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卑劣,至少作为泠萝王君的他不会是卑劣的。
相欢:“泠萝,我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泠萝笑:“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了,相欢,我不是好人,自然做的也不全是好事,我是人,不是神,别将我当神看。”
相欢执着:“你是神。”
泠萝又笑:“哪里有满身欲望的神。”
相欢不解且执拗:“神就是神,无论有没有欲望。”
泠萝见相欢认真,她道:“我是神,你是什么?”
相欢茫然:“我是信徒,你的信徒。”
说得很不确定。
泠萝摇头,抱着相欢看着镜子:“你不是。”
相欢:“我是。”
泠萝揉相欢的脸:“你不是信徒,相欢不是泠萝的信徒,是泠萝的神夫,你拿我当神,那你就是神夫郎,欢欢,在你心里,你也要是神。”
相欢更加迷茫,他沉溺在泠萝的逻辑里。
“你是神,我就得是神。”
泠萝:“对。”
“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是王,你就是王君,我是神,你就是神夫,相欢,你要把自己放在和我同样的位置上,不是你觉得自己不配就不是,而是我喜欢你就是,明白吗?”
相欢跟着泠萝的想法走。
“嗯...嗯。”
他喜欢泠萝,只要泠萝喜欢他,那他也要喜欢自己。
不然就不算喜欢泠萝。
所以相欢,你喜欢泠萝,你就要喜欢自己。
相欢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眉眼似乎不在带着卑劣,反而像极了旁边的泠萝。
不是长相,而是感觉。
没了陌生,全然是他喜欢的模样。
相欢:“泠萝。”
泠萝望着相欢,泼了冷水:“欢欢,你不是我,你是你。”
相欢:“我是我......”
泠萝温柔:“对,你是相欢,是泠萝的夫郎,不是泠萝。”
相欢重复:“我是相欢,是泠萝的夫郎。”
不是泠萝。
镜子里的人再次变了,又是另一种陌生,不像泠萝了,也不像他之前认识的自己。
相欢抓紧泠萝的手:“泠萝,我认不出我自己。”
泠萝抱着相欢转过来:“那现在就不看,相欢就是相欢,不会变,你现在不熟悉慢慢也会熟悉。”
相欢:“我就是相欢。”
泠萝:“我知道,相欢,十二月初九生的,擅长雕刻,喜欢弹琴,心灵手巧,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快,嗯,除了刺绣。”
相欢听见刺绣后埋在泠萝怀里:“你看见了。”
泠萝笑:“怕什么,我是你妻主,还能取笑你不成。”
相欢:“可是一个男子不会刺绣,很丢脸的。”
泠萝学着相欢的语气:“可是一个男子会雕刻,喜欢看书,是很长脸的。”
“傻,丢什么脸,你是王君,你会什么不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管别人说什么。”
相欢:“可是,我想亲手做我们两的婚服。”
泠萝想起婚服,吃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志向。”
相欢抬头:“什么意思?”
泠萝低头碰着相欢的额头:“还记得祭神日第一日我的衣服吗?”
相欢记得,那日泠萝的衣服太美了,华丽又高贵,同时又带着神性。
泠萝:“我们的婚服也该是那种规格,我祭神日那日的衣服可是绣工们绣了三个月的成果。”
相欢:“这么久?”
他想起衣服,似乎连衣角都是精致的。
相欢:“我们的婚服也会是那样的?”
泠萝点头:“是啊,而且你的婚服会比我的还要复杂一些,你一个人想做,做一年都不一定能做完。”
相欢瞬间明白是自己不自量力了。
“泠萝,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泠萝挑眉:“我以为你学是感兴趣,没想到你是想挑战婚服。”
相欢低头,重新埋在泠萝脖子里。
“不做了。”
泠萝笑:“好了好了,你若是想做,就做些寻常衣物,练练手。”
相欢:“嗯,我还是想要学,我想以后给我们的孩子做衣服。”
泠萝干脆抱着相欢坐着。
“我们的孩子?”
相欢有些羞涩的点头:“嗯,孩子。”
泠萝:“不是吧相欢,我都还没有你做的衣服,你就想着给孩子做。”
相欢抬眼:“我做的丑。”
泠萝:“你都不给我做就说丑,是不是不想给我做啊。”
相欢坐起身:“没有。”
泠萝哼笑:“那就别想着孩子,孩子还没影呢,先考虑我吧。”
相欢:“我知道的。”
泠萝自然比孩子重要。
泠萝笑:“别想什么刺绣了,今日你生辰,我们出去走一走。”
相欢自然没有不从。
泠萝拉着相欢出了院子。
到了街上,人来人往的,相欢望着这繁华的街道。
相欢:“泠萝,今日街上似乎比昨日热闹多了。”
泠萝:“三日后更热闹,三日后就是大比,长街尽头有十八楼的比武台,由去年角逐出的前十八名豪杰守楼,守三天。”
相欢:“那你岂不是要去守楼?”
泠萝笑:“不用,我每年都只去最后一日,和他们角逐出的第二名比试就够了。”
相欢:“好像也是。”
泠萝:“别想这些了,前边有射箭拿奖,有想要的吗?”
相欢望着第一名的那个布制山茶花。
“泠萝,想要那个。”
泠萝去一旁拿起箭:“好说。”
第一名需要射三轮,第一轮是静箭,第二轮是动箭,第三轮是蒙眼动箭。
泠萝抬箭,箭还没出去,旁边一只箭穿过风射在了靶子上。
泠萝放下箭,朝一旁看过去,相欢也随着看过去。
是昨日见过的那个拿着剑的男子。
泠萝说过这人不输景画,能一个人打八个。
泠萝笑了声,拿着箭射出去。
两人你来我往,一人一箭,前两轮很快就过了。
无一虚发。
泠萝瞧着第一名的奖品。
从一旁抽出了红绸递给相欢,自己蹲下身让相欢给自己蒙上眼睛。
雪茗冷眼看着这一幕,抽出一旁的红绸也蒙上了眼。
泠萝拉弓,仔细听着动靶的动静,拉弓射箭。
雪茗也一箭跟着一箭。
最后一箭两人是共同射出的,泠萝的箭将雪茗的箭射断了,自己的箭订在了靶子上。
雪茗扯下红绸放在一旁,给泠萝潦草的行了个礼,拿着剑走了。
相欢:“他就这么走了?”
第二名也有奖励的。
泠萝也有些奇怪,雪茗之前做什么都是谦虚有礼的,这次这样还是第一次。
“可能是有事吧。”
相欢:“泠萝,你认识他?”
泠萝:“嗯,他是十八楼比武台的第十七楼的守楼人。”
相欢诧异:“他就是往年的第二名。”
泠萝点头。
“他叫雪茗。”
相欢:“雪茗,真好听的名字。”
泠萝低头:“我名字不好听吗?你怎么夸他不夸我。”
相欢抬眼,哭笑不得:“泠萝,你的名字是我听过最好听的。”
泠萝心满意足:“走吧,我们去拿奖品。”
相欢跟在泠萝身后,觉得泠萝有时候好像一个孩子。
可爱。
真的好可爱。
拿了奖品,两人又去其他地方玩。
相欢发现,无论他和泠萝走到哪里,都能看见雪茗的身影。
相欢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他拉着泠萝寻了个酒家。
泠萝抬眉:“想喝酒?”
相欢:“有一点。”
泠萝要了不醉人的清酿。
“回去喝。”
相欢:“好。”
两人走开,相欢回头,果然在酒家看见了雪茗。
这个地方很清静,对比街上甚至算是偏僻了。
总不能一直是巧合。
看着天色也不早,相欢不想在逛了。
“泠萝,我们回去吧。”
泠萝瞧着长街,转头道:“好,那我们明日再来。”
相欢:“你背我。”
泠萝笑,低身背起相欢回院内。
“看见雪茗烦了?”
相欢惊讶:“你知道他跟着我们?”
泠萝叹气:“是啊,今日还得多谢王君大人,不然我今日就得先和他比一场。”
相欢:“你觉得他找你是为了比武吗?”
泠萝:“应该是。”
往年也这样,泠萝是不愿意多和雪茗比武的,雪茗武功很高,她很欣赏,但这不妨碍她懒,雪茗的武功招式太缠人,一打就是许久,累得慌。
而雪茗也和他的武功一个路数,极其缠人,除非赢了,不然就会缠着她一直比。
和这样一个认真严谨,醉心武学的人比试,她做不到弄假。
后面干脆躲了起来,不过哪怕她躲进红楼都能瞧见雪茗一身冷冽的进来找她,把她周围的人都吓跑了。
泠萝:“还好有你,不然我今日可有的忙了。”
相欢勉强笑笑:“那以后去哪儿可都得带上我。”
泠萝:“这是自然。”
相欢希望是自己多想了,雪茗眼里的东西和长璇宫那些说着爱慕泠萝的人不同,这是真正的在意。
希望如泠萝所说那样,对方只是想比武,在意泠萝只是因为想赢了泠萝。
泠萝放下相欢。
“吃饭去。”
相欢:“嗯,我们准备点东西下酒吧。”
泠萝闻言想起了自己的计划,忍不住笑:“不用准备了,我准备好了的。”
相欢好奇:“你准备什么了?”
泠萝:“晚上你就知道了。”
相欢想起今日是他生辰,对晚上倍感期待。
泠萝带着相欢来到厨房,自己从里面端出了一晚面。
“其实我想过给你做,但是我很有自知之明,我做的怕能毒死人,只好请了人给你做。”
相欢望着面上的绿蔬和鸡蛋。
“长寿面吗?”
泠萝点头:“在西悬林是没有长寿面的,不过我听闻东大陆有,生辰吃长寿面是习俗。”
相欢笑,望着面又有些想哭。
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吃过长寿面了。
相欢:“泠萝。”
泠萝给相欢递筷子:“尝尝,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是是我端出来的。”
相欢扑哧笑了,接过筷子仔细吃着长寿面。
泠萝瞧着相欢吃完了一晚面才道:“恭喜欢欢又长大一岁。”
相欢含着泪点头:“嗯。”
泠萝伸手去碰相欢的肚子。
“瞧着你这段时间能多吃一点了,没想到依旧这么少。”
相欢:“依旧很多了,换做我刚来长璇宫那会,这一碗面够我吃一天。”
泠萝望着面,这勉强算是她一顿的一半。
泠萝:“好吧,慢慢来。”
相欢抓着泠萝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
“泠萝,身体康健就好,我不想胖。”
泠萝挑眉:“胖怎么了。”
相欢咬唇:“胖了不好看。”
泠萝:“我觉得好看,我又不是让你吃成胖子,珠圆玉润一些,瞧着欢喜。”
“不过按你意愿来,只要康健,胖或者瘦都可。”
相欢点头。
泠萝又进房抬了一碗面出来,和相欢不能断的长寿面不同,她这个就是普通的面。
“刚刚我看着你吃,现在轮到你看着我吃了。”
相欢又笑:“刚才怎么不拿出来一起吃?”
他瞧着清淡的面。
“泠萝,没有辣,你习惯吗?”
泠萝单边挑眉:“欢欢,我也不是顿顿都必须吃辣的。”
相欢:“是是是,只不过是无辣不欢而已。”
泠萝拿着筷子笑:“学坏了。”
相欢一本正经:“没办法,因为泠萝坏,所以泠萝的相欢也学坏。”
泠萝:“合着还是怪我。”
相欢:“快吃,一会坨了不好吃。”
泠萝挑起面条开始吃。
等泠萝吃完一碗面,相欢问:“好吃吗?”
泠萝:“前边好吃。”
相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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