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半刻,道:“老夫曾见过一些妇人误食某些草药,会使脉象错乱,犹如喜脉。”
话落,瞅了谢屹一眼,小心翼翼观察他的脸色,紧张的额头直冒冷汗,大冬天的,后背竟然湿了。
男人喉结滚动,一言不发的睨了他一眼,随后凝着一张脸离开。大夫看他出了医馆门,如释重负,终于没事了。
-
暮色浓郁,漆黑的夜色笼罩兰园,格外安静。
沈书瑶刚醒,脸颊绯红,眸中倦意未散,揉着眼皮缓了一会,方才清醒些。小腹胀痛的感觉未散,甚至越来越严重。
她朝外喊了声,不一会,知微就端着红糖水进来,以往她月事来了,不管肚子疼不疼,知微都会准备。她一口喝完,肚子果然舒服多了。
“谢屹回来了吗?”
知微摇头,“还没,阿四和刘一也没回来。”
出门几个时辰,人还没回来,沈书瑶有点担心,不是担心他的安全,是担心谢屹在生气,要不怎么还没回来?他说了早点回来的。
知微看出她的担忧,柔声安慰几句,然后问:“饿了吗?先吃点东西。”
“不饿,等谢屹回来。”
她耷拉着眉眼,很没精神,因为月事的缘故,脸色也白了些。知微无声叹息,宽慰道:“别忧心,您还年轻,孩子迟早会有的。”
沈书瑶摇头,她不是担心这个,是担心别的,正想说两句,一抬头,想了想,又作罢。没什么好说的,还是想想,明个跟家里怎么解释吧。
“我再躺会。”
知微帮她掖好被子便关门出去,她躺在榻上,望着头顶发愣,不知过了多久,廊下响起下人问候的声音,然后便是男人沉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仿佛在她心上走。
她立马坐起来,眼睛闪着光,一眨不眨的望着门口。房门一开,毫不意外的看见谢屹的身影,沈书瑶露出笑意。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吃了吗?”
男人神色淡淡,喜怒不明,“吃了。”
反应过来看她眼,“你没吃吗?”
“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谢屹没说话,转头吩咐人送饭来,沈书瑶从床上下来,眼睛没离开他身上,只见男人眉目藏不住的烦恼与不悦。
她吸吸鼻子,闻到了酒意,“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和傅应承一起。”
“哦,那你还吃吗?”
“不吃了。”
她沉默,明明是夫妻间平常的事,她却觉得今晚的谢屹格外冷淡疏离,说话的语气也硬了不少,没了轻柔细语。
沈书瑶撅着唇看,看他高大的背影,看他背着自己换衣裳,看他沉默。
晚饭没了胃口,随意吃点,就不动了。
深夜,两人背对背侧躺着,中间像是隔了一条河,河水刺骨,谁也不愿迈开一步,一直僵持着。
无声的风暴席卷而来,打的两人措手不及。
谢屹闭着眼说了句:“家人问起,就说大夫弄错了。”
“知道了。”
她的声音闷闷的,不似往日软绵,“谢屹,你要是多努力,肯定很快就有孩子的。”
男人睁眼,漆黑的眸闪了闪,利落的翻身,从身后抱住她。下颌抵在她肩头,低低沉沉的回应。
“嗯。”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沈书瑶眼下深有体会。不过一个晚上,她没有怀孕这件事,整个谢府就知道了。
以至于她去给林氏请安的时候,特别心虚。
林氏精神看着比前些日子好些,面色红润,双眼也有了光,此刻正盯着她看。看了一会,眼下下移,落在小腹上。
沈书瑶被她看的不自在,先一步开口,“是大夫弄错了,没怀孕。”
林氏重重的叹息,不喜不怒,“弄错了就弄错了,下次要谨慎些。”
第35章 035
今早林氏的态度和脸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 甚至没有责怪她,最后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沈书瑶受宠若惊,回去兰园的路上很是纳闷, 一直回想刚才林氏的神态。
怎么都想不明白, 沈书瑶便忍不住问穗华:“你说,婆母为何没训斥我?”
“这不是您的错,自然不会训斥您了。”
穗华说的理所当然,但沈书瑶不信,她见识过林氏的严厉, 往日她没犯错,林氏就一板一眼的对她说话, 眼下怀孕这么重要的事弄错了,她不信林氏没反应。
莫非是有后手?
沈书瑶一肚子疑问, 回了兰园也不安生,本想再睡会,奈何心里装着心事,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中午的时候, 王氏带着补品来谢府看她,瞧她起色不好,心疼坏了, 摸着她的脸快要哭了。
“瑶瑶,乖女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昨晚小腹不适,如今过了一晚,也好的差不多。她刚吃了燕窝, 手脚暖烘烘的,好舒服。
“就是没有怀孕, 失落而已。”
王氏一怔,眼底闪过心虚之色,很快又从容镇定,快的沈书瑶没察觉。她坐直,正色道:“别难过,你们年轻,不着急。改明母亲寻些秘方来,保准怀上。”
她皱眉,“什么秘方啊?没用,我听说有人吃坏肚子呢。”
王氏赞同的点头,确实没用,“那就罢了,你先养好身子,身体好了,孩子就来了。”
她应了声,道理都懂,所以没想着要找什么秘方。
王氏在兰园坐了会,宽慰她几句,唠些家常,临走前不放心的问她:“谢夫人说什么了?要是她欺负你,告诉母亲。”
“没说。”她瞪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奇怪了,这次居然安慰我了,我还以为她要阴阳怪气几句呢。”
“谢夫人没为难你便好。”王氏来之前担心坏了,生怕谢夫人一怒之下磋磨她。幸好幸好。
王氏不到半个时辰就走了,叮嘱她好好休息才放心。
沈书瑶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她当然对自己好,一觉起来就让铃春给她炖参汤去,她最近身子弱,要多补补。
铃春拿着参就去了,等参汤炖好,谢屹也回来了。
屋内一股参汤味,浓郁,不易消散。谢屹进门就见她坐在一旁喝汤,喝了一口掀起眼皮,眼睛明亮照人。
“你回来啦。”她指指婉,问他:“你喝吗?”
外边很冷,谢屹身上带着寒意,一靠近,冰凉的感觉就蔓延到她身上。沈书瑶哆嗦下,身子往旁边挪,谢屹察觉,自觉的移动两步。
“我不喝。”
谢屹习惯一直很好,回家就换衣裳,换身舒适干爽的衣物,眼下说完就去里边。等人出来,穿了件鸦青色的长袍,长身玉立,清冷禁欲。
沈书瑶边喝汤边看他,说:“你长得人模人样的,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什么叫人模人样?”
“夸你,听不出来,就是长得好看的意思。”
忙碌一日的疲惫在此刻消散,男人唇角勾起弧度,心情不错。
沈书瑶上下打量他,接着说:“冬天了,我想做新衣服。”
前些日子担心肚子大了,不好穿,现在不会了,没负担,就要新衣服,去去晦气。
谢屹对此没意见,点点下颌,“嗯,天冷,多穿些。”
神色淡淡的,喜怒不明。
沈书瑶端起碗仰头,纤长的脖子白嫩,随着吞咽微动,一口喝完,嘴角残留些许水渍,水光润泽,舌头伸出一舔,嘴角干净了。
谢屹瞅着,喉结滚了滚,目光在她唇上停留半刻,想亲她了。
“今天去给母亲请安,她居然安慰我,你敢信?”
她靠的近,开口就是就是香味,勾的谢屹馋了。
男人吞咽下,说:“信,母亲现在不爱管事,不会为难你。”
这话现在听有点可信度,若是以前,沈书瑶说什么都不信。
她点点头,不管事好啊,没人管着,她可自在了。她甚至想好,等身上干净了,就约陈淑怡出门,再去一趟围场。昨日没玩尽兴,月事还来了,她要骑马玩。
“改日,我们再去围场玩吧。”
谢屹睨她眼,没回答,“你过来。”
沈书瑶一颗脑袋凑过去,以为谢屹要说什么秘密,眼睛特别亮的看他,很是期待。
“说什么?”
谢屹看眼门口,轻轻拍了下遒劲的腿,压着声线说:“坐这,上来。”
她往下看,目光落在男人腿上,衣裳遮盖长腿,依稀看出轮廓,遒劲紧实,很有力量。沈书瑶见他的身体很多次,每一处都细细打量过,欣赏过,就是没用过,不知道是不是和看起来一样,那么强悍有力。
她挺怕中看不中用的。
红唇抿着,羞答答的按他说的做,手自然的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怕自己坐不稳。袖子往下滑,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细的一折就断。
“干嘛?”
开口掩饰不了的娇嗔羞赧,脸颊绯红,仿佛抹了一层胭脂。
谢屹笑,修长的手指宠溺的捏捏下巴,亲了她唇角一下,正是方才她自己舔过的地方。有她的香味,也有残留的参汤味,谢屹喜欢这味道,亲了一下又一下。
一直亲嘴角,吊的人不上不下的,烦。
沈书瑶生闷气,一把推开他,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什么意思啊?一直亲一边。”
男人闷声发笑,胸膛一震一震,顺势捏她气鼓鼓的脸,滑腻得很,手感极好,捏着就不想放开。
“性子太急不是好事,记住了吗?”
“没记住没记住。”右边的嘴角亲的酥麻,肯定红了,左边还是凉凉的,受了冷落,她不愿意。左右都要亲。
她使劲晃着脚,气不过又踢,用了大力气。想着他不亲算了,她要出去透透气。
“我记这个做什么,我就是性子急。”
沈书瑶很想送他一句,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谢屹看着她胡闹,眼神愈发柔和,他敞开双腿,将她的小腿桎梏在他腿间,这下,她便动弹不得了。
情势逆转,沈书瑶不满的瞪他,也不揪他的领子了,该用手捏他的两只耳朵。
“放我下去。”
谢屹依然笑,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端,是干净的味道。有力的手臂横在后腰上,另一只手覆在她后颈和后脑勺的位置,是一种强势,不容逃脱的姿态。
谢屹摁着她亲了下,随后说:“舌头伸出来。”
她一怔,感觉男人变坏了,竟然提出如此下流的要求。
“谢屹,你变坏了,跟从前不一样了。”
腰上的手一捏,半边身子快要麻了。
“怎么坏了?”
“反正就是变坏了。”
谢屹挑着眉梢不以为意,哑着声线道:“你嫌弃我不懂情趣,如今懂了,又说我变坏。”
“沈书瑶,你要求太多了。”
喉结耸动,谢屹唇抵在她耳边,沉沉道:“我要求不多,你浪一点,弄爽了就好。”
“舌头。”
脸红个彻底,不再反驳他的话,沈书瑶乖乖的照他说的做。
亲吻很舒服,她喜欢,只不过这次不一样,谢屹太霸道,亲的也色|情。
黏腻的水声一直响,身体一下就热了。方才房门忘记关,此刻凉风灌入,一阵一阵的,吹散了些许热意,也吹散了纠缠在一起的气息。
身上有点凉,便想往热源靠近,沈书瑶扭着,嘴里呜呜咽咽,好像要哭了。
太过动情的后果就是,差点把月事弄到谢屹身上。
-
沐浴后,两人靠在一起聊天,谢屹忽然想起件事来。
说:“过几日我要出门,最少一个半月后回来。”
“去哪?”
她坐起来,想着他们成婚一年没分开过这么久,她会想他的。
“去做什么?”
“办案。”
至于什么案子,谢屹不能说。
沈书瑶歪头看他,撅着红肿的唇,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很危险,不能去。”
她不怕,自己好歹是将门之后,岂会贪生怕死。
“我不怕,父亲自小教我武,我应付得来。”
“别吹了,快睡。”
沈书瑶不满,站起来,“谁吹牛了,我真会。”
谢屹躺下,闭着眼说:“练武之人,就算是女子,身子也不会那么软。”
这话说的,他怎么那么清楚。
沈书瑶讪讪坐下,撇嘴道:“那我也想去。”
“在家等着。”
这一晚上,沈书瑶没睡好,谢屹也没睡好。她醒来就扒着人说要跟去,谢屹不理自己,她便不肯罢休。
无奈,谢屹只好想了个招说:办案不能带女子。
这才堵住她的嘴。
不想安分了没一天,沈书瑶就想到了法子对付他。
乌发高高束起,穿着一身玄青色的长袍,拿着一把折扇,得意洋洋的晃到书房。
抬着下颌看人,“谢大人,在下沈文武,失礼了。”
男人捏着茶杯的手缓缓垂下,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将人里外扫了遍。
“沈书瑶,又作妖,哪来的衣服?”语气不大好。
她低头看,扯了扯下摆,“你的衣服,就是太大了,我让穗华再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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