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这个毁容的女人每天能干这么多活,比他男人下地都硬朗。
自从有了十七,她每次一起下地干活都可以偷懒,平常这么多活她干,也没见生病过啊?就下水扑腾几下就没气了?
周韦氏不知道,十七有生病的,但是她要是不干活,她的两个娃就吃不了饭。
家里厨房十七进不了,因为他们怕十七偷吃。
厨房一日两餐都是大嫂二嫂换着来煮。家里的全部杂活都是她干,农忙的时候她也要跟着下地。农忙她就要提前起床洗家里的衣服,加水缸里的水,割猪草,砍柴火......没有喂鸡,为什么?因为周老太怕她把鸡蛋偷偷给她傻儿子吃。
周韦氏抢过老二媳妇手里的小碟子油灯,松开婆婆抓着自己的手,绷直身体走向躺在地上的“尸体”。
她还没走到跟前,就着灯光看见十七的眉毛皱了一下,头部受伤流血的一边微微往侧边摆。
“还活着!!!”
周韦氏浑身猛地一颤,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她那原本紧张僵硬的面庞瞬间变得惊愕无比。
眼睛瞪得浑圆,转身盯着身后的婆婆,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周老太霎时间紧绷的身体瘫软在地。
第5章 她带着老宅魂穿了
此时此刻地上的“尸体”罗亦窈头痛欲裂的醒来,她感觉脑袋瓜子是被劈开了一样的。
再也不馋嘴爷爷酿的酒了!
一边想着一边努力睁开眼睛,头晕目眩。黑乎乎的环境,缓了两分钟她才适应了这个低暗的环境。
她不是躺在自家的摇椅上吗?
此时此刻,她正静静地躺在那一堆杂乱无章、散发着浓浓霉味的稻草堆之上。这些稻草已经很久没有被翻动过了,它们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沉寂”。
而她身上所穿的衣物,则沾满了江河中那些带有腥鱼味道的泥泞,湿漉漉地紧紧贴附在她的肌肤之上。
这种黏糊湿漉的感觉让人十分不舒服,但周老太他们看着她却早已习以为常。仿佛这一身的狼狈与污垢,都成了十七生活中的一部分。
她魂穿了!
脑子里的十七记忆涌进大脑。
呆愣了好久,躺着消化着原身这悲催又憋屈的一身。
罗亦窈尝试支撑自身坐起来。也就在这时,感觉到脑袋的不适。
缓缓地抬起手来,她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头顶上方那狰狞可怖的伤口,一股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
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清晰地意识到,这具身躯已经饱经沧桑,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老茧。
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流淌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罗亦窈静静地凝视着左手中指指腹和食指尖上沾染的点点猩红,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烦闷。
她下意识地用沾有血迹的手指揉捏起自己的眉毛,似乎想要借此舒缓内心的郁结。
突然眼前一白。
意识进入了一片空间里。这是她家的老宅!
老宅跟她一起过来了!!!
周家几口人就这么看着罗亦窈又晕了过去。
......
夏国。罗亦窈好不容易申请到了一个月归家的探亲假,奶奶在她旁边哼着民谣。两个人躺在老宅花园院子里的编织摇椅上,一起偷喝着爷爷酿的醇香青梅酒...
老宅附近一百亩的土地都被曾祖父买了下来种药材。
到了罗亦窈爷爷继承管理,爷爷反而把药田削掉了好多,改种一些水果和谷作物。
爷爷说很多药的特性难种难管理,家里也没有以前老一辈的药田人了,缺什么进货就是了。
田地里的水果果树和水稻田啊,玉米土豆这些,家里的管家全伯会请旁边村户的人来帮忙种种,农收时,就请大型收割机。
靠近宅子里的菜园就由爷爷奶奶自己管理了,喜欢什么菜种什么。老两口退休之后在这边养老,都说自己种的才能保证没有农药。
罗亦窈的爸爸临床医生,罗亦窈母亲是著名民族舞蹈家,经常各地跑。所以罗亦窈从小就在老爷子身边上学长大。
姑父是爷爷从小养到大的孤儿,也是爷爷的大徒弟。哪知道哪一天开始跟姑姑看对眼了,呱呱生下了两个男娃。
罗亦窈小时候跟两个哥哥到高二都一直跟着爷爷奶奶学习中医药学。
家里除了母亲,都是医务工作者。
高考后考去夏国中央部队医科大学读书时候,就果断选了自己感兴趣的中西医结合临床医学方向,本硕博连读出来后,就直接分配到了西南战部地区成为一名战地医生。
老宅西边里有一套“几乎”配备全器材设备的外科手术室是爸爸的。
老宅东边和北边的侧屋都是爷爷奶奶、姑姑姑丈和两个堂哥的中医治疗室与中医药学研究基地,因为平常都有人慕名来老宅求医。
......
再次醒来,盯着黑乎乎的屋顶“嘶......”好疼!
第6章 甲等优,花女十七
“还知道疼?咋不疼死你!”
“十七,你少在这里装死我跟你讲,你今天死了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活该!”
听着大吼大叫的说话声,罗亦窈偏头让自己的双眼聚焦起来,这下子看清楚说话的女人了。
这名女子看起来年纪约莫三十有余,但实际上她仅仅二十六岁而已。
岁月似乎对她格外残忍,使得她面容枯黄、肌肉松弛,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犹如一道道沟壑纵横交错。她身着一袭陈旧而朴素的麻衣,那麻灰色调显得十分土气。
然而,在这群人中,她的穿着却算是相对较好的了。
尽管如此,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所穿的裤子膝盖处仍有两块明显的补丁,仿佛在默默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连周老太最受宠的自己堂侄女都“混”成这样子,别说剩下的老二媳妇和原身十七了。
......
!
慢慢接受着自己目前魂穿穿越的处境。
十七的这具身躯惨不忍睹,面容凄怆。右侧脸颊上有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狰狞割伤疤痕,犹如一条扭曲的毒蛇,从眉毛处延伸至嘴角。
鲜血不断地从头顶流淌而下,染红了她的头发,并逐渐遮盖住左边脸庞,使得原本就阴森恐怖的面容更显诡异与骇人。
此刻,十七毫无表情地紧盯着站在厅房门口的那几个人,眼神空洞而冷漠,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一般。
她的沉默不语让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压抑和紧张,仿佛时间都凝固了起来。罗亦窈那几道目光如同寒芒般锐利,似乎能够穿透人心,令在场者无不心生寒意。
人家穿越不是公主就是王妃的,咋到她这里就是一个被卖到青楼的十七,有记忆起她就在府城的青楼后院了。
十七是她的编号,同一批培养的花魁小花女,她排十七。
除非到她十五岁及笄之年,有资格出台了,她才能有自己的“花牌”名。
从小脸蛋绝色,老鸨又注意她身体及手脚长度的各方面比例条件,择选为甲等优。
十七就被青楼重点培养了。
她自己也争气。在豆蔻年华13岁时,十七已经可以在青楼名下的教坊,和乐师联排重阳节开场舞舞曲。
当然,压轴的历年来都是青楼此次这届的花魁娘子。
......
这次联排,教坊里来了人,正是在宫里年老退休的梁公公梁大监。
他自称自己为“梁老爷”。
“梁老爷”原先在中宫手底下干活,因为很多乐师是正常男子,进入后宫不便。所以“梁老爷”是与专门管理宫廷中的雅乐舞蹈节目的大内监,经常跟皇城里的太乐署交接工作。
太乐署掌管邦国之祭祀、享宴乐舞。在太乐署中的乐舞人员会定期考核,评出优劣等级,然后进行择优录用。
府城的青楼知道“梁老爷”的眼光,因此重金请来教坊指点。
谁知道梁大监一进教坊,就注意到了正在跳舞的原身十七。
十七这几年很拼命,她知道她必须要跳出来,把舞技练到极致,她才能进阶成为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存钱替自己赎身,因为她发现只有清倌可以自己赎身。
一年一年的花魁更替,为什么?她们都去哪了?青楼的背后大东家看他们就如货架上的物品,只有利益。
十七在青楼活到现在,就没有见到哪个花魁和红牌娘子自己可以赎身。都是被哄抬一年比一年高的初夜,后被红名牌上的金主买回去。
红名牌也就是当地富商那几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他们可不会让你赎身成为良民,带回去也就是一个良妾,后被当家主母捏在手里。
青楼这几年给评为甲等优的十七识字、琴棋书画样样教学贯通。她的名艺练习是在青楼名下的教坊百戏排练。
十七更是舞蹈上突出,稳压同期,现在十三岁就可以单独排练一曲舞蹈。
她知道她是死契,要是不努力她就会跟这群莺莺燕燕抢那“花魁”一个位置。等年纪上来,降为头牌、红牌,甚至老鸨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卖身出去。
接受了知识的开智,加上从小青楼后院见得多了。
十七并不相信,命中注定有个好男子乘着七彩神光,来青楼给自己赎身。
好男人会来青楼?
嗯??
第7章 一舞终
这一日,教坊之内,排练的喧嚣与热闹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面。
十七,正独自站在广场中央的最大舞台上,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梁大监踏入教坊,目光立刻被那中央的倩影所吸引。
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红蝴蝶,在舞台上自由翱翔。
周围的教坊人员纷纷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这一刻,整个教坊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舞台上,用于踏节的盘和鼓已经整齐地摆放好,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期待着即将上演的精彩表演。
而在舞台两侧,十二位乐师身穿色彩斑斓的华服,他们手中的乐器宛如法器,散发出迷人的光芒。他们神情专注,技艺娴熟,仿佛是一群从仙界下凡的音乐家,用他们的音乐为舞台上的舞者伴奏。
整个教坊内,除了十七的舞步声和乐师们的说话声外,再无其他声响。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十七在舞台上调整衣裙,乐师在调制乐器,或者调整琴弦等,准备演绎着属于他们的精彩。
不一会,在那静谧的一刹那,一名鼓手犹如烈火中的凤凰,猛地挥动手中的鼓槌,毫不留情地撞击着那巨大的鼓面。
鼓声如同山洪暴发,震撼人心,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紧接着,
其他乐手们仿佛被这股力量所唤醒,纷纷加入这场音乐的盛宴。
箫声如泣如诉,婉转悠扬,如同春风吹拂过嫩绿的柳枝,带来无尽的生机与希望。鼓声则如雷霆万钧,雄壮激昂,如同万马奔腾,气势磅礴。
它们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激昂壮丽的交响乐,在夜空中奏响,令人心潮澎湃。
箫鼓追随春社近。
素白的戏台之上,仿佛被一片纯净无瑕的白色世界所环绕。
戏台的边缘,轻柔的薄纱如雾似烟,随风轻扬,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朦胧美感,带着几分神秘莫测的韵味。
戏台的帘架两侧,两块硕大的月白色布条宛如飘逸的仙子,轻盈地摇曳生姿。
这些布条,触感细腻如丝,光泽柔和温润,仿佛是由最上等的丝缎织就。
它们犹如夜空中的白云,随风舞动,又似山涧的清泉,潺潺流淌。
细细端详,你会发现这些布条上精心绣制着淡蓝色的花纹图案。那些花纹,淡雅而精致,如同清晨的露水洒在绿叶之上,又似夜空中闪烁的星光点点。它们与月白色的布条相互映衬,更显得清新脱俗,别有一番风味。
十七她动了。
她身着青楼精心打造的琉璃纱红裙,裙摆飘逸,犹如晚霞中的一抹烈焰。
裙上细腻的朱红色流苏,随风轻摆,仿佛低语着古老的故事。她眼妆红底金纹,犹如精心绘制的画卷,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惊艳。
她站在那里,宛如仙宫中的神女下凡,衣袖轻摆,仿佛带着天界的清辉洒向人间。红袖之下,仿佛片片红花随风飘落。
十七的动作优雅而流畅,时而抬腕低眉,阳光在琉璃红纱上折射出绚丽的光辉,她用水袖轻遮玉脸,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妩媚。
时而她又轻舒云臂,玉袖随风飘动,如同风中的仙子,灵动而飘逸。
她收腿、举臂、旋转、回眸,每一个动作都仿佛经过精心编排,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
梁大监身边的教坊管事,看见他停下了脚步,一直紧盯着中央舞蹈台上的十七。
赶紧解说:“梁老爷,这是我们青楼重阳节的晚会开场舞蹈,是这届教坊坊主——虞美人编舞。跳舞的女子是甲等花女十七”
语闭,目光所及,一曲毕,一舞终。
台下看客热烈的鼓起了掌。
!
梁大监久久不能释怀,当天立马找到老鸨,花了一大半身家说要十七的初夜。
皇城回来的梁大监在这府城差钱吗?
当然不差。
况且他的徒子徒孙目前还在宫里继续侍奉。他退下来的位置也是他自己人顶上去,其中关系错综复杂,老鸨也不敢说不。
当晚未及笄出台的十七,就被老鸨叫人精心打扮好,押解去青楼天字号房等候侍寝。
在那富丽堂皇的房间内,气氛异常紧张。
十七和老鸨还有几个押解她的下人争执好久,一堆瓷器被摔砸的声音传出……甚至老鸨被气得大叫,叫外面的人拿来迷药,说要迷晕她。
这边的叫喊声,吸引来了好多个正在收尾化妆,准备接客的红牌花女,她们纷纷走过来看起了热闹。
有阴阳怪气的,有羡慕她出台这么快的,有嫉妒她可能今晚之后就可能被赎身的……
第一次出台就被京城归来的贵人“采花”,加上她目前又是甲等花女,可以说,连如今青楼的当代头牌,都对十七感到危机感!
在一声声议论中,十七越听越慌乱,急得她赶紧站起来,挣扎摆脱手腕上的绳子。
人群见状,又上来摁住她。此刻,却不知是谁,突然用力一推搡,十七她整个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倒地。
十七她的脸部狠狠地撞向地面,“恰好”贴碰到了地上破碎的瓷器片……
看来是哪个人看她风头正盛下手了。
刹那间,一阵剧痛袭来,让十七几乎无法忍受。
她感到脸上有热乎乎的液体流淌下来,用手一摸,满是鲜血。那些锋利的瓷器碎片已经深深地划伤她的脸颊,致使她惨遭毁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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