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十七她恢复了记忆。自个把自个脸上的疤痕治好了,呦呦,现在出落的跟富贵人家当家主母一样,老婆子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娘子儿。”
翠花婶子的话语突然间悬在了半空中,她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了周韦氏这位曾经十七大嫂的脸上。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一丝期待,想要捕捉对方此刻最真实的情绪反应。
只见周韦氏的脸色憋得通红,像是一块熟透的番茄,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不知道是因为不相信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还是因为害羞于这么多人以轻蔑的眼神围观着她。那个关于他们家曾想要杀害儿媳、贩卖孙女的丑闻,再次被无情地撕开,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周韦氏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逃离欲望,她想要立刻回到家中,找到那个能够给予她庇护的婆母。然而,现实却残酷地摆在了她的面前,一群人将她团团围住,让她无处可逃,无路可溜。她只能坐在那里,承受着众人的审视,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我儿子这手臂就是十七治好的嘞,我上次说你们还不信。猜猜怎么着,大伙都说她是药王谷的弟子,我今天带我儿子跟回春堂京城的少堂主登门拜访十七,连京城来的贵人都对十七鞠躬呢。”
“嚯!”众人齐声惊叹。
第99章 老周家现状
翠花婶子此刻正沉浸在周围人惊叹的目光和称赞声中,这种久违的待遇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和惬意。
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了,平日里总是被人嚼耳根、指指点点,哪像今天这般舒爽自在。
她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十七的那对儿女啊,真是出息了。她那女儿二丫,以前还哑着呢,可现在,不仅能说话了,还去了回春堂学医。听说还是首席大夫亲自带的呢!她那傻儿子,虽然我没亲眼见到,但凭着十七现在的医术,肯定也治得不差。想想都让人高兴啊!”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豪和喜悦。
此刻,她猛地回过神来,想起了罗亦窈拜托的事情。
“我抵达时,十七院里的仆从们告诉我,她正忙着去查看铺子。瞧瞧,如今的她,不仅是食花斋的掌柜,名下还多了其他铺子。再说说,我们村与杏花村之间的那个大庄子,你们知道吗?现在也已经归到了十七的名下。哎呀,我得赶紧回去了,十七还等着我去找林杏呢,我这老婆子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说完,继续两手兰花指捏着竹编盒一扭一扭回家去。
一路上,翠花婶子不断向四周的人介绍着她的糕点盒子。她那嗓音虽然不算特别响亮,但在这宁静的乡间小路上却显得格外清晰。
“哎,老二爷,您这是在哪儿溜达呢?哟,您怎么知道我手上提的是食花斋的点心?”翠花婶子笑着向一位坐在路边石凳上晒太阳的老者打趣道。
那老者年纪已高,耳朵有些背,听得并不真切,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嘟囔:“啥?啥人在那儿嘀嘀咕咕的?我这老头子耳朵不好使,说话就不能大声点儿吗?”
翠花婶子也不生气,依旧保持着那副笑嘻嘻的模样,转而又对刚从田间回来的石头家的婆娘说道:“哟,这不是石头家的吗?刚割完猪草回来啊,瞧瞧你这麻利劲,我真的羡慕你家老婆母!我手上这点心啊,正是食花斋的贵价点心呢,闻一下就知道!”
石头婆娘抬起头,看了翠花婶子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她并没有直接回应翠花婶子的话,而是淡淡地说道:“我可没看出来你这手上的是什么贵价点心,只是觉得你这么走路,小心点儿别绊倒了,毕竟都这么大年纪了,老胳膊老腿的,摔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翠花婶子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心知石头婆娘是在讽刺她爱显摆的毛病,但她并不在意,依旧自顾自地继续向路人介绍着手中的点心。这条乡间小路上,因为翠花婶子的存在,仿佛变得热闹了许多,但也因此多了几分滑稽与讽刺的味道。
...
翠花婶子顺利抵达了林杏的家,她毫不犹豫地挤开了林杏的婆母,径直找到了林杏,传达了罗亦窈的邀约。林杏听后,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明日一早,待她将家中琐事料理完毕,便会前往赴约。
而此刻,村中那棵古老的大榕树下,人群并未因翠花婶子的离去而安静下来。众人正愁没有新的话题来打破沉闷,便纷纷开口,一时间,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周韦氏坐在其中,只觉得如坐针毡,那笑声在她耳中显得尤为刺耳。她尴尬地笑了笑,便找了个借口,溜回了家中。
这一夜,老周家的一盏破碗装的油灯,灯火飘渺。但一家人的心情却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凄凉而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惆怅,仿佛连月光也失去了往日的温柔,变得苍白而冷漠。
没有了十七和二丫的压榨,老周家的鸡群似乎也变得懒散起来。它们自由自在地在院子里漫步,随意拉下鸡粪,使得原本的院子变得破败脏乱。鸡粪遍地,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两个老人在被儿媳摧打后,休养一段时间,便直接加入秋收行列,身体的内伤加上罗亦窈加入水缸的慢性药,让他们一直觉得身体不对劲。
老周坐在门前的石凳上,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惆怅。
家里的其他人也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刚刚结束了繁忙的秋收。家中人手紧缺,当时就连一家之主周老爷子,也被这季节的忙碌逼得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深入田间劳作。
岁月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身上刻下痕迹。多日的劳作下来,周老爷子的胳膊腿儿仿佛被无数细小的针尖刺入,酸痛难当。每一寸肌肉都仿佛在低语,诉说着无尽的疲惫与沉重。
夜幕降临,周老爷子坐在那张熟悉的凳子上,静静地休息。然而,就连这短暂的宁静也无法给予他片刻的安宁。
那几天,每当他晚上坐着休息,鼻子便会不自觉地流出鲜血,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身体的疲惫与不堪。
而周老太,那位曾经在家中说一不二的女强人,如今也已风采不再。秋收的忙碌中,她因动作稍显拖拉而遭到了周老爷子的责备。当着儿子儿媳的面,周老头子毫不留情地斥责她,让她感到颜面尽失。
愤怒与羞愧交织在一起,她气得当场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吓得几个人赶紧把她扶回家里,让她只管家里的琐事。如今家中无人可使,她也不得不亲自下厨煮饭、喂鸡、割猪草,忙碌的身影里透着几分无奈。
这些日子,她的牙齿已经被罗亦窈打脱落,只能日常吃些糊糊度日。然而,她心中还有一件牵挂,那就是大房的七岁孙子周理。她渴望能让周理去读书,识得几个字,将来家里也好有个出路。
可惜,这个愿望至今仍未实现。老二媳妇对此持有异议,她坚持认为,如果周理要读书,那她也要为十岁的儿子周明定亲,而且要拿两房出相同的钱来。这番话让周老太犯了难,她明白家中的经济状况,哪里能轻易拿出这么多钱来。
周老爷子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周老太的苦心,也明白老二媳妇的立场。
如今,这个家庭中的受压迫者渐渐变成了二房的三个人。再看看今日,周老太那堂侄女——大房的周韦氏竟然还有闲工夫跑到村中心的大榕树下去闲聊闲逛!
而与此同时呢?二房的周张氏却得带着自己的儿子上山砍柴去。不仅如此啊,在地里负责翻田的周老二对于周老大这种偷懒耍滑、动不动就喊累然后歇息的行为也是十分不满。眼看着周家内部的矛盾愈发激烈起来,六个老人身体被罗亦窈报复了慢性药也不自知。
整个周家的局势也开始逐渐走向崩溃瓦解之路。
周韦氏傍晚从村中心回来,带回来的话让周老太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口中提及的十七,现在那位已经在城中成为赫赫有名的贵妇,手底下可是有着一大帮奴仆的。
周老太心里琢磨着,若是她们全家登门拜访我周氏的孙辈呢?或者上门要医药费,那扫把星可是把她牙齿都弄脱落了。敢吗?
周老太想起当初罗亦窈那飞扬跋扈的性格,心里便是一阵忐忑。如果罗亦窈手下这么多的奴仆们,若是她们贸然登门,只怕连罗亦窈的面都见不到,就会被那些奴仆们轰出门外。
想到这里,周老太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奴仆们轰出门外,被路人指指点点的尴尬场景。
而更让周老太感到恐惧的,还是罗亦窈那惊人的战斗力。
上次被罗亦窈一招下来,就能打掉她一排牙齿。这等威力,想想都让人心惊胆战。周老太摸了摸自己的牙齿,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来自罗亦窈的恐怖力量。
一想到这些,周老太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有一阵阴风吹过,让她不寒而栗。
周韦氏带回来的话,说罗亦窈手底下这么多奴仆,如果他们全家登门能见到她吗,可能直接被奴仆轰出来,再想想罗亦窈的战斗力,一拳掉一排牙。
周老太想想就鸡皮疙瘩,感觉掉完牙齿的嘴巴又开始疼了。
第100章 会不会是我二弟留下的血脉
夜色渐渐浓郁,天边最后一抹余晖也悄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升起的月光。它温柔地洒落在桂花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使得每一寸土地都像是被一层细腻的银纱轻轻覆盖。桂花树的枝叶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闪烁着点点银光,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梦幻。
空气中,桂花独有的甜香愈发浓郁,这种香气仿佛有魔力一般,沁入心脾,令人感到一阵清凉与舒适。它随风飘荡,时而浓烈,时而淡雅,像是大自然的调香师精心调配的香水,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在油灯和蜡烛的摇曳光芒中,罗亦窈带领着几位下人忙碌地穿梭在院子里。他们手持竹签,将切好的肉块一一串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炭火上慢慢烤制。炭火发出噼啪的声响,与周围的虫鸣和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美妙的夜晚交响曲。
罗亦窈拿出隔壁食花斋前面放的各种调料,还有空间里的烧烤面和孜然。她不时地拿起调料瓶,给烤肉撒上一些孜然和烧烤面。
只见其中罗亦窈跟着福一他们五个人,熟练地翻转着烤架上的肉串,火焰跳跃着,发出滋滋的响声,伴随着肉的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旁边的人则忙着切着各种蔬菜,他们的手法熟练,刀光闪烁间,一片片鲜嫩的蔬菜便落入盘中。
随着炭火的炙烤,烤肉渐渐变得金黄诱人,香气四溢。罗亦窈和下人们围坐在炭火旁,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美好。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的笑容,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和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下人们这几天接触了这个主子,也知道罗亦窈性格的好,并没有动不动下跪磕头的规矩。
他们身着轻便的秋装,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容,仿佛连秋日的炎热都被他们的好心情所驱散。
景安这时候和林举人、林齐回来了,宴宁也去拉两个研究狂王老和华辰出来。所有下人主子在宽大的院子里,一起欢聚一堂。
院子里还摆放着几张桌子和椅子,上面放着冰凉的薄荷糖饮和各式小吃。每当有烤好的食物出炉,大家便围坐一桌,举杯畅饮,享受着这难得的秋日时光。
整个院子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更加活跃。桂花树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这场烧烤盛宴伴舞。而那香气扑鼻的烧烤味和桂花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秋日味道,让人久久难忘。
...
罗亦窈拿了几串鲜嫩的羊肉串和麻辣的鸡翅拿给华辰,羊肉串渐渐变得金黄诱人,鸡翅也散发出阵阵麻辣的香味,令人陶醉。
华辰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羊肉串,咬下一口,顿时,鲜嫩的肉质在口中爆发出浓郁的香味,麻辣的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让他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品尝。
麻辣的烧烤面,麻痛着华辰的舌尖,越吃越过瘾。
华辰好像有生之年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氛围,没有规规矩矩的约束,甚至看着罗亦窈和宴宁亲自上手给烤制肉串,也觉得有趣得紧。
这时候,他注意到了坐在林举人旁边的小男孩,看着很想过去陪着娘亲一起烤制,但是夫子在旁边说着君子远庖厨,他就羡慕的看着自己的小书童能在那边跟大家伙一起烤制。那撅起嘴巴的小表情,让人忍俊不禁。
此时此刻,华辰凝视着眼前的孩童许久之后,心中愈发觉得有些怪异起来。毕竟才年仅六岁而已,小孩子那原本圆润娇嫩的面庞尚未完全长开,其五官轮廓也未能清晰地展现出来。
然而令人惊奇不已的是,这个小家伙的面容竟然与他记忆中的自己儿子同龄时模样如出一辙!尤其是当他注意到孩子眼角处竟有着一颗与自己几乎处于同一位置的泪痣时,更是让他惊愕得瞪大了双眼。
咦?我没有喝醉在外面厮混过吧?年纪也对不上,他16岁跟青梅竹马从小定亲的夫人结婚,如今他二十有七,儿子都十岁了,开始接触华家家业了。难道是他弟弟华修的?华修虽然不喜欢接触家族生意,天天在京城厮混,但是没听说过,他来过嘉州府隆安县啊。
罗亦窈这个时候看见华辰皱着眉头,以为是烧烤面太辣了,华辰吃不惯。于是端着一碗薄荷糖水来给他。
“喏,喝水。我都跟你们说了,慢些吃,这个辣。”
华辰听到声音后,缓缓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人,然后轻声说道:“罗大夫啊,那个……我听别人说您的丈夫已经过世了。其实吧,我也就是看到景安那孩子和我家儿子小时候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心里就犯嘀咕,想着会不会是我二弟留下的血脉……”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罗亦窈便伸手揉了揉额头,连忙打断道:“停!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俩孩子的父亲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战死沙场啦,绝对不可能是你二弟的。你别胡思乱想了哈,真是吓了我一跳!”说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但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罗亦窈稍稍定了定神,决定赶紧转移话题,以免场面变得尴尬。
“华大夫这是什么时候归京?”
“哦对,我今天来也是想着告知一下你,京城马车路程远,我这次打算明天坐水路回去了,我表弟还等着我回去针灸,我还不知道下次来的时间,我让元齐去附近村镇收集人参,真的没有再出现罗娘子你的那种极品人参。”华辰回复道。
罗亦窈听闻此言,不禁心生疑虑。
她眉头微皱,问道:“华氏家族人才济济,为何偏偏指定由你前去行针呢?”
那人叹了口气,坦诚相告:“罗娘子有所不知,家父医术平平,早年间一心致力于拓展回春堂事务。而我祖父则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于我。至于那解毒之法,需将银针插入骨骸之间,如此精妙技艺,现今整个华家中唯有我能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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