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回来,身子骨又弱,你身为他的母后,就不能宽容大度些?兄长管教弟弟本就天经地义,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刚被言益骂无知蠢妇,现在又被丈夫训斥咄咄逼人,皇后震惊的无以言表,敖乘带着言益走了许久她还愣怔阿斯原地。
言益在皇后这一战成名之后陆续碰瓷过很多皇亲国戚。苏公公每次都胆战心惊的跟国主去处理矛盾。一来二去他也看得明白,这位王爷不是想同谁争些什么,他就是平等的厌恶每一个人,纯纯的没素质,不然也干不出来去人家做客,还大庭广众之下说人家寿星老太君是偷他亵衣的老贼。
那可是手握实权的肃国公家老太太七十大寿,愣是被他差点气死过去。当夜肃国公并对着所有宾客发誓定要与言益不死不休,才有了
王府如今重兵把守的景象。
苏公公战战兢兢退了出去,言益也不装了。掀开帘子一下扑到了姜洄怀里抱着她大哭:“呜呜呜……媳妇!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要被他们欺负死了!”
姜洄一进来,即使隔着床帘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姜洄。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才没有在苏公公面前表现出一丝不对劲来。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我应该早些发觉不对劲的。不应该丢下你一个人的……”
两人跪在地上抱作一团的互诉衷肠。齐天看着也是激动的不行,他也想加入他们顺畅的哭一场,被一旁的柯小海阻止了。
师妹和妹夫中间,他的眼里容不下第三人。
柯小海站在一旁老实的看着他们哭了一会局的差不多了上千将二人分开。
“行啦!少矫情了。随便哭哭做个样子就得了,儿女情长也不是你们的风格。赶紧的,我来给你把把脉。”
谁都别想阻挡他行使大夫的责任。
姜洄将言益扶回床上,柯小海一上手眉头就没松过。房间里回荡着他“啧啧啧”的砸吧声。
“不出所料,比以前更差了。你要是在这样下去,大概就两三年的光景了。”
他这一说姜洄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忙问道:“若是好好修养呢?”
“大概十几年吧。”
柯小海给出估算,但还是很认真的劝她做好倾家荡产的打算。言益这身体一直得用昂贵药材养着,每天都是很大一笔开销。
“所以啊,从前我就劝你慎重考虑,你是个生意人,这笔买卖划不划算你应该最清楚。赔钱货该扔就扔啊,砸手里了多不划算。”
“我乐意。”
千难万苦抵不过一句她愿意。
被柯小海当做赔钱货的言益脸色很是难看,却因姜洄的一句“我愿意”瞬间开朗起来。
他拉过姜洄的小手安慰道:“没事,咱们离开之前夫君全都给你挣回来。”
他们还没正式拜堂,或许是怕遗憾,自打见面起,言益便一口一个夫君媳妇叫着。
“放心吧,我养得起你的。”
言益的身体确实不太好,没说一会他就已经累的坐不住了。柯小海给他施了一次针让他睡下之后,开始给言益开药。
姜洄也懂医术,所以她略微扫了一眼便知道,柯小海这方子夹杂了多少私活。
“奸商啊奸商!你不去做生意真得屈才了。”
百年木须草,洛枳根这些东西难找就不说了,言益是气血虚弱需要大补,他开的这些性寒的药稍微掺杂进去一点就能要了言益的小命。
午后,柯小海将药方交给苏公公去抓药,将正确的药方留给了姜洄,等药材买回来之后让她按照方子给言益煎药。
“你和齐天就留在这里照顾他,想做什么等他身体养好了之后再做打算,我四天后过来复诊,你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给姜安他们的吗?”
“你们来了多少人?”言益现在可是憋了一肚子火要发。
“典狱司能动的人几乎都来了,哥哥他是你身边的老人,容易被人认出来,我就让他带着其他人潜入桑月城伺机而动。”
言益指了指书架上的一个暗格让齐天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他将东西交给柯小海让他转交姜安:“告诉他我一切都好。这是一份名单和各府的内部地图,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让他按名单杀过去,杀干净了再来见我。”
“督主,我我我!我也想去!”齐天兴奋的恳求,这种血腥暴力又刺激的事情他怎么能错过。
“去吧,把点墨换进来。”
柯小海和齐天走后,姜洄忍不住问道:“你自己独自一个人在这东海,怎么有这本事收集到这些。”
言益懒猫似的靠在她腿上,仰头看她然后将脖子上用链子串起的钥匙递给她看:“只要肯花钱,江停云那家伙一定靠谱。”
听到‘靠谱’二字,姜洄忍不住鄙夷。他靠谱?他明明知道言益活着,为何这一年来见到她半个字都不肯告诉她。
“以后再也不做他家生意了!”姜洄生气的想要拿到去暗妖砍人。
“那你也不让他们给我带个信?”姜洄瞪向言益,顿觉得这家伙也不靠谱!
“我也想的,但是江停云说,这是另外的价格。你账户留的钱不够了。”
言益委屈巴巴,又开始控诉:“你还说我呢?我本想这你是那么爱钱的一个人,账户里的钱没了你肯定会发现,所以你存一笔我用一笔,可你倒好,你想在才想起我来!你这一年都在干什么了呀?你可知我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的地方都快成望妇石了。“
“喔喔可怜见的,我错了,我错了哈……”
姜洄有点头大,死过一回的言益怎么这么会撒娇,还特别粘人,这小声音软糯糯的,她都快怀疑言益在东海是不是少了点东西。
思绪一发散她忍不住朝言益的胯间看去。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她赶紧甩了甩头,暗中唾弃自己。
姜洄陪着言益用了饭后,提起了那个她最想知道的真相。
言益一脸憋屈:“别提了,玩鹰的人最后被鹰啄了眼,我一辈子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被白楚喻那小丫头片子给算计了。“
说起这件事言益就气得半死,也怪他不过谨慎,以为清理了南决余孽,城里安全了。那时他正在书房里安排第二日的事宜,乱民俘虏什么都要他做主。
没过一会他渐渐觉得有些困顿,等他反应过来身体早就无力支撑的倒了下去。闭上眼睛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南决人做的,暗想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在前往东海的商船上了。
“她为什么这么做?之前不是嚷嚷着不想和东海有任何交集的吗?”
这个问题便是言益醒来的第一个问题。
“哥哥,我是大夏的公主,但我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总要为孩子的前程着想。”
她的两个孩子都是东海的皇子,两国之间常年征战不断,他们在大夏处境尴尬,甚至连正常生活都无法保障,可是一旦两国重修旧好呢?
作为两姓之子,她孩子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但这其中的关键一步就在言益身上。
敖乘膝下的皇子虽说没什么大错,但都是平庸之辈,始终没有言益的聪明才智和手段,这样的皇子若是登上皇位,守成保业的能力是有的,但东海实在太小了,不再进一步,拓展生存空间,现在的资源根本不够用。
要想改变这样的情况唯有找到一个精明睿智,能巧妙平衡各方势力,手段狠厉又能让百姓畏惧的君主。而言益在大夏这些年的作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恰巧的事,这人还是他的儿子。
言益的成就是远远超过敖乘对这个孩子的预期,除了身体不行,言益简直不要太完美。敖乘年纪渐长,身体大不如前,便开始为东海的未来做起来打算。
为了顺理成章的接回言益他和白楚喻做了个交易。他可以放白楚喻和两个孩子回大夏,但前提是她要暗中帮助东海的暗探接回自己的孩子。
这对白楚喻来说是一个稳赚不赔百益无一害的交易。她的皇兄登上皇位,她回去便是大夏最尊贵的公主。
而言益登上东海国主之位,以他对大夏对皇兄的情谊必能平衡两国关系重修旧好。况且太医早就断言,言益身子虚子嗣艰难,若他没有孩子,比起熬成那些皇子皇孙,她那两个孩子必然是言益继承人们唯一的选择。
一旦她的孩子登上皇位,东海和是大夏的也没什么区别,比起大夏的公主她更希望做东海垂帘听政的太后。
“没看出来她还挺有野心。”
就是不知道她的能力是否匹配得上这份野心,一个被欺负了都要她出手帮助的公主,能坐稳这虎狼环伺的东海朝堂吗?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是装的。
姜洄思虑再三没有将白楚至为难她的话说出口。她不想让言益太过于失望。白氏兄妹都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一朝得势,反手就对付言益,真叫人心寒。
四天后柯小海重先回到王府。姜安动作很快不出四天就将名单上的人解决的差不多了。桑月城内人心惶惶的时候永安王府却传出一件风流韵事。
永安王本就暴虐无度,近几日看上了一位医女日日放在身边行那荒淫苟且之事。
坊间都
在嘲笑言益,破布一样的身子骨,还想学别人日日颠鸾倒凤,也不怕那一日死在女人肚皮上。柯小海的医馆就设在闹市,那些大娘没病都要来他那说两嘴。她们越说越离谱,惹得柯小海焦躁不安,生怕言益和姜洄久别重逢一个没把持住真得玩过度了。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对你师妹有多爱重你还不清楚吗?没真正成婚之前我是不会强迫她的。”
柯小海眼中泛着不信,看着姜洄那身花枝招展的衣服更是不信。几日没见姜洄都快把自己折腾成狐狸精了。
“你我不担心,我怕她保持不住把你吃了。”
他俩现在在大夏,成不成亲已经没有多大区别。特别是姜洄带人一夜之间毒死南决皇室的事情传出后,那些曾经得罪过言益的人见到姜洄恨不得一口一个言夫人的叫她。
“我这都是为了保持人设,毕竟我啊现在可是狐狸精转世呢。”
姜洄夹着嗓子,温柔小意软弱无骨的靠在言益身上,眉眼间媚态尽显。若此时潇湘和君红在场定会忍不住赞赏:看吧!没白学都没白学,这不就用上了嘛!
“好看!改明儿再带你去挑几副首饰,反正都是花别人的钱,不要白不要。”
这都不用言益操心,比起首饰这些不值钱的,她其实看上了东海的几处粮仓。她已经写信给福琳了,只要桑月一乱,她们抢了粮就跑。
“你杀这么多人做什么?他们和你有仇啊!”
有时候姜安他们一夜犯案好几起,他晚上睡在医馆,在浓浓的药草味里都能闻到血腥味。
“为了子凡,这些人都是主战派,子凡的死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他现在被困在东海,处处受限。若有机会他定要北上和那北蛮人好好算算这笔账。听他说到王子凡柯小海也不再说他杀戮太重,那小子确实可惜了,大好的年纪,连自己儿女都没能见上一面就死了。
“要不我带人去宫里将他们直接毒死算了。反正东海皇室和南决的比起来也不一定能多几条命。”
“是是是,我夫人最威武了,这毒寡妇的名头漂洋过海的都传到我枕边了。”
言益自然不会让她去冒险,南决大势已去,内乱不止,幸存的皇子忙着争权夺势,皇宫内守卫自然松垮,可是东海不同,和大夏这一战他们略占优势,且有敖乘坐镇,姜洄他们甚至连皇宫都进不去,就会被发现。
桑月城里不断有人死去,官府一直没有查到凶手,敖乘大怒连杀了几个官员之后将言益召进了宫。
“是不是你做的?你这样嚣张跋扈的行事作风是要改改了,这是东海不是大夏!”
言益双手一摊:“我那王府被你看得像个铁桶似的,况且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你觉得我能去杀谁?”
“哪里就嚣张跋扈了?我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别一出事就是别人做的,有时候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这些年有没有好好管理国家,有没有好好教育皇子?”
言益回去的当晚,皇后的小儿子就溺死在了池塘里。
“不是我做的!”
言益无语,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看他的,禽兽吗他?对一个六岁小孩动手。
“既然有人等不及了,咱们就帮他一把。”
言益也没什么计划,纯粹的就是乱来。
“媳妇,借我点钱。”
他让典狱司的人在城里到处作乱扰乱视线,又让暗妖的人四处处置敖乘的皇子。前些日子姜洄和言益接连写信将江停云臭骂了一顿,这次江停云给了个优惠价,就拿个跑腿费。
言益昨日进宫看望敖乘。他虽然不怎么疼爱这些儿子,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他终是没挺住病倒了。
“我知道这是你做的,但他们都是你的手足,你要皇位,孤可以给你,但你得留他们一条命。”
“哼!”言益冷哼一声:“敖乘,你别忘了,这是你欠我母亲的。”
“你压根就不喜欢她,追求她不过是想仗着她的身份为你寻求庇护,东窗事发之后你又扔下她独自逃走,留她一个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言益将一颗药丸递给敖乘:“吃下它,写下诏书,我会留皇后和她儿子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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