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虞卿搅乱了一池水,如今,她倒是想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同自己重归于好吗?抑或是再欺骗他一次呢?
须里環体内的魔气渐渐聚拢,他心中再次涌起一种毁天灭地的欲.望来。
虞卿听见脑海中的爱意值和恶意值交相播报。
暗自骂骂须里環小肚鸡肠,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但还是吊着他,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之间的妖契还没有解开呢,此时还不是时候。
况且,须里環此时还能多提供点力量,他此时也较为危险,不能轻易放跑。
至少是等她走完【生悔】剧情再说。
须里環的心已经开始动摇了,此时虞风禾又是男身,自己只要再努努力,多少还是能给他阴毒的小心脏带点波澜的。
“我也不知道为何喜欢他,但是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就好像不受控制了。救他这件事,好像已经成为了本能。”
虞卿被恶意值和爱意值刺激到了眼眶,再一次落下泪来,她有些凄苦的说:“可我很清楚的知道,他似乎并不喜欢我。”
她说:“哪怕是我在他最需要的时候救下的他,他却对我总是疏离的,他似是很讨厌我。”
姜辞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跟着碎了,想要抱抱她,告诉她,别喜欢他们了。
能不能看看我?娓娓?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你的身边,能不能多看看我?
姜辞雪叹了口气,声音温柔极了,想要说出口的话被虞风禾疯狂地阻拦,他不允许自己说出所有真实的感受,他哪怕是被自己压制禁锢在识海之中,却还是固执的想要坚守那一套,他所有秉持的规则。
姜辞雪的手想要揽住她的肩,却终是与她指尖交错着错过。
“娓娓为何这般想呢?”
虞卿却泄了气,肩膀微松,靠在僵化的姜辞雪背上,“我和哥哥不同,哥哥是天山雪、云间月、高悬的月,哥哥处事便不会如我一般卑劣。我胆小、无能、贪生怕死,用尽各种手段活下来的模样,不好看的。”
她的眼泪滴在手镯上,而后变化成鲛珠丹被虞卿收在手中。
“当时颜许不在,我孤立无援,又想要自不量力地救救这个可怜的蛇妖,却只能摇尾乞怜,让园主主动出手。”
“可没有什么免费的事,这代价便是要听话。听话,才能在颜许不在,在有苏珩照顾不到的地方好好活着。”
“我其实觉得在此处没什么不好,至少,我也算是用自己的双手换哥哥和阿環的生机。”
“他一定是瞧不起我的,他曾说自己高高在上如同皎月一般的女妖,他喜欢的是高贵的妖族,而不是我。”
须里環刚被虞卿救了来到嫣园的时候冷言冷语的,虞卿每日亲自给他换药,想要同他多说说话,却总是被他气走。
每每找些话题,他便不冷不热地打发了去。
遇到心情不好的
时候,话便更难听了些。
有时候,专挑着虞卿不爱听的来说。
虞卿当时也不恼,笑盈盈的假装听不懂,而后没心没肺的继续缠在他身边。
实则,心中已经将他的每一句扎心的话都记住了,只等着后面还到他身上来。
好让女主看看,这须里環的真面目。
她就要借着和女主的交流,让女主对须里環厌恶。
“我也想做那些贵女的,可我没有选择,哥哥。”
她的泪打在手镯上,敲进须里環心中。
她……她还是这么爱哭,这眼泪都是假的吧?说哭就哭,是不是也是为了欺骗谁呢?
须里環想。
可指尖却还是不自觉地动了动,想要擦拭什么。
“我能做的都做了,我甚至丢了面子去讨好迎合,可他却连我碰过的玉杯都不愿意拿。”
虞卿的脸色暗淡下来,“我的心,好像也会疼的,一点点好像要坏掉了。哥哥,我不想如此,若他真的不喜欢我,那我便放手。”
“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我忘记了,而他却还记得。不然,总会有无端的厌恶和恨意呢?他偶尔看向我的目光,让我觉得害怕。”
虞卿似是回忆着什么,但是只是徒劳,她懊恼地锤锤头,“我好像忘记了些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她的手被姜辞雪握住,“忘记了便忘记了,不要强行去想。”
“我的娓娓,何必为了这种妖而心痛?”
姜辞雪的下一句便超出了虞卿的预料,“娓娓喜欢的,夺来便是,何必为此伤神?”
虞卿:嗯?!
果然是入魔了,如此狂拽酷炫,还不讲武德。
“卿卿是我的珍宝,世间独一无二,贪心一点又何妨。哥哥在,你便有这样的机会,你喜欢的哥哥都想办法为你寻来。”
姜辞雪生气自己娓娓主动讨好都还被冷待,只觉得须里環不识好歹得厉害,但又觉得娓娓喜欢,不能杀。
他一个半魔,又高贵什么?
“叫哥哥说,他们才是配不上娓娓。”
“但娓娓喜欢,那他们便是有用的。娓娓想何时?”
虞卿愣了一下,没有明白,“什么?”
姜辞雪:“何时让他们都成为你的,若是现在就想要,哥哥现在便动身。虽是旧伤未愈,但足以将他们全部绑来,废掉修为,禁锢在娓娓身边。”
姜辞雪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在盘算着胜算和自己活着的可能。
虞卿大惊失色,女主啊女主,你怎么可以这么直接!这种话,太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了!
那厢,须里環也被吓了一跳,只觉得大殿下好似完全不同了。
他也不知道被虞卿下了什么符咒禁术还是药,竟然成了男身,如今更是连性子都不像了。
虞卿赶忙拦住姜辞雪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只想要阿環。但想要他的心甘情愿,若是他心有所属,我便,我便断了念想。”
虞卿看着虞风禾脑袋上明晃晃的进度值,还是不放心叮嘱道:“哥哥可千万不要随便挥霍自己的性命来拯救别的妖,若是有一线生机,那便抓住。也不要想着伤害阿環,他性子倔,哥哥不要伤了他——”
【警报警报,虞风禾黑化值增高,请注意引导!】
虞卿紧急拐弯,“他浑身带毒,哥哥若是被他弄伤,到时候得不偿失。”
【黑化值减少。】
妖妖灵惊奇地说:【主人,虞风禾的黑化值好像很容易被平复,主人多说些话,好听的话。】
虞卿舔了舔干涸的唇,“哥哥也很重要,若是受伤了,我会难过的。”
【黑化值减少。】
虞卿踮起脚,伸手,便看虞风禾自觉地将脸送入她的手上,乖巧的不得了。
他还很贴心地低下头,不将全部的力气都放置在虞卿的双手之上。
虞卿看着虞风禾的眼,“哥哥最重要。”
【黑化值减少。】
虞卿正要再拍些马屁,却听见阿兰在外面敲门催促,“魅主。贵客到了,园主在催了。”
虞卿便收了手,“好了。”
她回头,看向虞风禾,“哥哥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
她随着阿兰一同打着游灯走过游廊,来到竹门之前。
还未进门,便听见里面喧闹不止,隐隐竟还听到了哭声。
“妖君,魅主到了。”阿兰大声在门外喊道。
竹门猛地打开,虞卿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妖力裹挟着风将她拽进了怀中。
嘶——
她的披帛裂了。
“你便是这嫣园最好看的魅灵?”
须里戟貌若好女,但却如同一片沾湿了酒液的苔藓,滑腻而又粘手,目光所及之处,让她觉得恶心。
那双眼看她时,是湿腻的、阴暗的。
她的披帛一角被须里戟踩在脚下。
虞卿抬起脸来看向须里戟,微微扬了扬下巴,“看不出来吗?”
须里戟一笑,被她的态度刺激到了:“你如此这般冷傲,真当自己是什么主子不成?来这嫣园的魅灵,无非是要讨好我们的,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公主了吗?”
他看着虞卿,嘲讽道:“听说,你刚来时,一直说自己是什么沧澜海公主?”
须里戟,指向一旁一个黑衣的鲛族道:“不若让我这位新认识的朋友看看,你是不是鲛族的殿下?嗯?”
虞卿抬眸看去,却见那面容普通的鲛族变了脸色,竟是打翻了酒杯。
须里戟哈哈大笑,“蓝兄,你不会是要告诉我,她真是沧澜海的公主吧?瞧你都拿不稳酒杯了,是觉得她说的是真,还是觉得她的美色是真,手软为何啊?”
虞卿想起来了。
虞岚也进入了秘境之中。
他算是父母爱情辈的万年男二,主打一个很忙,爱出现,总是横插一脚,但是总是为主角提供服务罢了。
她看向虞岚,轻轻的笑了,只是倒酒一杯,递在虞岚手边:“都是年少时的痴话罢了,沧澜海岂是我能攀附的。”
【爱意值过剩,已为您转化为鲛珠。】
妖妖灵兴奋极了:【主人,他们都来了。此刻好像都在心疼主人,今天爱意值太多了!】
雪花小偶、魔蛇手镯,还有追踪灵狐以及亲自窥视的颜许,他们都听到了虞卿的话。
须里戟若不是现实中早就已经死了,恐怕下场只能和当初的千面一般了。
第84章 抢夺娓娓的混战
虞卿看向虞岚,神情自然,她笑问:“妖客瞧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嫣园?”
“瞧您的装扮,是沧澜海的鲛族?”
虞卿见他不饮,自己便喝了,转身便被须里戟再次拉入怀中。
她本能地抗拒和讨厌这种接触,却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头,而后靠在须里戟怀中。
手腕处的镯子微微发紧,腰间的雪花小偶也通体发凉,外面的风大了起来,虞卿的手臂一沉,一条小幻影灵狐便气鼓鼓地拉扯着她的胳膊,想将她拉走。
她笑笑,摸摸灵狐的头。
虽然这须里戟实在是令她厌恶,但是她不介意稍稍多忍耐一些,让他死得更有价值。
她要好多好多的爱,或是很多很多的恨。
这些都是让她振翅的养分。
虞岚看着许久不见的女儿,压抑不住地关怀,差点脱口而出唤出她的小名。
可他不能,他看着现实中已经死去的须里戟,暗自提醒自己这是蛇骨秘境之中,不能扰乱这里的故事。
卿卿她如今已经进入其中,成为破境至关重要的一员。
神谕不会说错,她不会死,她会用自己来护佑风禾。
看到她,虞岚便知,虞风禾定是也在她附近了。
他如今要做的便是在维持秘境发展的同时,护着自己的孩子们。
可,哪一位父亲看见自己的女儿如此会忍得下呢?
哪怕只是幻境,虞岚也开始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脸色了。
有时候,听过的苦难和亲眼见证的苦难是不同的。
他曾经也心疼、怜惜过小女儿,知晓她那些年过得不好,或者说,十分不易,所以加倍补偿。每每思及此,便觉得亏欠。
但如今,却好似回到了当初,亲眼见到了虞卿有多么的不易。
蛇骨秘境会根据他们的记忆,为他们编造合理的身份和故事,而此时,她被须里戟打
趣的一句话,也是当年她曾经呐喊强调无数次的真话。
只是,后来她不说了。
现在,她也不说了。
她笑着,说那些都是假的,说自己不配。
虞岚的手发着抖,他想要杀了须里戟。
他想要说:“卿卿,莫怕,爹爹在这里。”
可,他不能。
会吓到她,会让她灵识混乱,也会让他因为扰乱幻境而被送出去。
他只是点点头,克制着,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小姑娘容色出众、气质独特,若说是沧澜海的公主,倒不似假话。”
虞卿此刻的模样渐渐和玉绰曾经的模样重合,虞岚觉得自己的记忆开始鲜活起来。
卿卿她的性格很像玉绰,眉目之间也有她的样子。
岂料,他的一句话却叫须里戟放声大笑,连同虞卿也笑了。
须里戟道:“沧澜海的公主?虞岚的大公主可还在幻神域呢,传说如同冰山雪莲一般的风禾殿下,怎么会是如此娇艳的芍药呢?且是谁都可以随手摘下的芍药。”
须里戟伸手落在她的脸上,凑近她,手掐着的肌肤太过娇嫩都有了红痕。
她疼的抽气,却笑出了泪来,看向虞岚的目光带着些许怨恨,“贵客如此是在讽刺娓娓自不量力吗?娓娓自知卑微,比不得天上月般的公主,只是说些呓语吧,也不必一直追着这些话不放,多扫兴。”
她侧过脸,佯装生气,正好避开了须里戟的唇。
而后,须里戟便觉得唇上一凉,雪花小偶一脚揣在他的唇上了。
看似小巧的玩偶怎地如此大的力气,让须里戟一下便没了兴致。
颇有些恼怒,他捂着唇,看着佯装惊讶的虞卿,“这是何物?”
虞卿说:“腰间佩戴的玉制玩偶,竟是有了灵气,抢在娓娓之前向贵客表达了钦慕。倒是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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