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益没说话,白楚灵便以为言益答应了,见那小贱人还不感恩戴德的跪下谢恩,白楚灵脸色冷了下来,朝着身后跟着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宫女上前“啪啪”就扇了姜洄两个巴掌,用极为尖锐刻薄的声音朝着姜洄吼道:“贱人!公主看得上你,要你伺候是你的福气,没眼力见的小蹄子。”
姜洄跪在地上请罪,暗想着该怎么脱身,这公主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进了宫,说不定今晚她就是冷宫枯井里一具无人在意的尸体了。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以为攀上个歪枝就能鸡犬升天作威作福了。”
言云本来已经打算回去休息了,听闻公主驾到,他连忙收拾了一番急急忙忙就跑了过来,生怕去晚了见不到公主殿下。
言长章见自己儿子满心满眼的只有公主,连他这个老子都没搭理,就觉得闹心,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孝。
懒得看言云在这丢人现眼言的长章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左不过还在相府内,他料定言益不敢太放肆。
“楚灵妹妹,你来了怎么不到前院歇息,我好让人招待你,这祠堂有什么好看的,走走走,我带你去看我前几日新淘到的宝贝,保证你喜欢。”言云拉着白楚灵就要走,被白楚灵挣脱一巴掌扇了过去。
“放肆!谁是你妹妹,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宫称兄妹!”
挣开言云,白楚灵又拉着言益甜甜的笑道:“益哥哥,灵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带我好好逛逛好不好?”
被白楚灵这么打脸,言云脸上笑意不减,看着亲密抱在一起的两人,所有嫉妒、恨意被他很好的掩了下去。
言益再一次扶开她的手走过去拉起地上的姜洄说道:“典狱司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没空陪公主闲玩。”
“言云,晚一点,你亲自送公主回去一趟。”
言云:嗯?他今天怎么转性了?居然把公主交给他。
“我不要,我不要他陪,我就要你。嗯~益哥哥,求你了,好不好嘛~”
“今日恐怕没有宫女送你回去,言云,你记得多找几个人护送公主回宫。”
话音刚落,姜安手起刀落,白楚灵身后刚刚打了姜洄几巴掌的宫女瞬间命散黄泉,血液喷溅而出浇了白楚灵一脸。
刚刚还在撒娇的白楚灵直接被吓得惊叫瘫软坐在地上,接着就被宫女死不瞑目的样子吓得昏了过去。
“我最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
言益带着姜安两人朝外走去,留下满院被吓的魂不守舍的人。言云赶紧将公主抱起,看向言益的背影眼中的恶毒再也掩不住。
言益,我也最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等着,公主这笔账迟早向你要回。
“你杀的可是宫中的人,还是公主身边的,真的没事吗?”姜洄和皇宫接触不多,在她的认知里,住在皇宫里的人,都是顶顶金贵的,哪怕是个小小的太监,也不是他们这种小民能得罪得起的。
“没事,只要没杀公主就行。”姜安回道。
姜洄放下心来又开始分析起来,“那个公主好像很喜欢你诶?你要是做了驸马,地位岂不是又高了一层?”
言益回首就给她一个暴栗,“她喜欢我,我就得娶她,那天下女子喜欢我的多了,那我是不是都得娶回来?”
“哎呀!生什么气呀,我就随便说说嘛,你不想当不代表别人不想啊,我看你弟弟就很喜欢那个公主啊!”
“嗯嗯。”姜安十分认同的点头,“京城谁人不知道,左相府二公子喜欢公主,可是公主喜欢咱们主子,他呀,没戏!”
“啧啧!”姜洄对这凌乱的关系直摇头,“言云喜欢公主,公主又喜欢言益,那言益你喜欢谁?”
“关你屁事!”
姜洄:“啧!小气。”
“说起来。”姜洄继续刚才刚才的话题,“你们都算是兄弟姐妹,这互相喜欢的,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啊!”姜洄话音刚落,言益突然甩了她一巴掌。
她被扇倒在地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言益,不知道他为何就突然发疯。
“主子,这?”姜安将人扶起来,把她拉倒身后,深怕言益再伤害她。
言益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姜安身后惊恐万分的姜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爆发了。
“阿洄。”他走过去,将姜洄从姜安身后拉了出来。
姜洄以为他又要打自己,有些抗拒,言益却将她抱在怀里,不停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怕我,别怕我。”
言益声音突然有些哽咽不
断地道歉,“你别怕我,别嫌我脏,我不脏,不脏的。”
姜洄被他抱在怀里,心中满布疑云,她知道今天大长公主的忌日,又经历刚刚白楚灵他们这一遭,言益情绪有些不稳,这很正常,所以被打了一巴掌,她除了有些震惊外并没有怪罪言益。
可是现在他在说些什么,怎么他就脏了?
姜洄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说着没事,不怪他。感觉到言益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姜洄就想从他怀里起来,看看他刚才说的脏,是不是刚刚姜安动手的时候有血溅到他身上了,他这人干净得很,沾不得脏东西。
感受到回应,言益心里一暖两眼发黑昏晕了过去。身上一重,姜洄立马大喊:“哥,快,言益晕了。”
第13章 以下犯上 不就是借他胸口靠一下嘛……
姜安背起言益就往外走,等他们消失在门角,言长章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言益随意打杀宫女,还把公主殿下给吓晕了,宫里要是怪罪起来,他言家难辞其咎。他都已经能想到明日皇帝案桌上御史参言益的奏折能堆得多高,搞不好那些御史连带着他也参个管教不严之罪。他来找言益就是想让他明日进宫去和公主道个歉,谁承想却撞见言益一巴掌将那个女的打翻在地。
这些年言益几乎没有将哪个女人带在身边在外面行走,他还想着找人好好查查这女人,谁能想到会撞见这一幕,看来这女的在言益眼里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根本不足挂齿。
刚想放弃,他便看见言益将人搂在怀里,嘴里还不停的给人道歉。这下连他都震惊了,没人会比他这个老子更了解言益,他那个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逆子居然也会有给人道歉的一天?
看着言益他们走远,言长章挥手招来暗卫:“去,好好查查,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再去探一探,言益到底病得如何了。”
“是。”暗卫领命而去,言长章在原地待了很久,满心忧愁的离开。
言益,你终究还是有了弱点,你不该有弱点的。
大夫看过言益的病,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血气不足加上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晕厥,之后像往常一样开了些镇定止疼的药物,平日里言益还是吃阿布多给他的药就好。
给言益喝下药之后睡了过去,姜洄不放心和姜安寸步不离的守着。大夫交代过,言益晚间的时候可能烧起来,要时刻注意着,及时降温。
“哥,言益和他家人关系怎么闹得这么差?他家里好像没一个人想要他好过。”
姜安摇摇头,他虽然是和言益一起长大的,但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在他身边伺候对言益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他只知道自从大长公主死后,言益在在相府就没有家人了,特别是言长章娶了续弦生下二公子后,日子越发难过起来,堂堂相府的公子,连吃饱都是一种奢侈。
那时候的言益瘦弱得连先帝看不下去,召了言益进宫抚养,他的日子才算好了起来。姜安自己也是在言益成立典狱司之后才又回到言益身边做事的。
“主子说过,不是天下所有的父母都能称之为父母的,像我这样从出生就无父无母的还算好的,要是摊上他那样的家人,不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推他一把,反而巴不得他过得不好,时时刻刻盯着他,想要将他拉下来的,那真是生不如死。”
姜洄很难与之共情,她一出生就受尽万般宠爱,家庭关系简单,父母皆是良善之人,她实在无法感同身受言益的处境。
……
白楚灵出宫一趟就昏迷了被言家送了回来,宫里乱作一团,不多时一支卫队从宫门出发前往了典狱司。很多人都盯着宫里,不多时各大世家几乎都知道了宫里那两位要找言益麻烦的事情。
“宫里这是又在闹什么?”
郑先进来的时候,白楚延拿着刚刚收到的信件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看见他立马问道:“怎么样了,打听清楚了吗?”
“是。”
郑先抱拳行礼接着道:“今日是大长公主,言益母亲的忌日,言益前去祭拜,好像是在相府和公主闹了点不愉快。公主为了言益身边那个婢女争风吃醋,打了她几巴掌,言益便将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给杀了,公主当时就被吓晕了。”
“婢女?那个叫姜,什么来着?”白楚延皱眉,一时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姜洄。”
“对,然后呢?老妖婆最疼她那个宝贝女儿了,言益怎么说的。”
“皇帝下旨让掌印大监亲自带了卫队前去请言益进宫说明情况,没请到人。”
“他敢抗旨?”白楚延兴奋起来,掌印大监的身份可不是一般小太监可比的,他亲自去请,言益不去那就是公然抗旨,明日早朝御史们可就有的说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正想着要如何让言益和宫里先斗起来,现在正好有了由头。
“没有,典狱司那边给出的回答是,言益病了。”
“病了?真病了还是这只是他的推托之词?”
“是真的病了。”郑先补充道:“掌印大监请了太医问诊,确实是病了,看样子病得还挺重的,估摸着这半个月来他都下不来床。”
“也好,一病不起最好。”
白楚延有些幸灾乐祸,虽说言益那个人智多近妖,可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偏生没给他一副好身子骨,不然要对付这样的一个人,可真是伤脑筋了。
“趁他病要他命,你去找几个明面上是太后那边,暗地里是咱们的御史给我使劲的参言益一本……”白楚延吩咐道。
第二天,缺了言益的早朝,大夏御史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口齿伶俐出口成章,一个个文官在朝堂上吵的不可开交,目眦欲裂,恨不得化身武将冲到典狱司用自己尖锐的牙齿把言益咬下一块肉来。
言益这些年也不全然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朝堂上还是有几个人为他说话的。这次他虽然病得突然却不影响与他交好的一些大臣发挥,这些年跟在言益后面,如何能用最少的字一针见血,戳人肺腑的怼人手段他们可是学了不少。
一时之间本该威严肃静的朝堂吵的像是菜市场泼妇骂街一般。坐在龙椅上的白楚敛十分的头疼,知道的是为这一个区区公主,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万分紧急的国家大事,能让这些国之栋梁吵出国之将亡的愤慨来。
“行了!”他一掌拍在案桌上,巨大的声音终于将下面的吵闹声盖住。
“这点小事,有什么可吵的。来人,传朕旨意,言益以下犯上藐视皇威,罚俸半年,令其闭门思过三月,无旨不得出门。”
旨意颁布出去,在宫门外接到白楚延的郑先有些不乐意,“就罚了言益闭门思过罚俸半年,这也太轻了,公主不是他的亲妹妹吗?皇帝陛下什么时候这么轻拿轻放了?”
“哼!”白楚延冷笑道:“他倒也真不敢对言益做什么。反正也不指望能就此扳倒言益,不过能三月不见到他也挺好,少见他一天,本王就能少恶心一日。”
“便宜他了,太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这么放任不管了,果然是妇道人家,不堪重用!”郑先左顾右盼了一番,两边无人才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你可别小瞧那老太婆,这些年她可是一直忍着呢,拿不到言益手中十万大军的掌控权,她是不会对言益做什么的。”
坐进马车,白楚延长叹一口气,“现在咱们就等白楚敛和言益两个病秧子,到底是谁先咽气了。”
“不过,本王也不介意亲自送他们早日归西。”
言益睁开眼睛,有点愣神的躺了一会,刚想起来便感觉到胸口一沉,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正压在他身上睡得安稳。
他嘴角轻扬,没把人叫醒就着现在的姿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姜洄的小脑袋,很是享受此刻的安宁。
头发上传来痒意,姜洄睡眼迷蒙的爬起,下意识的查看言益的情况。言益在她醒来之际迅速将手缩了回去,盯着她说道:“在我身上睡得挺舒服哈?”
姜洄:……
这人说话怎么老是让人想歪呢?不就是借他胸口靠一会嘛,就至于刚醒来就这么阴阳怪气的。
念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姜洄不打算和他计较,她伸手探了探言益的脑袋,没发烧,人也醒了,情况算是稳
定下来了。
言益挣扎着想起身,姜洄见状将软枕塞了过去让他能舒服的靠在床上。
“你去休息吧,去喊姜安过来,我有话要问。”言益感觉这回自己应该是睡了很久,他有点担心宫里面的情况。
“现在什么情况?”
姜安很快顶替了姜洄的位置在身旁伺候。
“皇上下旨让您闭门思过,罚了年半年俸禄。”
言益早已猜到,就这点小事,不值得那老妖婆明目张胆的和自己翻脸。
“白楚延那边呢,没动静?”
姜安摇摇头回道:“敦亲王那边最近倒是很安静,也不过就是在您和公主这件事情上找了几个御史弹劾您罢了。”
“你没和姜洄说这些吧。”
“没有,我都是按照主子您的吩咐从不在阿蠢面前提起白楚延的情况,再说了,您昏迷了两日都是阿蠢衣不解带的照顾您,连房间都没怎么出去,听不到什么的。”
“你说这俩日都是她在照顾我?”言益的声音陡然拔高。
“是啊。”姜安十分诚恳的点头还不忘给姜洄揽一揽功劳,“您时不时就烧起来,都是她给您擦脸擦身子的,这方面还是姑娘好啊,干活仔细认真,您可以少遭些罪,要我肯定做不来。”
言益照他的话发挥想象,似乎看见了姜洄拿着毛巾轻轻扒开自己的衣服给自己擦脸擦身体的画面,想着想着血气上涌耳尖便泛起异样的红。
姜安说完就在观察言益的反应,却看见言益的脸色开始泛红,他有点担心的伸过手想给他探探温度被言益一巴掌打开,“干什么?”
“主子,我看您脸挺红的,是不是又发烧了,您等着,我这就去请大夫。”
姜安说完撒丫子就跑。
“回来!”言益将人吼住。
“我没事。”
言益在床上坐了一会,还在想着姜安刚才的话,他突然抬头盯着姜安,回过味来。
姜安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被这么一盯着连忙将这几日自己做过的事情回想了一遍,看看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遗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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