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理还是死活不愿意干,姜洄没办法,哄又哄不好,她只能将江停云搬了出来。
“拿出一点你的刺客素养来,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江停云来了,到时候你任务失败,想想后果。”
“呵!”江理冷哼一声,“我都找不到他,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我不能,但言益能,让典狱司的人给江停带句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理败了,他萎靡不振的道:“我倒是忘了,现在你已经和言益是狼狈为奸的关系了,整个典狱司都是你的了。”
狼狈为奸是这么用的吗?姜洄突然发觉暗妖刺客的文化水平令人堪忧啊!她好想写封信给江停云,建议他给手底下的刺客们找个私塾上上。
这场婚宴刺杀的大戏随着福琳的到来最终开场。
福琳的天赋确实远在她父兄之上,在姜洄的资助下,不到两年她就已经建立起了自己的镖局,‘福鹤’镖局也是大夏唯一一个女人当家的镖局。
随着这两年镖局的生意越做越大,很多商人都会请福鹤镖局押运货物。此次苏家成亲也不例外的找福琳帮忙运一些东西。
福琳将清单递给姜洄。
上面基本都是一些药材,姜洄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它们的用处,全是一些助人生子的良药。
“苏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老大老二不是还活着吗?叫他们生不就好了,可劲折腾一个瘸子做什么?”
江理是个孤儿,年纪小,没受过世家大族那一套的荼毒,自然不会将子嗣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传宗接代还没有自己活得潇洒来的重要。
而且苏家也确实有庞大的家业要继承,虽然他们可能不对苏子宸抱希望,但这是苏子宸的心病罢了。况且苏家有钱有势,只要是儿子想要的,死几个女人而已,无甚关系。
姜洄要福琳做的就是利用押运的队伍,将冷锋他们几个送进苏家,至于怎么藏身自有他们这边操心。
江理在婚礼三日前被送进了南宫家,起初他只是外院洒扫的小厮,很快他就已经成了南宫春水身边的贴身丫鬟。
大抵是知道女儿命不久矣,除了聘礼他们往后也捞不到好处,南宫家对这场婚礼也只是明面上做了样子叫人挑不出错来就行。
实际上就连新娘头上的朱钗都是从库房里挑的陈年样式,叫人重新打磨光亮而已,俗气到就连江理这个大男人都直呼没品。
“你们家真是半点都不舍得往你身上花钱啊!”
江理扯了扯身上不算华丽的嫁衣,更觉俗气。
南宫春水没吭声,坐在窗边喝了半碗冷茶。夜风徐来,送来淡淡花香,南宫春水起身将喝尽的茶杯透支了扔了出去,打落一地花瓣。
她转身盯着江理身上的嫁衣,目光狠毒,忍下上前将其剪烂的冲动,不断地劝自己。
再等等,一切都会结束,她终将摔开南宫家这摊烂泥。
婚礼这天早上,苏家送来一朵芍药,使用特殊方法制作的长生花,苏子宸的新娘都是要带着芍药入府的。
潇湘昨晚潜入府中给他们二人换了容颜,一身丫鬟打扮的南宫春水看着那朵长生花只觉讽刺,宛宛类卿,苏子宸那么爱那个女人,为何不为她守一辈子作何来祸害他们这些无辜女人。
苏家再有权有势,这婚也结了十几次了,别说苏家的人烦了,就连到场的宾客也没多少人,都是敷衍的备了份礼让人送过来。
潇湘作为陪嫁丫鬟,在门口的时候粗略的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礼品,潇湘不得不怀疑,苏家不是为了让儿子娶妻生子反而趁机敛财。
这一路还算顺畅,只是拜堂的时候江理差点原地跳起。苏家的人居然让‘南宫春水’和一只公鸡拜堂。
潇湘使劲按着暴怒的江理,硬压着他拜了堂。随着一声送入洞房,江理顺利的被送入了苏家后宅。
和前院的张灯结彩不同,后院冷清一片,甚至连条红绸懒得挂,到处充满着阴森。
江理和潇湘被带着来到一个黑漆漆的假山洞门口。
“不是婚房吗?这里是?”
小丫鬟脸色不愉的转身,催促道:“废什么话呀!这就是新房,进去吧,大少爷已经在里面等这里,你们要在里面待一晚上,明早会有人来伺候。”
小丫鬟冷哼一声,将她们推了进去,心中甚是看不上这种卖女求荣的人家。
待到二人消失,小丫鬟才对着洞口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还真以为自己能配得上大少爷,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还伺候,给你收尸还差不多。”
山洞不大,很快就到了尽头。
里面压根就不是小丫鬟说的什么新房,而是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面摆放着十具尸体,皆是新娘的装扮,想来这就是传说中苏子宸死去的新娘了。
“来了便躺上去吧。”
话音刚落,角落里一瘸一拐走出一个男子,潇湘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便中了一针瞬间昏了过去。
“拖出去吧,别在这碍事。”
黑暗中走出两个小厮一前一后将潇湘抬了出去。
“南宫小姐,不,我应该称你为夫人。夫人,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切莫耽搁时辰。”
苏子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江理假扮的南宫春水掀开盖头,终于看见了苏子宸的模样。
长得比言益王子凡那几个丑多了,顶多算得上周正,再加上常年不出门,脸色惨白的像鬼一样,这唯一周正的有点也没了,站在江理面前的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地狱恶鬼。
将他不动,苏子宸拍了拍手,几个人从外面进来,硬压着江理绑上祭坛。饶是他行走江湖多年,躺在一圈女尸中间还是让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苏子宸走进祭坛在底端按下了个开关,那些女尸瞬间就坐了起来,十颗没有支撑的头就这么直愣愣的盯着江理。
“夫人真是我见过最大胆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大呼大叫的,不过没事,夫人今晚可以放肆大叫,这将是你人生中最后一场盛宴。”
江理稳了稳心神,仍旧没说话,他被易了容,当声音没法改变,一说话绝对露馅,外面那些人还没走远,他得再忍忍。
苏子宸已经爬上他的身体开始脱衣服,一边脱,还一边嫌弃:“要不是这阵法需要你们的处子血,我是绝对不会碰除文潇之外的任何女人的。”
文潇,就是第一个嫁给苏子宸的新娘,也是废了他命根,断了他一条腿的女人。
“那你可知,我和文潇一样,也想要你的命?”
江理露出本音,挣脱束缚拔出头上的簪子,直插苏子宸喉咙,一招致命。
第78章 死而复生 我会以你的身份活下去
今日的任务圆满完成, 只是冷锋回来的时候有些不太高兴,问他怎么了也没说,只是将手上拿到的东西拿给了言益就闷闷不乐的回房了。
一大早潇湘就从外面回来,也是一脸的不开心。她起了个大早特意绕道, 就是想去苏家看看他们昨晚上的成果, 可是除了禁闭的大门她什么也看不到, 就连大门上的红灯笼都没扯下来。苏家将苏子宸的死压得死死的。
临近中午,江理收到了暗妖的信,南宫春水那边拒绝付尾款,原因是, 苏子宸还活着,她不能付钱。
“这不可能!”
他这边气急败坏弄出的声响很快将王子凡他们引了过去, 看见信上的内容, 王子凡忍不住调侃道:“就这还妄想成为江湖第一刺客?近距离击杀你都
能失手?”
江理抿住唇气鼓鼓的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了那支凶器。他将特意磨得十分尖锐的簪子在自己的脖颈动脉处比了比, 又比划了他当时和苏子宸之间的距离。
“就这种距离,别说是这么锋利的簪子就算是一根木棍我都能将他的脖子捅穿,更何况这上面还抹了姜洄的毒药, 就这样他还不死,他是神仙不成?”
江理失落极了,他待在姜洄他们身边已经不是第一次失手了, 这一次一次失手都快要把他自信心打击没了。
“先约南宫春水出来看看,总得和她先通个气, 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桌子上的信,言益已经暗示姜安去调查。
他是相信暗妖的水准的,也相信姜洄毒药的猛烈程度,强强联手之下,大罗神仙难救, 如果真如江理所说,苏子宸这样都不死,那世上要么有鬼,要么就是遇上神仙发善心了。
南宫春水那边拒绝了见面,姜安那边也带回了消息。苏家院子里确实停着一口棺材,只有几个下人守灵,没见到苏家的其他人。
白天苏家守卫森严,他们的人不好静距离观察,也不知道棺材里躺着的是谁。
“那就晚上再去。”
晚上,两队人马同时出发,一队去了苏府,一队去找南宫春水。
见到他们,南宫春水以为他们是来要钱的,态度十分不好。
“哼!你们还好意思来要钱?说好的昨晚上你们会杀了苏子宸的,结果呢,人家一大早的就登门拜访了,知道我今早都经历了什么吗?”
苏子宸一大早带着人登门,点名要见她。她本来是龟缩在自己房间的衣柜里的,想着事情结束了她再出来进行下一步计划,结果就这么被人个搜出来了。
“他没问些什么吗?”
“当着我爹娘的面他没说什么,只是单独和我说话的时候,很奇怪。”
苏子宸似乎一点也不计较昨晚的事情,甚至还有一点高兴。
“哦,对了,他还提起了你,让我给你带句话。”
南宫春水指着江理说道:“他说,很高兴见到暗妖的朋友,若无必要就不要再来苏家,否则定叫你们暗妖的人有来无回。”
“哈!他威胁我?”
“好啊!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刺客!”气炸了的江理直接站起来就要去干死苏子宸,他活了十几年,头一次被人这么威胁。
“你别瞎来,这正谈正事呢!”
王子凡好不容易将人按下,他还没说话呢,江理率先质问他:“你拉着我做什么?”
“当然是防止你乱来啊!”
“我才不会呢。”
“那你刚才那样不是去找苏子宸是去干什么?”
“放信号,找支援啊!”
“哦?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你一向不是最讨厌别人插手你的任务吗?这次居然主动找支援?”
江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明知前面有蹊跷,有危险我梗着头猛地扎进去送死?”
“嘿!我说你这小孩!我……”
“够了!”
南宫春水猛地拍向桌子打断的他们的嬉闹,她已经够头疼得了,苏子宸没死耽误了她多少事啊,这些废物居然还有脸在她面前打闹。
“我希望你们尽快处理掉此事,不管苏子宸没死还是死了又活过来,我们都必须让他永远的去死。”
一旁保持沉默的安衡月似乎懂了她为什么这么痛恨苏子宸非要他死,她提醒道:“你知道的这样搞治标不治本,没有苏子宸你父母依旧会将你嫁给别人。”
南宫春水掐着手指,她真的很痛恨自己是个女子,才会这样处处受限被人拿捏。
她看向安衡月顷刻间便放开了手指,声音冷静:“除了苏家,没几个能让南宫家毫无还手之力。”
只要不是苏家,她就还有得选。
“他让我七日之后回去,我的时间不多了,你们看着办吧。”
从南宫春水那里回来没多久,姜安也带着人回来了。
他趁着夜深人静,守夜的下人打盹的时候偷偷靠近打开棺材看了一眼。
“是苏子宸,确认死亡,没有易容的痕迹。”
“那就奇怪了,难道见鬼了不成,昨晚死了今早就能起来到南宫家威胁人,晚上又躺回去,他是怕光不成?”
王子凡好奇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苏家将棺材里的人拖出来到太阳底下暴晒他个三天三夜,就算是鬼也能晒干他的鬼气。
“能给我画张他的画像吗?”
“师父!”
看到门口的云姑,姜洄激动的恨不得从轮椅上蹦起来,被身后的言益急忙按住。
“哎哎哎!你坐着,受伤了就不要乱动了。”
云姑显然比她还急,一溜烟冲了进来,握住姜洄的手腕就开始给她把脉,一如既往的用行动对阿布多的医术进行质疑。
“恢复的不错,过两天就可以下地走两步了。”
“都跟你说不要去京城,你看看你就是不听。”
她眼中略带指责,却是对着言益的,“你看看他们,哪有一个是个好人啊,瞧给你祸祸的。”
云姑如今身价大涨,属下变长辈,坏人头子言益也不敢造次,只得恭恭敬敬的问道:“您怎么来了?”
“我要是再不来,你们恐怕就要被人吃了!说回正事,谁有那人的画像,拿来与我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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