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歌的一番话直接踩在了这些戴着乌纱帽高高在上的大人们的心上,顿时无地自容。
就连夏清远,都再说不出反驳的理由来。
夏侯玄一脸骄傲地望着姜挽歌,看吧看吧,你们以为朕的挽挽是好欺负的吗?想让朕处死挽挽,你们做什么青天白梦呢!
“诸位大人怎么不说话了?当陛下为了江南水患烦忧的时候,是本宫献策,给出了修建水坝的图纸,而你们其中甚至还有人在给陛下添乱,试图隐瞒江南水患实情,说来也好笑,官员贪污害民,后妃进言献策,还真是本末颠倒,诸位大人觉得好不好笑呢?”
姜挽歌说完,对着众人露出了一个十分明媚惊艳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她胜券在握,仿佛在嘲笑朝堂上所有的官员。
到这儿,姜挽歌还没有结束,还要继续说:
“陛下,嫔妾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若是陛下要处死嫔妾,也不必等诞下皇嗣了,就现在吧,让嫔妾的鲜血浇醒这些装聋作哑的大人们吧。”
“挽挽这话让朕无地自容,若是朕当真因为这些谣言就处死你,那朕就真的是昏君了。”
说罢,夏侯玄直接揽住了姜挽歌的肩膀,然后对所有人说道:
“刚才凡是劝谏朕清君侧的官员,都跪在这儿,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起身,至于其他人,都散了吧――”
说完,夏侯玄带着姜挽歌潇洒离去。
夏侯琮忍不住看了夏清远一眼,奚落道:
“夏大人本以为可以借此要挟皇兄,谁曾想弄巧成拙,自伤八千,可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啊,哈哈哈哈……”
夏清远垂落的双手握紧,目光低垂:
好一个喜贵嫔,受教了!
姜挽歌直接待在了龙吟宫,也没回凤鸣宫。
“要不是我来得及时,陛下是不是就真的要处死我了?”
“怎么可能?朕会直接把这些人脑袋都给砍了,都不会动你一下的。”
夏侯玄说得十分认真,并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今日朝堂一事,往小里说,他们是在劝谏自己雨露均沾,以免专宠一人,导致后宫大乱;但是往大了说,就是在胁迫帝王向他们低头,承认帝王有错。
夏侯玄无论如何都绝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哼,他们哪里是想让陛下雨露均沾,是想弄死我吧,打着清君侧为陛下好的名由,铲除一个对他们不利的后妃。”姜挽歌忍不住冷笑一声。
“挽挽,方才你说的那些话好极了,朕喜欢听你说这些,看来平日你怼朕的那些话都是口下留情了,朕还得感谢挽挽才是。”
夏侯玄今日才意识到姜挽歌的口才到底有多好,三两句就让夏清远这样的老油条无话可说。
“陛下知道就好,我平日就是性子懒,所以懒得去吵架,要是真吵起来,我保证朝野上下没人是我的对手,都得被我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姜挽歌十分N瑟地笑,她可不是吹牛,就凭她刷短视频这么多年,看宫斗剧这么多部的经验,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些迂腐的古代人啊。
“可是挽挽怎么突然会来朝堂上呢?你现在不应该还没睡醒吗?”
夏侯玄十分狐疑地望着姜挽歌。
“啊,说起这个,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通风报信,说是朝堂上有人刁难你,甚至是要刁难我,让我想办法去朝堂上证明清白,不然可能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说着,姜挽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夏侯玄。
“这张纸条是千月在院子里发现的,千月捡到之后就立马把我给喊醒了,我醒来看到这张纸条就立马洗漱赶过来了。”
姜挽歌和夏侯玄解释纸条的由来,也表示了对这纸条的来源十分疑惑。
到底是谁提前得知了朝堂上的情形给自己通风报信呢?
要是被姜挽歌知道了,还真得好好感谢一下他。
夏侯玄看了一下这字迹,很明显的簪花小楷,一看就是女子的笔迹,在这后宫的女子,无非就是他那些妃嫔了。
可是妃嫔怎么会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呢?
夏侯玄想着,也陷入了深思熟虑之中。
“不过陛下打算让他们跪多久呢?”
“跪到他们老实,有人来替他们求情为止。”
夏侯玄高深莫测一笑,让姜挽歌不必操心,他自有分寸。
第74章 跪上十二个时辰,死不了就行
姜挽歌也不是圣母,方才在朝堂上,他们这样针对自己,她巴不得他们跪上三天三夜呢。
中午,夏侯玄和姜挽歌用着午膳,那些朝臣还在外殿跪着,没有夏侯玄的命令,他们都不敢起身。
消息也传到了太后耳中,当太后得知夏侯玄为了姜挽歌,让一众大臣跪在朝堂上的时候,很是生气,直接摆驾到了龙吟宫要一个说法。
“让开!哀家要见陛下!”
“太后恕罪,陛下有令,不管是谁都不见,若是有人敢给跪着的大臣们求情,一律同罚。”
海德子低着头和太后转述夏侯玄亲口说的话。
“放肆!哀家是陛下的母后,陛下竟然连哀家都不见吗?”
太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海德子质问道。
“回太后,这是陛下亲口所说,奴才不敢假传圣旨,还请太后娘娘回去吧,门外那些大人陛下小惩大诫过后也就会让他们回去的。”
海德子拒绝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让太后下不来台。
这时候淑妃姗姗来迟,劝阻太后:
“太后娘娘,陛下既然都这么说了,您还是不要打扰陛下,免得惹得陛下不快,我们回慈安宫商议对策。”
“对策?你能有什么对策?今日,若是哀家见不到陛下,是不会回去的!”
太后大有一种和夏侯玄僵持到底的意味。
淑妃见劝不动太后,只能走到海德子身边,低声道:
“海公公,还劳烦您去通传陛下一声,好歹让陛下知道太后来过,您看?”
海德子斟酌了一会儿后,便点头:
“太后和淑妃娘娘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传一声。”
等海德子走进去之后,太后便怒骂他:
“狗奴才,竟然敢拦着哀家,不过就是陛下面前得脸的一个阉人罢了!”
“太后,您小声些,可别被陛下听见了,海德子毕竟是从小伺候陛下的,陛下很看重海公公的。”
淑妃一脸无奈地看向太后,总觉得现在的太后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躁动,完全没有以前那种冷静自持的端庄。
“你给哀家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太后不管淑妃是自己阵营这边的人,也跟着训斥,淑妃顿时就黑了脸,没有再吭声。
良久,海德子再次走了出来,请太后和淑妃一同进去。
而此时,姜挽歌已经吃饱喝足躺在了屏风后面歇着,不吭声,偷听他们的谈话。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么多大臣跪在外头,传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太后一看到夏侯玄就是冷声质问,也不问缘由。
“太后此番见朕若是只是为了给大臣求情,就可以离开龙吟宫了,朕是不会轻易原谅这些人的。”
夏侯玄抬眼瞥了太后一眼,眼神里满是冷冽和嘲讽。
“那些朝臣到底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情,陛下要如此羞辱他们?陛下是国君,应当有容人之量才是”
“朕见太后,只是不想让太后白跑一趟,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说什么,朕都会听,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太后还是少插手为好。”
“你”
“陛下,太后不是这个意思,太后一听说您让那些朝臣罚跪就立刻赶来了,并不是要给他们求情,而是担心陛下的名声,也是担心陛下和朝臣之间伤了君臣和气。”
淑妃轻声打断了太后要说下去的话,缓和他们的气氛。
闻言,夏侯玄不禁多看了淑妃两眼:
几日不见,这淑妃倒是长脑子了?话也说得这么圆满?
“朕之所以罚他们,是他们有错在先,等朕气消了,自然就让他们起来了,不会真的让他们跪死在朝堂上,这点太后可以放心了?”
夏侯玄唇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满是嘲弄。
太后听到夏侯玄这个回答,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那陛下打算让他们跪多久?”
“跪满十二个时辰就好,朕不会太过分。”
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天,年轻体壮的还好,那些年年迈的,怕是没跪到一半的时辰就得晕过去!
夏侯玄像是看明白太后心里在想什么,于是继续说道:
“放心,朕不会饿着他们,期间会给他们送必要的吃喝,明日早朝过后,就会放他们离去。”
夏侯玄都这么说了,太后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带着淑妃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后,姜挽歌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陛下可有感觉淑妃说话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也察觉到了?变化可不是一般大,若是从前,淑妃只会在一旁煽风点火,哪里会像今日这样滴水不漏自圆其说。”
“淑妃现在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已故之人或许是我多想了吧,她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姜挽歌刚想起,却又立马否决了。
“谁?”
“前段时间刚暴毙身亡的夏清浅,她说话的语气和停顿方式都和夏清浅很像,但是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姜挽歌这话说出来之后,夏侯玄多留了一个心眼,他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私底下可以让玄衣卫去调查一番。
此时,海德子已经让小太监们给前朝跪着的朝臣送去馒头和清水,这是陛下特地交代的,只给馒头和清水,能饱腹就行。
当他们看到陛下还特地让人送来吃食和水的时候,还很开心,以为陛下很快就会让他们起来,不用继续罚跪!
谁料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再有人过来。
他们这才意识到,陛下这是动真格的了。
次日一早,那些昨天回去了的朝臣再一次上朝,进来就看到他们的同僚依旧跪在地上,都不敢作声,各自站到了自己位置上,等待陛下亲临。
而经过一天一夜的摧残,昨日还在朝堂上颐指气使的朝臣们,就和霜打的茄子似的,一个个都蔫了。
夏侯玄上朝的时候,对他们此时的状态十分满意。
“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都平身吧,不用再跪着了。”
“谢陛下――”
夏侯玄这话一出,那些跪了一天一夜的朝臣都踉跄着起身,甚至是相互搀扶着起来。
第75章 陛下好可怜
“想必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诸位爱卿已经考虑清楚了,朕的后宫由朕做主,由不得你们置喙,往后此事不要再提。”
“是,臣等谨遵圣谕――”
夏侯玄见他们服软,这才收敛了冷冽的神色。
散朝后,夏侯玄安排了马车将昨日这些罚跪的大臣都送回了各自的府中。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这样的手段,夏侯玄用得是炉火纯青。
夏清远和其中一个同僚坐在马车里,两个人面面相觑。
“夏大人,陛下这回是动真格了,看来陈宗源也是保不住了,早点弃了,我们好早做打算。”
“不必你提醒,本官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放心吧,只要陛下找不到那个账本,就无法定夏家的罪名。”
和陈宗源是堂兄弟的陈宗河点点头,放心了下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陈宗源贪污一案会影响到自己。
而姜怀远和夏侯琮在一块,正在商讨账本有可能会藏在哪儿,但是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很是苦恼。
另一边,夏侯玄也让玄衣卫去查了昨日给姜挽歌送信的人是谁。
“回禀主子,玄衣卫守在暗处,看到是承欢宫的柔儿买通的凤鸣宫宫人,在院子里扔下的这封信,是否需要属下往柔儿那边继续查?”
“不必了,朕知道是谁了,你下去吧。”
“是。”
说完,玄衣卫便隐去了。
姜挽歌掀起帷幔,慢慢起身朝着夏侯玄走来。
“所以是淑妃给我通风报信的?如果是淑妃,那就说得通她为什么会提前知道朝堂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她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问题,朕也想知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之前她还一直想置你于死地的。”
姜挽歌耸了耸肩,表示她也不太清楚淑妃这么做的缘由。
难道是想要找她示好?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淑妃和太后是堂姐妹,她们永远是统一战线的人,怎么可能帮自己,还向自己示好?
不过淑妃又是实实在在帮了她一次,这个恩情她记下了,找个机会还回去便是了。
“你不想知道缘由吗?”
夏侯玄见姜挽歌兴致缺缺的模样,问她。
“想啊,但是我不知道,所以也就不纠结,要是事事都纠结,我会得乳腺结节的,古代可不能开刀给我做手术,我得为我自己的身体着想。”
夏侯玄见姜挽歌又开始说些他不太能听懂的话,不禁勾唇一笑:
“太后想要联同前朝,一起逼迫朕去宠幸淑妃,让淑妃也怀上皇嗣,之前朕谁都没有碰,没有人怀孕,所以可以维持一个表面的平和,但是从你怀孕之后,后宫的人就知道朕已经开始真正宠幸妃嫔了,那么太后淑妃一党的人首当其冲,想要让朕也让淑妃怀上孩子,这但凡淑妃生下个儿子,他们就会要挟朕将他立为太子,一点点地架空皇权,把持朝政。”
夏侯玄说着,脸色越发严肃,眸子也变得幽暗起来。
姜挽歌饶有兴致地看向夏侯玄:
“那陛下的处境当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啊。”
“你知道就好。”
夏侯玄伸手,点了点她的鼻梁,眼神只看向她。
“当初我若是知道答应和陛下合作这么危险困难,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就算陛下让我待在冷宫一辈子,我都不会答应。”
“可是你还是答应朕了不是吗?”
“嗯哼,或许,我是看在陛下可怜的份上吧。”
当初,夏侯玄向她提出合作的时候,她竟然在夏侯玄的眼里看到了迷茫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就像当时缠绵病榻,知道时日无多的自己那般。
“你说朕可怜?朕哪里可怜了?”
夏侯玄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会觉得一个皇帝可怜?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眼神,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我从陛下眼里看出了孤注一掷的决心,就想着反正后宫日子无聊,帮陛下打怪升级也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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