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疆轻轻拿掉了林黛玉头上的发饰,用被子将她裹上,正要离去却被林黛玉抱住了手臂:“不要走,容疆,你的神殿太大了,我害怕。”
容疆坐在了林黛玉床边,任由她抱着一动不动,想起了从前在天上的时候,自己时常要去平定妖祸,而留着林黛玉独自在神殿里。
虽是为了保护她,却让她更加寂寞。
所以她才偷偷跑了出去,出了意外。
林黛玉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还是晕乎乎的,才想起来昨夜贪杯。
而容疆斜靠着床栏,竟然就这样被熟睡的林黛玉拉了手臂坐了一宿。
林黛玉看着闭着双眸的容疆,莫名有些心疼,容疆对她实在是好的有些过了。
待到两人用过早膳,林黛玉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告诉容疆补天石丢了。
而容疆听林黛玉说了之后,也只是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没有急急忙忙大动干戈去找。
“反正也不能为你所用,它又是不坏不灭之身,丢了就丢了,也许过段时间它就自己回到神瑛侍者身边了。”
林黛玉觉得容疆所言,好像有道理,却又有些无礼。
过了几日,松儿便从侯府回来了。
林黛玉看他头顶的绿芽都有些蔫了,想必父亲的课业辅导属实比较繁重。
而松儿听了容疆告知补天石丢了,便更加郁闷了:“之前的确是向贾宝玉借了补天石,还抵押了一块风月宝鉴,又说是要给母妃用他才肯借给我,这下丢了,那家伙必定不会将镜子还给我了!”
林黛玉听得松儿所言,忍不住出声问道:“风月宝鉴,这镜子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你小小年纪,怎会懂得风月二字……说到这个,那个月书是怎么回事?”
松儿见一旁的容疆脸色有些沉郁,急忙解释道:“不不,镜子不是我的,是之前从河神那里翻来的,也是贾宝玉自己从我的百宝箱里挑的,我也不知道那玩意有什么用。月书,月书是谁?”
林黛玉迷茫的看了一眼就站在离云身后的月书,颇觉得松儿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月书见容疆听了小世子的话对自己投向了冰冷的目光,当即跪到了松儿面前,急急解释道:“是我啊,小世子,东郊那个喵喵喵……”
松儿挠了挠头,恍然大悟:“奥,原来是你,刘管家把你收拾好了?”
月书见小世子认出了自己,才安心点头。
松儿对林黛玉和容疆解释:“呃,那个,月书是我在东郊遇见的,她在那里捕猎食物,掉到了我的陷阱里伤了脚,外祖母就带回侯府养了几天,让我带回来了。没想到刘管家这么快就让她能够化形了,呵呵……”
林黛玉这才反应过来,月书竟然是只猫妖,她不由得看了眼离云,却不想身为鲤鱼的离云毫不在意。
也许,是因为离云是大妖怪?法术压制?
容疆对松儿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只是在确认了刘桢对府中留下的下人都签订了魂契才放下心,并叮嘱刘桢以后不要将松儿带回来的人或者妖放在林黛玉身边。
松儿因为父王对自己的不信任而郁闷,连装补天石的玉匣子都没有拿走。
刚立了冬,容疆就让恭醒将原本放在阎罗殿的火山岩浆取了些来,融在了温泉的支流里,冻结住了铺在了内院地底,竟然让林黛玉的起居空间显得温暖如春。
林黛玉看着容疆又命人将梧桐细雨全部挪走了,换成了更为稀少的凤凰于飞,凤凰于飞的花朵落在金丝绒木铺就的地面上,如同下了一场雪在月光里,很是好看。
林黛玉不由感叹:还是容疆会花钱!太挥霍了!
当然林黛玉也很享受良辰美景了。
没过几日,薛宝钗又登门了,居然是替了贾惜春,如今的贤淑公主送请帖来了。
薛宝钗看着林黛玉庭院里十万两一颗的凤凰于飞,心里默默腹诽:摄政王如此排场,怎么没有言官弹劾他腐败奢靡?
虽有系统却仍旧待字闺中的薛大姑娘并不知晓,弹劾摄政王的言官多了去了,不过皇帝亲自澄清过:容疆是自家府上太有钱的缘故,和他的朝廷无关。
林黛玉看过了贾惜春或者说如今已经更名为贤淑公主了的帖子,居然是邀请她参加公主的封礼大典,且贤淑在帖子中也提及了,因着感激容疆查清真相的缘故,主礼官竟然恳求皇帝邀请了容疆!
林黛玉颇有些莫名其妙,觉得贤淑公主是不是脸太大了,原本和她和容疆并不如此相熟,林黛玉甚至都懒得参加。
而薛宝钗坐在一旁自然品出了林黛玉的不悦,却误以为是贾惜春平步青云让林黛玉有些吃味,便开口道:“原来和惜春妹妹也是挺要好的,谁知她身份竟有如此大的变故?而又因了元春姐姐获罪的事儿,府里现下也是一团乱麻,但惜春,奥不贤淑公主却仍旧将出行的地方放在了贾府,可见还是念旧情的。”
林黛玉嗤笑一声道:“她必定是念旧情的,不然为何送帖子这事儿还交给了你?”
薛宝钗面上有些难堪,自然听出了林黛玉嘲讽自己着急攀龙附凤的想法,其实也并非自己想和贾惜春打交道,实在是为了刷点数,没办法。
林黛玉话一口出,就觉得自己今儿怎么毛刺一般,心底里有些抵触,却知道可能是因为贾惜春对容疆的特意提及,让自己不悦。
薛宝钗自从发现林黛玉自嫁人消失了几年自己就完全刷不动她的好感度之后,就再也不接关于林黛玉的系统任务了,因为她知道就算接了也完成不了。因而在林黛玉这里,反而显得自在些活出自我天性来。
薛宝钗感叹道:“元春姐姐登高跌重,如今生病因惜春妹妹求情被恩准从冷宫接回了贾府,却又要看着贤淑公主从府里入宫……造化弄人!”
林黛玉听着薛宝钗这话,怎么着怎么觉得,薛宝钗意有所指,贤淑公主并不简单。
林黛玉想着既然容疆要去主事,那自己必定还是要去的,就拿了回帖交给了薛宝钗。
薛宝钗告辞打算离开,却又说道:“林妹妹,据我在府里听到的消息,说是王爷力排众议给惜春妹妹还了公主身份,因此惜春妹妹很是感激王爷呢。”
林黛玉看向薛宝钗,对方却坦坦荡荡,毫无挑拨的心虚表现。
林黛玉想了想笑道:“那我可要去好好吃上一杯答谢酒了。”
容疆进门之时,正好遇见林黛玉送薛宝钗出府,而薛宝钗也只是对着容疆行了行礼便告辞离开了。
林黛玉看着离去的薛宝钗,对容疆说:“我怎么觉得一段时间不见,薛大姑娘变了许多。”
容疆将佩剑扔给了恭醒,自己从袖中又拿出一个镯子递给了林黛玉:“她模样年轻了几岁,很是奇怪。”
林黛玉拿着镯子本想打趣,却发现容疆是很严肃的表情,便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看起来容貌年轻了,兴许是用了什么养颜的方子也有可能。”
容疆却对着恭醒说道:“抽空查一下,只要不是什么害人妖术就行。”
恭醒笑道:“那就是画皮鬼或者返老还童的邪术之类了。”
林黛玉听恭醒说的可怕,便也不愿意在听,只是想起贾惜春的帖子,嘟囔道:“你这次可是英雄救美,名声在外了!”
容疆接过林黛玉扔过来的帖子随意看了一眼,说道:“我还以为是皇帝怕镇不住那些老臣才让我去的,原来还有她的缘故。你要是不去,我也便不去了。”
林黛玉听他此言,心情又大好起来,却可恨那些传言不知又是何人编排。
容疆指了指林黛玉手上的镯子:“上次给你的镯子,你砸起来也是毫不手软,这会我又寻了不老参的灵脉放在了里面,你可好好戴着。”
林黛玉看了碧绿镯子一眼,知道又是件稀罕物,也懒得再问容疆不老参是什么玩意,就任由容疆将镯子给她套在了手上。
不想还没到封礼大典的时日,贾敏就带了林如海,杀气腾腾的登门而来。
松儿机敏提前得了消息回来,匆匆找到了正陪着林黛玉画画的容疆。
“不好了,父王,外祖母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些浑话,误会你要被贾府的公主以身相许,这会子带了外祖父打上门了!”
林黛玉一愣,说道:“什么以身相许,母亲这是戏本子看多了?”
“我看你才是戏本子看多了,窗外事都不过问了!”
贾敏一声冷笑,已然来到了中庭,也不顾林如海还在后头气喘吁吁,直接就问容疆:“你怎么回事,一回到京都,就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传闻?”
第18章
放眼当今这天底下,敢如此大口气和摄政王容疆说话的,除了林黛玉,也就是贾敏了。
容疆见了气势汹汹的岳母,而跟来的岳父在其身后对容疆费劲使了眼色,便心中猜到了几分,温和谦逊的回复道:“定又是些无事生非之人,岳父岳母大人先进厅内稍稍休息,容小婿派人处置。”
松儿也挽了贾敏的手说道:“外祖母好久都没有来家中了,定要先去看看松儿的小红!”
林黛玉点了月书去厨房,备些新进上贡的鲜果来。
林如海也在一旁道:“敏儿,咱们还是先喝盏茶,然后听听容疆怎么说?”
贾敏见了林黛玉仍旧依偎在容疆身旁,冷哼了一声,便先抬脚去厅中坐下了。
容疆让刘管家即刻去处理,很快便回报说,原是京都有个说书的,最近将贾府贵妃换公主的传闻不知怎么的编成了故事,讲的有模有样,引得听客众多。
刘桢声音沉稳,却仍旧流露出几丝笑意:“说书的似也是从贾府的下人那里听到的,又因着贤淑公主当着其他府中的女眷们称是王爷有恩,两者散播混在了一处,竟成了侯夫人听到的版本!”
林黛玉一时竟有些不悦,原本印象里贾惜春就是个才情横溢的小姑娘,怎么也玩起了这般不入流的手段?
而容疆无奈笑道:“岳母责骂的是,都是容疆的错,当日因着毕竟和贾府有亲戚之情随口帮了一二,谁知道贤淑居然如此不知事,容疆定会好好处理,不让岳母和黛玉烦心。”
贾敏看着林黛玉虽有点不开心,却还是接过了容疆递给她的福禄果,就知道林黛玉对容疆并无误会,而自己原本也并不是相信流言,毕竟当初选择这位嫁女儿,贾敏也是百般考教过容疆的。
贾敏接了松儿剥好的蜜桔,没好气道:“我自然知道你的秉性,只不过让我最为生气的是,这流言居然是那王氏当着母亲的面告诉我的,王氏定然是因为贾元春之故迁怒于你,才失心疯胆敢在我面前放肆!”
容疆略一思恃,便答道:“之前贾府降爵之事也是因了岳母的面子,我才照拂一二,如今看来,还是责罚太浅,不能认清己过。”
林如海毕竟还是好脾气,便出言安抚贾敏道:“毕竟还是敏儿的亲族,容疆处置无不妥当,何况那天王氏不是当即就被你以不敬公主的名头罚到了皇寺去三月吗?”
林黛玉见松儿吐了吐舌头,便知道母亲这当日仇必须当日报的原则是由来已久了。
容疆点了恭醒,让他拿着自己的手令前去礼部,取消自己作为主礼官,并差人进宫觐见皇后,让皇后将贤淑召进宫去,先学学宫中规矩再行封礼大典。
贾敏早就习惯了容疆对皇室的态度,但林如海毕竟出身官宦世家,总有种容疆拿捏皇帝和宫中之人,如同使唤自家狗崽一般的荒诞之感。
林黛玉留了父母亲在府中用膳,而刘管家自然是极尽所能,让王爷的岳父岳母满意。
林黛玉坐在一旁,看着贾敏一面尝了东海进献的单祝酒,又品了阎罗殿下的乌锅鱼,还摸了摸松儿头上的绿芽……
林黛玉小声询问容疆:“母亲她,她是不是知道……”
容疆会意,给林黛玉一面夹菜,一面低声说道:“岳母大人自然什么都知道,否则她也不可能将亲生女儿嫁给一个死人,对吗?”
林黛玉看了母亲一眼,觉得她以一介凡人之身,真的接受度也太高了。
贾敏临走之时,又再次叮嘱容疆:“有的时候也让玉儿去独面风雨试试,你将她护的太好,看看她面对那些猥琐小人,现在啥也不会,我教给她的都忘掉了!”
容疆依旧面带笑意:“她要是想要出手,我定然在身后支持,她要是不愿意搭理,那就让我来清理一切。”
林如海对女婿坦荡护妻的言论还是接受不能,脸色有些微红,忙不迭喊了贾敏要回侯府去了。
待到容疆转回屋内,就见灯火星星,寝室里只有林黛玉一人。
林黛玉瞥了容疆一眼,随意剪了几个花样子,说道:“这会子可清净了,那就请王爷好好交代下,你那日是怎么对贤淑公主施了恩的?”
容疆只觉得林黛玉带着微微的酸意,就像是刚刚熟了的梅子一般可爱。
其实林黛玉和容疆考虑的是同样的问题,虽说贾元春偷换皇室血脉是事实,但怎么突然就被发现了呢?而贾惜春的种种表现,却就像是已经提前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还开始攀起容疆以抬高身价一般。
容疆回忆了一下那晚在宫中的情形,也回过味来觉得贾惜春太过淡定,但自己因着牵挂家中的林黛玉,当时也只是随手帮皇帝“鉴定”一下血脉,并没有太在意不想干的这些人是个什么模样。
林黛玉想了想说道:“听薛大姑娘说起的样子,如今贾元春回了贾府,日子也并不好过,而贾惜春非要从贾府开始大典,确实有些过了。”
容疆点了点头,说道:“贾元春已是庶人自然不提,而公主封礼大典原本应该是在自己的母家,静妃虽说已然获罪,但她身后的卫家却仍在,贾惜春此举确实古怪。”
林黛玉歪了头看着容疆道:“既然公主都开始出招了,那我也凑个热闹一起去看看吧。”
容疆摸了一下林黛玉的鼻子,笑道:“你呀,都依你。”
贾府因着贾元春之事被降爵,原本门庭冷落了一段时间,却又因为贤淑公主竟然认了贾府作为母家开始封礼大典,而让很多墙头草又倒向了贾府,毕竟听说,贤淑公主很得圣上的宠爱。
林黛玉和容疆一起前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辆马车停在贾府外的路旁了。
“摄政王,摄政王妃到!”
贾府正门大开,立即有下人通传,而贾赦贾政等人也匆匆而来,迎接容疆。
容疆扶了林黛玉下了马车,也只是淡淡点头,便陪了林黛玉进了贾府。
而这样一对身份显赫无比的贵人,自然吸引了不少前来观礼的宾客。
虽有朝廷中的官员都想要在容疆面前露个脸,但想起容疆平素的生冷不进,还是纷纷行礼并不敢真的叨扰。
反倒是薛宝钗做了第一个招呼林黛玉的人。
薛宝钗看着林黛玉发髻边的玉容珠,耳坠里的流影粉,脖颈上的绿雪花钿,还有那套烟纱香丝梅花裙……
不愧是林黛玉,出门至少万万两!
薛宝钗随意扫了扫林黛玉身边的容疆,很好,系统很稳定的报出好感度无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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