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就只有雪茗带着刀上了十八楼。
以往几年也都只有雪茗够得到十八楼,今年依旧如此。
雪茗望着泠萝,算是这几年第二次笑。
上一次还是在泠萝一枪败了追杀他的人。
雪茗:“泠萝,做个了断吧。”
今年过后他就不来了,这次输也好,败也好,结束了。
他对礼城本无眷顾,只不过第一次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让人心动的人。
只不过至此之后,这人就是他要放下的了。
泠萝:“好。”
一人执剑一人拿枪。
瞬息之间就打得不可开交。
相欢在下方看着,虽然他看不懂,但是他能从周围人的呼声中明白上面打到了什么程度,哪边比较站利。
相欢有些羡慕雪茗的恣意,可以和泠萝这么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不过这个想法在他想起那夜时就被打消了。
他现在算是了解泠萝了,如果他说他羡慕雪茗,泠萝估计会在榻上以另一种方式和他“打”。
他受不了。
这种羡慕还是不要了。
两人打得快,也打得勇。
最后雪茗手里的刀被泠萝打落了。
雪茗站在泠萝面前,望着一旁就像自己的刀。
“我输了。”
泠萝:“你很强。”
雪茗又笑,朝着泠萝拱手,捡起刀头也不回的下了楼。
他到十七楼抽出自己的牌子捏碎。
以后,不来了。
泠萝站在楼上,用内力扩音。
“今日,我要宣布一件事,明年祭神日,将举行我和王君的成婚礼。”
楼下的人瞬间沸腾。
“成婚礼?”
“什么成婚礼?泠萝找到心上人了?”
“肯定是,当年泠萝就说过,若是她有心上人,一定要在十八楼宣布。”
“什么?”
“泠萝有心上人了.....”
“我,这。”
“他心上人是谁?”
“我似乎见过,那日泠萝带着一男子逛街来着。”
“我还以为那是泠萝最近的新欢,没想到是王君。”
“......”
相欢亲自感受了这些人的沸腾,他望着从楼上下来的泠萝,这种被高调宣布的感觉既安全又贴心。
而泠萝则是东躲西藏拐了几条路才一身轻的翻进酒楼。
相欢望着从窗户进来的泠萝:“你怎么还翻窗啊。”
泠萝接过相欢手里的茶。
“没办法,人太多,得躲着点。”
相欢双手撑着下巴盯着泠萝看。
“你好厉害。”
泠萝挑眉:“哪厉害?”
相欢瞬间脸红:“青天白日的,你正经一点。”
泠萝喝完茶。
“那我说正经的,从礼城到东大陆,还需要十几日,我们明日就出发,应该能赶得上东大陆的元旦。”
相欢:“嗯?元旦,哦。”
泠萝:“过完元旦,我们就去相家拿你的东西,然后再回来接着巡视,到时候这里就不热了。”
相欢闻言:“泠萝,我好像没有带冬衣。”
他也没有冬衣,他热天的衣服都是泠萝让人做的,冬日还未到,他的衣服还没开始做。
泠萝:“我们下午去买如何?或者让安言去买。”
相欢:“我们自己去买。”
泠萝:“好。”
第30章 算账 遇见相瑞
元旦前一天, 泠萝一行人的马车驶入柳城,柳城是东大陆最繁华的九大城之一,柳城是相j家本家所在, 这里除了相家, 还有另外两大家, 三家一起掌权。
泠萝和相欢入城时刚到午时,柳城内正是食肆最热闹的时候。
泠萝瞧着一旁昏昏欲睡的相欢, 她笑:“这几日是怎么了?”
夜里翻来覆去不睡,白日吊不起精神。
相欢睡了一个早晨, 现在清醒了一点。
他夜里总爱多思, 或许是近乡情怯, 或许是对这个地方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担忧变了又担忧没变。
被泠萝搂着才能睡着。
但是又不能让泠萝夜夜搂着他睡, 夜里挨着泠萝他总想那样, 泠萝不愿意给, 因为他停药了。
相欢知道泠萝对他好,但是又有点委屈,这几日夜里便不挨着泠萝睡,希望泠萝搂他。
可惜泠萝只是口头安慰, 白日搂他,夜里从不过矩。
相欢委屈的瞧着泠萝。
“我要吃药。”
泠萝笑:“怎么又突然想吃药了。”
相欢更加委屈了。
“明知故问。”
泠萝靠过去哄人。
“好了好了, 欢欢,药苦我陪着你喝, 你一份我一份。”
相欢立刻道:“不要。”
泠萝笑:“这药对我没有用,没害处,我和你一起喝。”
当然,也没有益处, 这药对她来说相当于有味道的水。
相欢扑过去:“不要。”
是药三分毒,他是迫不得已才喝,泠萝好好的还是不喝的好。
泠萝摸着相欢脖颈:“傻,冷吗?”
相欢:“马车内很暖,不过一会要是下马车,估计会冷。”
他突然想起泠萝可能没在东大陆过过冬天。
相欢:“泠萝,西悬林最冷的时候有多冷?”
泠萝想了想:“我体质好,往年的冬天只是将外衫换成了冬衣,
最多再加一件大氅。”
相欢闻言很羡慕:“东大陆冷,往年冬日里,我都裹了很多衣服,行动都不便了。”
他不缺衣服,冬日给他的炭火虽少,但是也勉强能过冬日,只不过是在屋内都得穿厚些。
泠萝:“你体质不好,男子冬日更易冷,多穿些保暖。”
相欢点头:“嗯,我知道。”
泠萝又笑:“不过西悬林冬日没有东大陆这般冷,不用为了保暖穿得臃肿不便,而且有我呢,不会让你冷着的。”
相欢相信泠萝,也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再如从前一般难过。
“我知。”
“到了,王,王君。”景画轻敲马车,说道。
泠萝:“下车吧。”
两人下车,相欢一怔:“泠萝,你在这里也有宅子啊。”
这宅子不像是刚修饰的新宅,看着很气派,而且有些那年头了,
泠萝笑:“有啊,这是我十年前来买的。”
相欢:“十年前?”
泠萝:“不止柳城,九大城我都有宅子。”
除了九大城,还有九大城相连之路她也都有些资产。
相欢还以为泠萝很少出西悬林呢,看这样子,是经常出西悬林。
相欢:“我还以为你常年在西悬林。”
泠萝:“我啊,四处走,不过以后都会常住在西悬林了。”
谁有夫郎还出门啊。
相欢:“为什么?”
泠萝挑眉:“因为我的夫郎想要个孩子。”
相欢闻言脸热,他是想要孩子,还不仅一个,几个才热闹。
相欢牵着泠萝的手,先一步跨进宅子。
“我们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泠萝和相欢进门。
在远处街角,袁海莹望着泠萝几人进了宅子,她抓心抓肺的想望清先进门的男人的长相,可惜被女人挡得死死的。
而这个女人,别人不认识,她还是认识的,这不就是当初救下相瑞的人吗。
她思来想去,急忙往家里赶。
要告诉她妹妹,相瑞老情人来了。
屋内烧了地龙,相欢进门后就不怎么冷了。
相欢:“真暖和,安言呢,去将我的药熬着。”
泠萝抬手碰相欢的头发:“这么着急?”
相欢哼了一声不说话。
泠萝:“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安言,熬两份,我陪你家主子喝。”
相欢拦住安言:“不要。”
泠萝给景画使眼色,景画立即带着安言出去。
泠萝拉着相欢去内室:“我让她们添了些东西,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相欢瞧着内室琳琅满目东西,有些怀疑泠萝是想住上一年半载。
“我们在这住多久啊?”
泠萝:“明日元旦,就是你们说的年节,过完年节至少再住半个月吧,等到你说的元宵灯会那天,我们去看完灯了再走。”
相欢一愣:“元宵灯会。”
“你还记得啊。”
泠萝坐在桌边开始泡茶。
“欢欢,你家妻主还没老,自然是记得的。”
相欢随之坐下:“你不老。”
什么老不老的。
现在的泠萝他都招架不住,要是换成他这个年岁的泠萝,相欢把自己想脸红了。
他觉得他有病,一旦靠着泠萝就满脑子都是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泠萝抬眼,给相欢倒茶:“想什么呢?”
相欢不敢说,今日开始喝药了,要是说了今晚肯定得不了休息,明日他还想着要不要去相家看看。
泠萝望着相欢微红的脸,觉得该给她的王君找些事做,免得对方无聊,总是将精力放在她身上。
这样不是不好,她很享受相欢将一切都放在她身上,但是这样相欢会累。
泠萝:“欢欢,会算账吗?”
相欢喝着茶:“啊?”
泠萝:“我在柳城有点资产,要不要学学管账,以后回到王宫,就将宫里账给你管。”
相欢以前是想过算账的,此类的书他也看了不少,但是他从未有过机会接触账目。
相欢第一反应是自我怀疑:“我可以吗?”
泠萝:“你是王君,没什么不可以的,这些本来就是王君要管的,之前想着让你好好养身体,看账本伤神才没提,现在看你无聊,要不要管?”
相欢缓缓点头:“我想试试。”
泠萝:“那就试试,先从柳城的账开始。”
“来人,去叫景画来。”
泠萝给相欢道:“以前长璇宫后宫的账本都是景画在管,外边管账的多是女子,先让景画教你。”
相欢望着泠萝:“那你呢?”
泠萝闻言笑:“欢欢,真当你家妻主是神啊,我看得懂账,但是仅限于此,我自己都是半吊子,可不能把你也教成半吊子,妻夫二人,总要有一个真的会吧。”
相欢有些失落泠萝不能教他,转念一想,泠萝不会自己去学,也是帮着泠萝了。
相欢怀着这个想法更加希望学会管账。
相欢学东西快,而且对于过目不忘,对于账本更加敏感,学起来可比泠萝当年快多了。
就连景画都感叹:“王君对数很明锐,比当年王好多了。”
相欢抬眼:“泠萝当年学的快吗?”
景画摇头:“不快。”
泠萝在一旁看,笑:“欢欢,瞎打听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几个时辰学会的东西当时我学了三天。”
相欢震惊:“三天?”
泠萝:“是啊。”
其实也没有认真学,三天里有一半的时间在背药谱。
泠萝撑着脸:“所以欢欢好好学,以后王宫的账就靠你了,景画事多,你管账后减轻他点事,腾个时间给他和宣琴成亲。”
相欢:“成亲?”
泠萝点头。
相欢望向景画,景画倒也坦诚:“嗯。”
相欢:“什么时候啊?”
景画:“还没定,明年吧。”
相欢立刻拿起账本接着学,他觉得自己的责任重大。
账本在纸上学远没有实践来得快。
当天相欢就拉着景画出门了,去看看泠萝下面商铺的账目。
泠萝没跟着,难得相欢愿意在没有她的情况下主动出门,她干脆在家处理事情,这两日将事处理好,过几日才好带相欢出去玩。
相欢跟着景画查了两家铺子,大概对这些账目有了底,查到第三家的时候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相欢瞧着眼前的相瑞,冷了眼。
“你拦着我做什么?”
相瑞昨日听见泠萝来了,慌了一瞬,除了慌剩下的还有剧烈的心跳。
他知道泠萝这个人如果不感兴趣了,就必不可能来纠缠。
那对方来柳城做什么?
他渐渐平复心情,又担心是泠萝不喜,想要报复。
今日出门本来是想试试能不能遇见泠萝,当初的事是他做得不对,他愿意道歉,愿意将泠萝当初给他的东西双倍奉还,只求对方放过他和他妻主。
却没想到没遇见泠萝,反而看见了他哥。
相欢。
他还以为相欢死了。
去年就死了。
被他娘带出去送给了那个老女人,他试着阻止,却没什么用。
甚至在那一刻看清他娘是什么人后,愤怒之外还有庆幸和自哀,他卑劣的庆幸他娘选择了将相欢送出去而不是选择他,又自哀男子的命运就该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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