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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你当真觉得陛下还顾念当年的情谊？”
“太后，您可不要妄自菲薄，您好歹也是当年的京都第一美人，如今您也还年轻，才二十多岁，正是娇艳动人的年纪。”
太后听到孙嬷嬷的夸赞之后，心里顿时燃起了一股希望。
“好，哀家便主动向陛下求和。”
太后做出决定之后，当天晚上就去让人去请夏侯玄了。
夏侯玄在得知太后请自己去慈安宫用晚膳的时候，便陷入了沉思，片刻便应了下来。
“海德子，去凤鸣宫传话，就说朕今晚不去那儿用膳，让挽挽不必等朕一起用膳。”
“是，奴才这就去通传一声。”
此时凤鸣宫，姜挽歌已经迫不及待坐在饭桌旁，等着夏侯玄的出现了。
结果夏侯玄没有等来，只等到了海德子。
“娘娘，陛下让奴才通传一声，今晚不陪娘娘一起用膳，让娘娘先行用膳即可。”
闻言，姜挽歌眼里一闪而过自己都来不及捕捉的失落，看向海德子：
“陛下晚上要去哪儿用膳？”
“回娘娘，太后那边差人来请陛下，陛下不好回绝的。”
听到是去太后那边吃晚饭，姜挽歌就放心下来了。
“行，本宫知道了，劳烦海公公跑一趟了。”
“娘娘客气了，那娘娘慢用，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嗯，海公公慢走。”
在海德子走后，姜挽歌便没有再等任何人，开始大快朵颐，并且还招呼千月、玉槿和玉枫她们一起坐下用膳。
原本以为夏侯玄也要在这吃饭的，所以膳食准备得比较多，姜挽歌一个人根本就吃不完。
夏侯玄不在，伺候姜挽歌的宫人也比较随性，娘娘让她们坐下一同用膳，她们便陪着娘娘一起用膳就是了。
而另一边，夏侯玄带着海德子一起去到了慈安宫。
太后早就准备了几样夏侯玄喜欢吃的菜，等着他的到来。
“给太后请安――”
夏侯玄进来后，就给太后行了一个半身礼。
“玄儿快起来，你我之间何必多礼，你忙碌了一天了，快坐下用膳吧。”
太后十分热情地招呼着夏侯玄坐下，同时夏侯玄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太后的一只手。
太后也没有感到尴尬，看了孙嬷嬷一眼，孙嬷嬷会意地退了出去。
夏侯玄也瞥了海德子一眼，海德子和孙嬷嬷一同在门外候着了。
现在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太后也不像先前那般盛势凌人，反而多了几分温婉贤德。
“我记得你最爱吃这道糖醋鲤鱼了，尝尝看，我特地让小厨房做的，看看合不合口味？”
太后拿起公筷，往夏侯玄碗筷里夹了一块鱼肉。
“多谢太后，只是朕许久都不吃这甜腻的菜了，和喜贵嫔在一起久了，一直迎合她的口味，吃些鲜香辛辣的菜，吃习惯了也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太后听到夏侯玄的这番话，动作一愣，悬空在半空，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陛下是九五之尊，怎么能迁就一个小小的贵嫔？只是怀了龙嗣就这般恃宠而骄，等诞下皇子还指不定如何娇惯跋扈。”
太后言语之间尽是酸涩，觉得姜挽歌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夏侯玄如此疼爱。
若不是当初她那也不会轮到姜挽歌的！
“太后莫要这么说，挽挽是朕见过最特别的女子，而且她现在怀上了朕的第一个孩子，娇纵一些也是朕惯出来的。”
夏侯玄提起姜挽歌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盖不住。
“挽挽？你从前也喊我清婉的？你是不是把她当作了我？”
太后十分・激动地看向夏侯玄，急需从他口中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夏侯玄在听到太后的话后，瞬间就皱起了眉毛：
“太后，请自重，挽挽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况且从前朕也没有直接喊过太后的闺名。”
“怎么没有？我、你、阿琮、还有温以岚，我们几个从小是一块长大的，你们从前都是喊我清婉姐姐的！”
太后越说越激动，想要让夏侯玄回想起他们的从前。
“太后！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的丈夫是朕的父皇，是已经逝去的先帝！你觉得你在这里和朕忆往昔，真的合适吗？”
夏侯玄的眸色越发冰冷，看向太后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她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竟然还想要在这里回忆过去？他们之间是可以回忆过去的关系吗？
“你都说是逝去的先帝了，他都已经死了，还能管到我身上不成？阿玄，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吗？当初，我是被我阿父骗进宫参加选秀的！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你的父皇，成为皇后，我想嫁的人一直都是你啊！”
“砰！”
夏侯玄拍桌而起，脸上的神情十分愤恨，好像听到了什么恶心的话语一般，眉头紧蹙。
“夏清婉，你要点脸行吗？你是朕的继母，礼义廉耻四个字不知道怎么写吗？你让朕觉得恶心！”
说完，夏侯玄转身就要离开慈安宫，但是被夏清婉从背后死死抱住。
“阿玄，我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无情，我喜欢你，我从小就爱慕你，当初我阿父骗我进宫是参选你的太子妃，所以我才进宫的，谁知道参选之后才发现是先帝选秀，我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
夏侯玄用力掰开了夏清婉的手腕。
“太后，请自重――”
说完，夏侯玄拂袖离去，脚步飞快，没有丝毫的停顿。
在夏侯玄离去之后，孙嬷嬷立即回到了屋内，就看到了泣不成声的夏清婉。
“太后，这是怎么了？陛下欺负你了？”
孙嬷嬷赶紧将夏清婉扶了起来，关心地询问。
“嬷嬷，我好后悔，好后悔成为先帝的皇后，我错了我原以为阿玄一直都记恨我进宫选秀这一事，谁曾想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他，他对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太后，慎言！”
第79章 当年往事
孙嬷嬷赶紧环顾四周，在确定没有多余的人后，这才放心下来，然后看向怀中抱着的太后，第一次厉声劝道：
“太后，您对陛下的心思可以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唯独不能宣之于口，您是太后，和陛下是明面上的‘母子’，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太后听到苏嬷嬷这么说，立即噤声，然后十分看向她，眸子里满是悲伤遗憾。
终究，太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倒在了孙嬷嬷怀中哭泣。
而夏侯玄从慈安宫离开后，直奔龙吟宫，立刻让海德子准备热水沐浴更衣，换完衣服后，夏侯玄才觉得身上舒服了一些，然后往凤鸣宫而去。
姜挽歌晚上吃了不少，现在有点撑着了，肚子不太舒服。
平日里就算吃多了，也会有夏侯玄拉着她去散步，消化消化也就不会难受，可是今天夏侯玄没有陪着她，千月她们也不敢硬拉着她去散步，所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夏侯玄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三个宫女围着姜挽歌转，嘴里念叨着“该怎么办”。
“怎么了这是？”
“陛下？”
“奴婢见过陛下。”
夏侯玄快步走向姜挽歌，随后问她：
“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温以岚来看看？”
“不不用，我就是吃撑了，胃有点不舒服，没有其他的问题”
姜挽歌很是心虚地回答夏侯玄的问题，低下头不敢看夏侯玄的眼神。
夏侯玄在听到姜挽歌这么说后，满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挥手屏退了她们。
他抱起姜挽歌，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坐着，一只手紧紧搂着她，另外一只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地揉。
夏侯玄的手法老道，姜挽歌刚才的不适很快就被缓解了。
“陛下，你还专门学过吗？这手法揉起来还挺舒服的。”
“小时候，帮母后揉过。”
“先皇后？”
“嗯，母后和你一样，喜欢吃东西，但是吃多了又不爱动弹，总是胃疼，朕便找太医学了如何揉肚子能让人缓解不适，只可惜，等朕学会的时候，母后再也没有机会被朕孝敬了，如今倒是便宜你了。”
夏侯玄提起先皇后的时候，满目的温柔，还忍不住调侃姜挽歌。
姜挽歌也有些不好意思，“陛下真有孝心，先皇后想必心里是十分开心的，毕竟陛下心里一直惦记着先皇后。”
“喊什么先皇后？和朕一同喊母后便好。”
夏侯玄抬眼看了姜挽歌一眼，姜挽歌和他的视线交汇在空中，然后没忍住，抬起下巴，和他接了一个短暂且温馨的吻。
随后又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去看夏侯玄。
“不得了，朕的挽挽也会主动索吻了。”
“你你闭嘴，不准说！继续给我揉肚子！”
姜挽歌恼羞成怒，直接掐住了夏侯玄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多嘴，只需要继续给她揉肚子就行了！
他不说话，没人把他当哑巴！
“挽挽这是害羞了？没什么好害羞的，朕喜欢你这般主动，咱俩孩子都有了，亲一下怎么还害羞了？”
夏侯玄不仅没有闭嘴，还变本加厉地调戏姜挽歌，姜挽歌恨不得直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事实上，她也是这么做的，伸出一只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别哔哔，再哔哔我就不理你了！”
夏侯玄低声一笑，抓住她的手心就往嘴边亲，亲完手心亲手背，看上去十分变态，姜挽歌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还不让！
“你变态啊，手有什么好亲的！快松开我，我肚子不疼了，不用你揉了！”
姜挽歌挣扎着就要从夏侯玄怀里下去，此时面红耳赤，她和夏侯玄两个人此时的定位就是“大流氓”和“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不亲手，那挽挽让亲嘴吗？”
“你你你，你一点皇帝样都没有！我看是色狼还差不多。”姜挽歌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挽挽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色狼就要调戏你了。”
夏侯玄宣布过后，就吻住了她的红唇，将人紧紧抱在怀中，两个人之间没有丝毫的缝隙。
最后，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滚到了床上，帷幔垂落在地，一室旖旎。
夏侯玄还是顾及姜挽歌的身子，浅尝辄止，两个人在床上好一番腻歪。
而姜挽歌也明显感觉到了夏侯玄情绪的异常，在一切结束之后，靠在他怀中，小声问道：
“陛下今天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感觉陛下好像不是很开心。”
“你看出来了？”
“废话，很明显的好不好，那陛下愿意和我说说看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和太后有关，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夏侯玄叹了一口气，今晚在慈安宫发生的一切，是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就算是姜挽歌也不能让她知道。
“那陛下就挑些能说的说呗，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太后这么年轻，是怎么成为太后的啊？”姜挽歌选了一个自己比较好奇的问题问夏侯玄。
“这个倒是能说，太后闺名夏清婉，和朕、阿琮还有温以岚，四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她年长我们一两岁，所以除了朕外，其他三个人都喊她‘清婉姐’，关系很好的。”
“按照你这么说，夏清婉就算要进宫选秀，那也应该是参选你的太子妃啊，怎么成了皇妃了？”
“朕那不到二十，按照祖宗规制，还没有到选太子妃的年纪，而夏清婉早已二十，再不嫁就成了老姑娘了，正逢朕的父皇要选一批新的秀女，她父亲便把她送进皇宫了，父皇在看到夏清婉来选秀的时候，直接封她为贵妃，不到一年就封她为皇后了，也就是那个时候起，我们和她就再也没有联络了。”
夏侯玄说起当年往事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怅惘，也不知道夏清婉后来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毒妇？
姜挽歌听到夏侯玄的话，也觉得疑惑：
“那她也愿意啊？你父皇怎么都四五十岁了吧，都可以当她爹了”
“不只是你，我们都很好奇，但是归根结底，夏清婉不过是为了家族荣耀罢了，没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第80章 除夕夜宴（一）
“行吧，那其实她嫁给你父皇也挺可怜的吧。”
“你这是同情她？”
夏侯玄忍不住看向姜挽歌。
“同情算不上，只是觉得要是换成我，嫁给一个比自己大这么多的人，我估计会疯掉吧。”
“嗯，话虽如此，但是这也不是她残害忠臣、霍乱后宫的理由，你可知道，温以岚的双亲都是被她给害死的。”
“什么？温以岚父母是被她害死的？怎么会”
“这在宫里不算秘密，宫里很多老人都知道，当初夏清婉被封为皇后的主要原因是她怀上了父皇的孩子，据说还是个皇子，但是不知怎么的，孩子没有保住，紧接着当初伺候夏清婉的那些太医全部被杖毙，而温以岚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温以岚的母亲得知这个消息后，在他父亲出葬当天殉情了，最后被埋在了一起。”
“为什么要处死这些太医？孩子保不住不一定是太医的问题啊。”
姜挽歌心里一惊，觉得这处罚也太重了。
“是夏清婉告诉父皇，她喝了太医开的药之后，孩子就流掉了。”夏侯玄的眸子幽深，眼里满是愤恨。
“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姜挽歌缓缓问出了这个问题。
“是不是这个原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口咬定是太医害死了她腹中皇子，直接杖杀太医宫女十余人，轰动一时，父皇最后知道了，也没有说什么，反而还安抚夏清婉和她背后的夏家，而因为她一句话就惨死的人，没有人在意。”
姜挽歌听完这个故事之后，心里不是滋味，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她伸手握住了夏侯玄冰冷的手，想要捂暖它，“陛下，都过去了，现在你是陛下，你可以阻止这样的冤案再次发生。”
夏侯玄听到姜挽歌的话后，淡淡一笑，回握住她的手：
“你说的对，朕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的。”
其实，还有一件事夏侯玄没有告诉姜挽歌，他的母后，也是被夏家害死的，而夏家害死他母后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夏清婉当上皇后。
所以，他怎么能不恨夏清婉呢？
两个人聊了一宿，快天亮姜挽歌才沉沉睡了过去，而夏侯玄则是收拾收拾又去上早朝了。
上次狠狠整治过朝臣一顿后，他们都老实多了，也不会在朝堂上给他添堵，每次早朝都是把该说的说了就散朝，比之前节省时间多了，没有太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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