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大军出发前往北境。
堇湛、晟泽、蒋明珠同行,周听跟贺羽怀随行护卫。
贺晚也开始跟着贺舒学习打理京城的铺面。
有琴雪在一旁帮衬和教导,贺晚上手得非常快,渐渐琢磨出一套自己的方式来。
贺峻铭在安王一行人离开后也回到岭南任职。
许肃入了大理寺,得闲便来贺府陪落微玩,两父女感情逐渐亲厚。
傅樾在他和蒋珍意住的院子里花了三天时间给蒋珍意搭了一架秋千,蒋珍意惊喜不已,时常坐在秋千上让傅樾在背后推她,小夫妻的生活越发有滋有味。
晟琳在嫁给楚行舟三个月后也怀了身孕,楚行舟十分在意她,给她又添了不少奴仆。
自己没事就看一些照顾孕妇和小孩的书籍,初为人父,他也十分紧张,怕照顾不好她们。
晟琳有孕后也收敛了性子,时常去跟楚墨瑶和蒋珍意作伴,探讨心得,三人关系相处的不错。
叶娇娇开始学习打理家中庶务,跟贺清冰释前嫌后也怀了身孕。
眼看各家各府传来喜讯,这可就急坏了堇熙。
明明他每天也在很努力的耕耘,奈何偏偏没有一点儿收获。
难道是憋的太久,他真的不行了?
于是堇熙便开始去找司云川,让他给自己开一些补身体的药。
但是收效甚微,还在耕耘的时候流了鼻血。
这可吓坏了贺舒,以为他生病了,又唤来大夫给他诊治。
大夫却说宸王没事,只是有些上火。
堇熙思考良久,再三跟司云川确认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强壮的可以打死一头牛,那方面也没有问题后,便想着是不是贺舒的问题。
如果真的是这样,也不能讳疾忌医,这天便打算带贺舒去找司云川看看。
但是贺舒却不在房间里,正疑惑间,见贺舒房中新来的小丫鬟端着什么东西进来。
那小丫鬟名唤千画,托盘里是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见王妃不在,房间里只有王爷,一时有些发怵,连忙朝堇熙行礼。
堇熙皱眉看着她碗中的汤药,询问她,“这是什么药?王妃身体不适?”
千画支支吾吾,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想哭,只盼着贺舒快点回来拯救她。
堇熙见她不说,坐在桌前,食指轻轻在桌上点着,语气不善,“在王府还有什么不能让本王知道吗?说!不然发卖了你!”
千画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王爷息怒,这是王妃嘱咐奴婢熬的避子药,王妃入府后基本每天都要喝上一碗的,求王爷不要发卖奴婢。”
她好不容易得王妃娘娘看中,得以提拔。
王妃娘娘风趣又大度,对府中的丫鬟都很好,她不想丢了这份差事。
堇熙闻言,心底一沉,有些苦涩从舌根蔓延。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出了问题,天天喝着补药,贺舒却天天喝着避子汤。
怪不得,怪不得!
堇熙沉默良久,长出一口气,让千画起来,去将避子汤的药渣给他拿来。
千画得令离去,将避子汤的药渣用油纸打包好交给堇熙,堇熙带着药渣离开了。
第182章 暴动
贺舒临时被叫出府去应对突发状况。
铺子里有一批原材料出了问题,其实不算严重,只是铺子上掌柜是新来的,直接找上了贺舒。
等贺舒处理好回府后,千画一见她,便哭着朝她跪下来,跟她说避子汤的事被王爷发现了。
贺舒将人扶起来,并未责怪她。
其实避子汤的事她也没有刻意瞒着堇熙,只是每次她喝药的时候堇熙都不在,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撞上了。
心中轻叹一口气,这下堇熙又得生气了。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贺舒,一个想要孩子,一个身中蛊毒不想要孩子,两个人没有沟通罢了。
贺舒在海棠跟千画的服侍下卸去钗环,心中思索着怎么承受堇熙的怒火。
海棠小心翼翼的看着贺舒的神色,有些忧心忡忡的开口,“王妃,王爷不会生你的气吧?”
别人家的主母都是希望自己赶快有孕用来固宠。
可偏偏她们王妃不是,明明跟王爷感情甚笃,为什么不愿意给王爷生个孩子呢?
“没事,等他回来再说吧。”见招拆招便是。
堇熙带着药渣去找司云川,司云川烦不胜烦。
他明明是宫里的太医,却快成了宸王的私人大夫。
他检查了药渣,确认是避子药,堇熙神色不是很好,“喝这个药会对她的身体有什么损害吗?”
司云川摇摇头,“不会,只有避孕的作用。”
堇熙松了一口气,让司云川重新开一副给他喝的避子药,是药三分毒,他不想让贺舒喝。
既然贺舒不想要孩子,那就他来喝。
等堇熙回到宸王府已经是下午了,贺舒正在他书房里小憩,坐在桌案前,一手支着脑袋,睡得并不怎么舒服,这很明显是在等他。
堇熙心中一叹,过去将贺舒打横抱起,打算抱她回房。
虽然动作十分轻柔,但贺舒还是被惊醒,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声音带着没睡醒的困倦,“盛光,你回来啦?”
“嗯。”堇熙看她一眼,将她往上搂了搂,往卧房走去,“怎么不回房去睡,也不知道盖个被子,着凉怎么办?”
贺舒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支起脑袋看他,“生气了吗?”
“没有。”堇熙将贺舒放到床榻上,坐在她身旁,伸手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只是心疼你,以后不要再喝避子药了,我喝就可以,我已经让司云川给我重新开了药方。”
贺舒心头一暖,拉起堇熙的手晃了晃,有些撒娇的意味,“你不生气就好,我体内蛊毒未解,并不适合要孩子,再等等好不好?”
她并不清楚蛊毒的习性,如果到时候蛊虫转移到胎儿身上,那就是她的问题。
她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在蛊毒未解之前,她不想有孕。
堇熙温柔的在她颊边亲了亲,“我明白,这是我们两个的事,要或者不要都应该商量着来,我不会把我的意愿强加给你。至于你体内的蛊毒,影卫们已经找了几个巫医,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再等一等。”
贺舒点点头,几个月都等了,她并不着急。
只是从五月十五收到陆宴辞寄来的解药后,便再也没有了消息。
她去查了送药人并不是陆宴辞,只是一个街头乞丐。
如今过去好几个月,她不免有些担心陆宴辞。
这家伙不会出事了吧?
晟北国民迁徙一事进行的十分顺利。
在晟泽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和保证下,绝大部分百姓都愿意离开故土来到宁阳生活。
只有极少一部分国民不愿意离开,也没有人强制驱逐。
晟北由定盛军接手,不愿意离开故土的百姓每年冬天都可以在定盛军手里领取过冬的粮食和棉被等一系列民需用品。
所有南迁的国民被堇湛分散在宁阳各处,陇西、岭南、东都和北境,每一批南迁的百姓都由定盛军护送。
陇西地广人稀,是晟北国民最好的去处,离故土也不算太远。
所有的百姓都有人专门规划了土地和房屋,还有牛羊给他们。
晟北国民从前极少耕种,都是以打猎和捕鱼为生。
如今来到宁阳,有专门的粮官分发粮种,教他们如何开垦田地和种植。
宁阳作为主动接纳晟北的一方,许多百姓在安王和定盛军的鼓励下愿意亲近晟北人,甚至手把手教对方下地种田。
晟北百姓有了安居乐业的地方,对宁阳人渐渐放下偏见。
从前他们都觉得宁阳只是占了地方优势罢了,一个个长的瘦弱又矮小,从来都是看不起宁阳人。
如今他们也愿意帮着宁阳百姓搬动一些重物和登高。
晟北人本就高大勇猛,双方互相合作,也算愉快。
第二年春天,在一切都在越来越好的时候,北境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暴动。
北境的晟北人和宁阳人打起来了。
从最开始的口角演变成两方百姓互殴,发生了踩踏事件。
有许多人受伤,就连出面调停的蒋明珠也在混乱中被人一把推倒在地。
额头撞在坚硬的青石板上,鲜血直冒,当场昏死过去。
双方百姓一见蒋明珠受伤都呆了,蒋明珠在北境呆了半年。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安王殿下的表妹,又极受六殿下看中,暴动这才渐渐停下来。
定盛军和堇湛,晟泽匆匆赶到,晟泽一见满头是血的蒋明珠第一次慌了手脚,急忙将人抱起来去找大夫。
贺羽怀见明珠姐满头是血心里一跳,要是他阿姐知道,定会砍了推她那人的双手。
暴民被镇压,堇湛直接沉了脸,吩咐定盛军将人统统带走,挨个询问因何暴动。
其实最开始是很小的一件事,有一个晟北人在街上支了个摊子卖一些动物皮毛,挡住了后面宁阳人商铺的门面,于是宁阳人出来与他交涉。
两人一时起了争执,晟北人觉得宁阳人看不起他。
周围百姓越聚越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我们晟北人来宁阳就是受欺负的,他们高高在上看不起我们呢!我们现在就是丧家之犬,没人在乎我们,六殿下说是带我们过好日子,都是骗人的!”
第183章 因祸得福
然后围聚在一起的两拨人就打了起来,附近的人纷纷拿着武器加入战场。
双方都有人员受伤,如今早已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动的手,谁对谁错已然模糊。
但堇湛知道,两国百姓都看着他呢。
就是要看他如何处理今天发生的暴动,他不能有失偏颇,不然以后就压不住他们了。
堇湛先给所有受伤的百姓全部找了大夫免费医治。
而后处罚了在场所有民众,尤其是两位最先吵起来的人,即使受伤也得处罚。
双方互相赔偿,宁阳百姓较多所以受罚较重。
两边各退一步,最后又专门给晟北人划出一片供以摆摊的地界。
打一巴掌又给一颗枣。
今天的暴动绝对不能发生第二次。
堇湛下了死令,倘若还有人挑衅,必定严惩不贷,不管是北境旧民还是南迁的晟北国民。
宁阳百姓都十分信赖安王,在安王的劝导下愿意吃下这个闷亏。
决定以后看到晟北人就绕道走,宁愿没有接触,也不能给定盛军添麻烦。
堇湛处理暴动直到深夜,而后才去查看明珠受伤的情况。
明珠此时已经被大夫处理好了伤势,额头上缠了一圈绷带,面色十分苍白,人还没醒来。
晟泽一直在旁守候,刚才确实是真的被蒋明珠吓到。
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应该留下陪堇湛一起处理暴动,否则晟北国民只怕心里愤懑。
但已然这样了,等他明天再去安抚一下晟北国民吧。
明珠不醒,他实在放心不下。
晟北国民也得体谅他一下不是?
他也是需要给王府找一个女主人的。
北境城东的一家客栈里,一个玄衣锦袍戴着面具的男人面前跪了三个男人。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有些不服但也没呛声,面具人不让他们起来他们就一直跪着。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挑起两方暴动?”面具人的声音冰冷淡漠,藏着几分怒意。
“殿下,属下都是听从将军的吩咐行事的。”跪在中间那个人解释道。
“所以你们听夏明宇的还是听本殿下的?若是你们拿他当主子,那还找我回来干什么!”
“这.....”三人一时无言,他们跟随夏明宇夏将军多年,对这位才被找回来的皇孙殿下并不服。
“你们若是觉得夏明宇合适,直接拥举他登基便可,本殿下不做任何人的傀儡。”面具人负手而立,面具下的脸分不清喜怒。
“殿下息怒,属下以后不敢了。”三人连忙求饶。
跪在中间那人说道:“殿下,将军行事都是为了南夏,他忠心耿耿,绝无谋反之心,属下等人都知道您是从小在宁阳长大的,舍不得宁阳,可南夏才是您的故都啊。”
若是夏明宇有登基之心,还千辛万苦找他回来干什么,这不是添堵吗?
从小在宁阳定盛军中长大,一心向着宁阳,跟夏明宇对着干,这让他们怎么对这位殿下心服口服。
跪在左边那人接道:“是啊殿下,一但放任宁阳和晟北交好,两国一统,接下来的宁阳一定会磨刀霍霍向南夏,我们不能不做准备。”
陆宴辞眸中闪过不耐,出声询问道:“那夏明宇接下来让你们做什么?”
南夏,南夏,烦死了!
中间那人摇摇头道:“将军并无新的指示传来。”
“本殿下还是那句话,先别说宁阳没有动南夏的意思,就是有,你们想要保住南夏就应该直接投降。”
宁阳并不好战。
如果不是晟北之前一直对宁阳虎视眈眈,宁阳也不会出兵反击。
反观南夏和宁阳,一直都有通商贸易往来,宁阳与其攻打南夏,不如出海攻下倭国来的痛快。
南夏王驾崩,两位皇子都是缠绵病榻,活不了两年的,且皇子膝下没有子嗣。
南夏王死前想起丢掉的那个孩子,让夏明宇想办法找回来,继承大统。
夏明宇监国后,派出所有埋藏在宁阳和晟北的暗桩打听那位三皇子殿下的消息。
最后发现,那位三皇子殿下就是陆宴辞他爹,早些年为了在定盛军中夺权已然被安王诛杀。
他们只能把目光放在这位皇孙殿下的身上。
希望皇孙可以带领他们南夏走上繁荣昌盛,而夏明宇第一步竟然就是挑拨宁阳和晟北两国的关系。
从两国和谈开始,南夏人便开始蠢蠢欲动,刺杀晟北公主,掳走陆宴辞,挑起两国百姓暴动。
但刺杀失败,陆宴辞不向着他们,暴动也被堇湛强硬镇压,他们还能做什么呢?
陆宴辞觉得夏明宇就是一天天守着南夏没事做,闲出被害妄想症了,总觉得有刁民(宁阳)想害他。
庸人自扰!
宁阳皇帝并不好战,即使想要三国一统,也是派人和谈,开出条件让南夏归顺于宁阳。
是夏明宇见宁阳两年内换了三个皇帝生了野心,想要对宁阳不利。
毕竟宁阳是三国里最大的,地脉广阔,资源丰富,谁没有野心呢。
但夏明宇又不敢明着来,毕竟宁阳四十万大军如今都在皇帝的把控中。
北境又不再需要打仗,若他们强行开战,定盛军极有可能全部支援岭南,他们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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