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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野则伸手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血液，那是从已经结痂的伤口厘米又流淌出来的，他说：“是有一点，从昨天他们开始放那个紫色的虚空炮弹开始，我就一直能闻到一股古怪的味道，可是现在这种味道似乎有点淡了。”
昨天。
虚空的味道变淡了？
何欢十分敏锐的抓到了傅野说得几个字眼。
没有等到她开口询问，田麦多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补给和炮弹还有多少？我们能用的炮台还有几个？”
“补给的下一批马上就要上来了，炮台现在能用的还有十七八个，如果他们的火力还是那么猛的话，估计我们坚持不了多久，可是如果他们的虚空炮弹没有了的话，我们能够压制他们……”
“何欢……”田麦多对于现在的战局和战况有了一个数之后，才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了何欢的身上，他轻轻的叫了一声何欢的名字。
何欢也缓缓的抬头看着他。
她的目光中有一点迷茫，她觉得自己应该十分熟悉现在的事情的，可是，她却忘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在田麦多叫自己的时候，她的注意力下意识的就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田麦多轻声的问：“你是去了那里吗？”
何欢越发的迷茫了，她去了哪里，可是，田麦多的目光太过于真诚，真诚的让何欢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应，于是，她只能诚实的回应了自己的迷茫，“哪里？”
这一次，轮到了田麦多愣住了，他顿了几秒钟，一直等到了头顶那呼呼呼随着风声飞过来的力道变成了一枚枚巨大的箭镞射在了他们身后的那写残垣断壁上，爆发出了极为强烈的碎石掉落的声音。
一直到这个时候，田麦多才再一次开了口问：“你见到了虚空了吗？”
何欢的脑子里直到这个时候从猛然之间蹦进来了很多的东西，让她从那种完全迷茫的状态之中渐渐地拨云见雾一般的看到了一些东西。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是在那个无尽的空间里面，她看见了过去，看见了未来，她还看见了――虚空。
不止有虚空，还有人类的神，雅。
“你做了什么？”田麦多又问。
何欢眨了眨眼睛，是啊……
她有做了什么？
她似乎干了一件让虚空和雅都没有预料的到的事情，她把他们两个人凑到了一堆。
既然双方都对对方有什么意见，那么就自己面对面的解决好了，这才是成年人直面困难时候应该做的选择，而不是不停地为难她这个人类，或者是很多的人类。
为难一个人类有什么意思呢？
至少何欢觉得这件事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渐渐地，在何欢的脑海里面的那些画面和细节越来越清晰了起来，她终于笑出了声音：“我没死是吧。”
周围的几个人都诧异的看着她，不过他们还是回答了她的话。
“没死，你好好的活着呢！”
何欢猛的跳了起来，她朝着城墙下面看了过去，只看到，原本是记忆中那紫色的衣袍已经完全退却了颜色，而特别是多丽，她原本是紫色的双眼也渐渐地变成了蓝色。
此时此刻，的多丽并没发现何欢正在城墙上看自己，她似乎完全陷入了另外的一种慌乱之中。
只看见多丽摊开了自己的双手，一脸敢相信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似乎那里消失了什么。
何欢的心里多少有了一点猜想，但是还是不能肯定，于是快速的抬头朝着远处看去。
而印入她眼中的则是那逐渐退去的紫色，几乎肉眼能看见的折射都如同海水一样的褪去，随着那紫色的褪去，留下的一切似乎都变了模样。
再也没有威风凛凛，再也没有成竹在胸，他们似乎都陷入了一种慌乱之中。
何欢还注意到那阵前最引人注意的几台巨大的工程车也随着紫色退去而开始坍塌。
“他们怎么了？”K扒拉着城墙，似乎也发现了这一切，他稀奇的问。
何欢没有回答他，可是傅野、田麦多他们的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古怪的诧异。
田麦多看着何欢，他有一种不敢相信的震惊。
何欢也看着他，忽然之间就挑了挑眉毛：“还不攻击，等什么呢！”
这明明只是一句太过于平淡的话，可是在这一刻却成为了整场战局的转机，有人撞响了冲锋的战鼓。
刚刚还显得有些颓废的战局似乎一下子成为了错觉，无数的热武器和箭镞如雨滴一样的落在了正在逃窜的兽人和巨魔的部队上面。
黎明城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冲啊！”
立刻就看见从黎明城里面涌出了无数的人类，他们冲向了那溃散的联军……
――――――――
黎明城的大厅里面洋溢着热烈的歌声，伴随着美酒的香味似乎要把这个胜利的黑夜熏得也醉了过去。
何欢战在了城墙上，安静的看着那只有一勾的月牙，眯起了眼睛。
“你不后悔你的选择吗？”何欢的身边似乎虚化了一个人影，半透明，声音平平，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何欢也分辨不出这个人到底是雅还是虚空，不过，是谁她也不怎么关心。
“不后悔。”何欢又一次坚定的说。
“你明明有机会成为一个王，或者回到你最想回去的世界里面，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那个人的声音明明暗暗，虚虚实实，似乎听得不是很清楚。
何欢眯了眯眼睛，也似乎在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不过，很快她又摇头：“我不后悔。”
“你就这么确定你现在的选择是对的吗？你怎么知道现在的选择不是必死的结局呢？你又怎么确定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你的一个幻想呢？”那个人影似乎对于何欢的坦然十分的不满，他不停地追问着。
“就算是一个幻想又怎么样呢？”何欢忽然就反问他。
这人反而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回她：“幻想就代表是假的，就代表你最后的结局是悲剧，你喜欢悲剧吗？”
“你怎么知道幻想是假的？”何欢反问，这个问题似乎特别的不可思议又幼稚，一下子把对方给问住了。
只是何欢并不需要他真的回答这个问题，在何欢的心里面自有另外一种答案：“只有是我认真的过了每一天，那么这就真实的，结局是什么？是死亡吗？死亡只是一个瞬间发生的状态而已，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发生，对于我来说，更重要的是现在真实发生的一切，而不是那个会发生的瞬间。”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选择吗？”何欢问。
对方沉默着点头。
“因为我要为自己活着，在那个旧时代，我就一直为了自己活着，我做了任何事情最后不是为了什么善良，不是为了什么和平，我只是为了自己活着。我想回到那个时代，其实也是想要摆脱被这里规则的控制。”
说到这里何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直视那个影子，她想，这样的话，她只会说一次。
“而现在，当我有机会摆脱被规则辖制的时候，我并不介意留在这里或者是原来的时代。而你们，也要明白，人类并不是被你们的骄傲摆弄个棋子，我们都要忠于自己，忠于当下。”
“所以，我不后悔，因为，我为了我自己做了选择。”
那个人影忠于沉默了下去，如同夜空中吹过的风一般消散了。
傅蓉在身后喊：“何欢，过来喝酒啊。”
何欢回头，她感觉到那一直辖制在自己身上的沉重似乎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笑着走了过去：“好！”
――――――――
后记。
荒芜历前十年。
黎明城再次回到了人类的手中，人类的议会的带领下，重建黎明城。
荒芜大陆的人类开始纷纷投奔黎明城，黎明城苏醒。
人类接受了侏儒和鼠人的投诚，并给予了他们足够的土地和尊重，合称东方联盟。
荒芜历前八年。
东方联盟受到了兽人联军的侵犯，战火再燃。
荒芜历前七年。
巨魔加入了兽人联军。
荒芜历前六年。
精灵加入了兽人联军。
同年，龙族加入了兽人联军。
荒芜历前二年。
精灵、龙族退出战争，宣布中立，并承认人类为荒芜大陆合法种族。
荒芜历前一年。
巨魔被东方联盟打到主城之下，投降，签署中立协议，承认人类为荒芜大陆合法种族。
同年，兽人投降，和东方联盟签署互不侵犯条约，退出自由地，蜗居极寒大陆。
同年，人类、精灵、巨魔、龙族承认兽人为荒芜大陆合法种族。
荒芜历新纪元年。
荒芜大陆上所有种族共同签署和平止战条约。
荒芜历新纪十年。
黎明城再度成为荒芜大陆上最谣言的明珠，万族来拜。
……
荒芜历新纪四十一年。
人族最高上将何欢逝世。
――――――
傅蓉放下了手中的笔，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寒冷的夜色之中，她扬起了苍老的容颜看着窗外的月亮，还是一勾弦月。
又送走了一个老朋友啊。
也不知道，最后会是谁送自己走呢？
傅蓉的眼角已经堆满了密密匝匝的岁月的纹路，她似乎又想起了反攻的那个夜晚，似乎也是这样一勾弦月。
她在做什么？
对了，她似乎去叫何欢过来喝酒。
何欢笑着朝着自己走过来，她笑着问：“你一个人自己在外面看什么？”
何欢笑得看不见眼睛，她说：“看命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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