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益上前将她的轮椅推到了院中。
“没有,睡着了,又醒了。你呢?为何在这?”
一盏茶被推到姜洄面前,随即一个暖手包也被塞到了她怀里。
姜洄无言的笑了笑,准备的够齐全的啊!
“我在想,我这辈子是不是没有机会举办一场婚礼了。感觉咱们都和婚礼挺相克的。”
近半年他们已经搅黄了两场婚宴了,马上又有一桩婚事也将因为他们的介入胎死腹中。
姜洄看向他,不明白言益为什么会费心思考这种问题,他的脑子不应该放的都是朝廷政局国家大事的吗?
“也不算都搅黄了,不是还有一对恩恩爱爱日子过得舒畅吗?”
白楚延和刘元霜?
若非典狱司时常有消息传过来,连他自己都认为这两人恩爱非常,毕竟他带人在婚礼上大闹了一场也没见他俩闹出什么动静。
“回京之后陪我去看看母亲吧。好久没去看她了。”
姜洄看他一眼,然后低头道:“皇陵吗?以我的身份怕是进不去。”
“以家眷的身份就可以。”
家眷?言益已经不是在暗示了,他的话已经够明显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言益说完目光灼灼的盯着姜洄,等待着她的回应。
姜洄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意思,只要她点头,明日醒来他们之间的朦胧暧昧的关系便会彻底摆在明处。
如今她的处境并不适合牵扯进任何感情关系中,可是看着言益的眼睛,姜洄忍不住心中的悸动,她真的做不到让他失望。
“好。”
气氛又凝滞了,搞得姜洄以为她的回应就这么不被人期待似的。
言益并没有表现得过于激动,一切都十分符合他沉稳镇定的性格。他淡然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和一枚戒指。
“玉佩,传家的,太皇太后赐予我母亲的,戒指,我亲自设计的,给未来夫人的。”
戒指是一对,另一枚早已戴在了言益手上,看起来早有预谋。
姜洄也很淡然,她的脸上有一种仿佛一切水到渠成一样的平静。她将玉佩放怀里揣着拿起戒指问他:“什么时候设计的?”
关于他什么时候对姜洄起了心思他早已没法追究,至于这枚戒指,确实是在去言府祭拜之后才做的决定。
“你躺我床上□□我的时候。”
姜洄:她就多余问!
“□□?”墙头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又归于平静。
姜洄将手中的戒指放桌上,言益嘴角的笑容立马就耷拉了下来,不由的有些紧张。
“不,不喜欢,还是反悔了?”
姜洄没回他反而拉起他的手,将他手指上的戒指摘了下来,然后十分郑重虔诚的重先给他戴了上去。
“既然是我们之间的信物,那自然是要我亲手给你戴上。”
随后,她那起桌上的那枚递给言益,朝他伸出了手掌。言益半点不带犹豫的,甚至有些着急将戒指给她戴上。
看着被戒指套住的无名指,姜洄感觉自己的信也被这小小的圆圈套住了。就在她想抽回手的时候,言益突然低头在她的无名指上亲了一下。
“你以后都是我的了。”
“你还别说,你家主子平时像个闷葫芦似的,还真会给自己找机会,出来赏个月的机会就将我三妹给拿下了。”
“你小点声,他们能听到。”
江理无语死了,大半夜睡得正香呢,被人拖起来看这种小情人之间情情爱爱,真得很烦!
“啊!”
江理正要捂住王子凡的大嘴巴,自己就被不明物体偷袭了。他从墙头掉落,四脚朝天躺地上的时候一股屈辱油然而生,这是他刺客生涯爬墙头时被人发现,还被打中了。
“没事吧?”
言益出手不重,但他们也暴露了,扶起地上的江理就打算撤退,将空间留给里面的小情侣。
“我就说他们能听见吧!你们也太没经验了,不小心点,以后肯定吃亏。”
王子凡将地上的陶瓷碎片踢开,使劲揉了揉江理毛茸茸的脑袋,搂着他离开。
“走了走了,再不走他可不就是拿茶杯打你了。”
外面的声音渐渐远去,姜洄已经羞耻的趴在桌上,将头埋了进去。
“以后咱们住在郊外吧,最好一间独门独栋的房子,省得他们来打扰。”
言益规划着未来,许久也不见姜洄搭腔,看她还趴在桌上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要不我进去配服药,睡他个三五日,明日就不用见人了。”
她最初是想做什么来着?对了,她就是单纯的想来院子里透透气,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何现在她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偷情被抓的羞耻感?
“别见你哥就好了。”
“为何?”
“因为,他会问你要一个你能给,但是需要我配合的东
西。”
他这样一说,姜洄更加好奇了。自打她认识姜安以来,都是姜安在无偿的给予她,他从未向自己索要过什么。
“若是哥哥想要的,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他弄到的。你赶紧说说,是什么?”
言益一脸狡黠的朝她凑过去,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他的小主子,大外甥外甥女。”
言益的声音很轻,但姜洄感觉自己耳边有什么炸开了,连带着心脏也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好了!时候不早了,再来聊下去,咱们都不用睡觉了。”
言益将她转了个方向推回房间,避免姜洄看到自己更加尴尬。
被言益抱上床的时候,姜洄立马拉上被子将自己牢牢盖住。言益宠溺的看着床上小小的一团,隔着被子抱了上去。
今夜他觉得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不仅如此,他还看见了姜洄小女人娇羞的一面。
不,她原本就该是这样的模样。每日生活在幸福快乐不用独自坚强的日子里。
一想到白楚延曾无数天见过姜洄烂漫天真的样子,言益就忍不住的嫉妒。
他放开姜洄轻轻的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好了,不闹你了,好好休息,明日若有人说你闲话,你将他记住,我给你报复回来。”
“快走吧!谁要你帮忙!”
等了好一会被子外面没了动静,姜洄一掀开被子,言益便又凑了过来,强行拉住她的被子,小心翼翼的问道:“阿洄,我能亲你吗?”
“不行!”昏暗的灯光中,姜洄的脸也红的不行。
“由不得你拒绝!”
言益一如既往的霸道,捧着姜洄的小脑袋,在她嘴巴上狠狠嘬了一口,又没忍住在上面捻磨了好一会,知道姜洄喘不上来气挣扎他才后知后觉的放开了她。
“那什么,你先休息,我走了。”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言益猛然起身。
亲人的时候言益什么都没想,思绪回笼顿时羞得比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还手足无措,走路都是同手同脚的,引得床上的姜洄一阵好笑。
被姜洄这么一笑他顿时恼羞成怒,“睡你的觉吧!以后有你好受的。”
言益回到房间的时候,脸色还没消下来。王子凡和姜安已经在等他。王子凡兴奋的过来杵了他一肘子,笑道:“可以啊兄弟!连我都没想到你能有这一手,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特兴奋,特高……”
话音戛然而止。
他也瞧见了言益的脸,身上似乎也有种道不明的味道,他忙不迭的问道:“不是吧,你这么禽兽的吗?快老实交代,你对我三妹做了什么!”
言益动手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抱住他,力道之大让他有点喘不上来气。
言益的声音带着哭音,他说:“王子凡,我又有家人了。”
……
第二日,姜洄起了个大早,或者说她就没有睡着。原以为她今日必定是过得十分尴尬的一天,然而随着阿布多临时药房的打开,压根就没人多说什么,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在一起的事实。
阿布多将之前拿走的两种药做了分析。这两种的成分大差不差,区别就是药效的问题。
姜安抢回来的那一颗,药效猛烈,吃下去虽说不能治病,但它会彻底激发病人身体的潜能,以预支生命为代价,让回光返照的时间延长一两天。
至于姜洄得到的那一瓶,连药都不算,随着药丸一颗颗被吃下去,表面上看着身体是好转了,但实际上内力已经被荼毒的差不多了。一旦整瓶药吃完,那离死也不远了。
“合着你交不交钱都得死啊!”江理真觉得自己跟着姜洄他们每一天都在长见识。
圣莲教这算盘打得,当真是无耻至极。一瓶药的时间足以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个合理的死法,就算被人发现了其中的端倪,没钱的捏死就好,有钱的,无非就是你心不诚被神主大人惩罚了而已。
“原以为你们典狱司已经是罪大恶极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你们更加可恶的人啊!”
江理随口一说,成功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面对全狼环伺,江理这一刻求生欲爆棚,他思索了一会决定将江停云拉下水。
“当然,我们家主也不是什么好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这个顶级刺客就更不是了。”
……
阿布多说完还有事要做,临走给他们留下了一个重磅消息。
刘元霜怀孕了。
第77章 一招致命 那你可知,我和文潇一样,也……
阿布多虽然常年蜗居在神医谷, 但他在大夏境内开设了很多医馆药铺,以便谷里的年轻医师们出去历练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方。
因为姜洄和白楚延的这层关系,阿布多曾叮嘱京城的医馆时常盯着王府和相府这些官僚贵族。
除夕前,相府的丫鬟在他们的医馆买了夫妻之间增加情趣的兰情香, 昨天他就收到了, 王府请外面大夫看诊确诊出喜脉的消息。
言益一直看着姜洄, 见她情绪起伏他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若你真的介意,我可以叫人去处理掉。”
姜洄觉得好笑,她介意什么?
听到这话, 江理在他俩之间来回扫视,心中一阵感慨, 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真是世间大恶啊!
“稚子无辜, 我虽然恨他的父母,倒也不至于容不下一个还未出生的小孩。”
江理:好吧,是他判断错误, 这伙人还有点良心。
言益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随即又十分肯定的判定这个孩子绝对不会降世的结果。
他这话一出,就连赶着去炼药的阿布多都来了兴趣。
“我的人打听过, 王妃这一胎很健康,不出意外, 一定会安全出生。”
“可你们却忘了一个前提,他们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刘元霜自然是想要的,白楚延可就不一定了,他俩的这场婚姻本就只是利益结合。
“现在白楚延,白楚敛兄弟俩最不想要的恐怕就是孩子了。”
一旦有了子嗣, 他们就不再是唯一。那些在背后支持他们的势力,很有可能转头成为对准他们的刀剑,为新君清理掉障碍。
“哎呀!复杂,复杂!头疼的很!”阿布多不太想卷进这种无聊的事情中,国不国,君不君,臣不臣的,这天下迟早被他们玩完。
阿布多率先离开,回房间一把关上房门,过了好一会走了出来,将一只鸽子放上了天。
姜洄他们拿回来的那些药,他总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和那女人是一个派系的,还是找个她过来看看比较好。
散会之后江理被姜洄派到码头去客栈接人,一回来就跟开水壶烧开了似的,从前院叫到后院。
“啊啊啊……我告诉你,姜洄,我是觉得不会屈服的,想让我穿上那玩意,做你的春秋大梦!”
江理身后跟着一位姑娘,安衡月听见动静朝外看过去,看到他身后的人立马跑了出去。
“福琳?你怎么在这?”
福琳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两姐妹开心的在院里抱着蹦蹦跳跳的,江理见无人打理自己,白了一眼高兴疯了的两个人,跑到姜洄面前要她给自己一个说法。
“要杀苏子宸能动手的机会只有洞房花烛的时候,南宫春水没这个实力只能找个人代替,而你和她身形相仿,这个武力又是咱们这些女孩中最高的,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所以你就计划让我穿上那恶心的新娘装,画的跟鬼似得?”
姜洄点头,不乔装一下怎么行呢?
江理凑近,低声道:“你知道的,要是让那些白痴刺客知道我穿女装,我这辈
子都抬不起头了。”
“放心,我们会清场的,除了你保证当晚不会再有第二个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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