成了吸血鬼的食粮
作者:叶芷瑶
简介:
蒂娜是在贫民区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十七岁那年,蒂娜接了一个大活,庄园的伯鲁斯夫人要招待一批贵客,人手不足,需要一大批临时工人来浆洗衣物,打扫卫生,烹饪食物。
她兴奋地换上了洗得最少的一件白色布裙,扎上数次才成功的完美发辫,涂了舍不得用的红色口脂,随后坐上伯鲁斯庄园来接她的小马车,摇摇晃晃地向着庄园前行。
马车吱吱呀呀一路疾行,终于在黄昏时分于高大的,豪华的,昏暗的古堡处停下。
蒂娜掐了掐脸蛋,端庄地从马车跳下,她挤出一个略带怯意的柔软微笑,微微弓着身,准备向庄园的仆人管家问好。
可她没等到管家,也没等到庄园的主人。
亚图斯堡的大门在蒂娜背后关闭。
迎接她的是一对吸血鬼的獠牙。
*
血族死亡的尸体,能浇灌出世界上最艳丽的红玫瑰。
亚图斯城堡是血族王室的城堡,居住着血脉最强大的血族。
三天前,巍峨高大的城堡大门紧闭,城堡外血雾漫天。
三天后,残忍的,恶劣的,美丽的金发少年愉悦地哼着歌,再次打开亚图斯城堡的大门,城堡里三百七十五名血族消失殆尽,城堡外,多了一片漫无边际的艳丽玫瑰。
伊莱・亚图斯,他成为了亚图斯城堡新的主人。
残忍的,恶劣的,美丽的金发少年将獠牙刺进少女柔软的,光滑的皮肤。
她的血液是如此甘甜,如此诱人,如此美味。
她是如此可爱,如此动人。
伊莱无法自拔。
他将她困在古堡里,视她为美味的,可口的,香甜的食物和玩偶。
可他的食物天真又愚蠢,单纯又好骗。
轻而易举地就被他的哥哥带到了阁楼。
伊莱没在阁楼暗处的阴影里,听到他的哥哥用沉痛而诱哄的语气,邀请她杀了他。
他死死盯着阁楼里的少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怒意像滔天的海洋一般席卷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块血肉。
夹杂着一点,他说不清也不愿承认的慌乱和不安。
伊莱想。
如果她敢答应,他就咬断她光滑脆弱的喉咙,吸干她全身上下每一滴血液,让她再也不能离开。
他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背对他的少女。
他看到女孩挺直了单薄的脊背,抬起了消瘦细弱的下巴。
在伊莱近乎狂乱的视线里,女孩轻飘飘的开口。
斩钉截铁的拒绝了他。
她说:“不,我不愿意。”
女孩垂到腰的金发随着她的声音轻轻晃动。
金发太亮,太过刺眼,像一束璀璨的金光,晃得他头晕目眩,舌燥口干。
伊莱闭了闭眼,靠在暗处的墙壁上,深深吐了口气,唇角缓慢地,无法控制地,向上扬起一个清冽柔软的弧度。
胸腔里满溢的情感,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地倾泻而下。
血仆是属于吸血鬼的。
而蒂娜,属于伊莱・亚图斯。
内容标签:魔幻 血族 甜文 西幻 古早
主角视角:蒂娜,伊莱・亚图斯
一句话简介:她血液的味道是如此的甜美。
立意:要顽强乐观的面对生活
第1章
◎吸血鬼?!◎
七月十三,查理牧师说的没错,今天就是蒂娜的幸运日!
蒂娜拎着洗得发白的麻布裙摆,高兴地在房间里转了个圈。
她今天运气好极了,应聘到了一个极好的工作!
近日,伯鲁斯夫人宴请贵宾,要招聘十位临时工人来浆洗衣物,打扫卫生,烹饪食物。
伯爵夫人给的薪水极其慷慨,日薪足足三十枚铜币!
前去应聘的人足足有几百位,蒂娜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会真的成功入选。
三天的工作时间结束,她就可以获得一百枚铜币!
那可是足足一百枚铜币!
蒂娜忍不住想――她要是能一直干这个活就好了。
一天三十枚铜币,一个月就是九百枚铜币,一年就是足足一万零八百枚铜币!
一万零八百枚铜币!
蒂娜被自己算出来的数字吓了一跳。
不,蒂娜,她对自己说,她不能这么贪心。
一百枚铜币已经是她平时半个月的薪水了!
有了这一百枚铜币,一枚铜币一个的黑面包,她可以在贫民区的面包店足足买上一百个,吃上整整一个月。
她甚至可以尝试走进提丝街角的那家面包店,每次,蒂娜偶尔路过那家面包店的时候,她都会闻到令人心悸的黄油和奶酪香气。
口水不争气地流出来,胃不争气地咕咕作响。
但蒂娜没进去过,她每一颗铜板都要算计花,买不起里面的面包。她没有勇气进去,甚至不好意思近距离闻闻面包的香气。
但她曾经隔着橱窗看过无数次里面的甜面包和松饼,几乎能背下来每一种点心的价格表。
二十枚铜币,那是面包店里最便宜的白面包的价格。
是蒂娜一周的生活费。
那不是像她这样的贫民窟女孩应该光顾的地方。
但是,蒂娜才十七岁,她上一次吃到白面包还是八岁时在孤儿院的时候。
那天,孤儿院到访了一位慷慨而美丽的贵妇人,她送来了整整一车的白面包!
整整一车!
至少够他们孤儿院的孩子们吃上一周了吧!
不不不。
如果她省着点吃,每天藏一小块在床底,说不定能吃上一个月!
那天晚上,蒂娜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可惜,蒂娜只在贵妇人离开后的第二天午饭里看到了白面包。
每个孤儿院的孩子都有,切得小小一块,拇指大小。
天哪,她简直不敢想象!
白面包的味道是那么的香甜!
软得像云朵,甜得像蜜橘。
她吃了一块,眼泪都忍不住流出来了。
不过那是幸福的泪水。
蒂娜想,她这辈子永远不会忘记那块白面包的味道。
而现在,她很快又能尝到白面包的味道了!
松松软软,入口即化的白面包!
蒂娜眸子里闪烁着憧憬和幸福的光,哼着歌打开房间里的衣柜,说是衣柜,其实不过只是三块拼起来的硬木板,是蒂娜十二岁那年,花费了整整五天的时间做好的。
她很喜欢。
后来的一年里,她又断断续续在木板上用小刀刻了只俏皮可爱的小熊,还给它戴上了花冠。
蒂娜手指摸索到衣柜最深处,小心翼翼拿出了件勉强称得上是白色的麻布裙。
这是蒂娜最好的一件衣服了。
和雇主的第一次见面,她一定要给她一个好印象。
虽然她几乎不可能见到伯鲁斯夫人,但是,能给仆人管家一个好印象也是很重要的。
说不定下次,他/她会直接找自己做活呢?
蒂娜又花费了足足两个小时来扎头发,蒂娜发誓,她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她的一头蜷曲蓬松,像海藻一样的金色长发。
她试图一丝不苟地把每一根碎发扎进辫子里,为此,她足足耗费了两个小时。
但这是值得的,为了能在管家面前留下好印象。
蒂娜想了想,又打开旁边的小柜子,从最深处取出一盒口脂。
这是她唯一的妆品,蒂娜目前为止,还没有用过一次。
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轻轻将口脂涂抹在唇上。
娇小的唇瓣顿时红艳艳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又精神又漂亮。
蒂娜雀跃地转了个圈,在傍晚时分,准时来到了提丝街道。
贫民区的街道太小,马车是没有办法进来的。
她来到街道的时候,伯鲁斯庄园接送仆人的小马车刚刚好停在马路边。
“嘿!这里!”蒂娜拎着裙子小跑起来,金色长辫顺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她在马车边停下,友好地向车夫道好,“你好,我叫蒂娜,是伯鲁斯庄园招聘的临时女仆。”
马夫头上戴着大斗笠,看不清面容,他没说话,只朝她点了点头,示意蒂娜赶快上车。
蒂娜没多少想,连忙踩着马车旁的矮梯跳了上去。
她刚一上马车,马车就“咯吱咯吱”的动了起来。
蒂娜脊背笔直地端坐在马车里,一双大眼睛好奇地在马车里打转。
马车四面都是坚实的桐花木,涂上了深褐色的颜料,上面镌刻着蒂娜看不懂的繁复纹路,奢靡又贵气。
座位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柔软丝绸,还是深红色的。
蒂娜甚至没有几件有颜色的衣服,更别说丝绸了。
不愧是伯鲁斯伯爵,连接送仆人的马车都如此气派。
蒂娜又忍不住奢望起来,要是她能成为伯鲁斯庄园的固定女仆该多好啊!
她只在马车里坐了一会,就忍不住小心翼翼站了起来。
若是马车里还有别的人,她还能勉强维持住端庄平静的姿态,可现在,马车里只有她一个人,蒂娜实在忍不住。
她摸了摸丝绸,摸了摸刻纹,又摸了摸旁边的油灯。
不知不觉,半晌过去。
马车吱吱呀呀地前行着,一直没有停过。
蒂娜想了想,抬高声音问车外的马夫:“大哥,我们这是直接去伯鲁斯庄园吗?不用去接别的女仆吗?”
奇怪的马夫大哥没有说话,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车轮碾过地面的“咯吱咯吱”声音。
“大哥?”
还是没人说话。
蒂娜想起来,从一开始,车夫就好像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
难道说,他其实是哑巴?
蒂娜恍然地捂住唇,如果是这样,那她就太失礼了。
她在孤儿院里见到过好几位哑巴小孩,他们每一个都十分孤僻。
蒂娜立刻放弃了询问,她想,没什么好介意的,这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女仆都已经提前赶到了吧?又或者是伯鲁斯庄园还派了其他的马车?
她有点累了,重新安静在座位上坐下,整理起裙摆和头发。
――“咯吱。”
伴随着一声重重的刹车声响,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吗?
蒂娜心脏一瞬间开始砰砰直跳。
她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贫民窟,更别说踏进伯爵的府邸。
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地手足无措起来。天呐,如果管家觉得她手脚不够麻利,做活不够勤快,什么礼仪也不懂,那可怎么办?!
如果她被赶回去,三十铜币的日薪,一百铜币的薪水,甜软的白面包,一切就都不见了!
蒂娜揪着裙摆,万分紧张地下了马车。
车外就是一座巨大的城堡。
蒂娜瞳孔一瞬间放大,惊讶地张大了唇。
蒂娜发誓!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气派的城堡!
巨大的城堡像小山一样高高耸立,在夕阳的黄色云彩之下,几乎像是直直插进云朵里。蒂娜甚至看不到城堡的边际,它可能比她生活的贫民区还要大!
想想看,一栋房子,有一整个城区那么大!
贫民区里可是住了至少几千上万个人!
而这里,只住着伯鲁斯夫人一家。
蒂娜感觉自己更紧张了,心脏跳动得飞快,像是要跃出来一样。
她深吸了口气,掐了掐脸蛋,挤出一个略带怯意的柔软微笑,微微弓着身,踏入气派的城堡大门,准备向庄园的仆人管家问好。
――咯吱。
巨大的浮雕大门在她身后关闭,隔绝了夕阳下淡金色的光。
蒂娜的眼睛一瞬间陷入了黑暗。
黑暗让她有些不安,蒂娜瞬间绷紧了肌肉,捏住裙摆。
蒂娜有点不解。
这里好黑,城堡里为什么不点灯?
她平时倒是很少点灯,但那是因为灯油的价格太贵,伯鲁斯庄园怎么也不会有这种烦恼。
但蒂娜很快就没空想这个问题了,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她很快看到了前方阴影里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精致的绒衫和长裤,身材瘦弱但高挑,有一头漂亮的、闪闪发光的金色短发,碎发随意地洒在额上,垂着眸,像是在看她,又好像不是。
他的皮肤极白,五官很精致,眼睛的轮廓尤其深邃而美丽。
因为太过于精致了,反而显得有些柔弱。
他看上去也很是年轻,像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只是身上的气质十分诡异,他站在黑暗里,莫名与阴影融为一团,天然合拍。
明明是一头灿烂的金发,却像是从浓郁的黑中走出来的一样。
管家似乎不该如此年轻。
管家也不该有这样漂亮的外貌和诡异的气质。
或许是伯鲁斯家的客人、成员或者亲戚一类的?
“您好。”蒂娜微微放松,端庄地朝他弯腰行礼,“我是新来的女仆蒂娜,请问――”
蒂娜的声音蓦然顿住。
刚刚还离她几米远的少年蓦然出现了她的身前。
她的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
修长的,光滑的,白皙的手,和她的手指完全不一样,这只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没做过活的人才会有的。
但奇怪的是,这只手格外冰凉,像是十二月湖水里的深冰,凉气一瞬间就顺着她单薄的白色麻布裙侵入肌肤。
蒂娜曾经感受到过这种寒冷,九岁那年,她在孤儿院做活的时候,被人关进了冰冷的地窖里整整一夜。
寒气就那样一点点侵入她的肌肤,骨骼,蒂娜差点就死在了地窖里。
可现在,这只手的温度竟然和那时的寒冷感觉相差无二。
手掌的力气极大,像铁钳一般按着她,蒂娜几乎不能动弹。
她有些慌乱起来。
“您――”
钳着她肩膀的手猛地一用力,蒂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倒在一个冰凉的,干燥的,泛着香气的怀抱里。
又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脑袋上,轻轻一用力,她的脖颈就偏到一边,露出一片光滑白皙的脖颈。
扣着她的金发少年俯下头,毫不犹豫咬了上去。
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深深扎了进去。
好痛!
蒂娜的眼睛里一瞬间泛起泪花。
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疼痛,像是被人握着刀子,剖开了心脏旁的肌肉,用刀背轻轻剐蹭着跳动的、鲜红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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