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来何用?”
南嘉挑眉:“了解一下对手。”
“对手,包括我?”胤难以置信地说。
“看情况。”南嘉放下竹简,“我总不能任由自己被恶毒的贱男人压迫着。”
胤惊奇的表情,南嘉看了笑了,“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想怎么保护你那位好哥哥吧?”
“他毕竟是我的兄长。”
“我懂,血浓于水嘛,”南嘉说,“想必他把你当作亲弟弟咯?你们有着肮脏兄弟情谊咯,你的妾他能睡,他的妾你也能睡?娓子必定也对你视如己出?他和你很亲?打了胜仗你得财物他得城池?至于国君嘛……他忽视你而偏宠厉婴,肯定有他自己的苦衷……”
“闭嘴,”胤的脸色迅速冷下来,“我父子兄长的关系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南嘉笑笑,“对,和我没关系,我和我的侍女都与你无关。”
“你为何要把话说得这么绝?”
“所以我说话太夸张了?我说的不是事实?”
南嘉哧哧地笑:“你真是克己复礼,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挺绝的。”
胤一言不发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修长白皙的脖颈,手上渐渐收紧。
“你给我……放开!”
窒息感很快袭来,南嘉呼吸困难起来,伸手扒拉着他的手。
胤看着她渐渐变红的脸,却笑了:“求我,我就放了你。”
南嘉把手一放:“有种……你就掐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胤正要说话,却发现她的膝盖正向他的当部顶去,当即松手,将她扑倒在榻上压住她的两条腿,仅用一只手就将她的两只手腕攥住压在头顶。
“无耻!”
南嘉咳了几下顺过气,然后笑了:“对,我可不像你那么守规矩……反正你的命根子也没什么用……你都不用它。”
胤被她气笑,完全放开了她,“你嘴巴的攻击力比武力强。”
“那不是因为我没命根子嘛。”
胤看了她一眼,接着笑了两声,少有地笑出了声,那是一股他完全没有预料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他无奈,“你是有多么讨厌男人。”
“这你可以看出来。”南嘉坐起来揉了揉手腕和脖颈。
胤伸出手帮她整理凌乱的浓密黑发,温和道:“你今日辱他太过,申辟害和哥哥不会放过你。”
南嘉嗤笑一声,玩世不恭道:“我会怕他?”
胤叹了口气,慢慢解开衣带。
顿时南嘉视线里都是那一块白皙而起伏的胸腹。
呼吸一滞。
胤身材好极了,比例也很完美,腹部又整齐的八块腹肌,紧实有力,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的胸肌,鼓出的弧度完美,形状饱满而丰润。
南嘉见过的肌肉男不少,但没有见过他这么漂亮的胸型。
等一下,这么突然的吗?就这样让她看到了胸肌?
胤稳稳地跽坐于榻上,一脸凝重而严肃:“申辟害此人,你切不可小瞧,三年前的一次狩猎,我被他暗算过,幸好那箭矢只是擦着我的腰腹而过,就在此处……他没有明招,但是阴险招数层出不穷……你一定要小心,我不能时刻看照你……当然,我相信你也不需我的保护……”
“啊是吗……嗯对……是这样的没错……你说的很好……”
南嘉愣愣地看着胸肌,想着哪有什么疤呀,腰倒是劲瘦有力。
说实话,面对这样的场景,很难认真听他到底在讲什么。
只有系统提示她又获得了2k奖励点勉强让她回神。
第30章 你到底会不会啊
南嘉看了好一会儿,才在他优美肌肉的腰侧发现了一道浅浅的疤,寸许长,但无损他身体的美感,甚至还有些性感……
也就是今天没有属欲的追求,不然高低得上去摸两把。
除了某些对那事特别感兴趣的,女人不像男人那样天天发晴的。
“……下次遇到申辟害,你提前跟本公子说,我不会让你受委屈。”胤非常严肃地说完了这些话,却发现南嘉根本没有听他说话,看她的眼神带了些许疑虑。
南嘉看肌肉看得不动声色,而以胤的严肃程度,他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南嘉定了会儿神,不动声色撇开眼道:“我自会斟酌。”
胤微敛神色,眼神分明疑她会惹出乱子。
南嘉于是敷衍着严肃道:“好,以后若有类似情况,妾定会找公子。”
你不会。
胤心想。
胤穿好裳,不再多说。
他见过别人的妾室,面对夫君,唯唯诺诺的有之,任性的有之,但她们大都知道她们的权力财富来自夫君,因此绝对不敢违拗夫君。
而她,一次次试探他的底线。
温言相劝不行,严厉呵斥也不行,简直油盐不进,屡屡惹他生气。
可他就是想留下她。
南嘉却想,胤虽是有些强势,但没有强势到极致,南嘉不由自主地朝他笑笑。
一时无话,两人沉默就寝。
气氛有点像冷战,又不大像,更像是一种双方都不知道如何交流的状态。
呼吸与心跳却清晰可闻。
两人并排躺着分盖两层薄被,明明隔着被子,但南嘉靠近胤的那半边身体却慢慢热了起来。
南嘉背对他侧躺着,睡意顷刻间袭了上来。
半梦半醒之间,南嘉迷迷糊糊掀了被子,许是被热着了,她皱着眉动来动去,最后腿不知碰到什么,又软又硬又有弹性,像是一个温暖的抱枕,于是下意识将腿搭上去。
舒服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南嘉似乎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那笑低沉,又带有磁性,南嘉耳廓一热,黑暗中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没有完全睁开,眯着眼,看得很模糊,但是她知道自己正抵着男人的胳膊,腿还架在搭在他的腰上。
而胤,不愧为克己复礼典型,睡觉都是端正板直。
南嘉假装呓语,挪开了腿,端正地躺了回去。
“你就寝一向如此吗?”黑暗中,他问。
胤有良好的教养,睡觉都是儒雅的,平日翻身的时候连塞满香草的枕头也不会发出声响。
这么一比,南嘉羞了,一个辗转侧身面对他,枕头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沙沙的响声,她没好气道:“是的,你不习惯我们分房睡。”
她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很是好闻,腰间仿佛还有方才她的腿的触感,他可以想象出纤致白皙的形状。
在宛如迷梦般的那一夜,他曾摸过。
那时她倒不像现在这么羞,她穿了衣裳跟没穿一样,像藤蔓一样缠在他身上,一手攀着他的肩头,一手往下抚去。
他当时喝了药,意识迷乱,下意识抓住了她白皙细长的腿,她有些疼,仰着下巴大口呼吸。
她的喘息如同烈性药,他抓得更紧,她疼得在他背后狠狠抓了几下,口无遮拦道:“你到底会不会啊?”
胤的身体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
分房睡,他不想。
胤侧过身,即使身处黑暗之中,但他好像能看到南嘉白净秀美的脸。
他抿了抿唇,压抑着晴欲:“你尽可把腿搭在我身上,但在人前时不得无礼。”
若是她同意,他便有机会触碰她,询问更深一步的接触。
他不该这么做,应该等到二十岁之后,但或许可以解决一下。
他忍不住。
但或许可以把决定权交给她。
胤想,不管她同意还是不同意,他都将非常煎熬。
可是,如果她同意……若是她同意,他定是会非常高兴的。
胤轻轻呼吸了一轮,鼻尖充斥着燥热的空气。
他看向四壁,隐约能看到山川,地理,鬼怪,神灵等的壁画。
山川地理提醒他国家的疆域及政治。
鬼怪神灵提醒他敬畏天地,明辨是非,汲取教训。
他看着这些壁画,却掩盖不住心底的寂寥。
沙沙声响起,南嘉突然动了一下,胤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一个问题的答案。
南嘉好容易才忍住笑,不就是想和她伦敦嘛,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可不就是虚伪嘛。
“那若是我在人前忽然有了兴致,想找你解决一下欲念呢?”她说话从来这么露骨。
胤眉头一敛,语气中带着他一向的严肃:“你得有德行,哪怕是个小妾。”
“不是吧帅哥,你让我自己解决啊,那今夜你也自己解决吧。”
“叫我公子,或者夫君。”他不厌其烦纠正她。
“叫你行为艺术者比较合适。”南嘉说,“你在表演一种叫礼节的行为。”
“何谓行为艺术?”他明显不悦了,“你总是不听话。”
“好啊,我陪你演,”南嘉侧过身,黑暗中指尖碰上他的指被,饶有兴致道,“公子~人家想要你了啦~能不能满足一下人家~”
她又在讽刺他,他偏不让她占上风。
一个辗转翻过身去。
南嘉不再多说,美滋滋地睡起了觉。
过了一会儿,等到听到身边人平稳的呼吸,胤起身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一壶凉水才躺下。
不让她占上风,却也煎熬了自己。
……
翌日清晨,南嘉醒来时,枕边已经空了,南嘉起床沐浴晨练,回来用朝食的时候,胤已经坐在了四龙**案边。
厅院里头,空气弥漫着黍米和水果,豆类的香气。
四面墙壁上的连枝青铜灯里,灯油燃烧不绝。
案上,食物被乘放在圆口两耳,刻着鹿或鸟的簋中,被放了整整一桌案,有咸菜(醯),肉酱(醢),汤羹,蒸饼,炙(烧烤),腊,齑(捣碎素食),居然还有脍(生鱼片)。
丰富又精致。
这个时代人们实行两餐制,早餐通常较为丰盛,因为大部分人需要为一天的劳作提供充足的能量。
寺人*引南嘉坐到桌案处与胤对坐。
胤抬头,望向她的目光专注到要把她凝化了。
明显是昨日没有被满足,今日惦念着。
南嘉似乎没看见,默默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
作为芦国大夫的女儿,南嘉还是有一定教养的。
“三嫂夫人来到公宫了。”吃完饭后,胤突然开口,轻描淡写的口吻。
“三嫂夫人?不就是公子厉婴的夫人?”
好像叫姒敏。
南嘉刚来那日临时补了一下各种关键的人和名字,公子厉婴的夫人她当然不会错过。
“正是。”
公子胤说完就没有说任何其他事情了,用丝缎擦嘴净手后就处理公事去了。
这个时期各国之间的关系暗流涌动,大国吞并小国,强国结盟,交换质子……各种政治活动层出不穷,战争十分频繁,因此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
……
去明政堂的路上,景龙忍不住问:“公子为何对芦江提起公子厉婴夫人?”
半是关心半是好奇。
胤本没有说话的欲望,见他对南嘉的称呼没有了以往的盛气凌人,漫不经心道:“嫂夫人一年前丧子,直到今日心情都不大好,她来到公宫中,无有同龄人与她聊天解闷,我便试着向南嘉提她一提。”
景龙闻言更疑惑了,“芦江本就与公子厉婴不对付,又怎么会同三公子夫人聊到一起去呢?”
“我只是略微一提,并未做过多的引导。”
景龙点头:“说来,祁姜贤淑得体,娴静温柔,而芦江……活泼开放。”
他尽力让自己说出赞美庐江的话。
“两人性格迥然不同,确实很难聊到一头。”
胤倒是笑了一声:“不尽然。”
“芦江也有娴静的一面。”他淡淡道。
景龙僵硬地顺着胤的意思:“是,可祁姜毕竟是全身心向着公子厉婴的,而芦江……”
他欲言又止。
胤淡淡道:“千人千面,女子当然也是各有不同,有的贤淑有的叛逆,这很正常。”
“但谁说,叛逆的人不能为夫君出力呢?”
后面一句话暗藏玄机,景龙心道,莫非胤有计划?
想起芦江的张扬,景龙还是有些担心:“若是,芦江不可控,又得罪了祁姜?”
“她想如何,不是我能管的,”胤低头整理自己本就挑不出错处的仪容,“她要顺从要叛逆都随她,她不会惹出大乱子。”
景龙想了想一笑,笑得近有些吃醋的意味:“公子认识芦江不过两月,这就如此夸赞她了。”
胤眯了眯眼,莞尔:“非我武断,这都是客观的看法。”
景龙的犟脾气又来了,他问:“若是她真惹出个大乱子,牵连公子呢?”
胤沉吟不语。
景龙犹豫道:“小人总觉得,她总是有一股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意味。”
胤自然清楚,她不喜欢这里的环境,甚至不喜欢这个世界。
景龙揣摩着胤的意思,笑着道:“若是芦江得罪了公女(姒敏)也无妨,反正我们终究是要……走到对立面的,维持表面上的平和,不被人当成靶子即可。”
胤整理好仪容抬起头,没有多说什么。
……
今日是亏儿夭折的第三百七十二日,姒敏望着亏儿戴过的金手镯,想着亏儿若是活到现在,说不定已经会叫她母亲了。
“提,”她告诉寺人提,“不必请我,若是公子想要女人,便替我挑几个送过去吧,我告诉过你他的喜好。”
“公女,公子近日脾气很大,唯有君夫人能安抚他,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您作为他的夫人……”
“简风呢?”
“她是妾室……而且生的儿子也不得公子的喜欢……您也知道小公子有些懦――”
她打断他:“你是君夫人的得力助手,是最会办事的,定能想出法子来。”
“公女,您这是折煞奴婢了。”他就像只硕鼠,她想,咬住了就不肯罢休,“奴婢再有能耐,也不是一个女子,有些事情只有女子办得。”
姒敏漫不经心点点头,“噢,对。”
金手镯有些暗淡了,姒敏暗自思索,不知能否把它打磨得光亮一点,亏儿这是活到现在,定然会被她养的容光焕发。
寺人提声音更轻:“公女,恳请您陪奴婢走一趟,就算不去见公子,也为公子挑挑女人――”
她的双眼倏地转去,紧紧盯住他,“挑挑女人?”
她的声音如鞭子一般破空。
寺人提被吓了一跳:“公女,这些事必得要您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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