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因为她对他不是只有一种单调的爱恋,她喜欢他的全部。
热恋中的小情侣好像都是这样的,她决定等今天晚上林巧打过来电话时好好的咨询一下这位恋爱军师。
收拾好情绪,刚要走回去时,她轻轻皱了皱眉,离开了闻瑾的范围,不可避免的听到周围的一些低语声,她置若罔闻,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这些年她也是从议论声里走出来的,冷脸是最好的保护层,此刻的她高冷范十足从她们身边目不斜视的走过。
“闻先生旁边同嘅嗰位系边个?点样之前冇见过法?气质唔错。”
“不清楚,不过今日安小姐好似都嚟咗。”
“头先我听到闻先生话系女朋友!”
“真假?那安小姐点算?”
别样的音调进入耳朵,她敏锐的捕捉到一些关键词,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吗?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同一个地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三年之前她强势的宣告犹在耳边,她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如方才那几位的交谈,那位安小姐又该怎么算呢?
思绪纷杂,端着香槟回去的路上她有些心不在焉的,面对即将来临的情况和意外是她总是会生出许多设想,丝线一样把她缠成了一个茧。
沈桑叹了一口气想着她要是真有一个金鱼脑袋该多好,倒是可以省去许多烦恼了。
她此刻只想要回到闻瑾身边,把这些烦恼都丢给他,他惹的桃花这次一定要让他处理干净,凭什么要自己这么不上不下的难受。
并且一定要他好好的哄哄自己,作为男朋友哄一哄女朋友是最基本的责任。
沈桑思绪又有些飘远了,他简直是她的一个脾气好到爆的解语花,总能把她的纠结和困惑抚平,只要一想到他心里也会觉得甜丝丝的,比手里的西瓜汁要甜上许多。
“啊!你走路没长眼睛吗?”
一个人直直的撞上来,沈桑手中的西瓜汁在她的衣裙上洇开一片水渍,虽然她今天穿的是黑色,不会太过明显,可这一片在下腹仍旧明晃晃的不容忽视,并且没一会儿她的腹部开始感觉到凉意隐隐有些痛意往上翻。
这例假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过去,她按下那股烦躁的情绪。
还不等她出声,面前的人便先发制人,声音尖锐的让人直皱眉头。
沈桑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人会是谁,她慢条斯理的擦拭了身上的污渍,随后抬起手将杯子狠狠的摔在她的脚边,距离把控的刚刚好。
“你干什么,在发什么疯?!”这下对面的声音更炸了。
沈桑抬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唇畔挂上了一抹讥讽的笑,她还真是按捺不住性子和三年前一样。
自己刚想到她,她就撞了上来,也算是冤家路窄。
只是这次自己不会再退让了,当年的那根刺横在自己心里这么久,正好一起拔出来。
“眼睛是看不见吗?如果是盲人的话我向你道歉,我不会欺负残疾人的。”
与对面歇斯底里,非要先声夺人的相比沈桑的语气还算平静,她是一个讲道理的人,言语上的羞辱更能提现出自己的高地。
“你是在说我瞎吗?”
“原来你看的见,你不盲自己非要撞上来,还要我给你道歉,三岁小孩都没有你这般无理取闹了。
实在不行的话,这位小姐出门可以带一个保姆。”
“你怎么说话的,一点教养都没有,不过也是,这也怪不得你,你不是被扫地出门了吗?母亲去世的也那么早,一些东西没教全也是情有可原,安安我们就被和她一般计较……啊!”
沈桑用足了力气扇在说话之人的脸上,清脆的巴掌声使得周围静了一瞬,随即是更大的骚动。
她们竟然还调查了她。
最为了解的人往往知道针往哪里扎更痛,那年夏天的阵痛是沈桑永远过不去的一道坎,妈妈苍白的脸每一次想起都让沈桑止不住的颤抖。
“安安,她打我!这疯丫头怎么敢的。”
安安没有理她只是死死的盯着沈桑,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那年在闻瑾的书房里见到的那张照片。
他格外珍重一张照片,尽管画质模糊不清,也只抓拍到一个侧脸,可他还是用相框装裱起来,放在书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原本光滑的木质框架上面被摩挲出了粗糙的纹路。
那是她走不出的魔障。
时间往前推溯,十多年前闻家和安家在港城中也算是势均力敌的两大家族,
也只不过闻瑾掌权之后的近些年,逐渐超越了安家。
可是她和闻瑾的缘分却是一早就定下了,闻太太先生下闻瑾,随后是她的出生,当时两家的房子离的很近,闻瑾是他们那些孩子中最稳重的,她经常缠着他一起玩,闻爷爷还说要将自己许给闻瑾。
可是等到长大之后一切都不做数了,闻瑾出过留学了几年,回来之后也搬离了老宅住进了水月湾,每次去找他都被推拒,她们之间好像渐行渐远了。
她实在忍不下去了,有一次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便问他:“你还想娶我吗?”
她尤为清楚的记得他当时的反应,他怔愣了一瞬,随即轻笑一声:“那是爷爷的玩笑话,做不得数的安安,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妹妹看待。”
连拒绝都是温柔的。
她不相信,他们青梅竹马的那些年他一点都不在意。
直到偶然的一次进入到他的书房,张照片彻底的击碎了她的幻想。
她那么喜欢的一个人,他怎么会卑微到只敢对着一张照片反复观摩。
眼泪没来由的落下,她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哭还是为了闻瑾。
她还是放不下从儿时开始的爱恋,他出国,她就等他回来,他说她很忙,她就静静的待在一边等他。
这么久了,她该怎样释怀,她释怀不了,她不甘心。
沈桑找上门的时候她是诧异的。
见到她的第一面,她就认出来了那是闻瑾照片上的女孩儿,只是没想到她也喜欢着闻瑾。
所以她说出了那句话,她想要让她放弃,没有人会比她还要爱闻瑾了。
刚开始的几天她有些惶惶不安,可是后来老天对她很眷顾,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顺利,一切都在按她的想法走,沈桑回去之后身边有了别人,闻哥哥有段时间闭门不出,可是过了那段时间之后,他就又恢复如常了。
那时她就想,说不定只是他们没有缘分罢了。
“安安?安安?你说句话啊。”一道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放心,我会给你讨一个公道。”安安强忍着不耐安抚着身边的人,真是个蠢货,没想到就这么轻易的被打了。
“野丫头,你不看看自己的身份,这里是你能够来的地方吗?
三年前你缠着闻哥哥,三年后还是阴魂不散,你这样的人我见的多了,闻哥哥迟早会有一天看清你的真面目。”
闻哥哥?听见这个称呼沈桑笑了起来,“那你的呢?他可知道你三年前说过的话?”
沈桑看着她突然转变的脸色没来得及笑她,被忽略的那条暗线此刻突然掀起风暴。
“你别太放肆……”
“安小姐我给您道个歉,您卖我一个面子这事就算过去了行吗?”
方才见过的主办方这时候出现了挡在二人的中间,开始低声的劝解。
“她打了我的人还想让我道歉?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听安小姐嘅意思系呢位系看上了闻先生嘅财?”
“被扫地出门,母亲仲去世嘅早,啧啧啧,这种的呢种嘅确实上唔到台面。”
“话唔定系闻先生自己肯,呢位有佢撑腰咱们都系唔好讲。”
周围的窃窃私语沈桑都听到了,原生家庭的阴影会追随大半生甚至一生,她痛恨沈廷军这个人。
她只是不想让人提起妈妈,听到软肋,一击即碎。
她没有那么早的发现,她也是害了妈妈的一份子。
第一次这般的愤怒,她现在撕碎面前的人的心都有了。
一道声音拦住了她,她立在原地,泪水瞬间落下。
“知道有我在撑腰还这么欺负我的人,各位是不把闻某放在眼里吗?”
“你怎么来了?”
闻瑾低头看着眼圈痛红却强撑着要冲上去的小姑娘,从他递出一朵山茶花的时候,就注定了他这一生无条件的偏爱一个人,他的喜怒哀乐全因她而起。
“我不来的话,白白让我的小姑娘受委屈吗?”
他把她带到身后一字一句的教着她,“桑桑你应该说的是你怎么来的这么晚。”
第22章
沈桑站在他的影子里,暗色的阴影中所有的喧嚣都沉寂了,燃起的怒火被他悄无声息的安抚下去,他是她的盾牌,她的骑士,只为她冲锋。
她在心中呢喃着他方才的话语。
一时之间想哭又想笑,他来的一点都不晚,有一种恰逢其时的命运交汇之感,从二人相遇的那场宴会开始到今天,一步步走来,他的每一步都踏在了她心跳的旋律上。
她不是不知道,她现在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他与自己并肩。
只是……只是因着她习惯了自己一人面对流言蜚语,再遇到这种情况时会像刺猬一样本能竖起身上的刺来防御。
而现在他在一点一点的教会她如何行使自己作为他爱的人,作为他女朋友的权利。
“知道了吗?不要推拒,不要忽视,让我做你的靠山。”
他温柔的问她。
方才众人言语如纷扰潮水迎面扑来她都没有流露出一点软弱,却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让她用尽全力去抵抗眼睛里泛起的湿意。
她低下了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模样,鼻腔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回应。
“知道了。”
闻瑾这一刻很想很想抱一抱小姑娘,他总是能在她的身上看见一些琉璃破碎般的脆弱。
如果可以,他想把她放进自己的肋骨里,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护卫着。
只是眼前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一些煞风景的人犹不觉的存在着,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随后开始处理一些杂事。
他目光扫向对面,收起了独属于一人的温柔,只剩下凉薄。
主办方自觉的退后了,爱与不爱的区别实在是太过明显,那位沈小姐现在是闻先生心尖尖上的人,安小姐去触她霉头实在有些不自量力了。
他一后退,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徒留安安和她的小姐妹站在最显眼的位置。
闻瑾看着她们冷言,“道歉。”
安安原本看着他们的亲昵姿态后牙槽都快要咬碎了,现在对上闻瑾的目光,又看了看自己如今的处境,脸上十分挂不住。
她刚才可是放话要让那个野丫头道歉的,打了自己的人,现在反过来要她道歉,如果传出去她会成为圈子里的笑话的。
安安跺了跺脚,想想自己同他还是有几分情谊在的,他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的,于是梗着脖子始终不肯低下这个头,又接着说道:“闻哥哥,她实在是没有资格能够同你站在一起,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她和你在一起说不定只是为了利用你。”
“安安你的手未免伸的太长了。”闻瑾眉眼彻底沉了下去。
他之前便曾经告诉过安安自己把她只不过当成妹妹看待,儿时两家住宅离得近,她经常缠着自己,自己虽然有时会不耐烦,但碍于伯母的面子他也不好冷言冷语。
可安安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自己对她若是继续纵容下去,只会给桑桑带来更大的风波。
他不希望自己同桑桑之间因为不相干的人无端的生出许多嫌隙。
他笑了笑,有一些讥讽的意味,沈桑第一次看他露出如此直白的表情,一点儿也不含蓄直直的戳人肺腑。
闻瑾薄唇微启,给了安安最后的致命打击,“至于你说的资格?她不需要,因为是我主动去求她的爱。”
他这句话的音量不大不小,却足够在场的人都能够听见,有些像是故意为之。
沈桑到这句话时猛然抬起头看向他,心中涌起千层浪,诧异混杂着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脏中翻天覆地
他用上了爱这个字眼,他说他是求爱的人。
在沙漠中长途跋涉又缺少水分的人,极其容易看见海市蜃楼,沈桑突然不合时宜的掐了自己一下,是痛的,不是梦。
闻瑾一开始主动时她十分忐忑,以为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后来他真挚的说喜欢自己,只有自己一个人,也用行动来佐证,她开始接纳他,把自己交付给他。
到现在听到他的这一句话,有一种原本落地了但又飘起来的感觉,整个人像是坠在柔软的云朵里,被四面八方的温柔小意包围着。
她觉得她也找到了自己的甘泉。
一旁的看客大多脸上都是十分唏嘘,闻先生这般痴情,真让人十分佩服那位沈小姐的手段。
“希望那位唔会将我哋头先讲嘅话记喺心。”
“我也希望。”
“你竟这样纵容她……你疯了?”
过了许久安安才不可置信的颤着声问出了一句。
她知道他看着一张照片睹物思人的时候,知道他暗恋一个人的时候,虽有震惊却远远抵不上此时,他真是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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