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着头的几个长老。
“能。”
“能能能。”
相欢做在主位上,对于处理家族中事他没经验,不过他给泠萝要了几个人。
相欢:“他们问什么,你们就说什么,明白吗?”
长老:“明白明白。”
相欢:“问吧。”
这几个人一边问一边给相欢解答。
不到两个时辰,相欢就将相家摸了个透。
相瑞确实有一手,相家以前多复杂,现在被他抽条拧成了绳,紧紧拽在了手里。
相欢对于相家没什么想要的,他执意要暂时掌管相家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查清当年他爹的死因。
这么多年了,或许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以及找回当年他爹给他的令牌。
他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令牌是他爹临终前偷偷塞给他的,他没保住,他有一日被人打昏,醒来院子里被翻了个底朝天,令牌也不见了。
他想过询问泠萝,但是他自己都无法具体的去形容令牌是什么样子的,当年那一棍子,还是让他迷糊了好久,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除非再次见到,不然他形容不出来。
相欢了解了自己想了解的,私下让人跟着几个长老,自己带着人去了一处幽静的院子,这里住着他那个瘫了的母亲。
屏退下人,相欢进了屋子,屋子里药味很重。
相欢看见床上那个只有一双眼能动的女人,心里不知道是痛快还是辛酸。
“娘,我回来了。”
相蔚:“啊,相,啊,欢。”
相欢站在床前:“是我。”
“娘看见我很惊讶吗?”
“是惊讶我没死,还是惊讶我能回来。”
相蔚:“欢,欢。”
相欢笑:“娘,你猜我在西悬林遇见了谁?”
“我遇见了泠萝。”
相蔚眼里全是惊恐。
相欢眼尖的瞧见了。
“你很怕泠萝?”
相蔚:“离她,远,她,她,她杀人,远。”
相欢:“你说泠萝杀人?”
相蔚恐惧的眨眼。
相欢:“她是王,杀人不过是种手段。”
相蔚想摇头,但是她动不了。
那夜泠萝带着人来救她,询问谁是相瑞的母亲,她认了,等泠萝确认后她的亲卫,带着出逃的侍君,全被泠萝杀了,只有她一个人被带走。
泠萝嫌弃她拿大儿子换生路,使计让小儿子一人承担她做过的孽,让人将她弄成了这副模样。
相蔚:“你,滚,她远。”
相欢:“什么意思。”
“哥,娘的意思是让你滚远点,别招来泠萝。”
相欢转头,皱眉:“你从哪进来的?”
相欢让外面因为相瑞凭空出现而进来的人先出去。
相瑞脸色惨白,不在意的道:“从暗道来的。”
“你不知道吧,娘这里有条暗道,途经我的屋子,一直到柳城外面,当年出事,娘着急之下将家主给了我,演了一出戏,烧了屋子,我还以为她自焚了。”
“结果娘是跑了,不但跑了,还将府里借的印子钱全部带走了,甚至还能带走那段时日她最宠爱的侍君。留下我和几个不受宠的儿子和几十个不中用的仆人来面对高额的追债和仇人的追杀。”
相欢:“你现在还不能下床走路。”
相瑞找了凳子坐着。
“我没事哥。”
相欢看着相瑞,相瑞刚刚小产就下床四处走动,老了有他好受的。
相瑞:“我好得很。”
“哥,你是要杀了她吗?”
相欢:“什么意思?”
相瑞笑:“我刚刚在床上想通了一件事,爹是娘杀的,因为她在九城最大的赌场赌了个人,赌输了要将正君之位给出去,我这些年查到了爹的死因,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娘为什么要杀爹,刚刚想通了。”
“为了个将自己当作筹码抬上赌桌的男人。”
相欢揉着头。
“你先回去养身体。”
相瑞:“哥,别让她活着。”
相欢:“出去,来人,扶家主回去修养。”
相瑞被抬走。
相欢没在看床上人一眼。
“安言,让人控制住这个院子,里面有密道。”
安言:“明白,主子。”
相欢:“让人去请泠萝,我有事想问问她。”
安言:“是。”
第33章 安慰 给你说个故事吧
泠萝踏进相家, 跟着人来到相欢的院子,院子里跟相欢的形容一样,她摸着院子里的老树笑了笑进了屋子。
屋子很明显是今天刚刚打扫的, 虽然干净, 但是有股子尘味。
她四处看, 摸到了梁上的刻痕,桌上的刻花。
虽然简单, 但是细节上很温馨。
屋内只有一套桌椅,除此外摆放的都是一些书和雕刻的东西。
泠萝蹲下去仔细看, 相欢这是将屋内不用的木桌木椅都拿来练手雕东西了。
“泠萝。”
泠萝听见相欢声音起身走出门, 相欢恰好进来。
她搂着人进门。
“做什么走这么急?”
相欢抱着人没说话。
泠萝:“怎么了?”
相家应该没有人敢欺负相欢吧。
相欢:“泠萝, 我有点难过。”
泠萝拉过凳子,抱着人哄:“不难过不难过, 以前的事都过了。”
相欢:“你知道九城最大的赌场吗?”
泠萝明白相欢在难过什么了。
“那里已经没了。”
相欢:“没了?”
泠萝点头:“今年没的, 被人报复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相欢:“没了好啊。”
泠萝:“嗯, 其实不怪赌场,怪人心。”
相欢蹙眉:“我知道,可是那是和她结发十几年的夫郎啊,当年娶别人时, 山盟海誓,都是过眼云烟吗。”
泠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相欢:“嗯?”
泠萝一下一下拍着相欢的背。
“以前有户人家, 有点权和财,这户人家有好几个女儿, 其中最出色的那个女儿看中了自己姊妹的未婚夫,她为此开始夺权,弑杀姊妹,最后将那未婚夫强行娶了回来。”
“未婚夫对她的姊妹有没有感情不知道, 但是他不喜欢拘束,不喜欢礼教,不喜欢强迫,他一生都在向往自由,他未婚妻答应了他如果成亲就放弃一切和他行游,由于家里管得严,他很向往这样的生活,但是他不幸的被那人看上了。”
“他从此被拘在了墙院里,迎合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郁郁寡欢。”
“这种情况直到他有了孩子,听医者说他有孩子的时候常常看着天空笑,因为那个地方常飞来一种鸟,这种鸟叫萝鸢,他爱自己的孩子,给孩子取名萝,那段时日他是宁静的,会问医者孩子康健吗,给孩子做了好多小衣裳。”
“不过孩子的出生让他变得痛苦了,长期的压抑让他开始失控,他爱却又怕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的降生代表着他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
“那人很爱他的夫郎,只娶了这一个夫郎,事事都为夫郎想,只是不放走他,拿孩子绑住了他。”
“他的病越发重了,夜里必须伴随药物才能入睡,他很爱他的孩子,甚至可以说是将一切都放在了孩子身上,这让那人不舒服,那人只想要他心里只有她一个,哪怕是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分走一点他的注意力。”
“为此他更加痛苦,自我说服沉迷孩子的假象被打破,他受不了了,身体一落千丈,曾经可以赤脚游遍西悬林的人,现在走两步都会虚弱。”
“那人是爱他,爱到不顾一切,爱得很疯,后来为了给他治病,那人可以剜心取血。”
“欢欢,答应了不爱是一种罪,爱得癫狂也是一种罪,想要一对相爱又正常的父母很难,所
以别难过,你爹这辈子只是遇见了一个人心易变的妻主,遇人不淑而已,下辈子就不会了,几辈子遇见这样一个人算是受完了所有的苦,以后几辈子就都是甜了。”
相欢揪心,在泠萝说的故事里的那个“他”给孩子取名萝的时候。
他问:“后来呢?”
泠萝:“嗯?”
相欢:“他后来怎么样了。”
泠萝笑:“不知道,他被救了,但是精神太差,那人让位给了自己的孩子,带着夫郎行游去了。”
相欢着急:“那孩子呢?”
泠萝:“孩子啊,孩子就接手了位置,但是孩子误会了以为他不要她了,又爱又恨,让人将他所爱的东西都扔了,后来懂事了,明白自己父亲的不容易就放下了,活得潇洒。”
相欢:“骗子。”
泠萝:“我哪里是骗子了?”
相欢抱紧泠萝不说话,哪里是扔了,宸宫主殿里的东西齐全得很,当时再怎么生气也克制着没动父亲住的宫殿,每年生辰的时候都跑去宫殿里喝酒。
相欢:“我原以为我爹不喜欢我,现在细细想来,原来不是。”
“若不是他护着我,我可能都等不到你在西悬林遇见我。”
泠萝:“很少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相欢长舒气:“对,泠萝,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那个孩子的父亲也很爱他,只是不得已而已。”
泠萝:“那个孩子知道,她放下了,活得很好,有夫郎有家。”
相欢:“谢谢你泠萝。”
谢谢你愿意给我讲你的事,谢谢你这别类的安慰。
泠萝:“你跟你妻主客气什么?”
相欢笑,在泠萝脸上亲了下:“这样谢可不可以。”
泠萝:“这还差不多。”
见相欢好了点,泠萝开始说正事:“喊我来是有事吧。”
相欢:“我想确认几个事情。”
泠萝:“你说。”
相欢:“当年你帮相瑞去找我娘的时候,她身边都有哪些人?”
泠萝仔细回想。
“十几个亲卫,一个男人。”
相欢:“你将他们杀了?”
泠萝:“是。”
相欢:“那你有没有搜过她们身?她们身上有没有令牌之类的东西。”
泠萝:“肯定没有,我的人丢了毒,那毒会腐蚀皮肉,骨头和衣服,不会腐蚀铁,当时没见任何令牌。”
相欢:“那我娘身上有没有?”
泠萝:“这个我也敢肯定没有,你娘被我找到后,没机会扔这东西,后来被相瑞以我的名义弄断了腿,当时给她医治换衣服的人也搜了,身上全是钱,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相欢:“相瑞弄的?”
泠萝点头:“因为你娘把他卖了,当时你娘和放印子钱的人说好了,逾期不还,她的儿子,侍君都是对方的,而赌场那边,你娘在那得罪了三城,七家人要她的命,她设计了假死,以自己儿子来偿还。”
相欢没想到这是真的。
泠萝:“欢欢,你爹......咱爹的死或许不是你娘直接杀害,据我查到,你娘当时给爹下了毒,但是那毒是慢性毒药,爹死在了喝药的第三日,那种毒药我知道,极其保险的一种药查不出来,药性很慢,人会呈现衰颓之状,最后就像个迟暮老人一般。”
相欢仔细回忆,他爹死的时候没有这种症状,反而像个得了急病的人一般。
泠萝:“我推测应该是咱爹那段时日就已经心灭难救了,心灭难救的可能性很多,可以是药,可以是心境。”
“欢欢,你在找什么令牌?”
相欢头疼:“我想不起了,我只知道是块令牌,但是是做什么用的,具体长什么样我不知道,我只记得这是我爹临终前给我的。”
泠萝:“或许去问袁家可能有结果。”
相欢抬头:“为什么?”
泠萝:“柳城百年前是四大家,有一家不知什么原因衰退了,那家人和袁家是世代姻亲,我当年查到,咱爹好像就算那家人的后代,唯一的后代。”
“或许去问袁家,问那些个老人能知道点结果。”
相欢先是答应:“好。”
然后才是诧异:“我爹居然是百年前的大家族之后?”
泠萝:“似乎当年咱爹之所以会嫁给你娘,其中就有袁家出力。”
相欢:“这你都能查到?”
泠萝笑:“欢欢,我在柳城的产业可不是我置办的,是不知我的哪个祖宗当年置办的,只是我娘和我祖母未曾管过,我当年来,不过是收服回来了而已,她们在柳城这么多年,当年又是以打探情报的缘故安插在柳城,要是这都查不出来,不用干了。”
相欢一喜:“那把她们借我用用。”
泠萝吹了个哨子,外边飞进来一只鸟。
泠萝拉过相欢抵着额头给相欢渡蛊。
“以后想要查什么,吹一声就可以换它来,需要打探什么写张条子让它回去,不出半日就会有答复。”
相欢愣了下:“我不会吹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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