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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跟郑秋舒待了一会儿，施青岚就已经很喜欢她了，可见眼缘有多重要。
两个人挤在一起洗葱，施青岚与她闲聊。
“我招保姆呢，其实主要就是为了照顾两个孩子。我打算送他们俩去兴趣班，但我和我爱人平时都要忙工作，接送不方便，便想着有人帮着照顾一下。”
“做饭的话，我们一家子都不挑嘴，能炒家常菜就行。这家务倒也不多，家里有洗衣机有微波炉，方便得很。”
施青岚这样跟她交底，应当是真希望她留下来的。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只有小朋友们那关了。
郑秋舒当起了大厨，用起刚教了一遍的煤气灶十分娴熟，让背后的看着的施青岚不自觉点了点头。
前段时间她招的一个阿姨就怎么也教不会使用煤气灶，不是不敢开就是不会关，她都怕她把家给点了。
第5章 面试
◎想要好工作，得先从抓住胃开始◎
郑秋舒做起饭来很娴熟，轻轻松松就做好了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倒把原先是看客的施青岚馋得够呛。
她没忍住夹了一筷子尝鲜，香得直竖大拇指。
“好吃！没想到小舒你厨艺那么了得！”
她原本以为郑秋舒大概就是做家常菜的水平，吃了才知道跟外面饭馆有的一拼。
郑秋舒顺手收拾了一下灶台，闻言腼腆地笑道：“西江人都擅长做炒菜，其实我做辣菜也很好吃的。就是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辣，所以没做。”
施青岚已经彻底被她的厨艺所折服了，一扫刚才的成熟知性，反而陶醉又亲昵地搂着她的胳膊。
“我爱吃！不行了，我必须要把你留下来，吃了你做的菜突然觉得我们做的都没味儿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很重口腹之欲的人，现在吃了郑秋舒做的菜，只要一想到以后吃不到了就是一阵抓心挠肝。
见施青岚认可自己的厨艺还下了准话愿意把她留下来，郑秋舒自然开心，但是她还是在意两个孩子的看法。
“谢谢岚姐，不过我还是希望能跟小朋友们处好关系，他们俩都多大了？”
“三岁多了，再过两个月就要过四岁生日了。”
“都是三岁？”郑秋舒猜测：“双胞胎啊。”
见施青岚点头，郑秋舒下意识脱口而出：“怀孕的时候很辛苦吧。”
旁人听到她说生的是对双胞胎总是夸一句好福气，就是她亲妈也爱说这种话，反倒是郑秋舒这个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女孩子更关心她。
施青岚不禁有点眼眶发热，“可不是，怀孕的时候可把我折腾惨了，吃什么吐什么。”
郑秋舒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刚想说什么屋外就传来了人声。
“妈妈！家里好香呀！”
听到宝贝女儿清脆的声音，施青岚胸口那点憋闷瞬间一扫而空，怀孕辛苦是真，现在感到幸福也是真。
蒋书婉牵着弟弟就是一路小跑进厨房，蒋年平在院子里边停自行车边叮嘱：“跑慢点！等会要摔跤了……”
这不，话音刚落，姐弟俩就通通摔地上了。
蒋年平无奈摇头，早料到会有这一会出，正要上前，厨房里就出来两个人把孩子扶了起来。
蒋书朗是个沉默性子，摔地上了都不带吭声的。
这会儿被人扶了起来，抬头却看见是一张陌生的脸，转头就去抱妈妈的大腿，只是忍不住盯住她一直瞧，像只小奶狗。
蒋书婉也被施青岚扶了起来，她看见郑秋舒可就活泼多了。
她抬头看向妈妈问：“姐姐？”
施青岚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道：“叫小姨。”
蒋书婉一点都不怕生，朝郑秋舒面前走了几步。
“小姨好。”
郑秋舒蹲下身体和她平视，还煞有其事地与她握了握手。
“你好呀，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蒋书婉，今年三岁了，我妈妈叫施青岚，我爸爸叫蒋年平，我家住在京北市……”
这一长串自我介绍听得郑秋舒忍俊不禁，她没忍住摸了摸蒋书婉的小包子脸。
“真聪明，不过能不能给小姨介绍一下这位小朋友？我还不认识他呢。”
蒋书婉立马接了任务，把弟弟从妈妈腿后边扯到了她跟前。
“这是我的弟弟，他叫蒋书朗！”
郑秋舒如法炮制，也握了握他的手，“你好呀，小朗小朋友。”
蒋书朗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小小声地说了一句你好，转头又扎妈妈怀里去了，脸蛋红扑扑的。
“呦，原来小朗喜欢漂亮姐姐啊。”
施青岚不厚道地笑话起儿子来，平时也没见他那么怕人的。
三人互相认识了一番，施青岚这才介绍她和自己爱人认识。
“这是我的爱人蒋年平，你就叫他姐夫就行了。这位是我刚认识的朋友，郑秋舒，小郑。”
蒋年平人清瘦，穿着灰色夹克，戴眼镜，一看就是个文化人，倒和施青岚很般配。
两人照例握手打了招呼。
吃饭前蒋年平和施青岚两人挤在厨房，他小声地问：“是保姆吧？”
“对。”
蒋年平不由啧了一声，“怎么找那么小的？”
才十七岁，能带得了两个孩子吗？
施青岚推搡他一下，没好气地说：“你别瞧不起劳动妇女啊，你以为都跟你们首都人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
每次她生气就埋汰他的身份，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我错了我错了。”
施青岚哼了一声，随后道：“我是认真的，小婉小朗她们不是不喜欢老人家带吗？现在来个年纪小的正好，容易打成一片。”
其实别说是两个孩子不喜欢，施青岚自己也不喜欢。招个年纪大一点的，总是容易把自己摆到婆婆的位置。
不是说洗衣机费水就是冰箱费电，对她怎么带孩子也指手画脚的，现在郑秋舒来了她还能和她说说话，多好。
蒋年平搂着老婆的肩膀无条件服从。
“你说的是，我不是一直很支持嘛。好了，我们快出去吧，看看她们相处得怎么样了。”
饭桌摆在厨房外的房间里，夫妻俩一出来发现两个小家伙已经和郑秋舒打成一片，一人趴一个膝盖上亲热得很。
夫妻俩不由面面相觑，虽然有所预料，但是不是太快了？
蒋书婉说：“白雪公主真可怜，她一个人在树林里可怎么办呀。”
蒋书朗跟着点头。
郑秋舒笑着摸了摸两个小朋友的脑袋瓜，说：“但是白雪公主很幸运，她在黑漆漆的树林里乱转，拨开一片灌木丛，竟然发现前方就有一座小木屋……”
“她可以在里面住啦！”蒋书婉替白雪公主高兴。
原来讲的是白雪公主的故事啊，施青岚是出版社的编辑，当然也看过不少童话。
格林童话也是早几十在国内就有译本了，甚至最近也开始引进动画片了。
只是姐弟俩还小，电视机再好看也耐不住性子看，所以就没看过。
“好了好了，该吃饭了。等吃完饭再听小姨讲故事怎么样？”
姐弟俩意犹未尽，但是饭菜闻着也确实香，于是果断屈服了。
郑秋舒在王婶那吃了炸酱面，倒不想吃饭，但施青岚还是往她手里塞碗。
“一碗面哪顶饱，你这个岁数身体还有的长呢，来来来，一起吃饭。”
盛情难却，郑秋舒又吃了小半碗。
两个小家伙被教育得好，虽然自己吃起饭来跟播种似的，但是施青岚坚持让他们自己吃。
“总要学的嘛，哪能天天让人喂。”施青岚显然是个很愿意放手的母亲。
三月底的天，一家四口愣是吃出了一身薄汗。
蒋年平大方地赞她：“小郑你手艺是真好，这顿饭吃得叫人畅快。”
蒋书婉喝完汤豪气地呵了一声，捧着碗递给坐她旁边的郑秋舒。
“小姨，我还想喝汤。”
郑秋舒见她捧场也高兴，“好。”
这个汤是猪肉片和莴笋一起煮的，猪肉切成小片再裹上木薯粉放到滚起来的莴苣汤里，喝起来十分鲜。
要是有条件再滴上几滴茶籽油，去湿热，也会更有滋味。
这道汤最适合小朋友喝，在她小时候她妈就经常做。
施青岚见女儿那么快和郑秋舒就亲热起来了，乐见其成，于是趁热打铁。
“小婉呀，你觉得小姨做饭好不好吃？”
她将脸埋在碗里咕噜咕噜：“好吃！”
施青岚循循善诱：“那如果小姨来照顾你，你觉得好不好呀？”
先前找的三个保姆，说是被姐弟俩排斥的，但施青岚知道其实是女儿不喜欢。
小朗就是姐姐的跟屁虫，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蒋书婉将头从碗里抬了起来，转而看向郑秋舒。
她愁眉苦脸地问：“小姨也要当我们的保姆吗？”
郑秋舒对她的表情感到奇怪，看这反应应该不是不喜欢她啊，但为什么又不乐意？
“小婉不想要我当保姆吗？”
蒋书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回连夫妻俩都觉得奇怪了。
蒋年平问她：“小婉喜欢小姨吗？”
蒋书婉重重点头。
施青岚拐了个弯，“那只是不喜欢保姆？”
蒋书婉点头如捣蒜。
三个大人顿时一脸问号，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单单不喜欢保姆，不管对象？
“为什么呀？小姨就是小姨，为什么当了保姆就不喜欢了？”
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蒋书朗出声了：“因为保姆总是不喜欢姐姐。”
“什么？”施青岚不怀疑儿子的话，因为他一说完女儿就眼眶红红的想掉眼泪。
她顿时心疼地把蒋书婉抱了过来，心里有了些猜测？
施青岚柔下嗓音温柔询问：“之前的阿姨是不是打小婉了？”
怀里的小丫头摇头，没一会儿就抱着妈妈呜呜地哭，显然是戳到伤心事了，倒把施青岚弄得也跟着想哭。
蒋年平啪地把筷子拍到桌上，脸上的气愤难掩。
他没料到之前请的保姆竟然还背着他们搞事，毕竟那几个可都是熟人介绍的，他家开的工资又高，简直过分！
见妈妈哭爸爸怒，蒋书朗瘪了瘪嘴想跟着哭，还是郑秋舒把他抱过去拍了拍。
她柔声安抚：“受了委屈应该跟爸爸妈妈说呀，爸爸妈妈那么爱你们，肯定会帮你们的。”
蒋书朗窝在郑秋舒怀里，看了一眼父母，不安地掰手指。
“可她们说如果说出去了，爸爸妈妈就不喜欢我们了……”
蒋年平的脸气得僵了一下，但很快努力平静下来将儿子抱了过去。
他展现出慈父的伟岸，坚定道：“爸爸妈妈是最爱你们的，外人说的都是假的！”
施青岚泪眼婆娑地亲了亲两个小宝贝：“爸爸妈妈是最爱你们的，永远不要怀疑。”
蒋年平是世人眼里标准的父亲现象，他的爱沉默无声。
但两个孩子早慧，早早有了自己的想法，现在还被外人利用欺骗，他便知道自己该变得坦率一点。
他在两个小家伙脑门上一人印一个吻，惹得蒋书朗哭哭脸去搂他脖子。
蒋年平拍了拍他瘦小的背脊，眼底的厉色难掩：“告诉爸爸，那些阿姨都对姐姐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爸爸给你们做主！”
第6章 劝学
◎“我娶你，你跟我走，回去接着读书。”◎
别看蒋书朗说起话来没有姐姐顺畅，但是思路很清晰，磕磕绊绊地也把事情原委说清楚了。
原来蒋家的第一个保姆是个四十多快五十岁的奶奶，原本他们家不太想要，但她是蒋年平妈妈介绍的，便留了下来。
她是个爱唠叨人又不辞辛苦的老太太，家里是洗衣机却不用，说太贵重洗坏了可不好，于是全部都是手洗。
夫妻俩是有单位的人，工作的地方不沾尘灰，蒋书朗又不爱动弹，所以家里的衣服属最活泼好动的蒋书婉的衣服最脏。
差不多五十的年纪最爱唠叨人，又仗着和蒋年平妈妈关系好所以常在家里摆婆婆架子。
现在眼见这个家里哪里都舒坦好伺候，给她制造麻烦的蒋书婉可不就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夫妻俩上班后，她洗衣服要唠叨蒋书婉的最脏，收拾东西也怪蒋书婉最爱乱翻。
况且每次贬低完以后还要说一嘴蒋书朗，说你弟弟多么多么乖巧看看你，以后长大了还这样肯定嫁不出去。
这或许是老年人的通病，贬低别人的时候总要找一个对照组才显得自己说的对。
这些话或许在大人听来不痛不痒，可蒋书婉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刚三岁的孩子啊。
陌生保姆的恶意贬低到了她这个在和谐的家庭长大的女孩耳朵里，不亚于辱骂。
可看着她发白的头发蒋书婉又想不到反驳的话，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不乖？
蒋书婉比较早熟，小小年纪有了自己的烦恼也不愿意说出来，反而闷在心里消化。
她觉得有些事情不是自己的错，她想反抗又不敢，但打心眼里排斥那个保姆。
后来施青岚看蒋书婉不喜欢她，再加上自己受不了这个保姆一直摆婆婆架子，才把她辞了。
之后又找了两个，大抵是一家子太和善反而催生了她们的胆气，私底下通通把矛头转向了不那么好伺候的蒋书婉。
蒋书婉冷眼看着她们对爸妈还有小朗的态度跟自己不一样，心里更是委屈害怕。
反正她们都不喜欢自己，那自己也不要喜欢她们！
三个大人搞清楚了状况，一时默然。
郑秋舒忍不住开口：“这不就是霸凌嘛！”
别看那三个保姆没对孩子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这种做法司空见惯，但有些事情对大人还是对孩子是有两种不同的影响的。
在大人看来这些事情不痛不痒，但孩子的世界很小，小小的只有这个家。如果这个家里面一直有人把你排斥在外，久了就会造成阴影。
施青岚搂着蒋书婉轻声安慰：“小婉一点都不调皮，明明是个活泼开朗的好孩子。”
蒋年平亦疼惜地摸了摸她的头说：“是她们不懂得小婉的好，她们说出那种话分明是为自己的不称职开脱！”
怀里的蒋书婉已经不哭了，她虽然听不太懂爸爸的话，但大概理解他的意思。
她眼眶红红地看着他们俩，“我真的不是坏孩子吗？”
夫妻俩斩钉截铁道：“不是！”
施青岚：“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孩儿，是妈妈的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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