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言有满脑子的疑问,可这些都是次要的,还是先进死亡谷。
进入死亡谷,他们就知道为何要月园之夜行动,因为树木的枝叶太过茂密了,将头上 的天空盖住了,若非明亮的月色穿透枝叶边透进死亡谷,他们在这里如同瞎子。
祖师爷在手札上特地写了在死亡谷不可点燃火把,许是怕惊动什麽大家伙。
难然有月色,但视线并不好,又因为长久无人造访,满地杂草枯叶,还有偶尔踩到的 白骨,他们走得很慢。
傅明烟很快就发现一件事,不由得撇嘴道:「什麽死亡谷,这里根本是毒蛇谷。」
「毒蛇谷?」
「你没看见吗?地上,树上全是毒蛇。」
毒蛇……莫靖言先看地上,若不仔细,还真看不出j草枯叶中有东西在蠕动,再转而 瞅树上,情况一样,若不瞠大眼睛,根本不会注意到与枝叶融为一体的毒蛇。
「只要咬上一口,一个时辰之内不解毒,稳死无疑,难怪满地都是白骨。」傅明烟踢 了一脚,扬起枯叶,露出掩盖在下的白骨,「这里果然死了不少人。」
「进了这里肯定有所准备,怎麽可能遭毒蛇咬了就命丧於此?」今日他身上可是备了 不少解毒药,一般的蛇毒都能解得了。
「若我猜得没错,这是死亡谷独有的蛇,一般的解毒丸只伯应付不来。不过,毒蛇全 身都是宝――蛇肉是美味的菜肴,鲜美可口,营养丰富;蛇油可以防止血管硬化;蛇 皮可以治疗风火牙痛、白癫疯、恶疮、疗肿和骨疽,还可以作为滋补品,蛇血可以治 疗关节痹病、关节变形和风湿性关节炎;蛇骨可以……」
「够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总之,这些恶心的东西全是宝藏,而且全部有毒。」这丫 头绝对是存心恶心他。
傅明烟用力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触目所及皆是毒蛇,不想遭毒蛇咬上一口,还真不容易……你准备的这些玩意儿可 真是厉害!」莫靖言终於注意到那些毒蛇会绕开他们,可见得布条上面熏染的药香有 逼退他们的作用。
「想要活命,只好使出全力了。」
「看子,我们应该可以活着从这儿走出去。」
傅明烟轻轻哼了一整,「我还以为你更关心红艳果。」
「若是能活命,自然可以得到红艳果。」
「你要确定真的有红蓝果。」
「吱吱吱……」小东西突然从前面折回来,欢喜的跳着,接着一转身又往前跑。
「看样子,小东西应该发现什麽。」不过,她并末加快脚下的步伐,在满地白骨的地 方摔跤,这种感觉肯定不太舒服。
「你怎麽会认识那只白狐?」
「我是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这个小东西很贪嘴,误食有毒草药,正好遇见我,我顺手为解了毒,还送一块 麦芽的,从此我们就有私交了。」看守药王谷的白狐不应该犯这样的错,後来她多方 打听发现小东西应该是外来的白狐,至於是自个儿误闯还是有人带进来的这就不得 而知了,总之,在这儿待下来了,而她很高兴在这儿有个朋友。
「你怎麽知道在h什麽?」
傅明烟回头睐了他一眼,「动点脑子不就知道了吗?」
「……」莫靖言深感无力,这种事是可以靠动脑子就能知道的吗?
眼前豁然开朗,两人瞬间只能瞪大眼睛,渴慕的看着前方景色。
风儿扬起,缭绕的云雾转眼之间化成空气中丝丝影儿,一汪深不见底的绿色湖泊不再 隐藏,完整落入两人眼中,湖泊三面岩壁环绕,陡峭的岩壁好似没有尽头,岩壁上寸 草不生。
小东西炫耀的在他们前面蹦蹦跳跳,傅明烟示意别吵,迈步走向湖泊,莫靖言紧跟 在後,最後两人在湖边站定,眼睛忙碌的四下人鳎很快,傅明烟就发现湖泊中央有 个小沙洲,上头有一簇白花,白花透着一抹艳红,看似清纯却又妖烧。
「你看!」
半晌,莫靖言低声道来殿国文献上的记载,「红艳果白中透红,名为果,实为花,每 年开一次花,寿命有三个月,不过只要离开孕育它的土地,寿命就只剩一个月。」
「真的是红艳果?」傅明烟惊讶的转头看他。
「我想应该是红艳果。」
「难然找到了,但你只能欣赏,无法采摘。」她不是有意发他冷水,但是根据目测, 他武功再厉害也飞不到那个地方,水下不知有什麽危险,更不可能游过去了。
莫靖言不发一语的拿出哨子一吹,一道尖锐短促的声音稍纵即逝,教人以为是幻觉。
傅明烟看糊涂了,这种事可以求救吗?
不过是转眼之间,阿朗的身影出现了,然後像一道闪电直冲而下。
傅明烟两眼瞪得好大,是海东青吗?
阿朗淘气的冲向傅明烟,眼看就要撞上了,突然打了个盘旋停到一旁的树上,可是傅 明烟已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阿朗见了显然很瞧不起,瞅着她,姿态看起来很高傲 。
「这是不是你的宠物?」傅明烟气得跳起来。
「……阿朗看你可爱,跟你打招呼。」莫靖言强忍着笑意。
「可爱?打招呼?」傅明烟很想挥拳揍人,「你当我很好骗吗?」
「你确实很可爱,也确实在跟你打招呼啊。」
傅明烟突然脸红了,别扭的转身背对着他,他干嘛这麽认真?
莫靖言好像没意识到自个儿的言词有何含意,放下背後的竹篓,从里面取出一块布巾 ,将布巾的四角一左一右两两打结,然後对着阿朗勾了勾手,阿朗立马飞到他肩上, 他示意阿朗含住布巾指着小沙洲道:「你把那丛白花带着土挖起来,放在布巾里面送 过来给我。」
阿朗点点头,转身飞向小沙洲。
这会儿传明烟已经忘了害羞了,眼睛紧紧盯着阿朗,见嘴脚并用将那丛白花挖出, 叼进布巾,整整齐齐放好,再先後咬住布巾的两个手把,然後拍动翅胜送到莫靖言面 前。
莫靖言赞许的摸了摸阿朗的头,接下布巾,小心翼翼放进竹篓。
「太厉害了!」傅明烟由衷的赞道。
阿朗傲娇的扬起下巴,传明烟见了不由得面容一僵,真想大骂一句:真是有什麽主子 就有什麽宠物。
莫靖言显然知道她在想什麽,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立马招来某人的白眼,还是赶紧 收住笑声,示意阿朗先行离开,转而道:「时候不早了,我们最好赶紧把死亡谷走完 ,若不在天亮前离开,可能会遇上药王庄采药的药童。」
传明烟倒是不怕遇上药王庄的人,不过此时出现在药王谷离免引来关心,万一教人家 发现他们进了死亡谷,总是麻烦。
再说了,难然平平安安采到红艳果,但是未走出道里之前都不能安心,能够尽早离开 最好,於是她吹了一声口哨,招来到处乱晃的小东西,两人继续往前走。
回到租赁的院子,莫靖言立马按着设国文献记载将红艳果种入花盆里面,如此一来可 以确保红艳果的寿命。
「这真的是红艳果?为何是白色的?」徐文颐稀奇的一会儿绕到左边,一会儿又转到 右边,好像这样子就可以看出它有何特别之处。
「虽然白里透红,但说起来还是偏向白色,而且明明是花,为何以果子命名?」
「这确实是红艳果,至於你的问题,我也不清楚。」
徐文颐终於收起自个儿的好奇心,在炕上坐下,「若是教人知道死亡谷如此轻易让你 闯进去,死亡谷就不稀奇了。」
「随意闯进死亡谷,那是自寻死路。」
「傅姑娘可真是有本事,竟然可以平平安安将你带出来。」
莫靖言点了点头,那丫头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你何时起程回京?」
「我还有事,暂时不回京,你帮我送红艳果进京,最好明日一早就走。」
「明日一早就走?」
「你也知道昭华长公主如今在樊阳,阿朗毕竟招人注目,或许她已经发现阿朗了也不 一定,若她因此怀疑我的下落,或许会猜到我来云州的目的,要知道云州最令皇上关 心的只有药王谷,若噬心之毒真与昭华长公主有关,必不难猜到我是为了红艳果而来 ,所以,红艳果还是早早送回京城,交到皇上手上。」
「我需要绕到东北大营吗?」
莫靖言略微一想道:「你只要做个样子,倒不用真的绕到东北大营,红艳果离开原来 生长的地方不能太久,还是早点送进京里。」
「我知道了,我应该可以在七八日之内回到京城,对了,你还有什麽事?」
「我要找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我不是跟你说过曾经探过药王庄,还差一点闹出人命吗?」
见徐文颐点了点头,莫靖言接着道:「药王庄侍卫的身手很好,当时我中毒身子不听 使唤,只能躲进药王谷。据说药王庄的药童走出自个儿负责探药的范围,也会在药王 谷迷路,也只有药王谷能助我逃离药王庄的侍卫。果然,我一躲进药王谷,药王庄的 侍卫就放弃追捕了,毕竟能从药王谷安然无恭走出来的人屈指可敷,何况我中了毒。
」
徐文颐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胆子还真大,你若是在药王谷出了事,还不是落在 药王庄手上。」
「我只能赌,没想到我的运气很好,不但有人出手相救,此人还解了我身上的毒,离 开时还遇到一只善良的白狐带路。」莫靖言脑海突然闪过傅明烟,当时他遇见的那只 白狐是昨夜为他们带路的小东西吗?
「你知道有人出手相救,还解了你的毒,但不知道是谁?」
「是啊,当时我意识模糊,只是隐隐约约见到他强行将解药塞入我口中。」莫靖言出 声唤来守在外面的陈运之,将红艳果移至书案上,给他准备茶具煮茶。
不到一盖茶的时间,袅袅升起的茶香就盈满整个书房。
徐文颐喝一盅茶,猜想道:「当时救你的人会不会是药王庄的药童?」
莫靖言优雅的品着茶,摇了摇头,「不可能,药王庄的药童不捅我一刀已经心软了, 怎麽可能救我?」
徐文颐想想也对,「这些药童只怕承受不起背主的下场。」
「药王庄规矩很严,要不,云州的百姓为何对药王庄一问三不知?」药王庄在云州百 姓、心目中之所以强大、神秘,这是因为打探不到药王庄的消息,可想而知,药王庄 下人的嘴巴很紧。
略微一顿,徐文颐後知後觉的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我就是在茶馆坐上一日 也不见得能听见人家说药王庄一句。」
「药王庄家财万贯,若是不管好下面的人,很容易惹祸上身。」
「也是,钱太多了,谁都会想巴上来分一点。」
「药王庄的严老是个聪明人,严家若想长长久久守住药王谷,日子就必须低调不张扬 ,以免引来各路人马觊觎。」
闻言,徐文颐倒是不解了,「严老既然是明人,为何招惹昭华长公主?」
「我看不是他招惹昭华长公主,而是昭华长公主自个儿求上斗。昭华长公主的性子太 张扬了,严老不太可能跟她结盟,不过,她毕竟身分尊贵,面子还是要给的。」
徐文颐抚着下巴,细细琢应,「若是如此,京城的噬心之毒应该跟药王庄没关系。」
「这倒末必,他们两边即使没有结盟的关系,也不是一点牵扯都没有,不过昭华长公 主出现在此,迁如此低调不愿意教人发现,应该跟京城的噬心之毒有关,为了安全, 你还是赶快将红艳果送到皇上手上。」
「我知道了,明天天一亮就离开,不过,你也别在这儿待太久了,樊阳是进出齐国必 经大城,这儿混进不少齐国细作,若知道你在这儿,肯定对你的项上人头很感兴趣。 」
虽然莫靖言是南越百姓的头号敌人,可是乐於看见南越扰边的齐国对莫靖言也是不怀 好意的,少了莫靖言,南越就有心思在大梁边界折腾了。
「你放心,五日之内寻不到人我就离开。」他也知道事隔数月,如今寻人确实有些难 度,只是之前人都被他派出去了,才无法第一时间马上去找人。
徐文颐站起身,边整理衣服边往外走,「我回去准备了,明日辰正抵达五里坡。」
莫靖言点头表示知道,随即吩咐陈运之为他准备扁担和竹箩,让他伪装成货郎将红艳 果带回去。
「师傅……」见到离开近一个月的蓝采华,传明烟热情的扑上去抱住她,「你终於回 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略微一顿,蓝采华接着一把推开她,左右开弓用力捏着她的脸颇,「你是不是给我惹 了什麽麻烦?」
「痛……没有,我很乖。」傅明烟用力掰开蓝采华的手,双手揉着脸类。
「师傅不在,你不是最开心吗?」蓝采华一脸「你傻,你家师傅可不傻」的表情。
「冤枉啊,徒儿是个知足的人,疯个两三日就够了。」
蓝采华若有所思的挑起眉,「真的吗?不是没有人管你最好吗?」
「不不不,徒儿离不开师传,师傅可不能不要我啊!」传明烟再一次扑过去,可是还 没抱到人就教蓝采华一掌挡下来。
这丫头是在唱戏吗?蓝采华皮笑肉不笑的道:「好啦,废话少说,什麽事?」
「真的没事,只是最近老是有人在庄子外面打转:害我晚上睡觉都会作噩梦。」傅明 烟一想到外头打转的苍蝇,就忍不住咬牙切齿,左邻右舍都在问,他们究竟得罪了什 麽人?不能实话实说,她真是闷爆了。
「文成侯府的人这麽安分,只是派人在外面打转?」
「他们一点都不安分,只是三番两次出师不利,不敢再轻举安动。」顿了一下,傅明 烟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我总觉得他们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蓝宋华不以为然的一笑,转身取过药童手上的医药箱和包袱,举步回房,傅明烟赶紧 跟上去。
「师傅,你知道他们前些日子做了什麽?先是掳人不成,竟然伪造我爹写信要我回京 ,还好我眼睛很利,一眼就拆穿了,後来他们索性夜闯庄子,若非师传设下陷阱,困 住他们这会儿我已经被他们绑成粽子,扔在马车上带回京城了。」传明烟很努力告状 ,目的只有一个――证明文成侯府太擦恕
进了房间,蓝采华随手扔下医药箱和包袱便进了屏风後更衣,而傅明烟很自动自发的 出去端水,侍候师傅净脸,接着又去泡茶,侍候师傅喝茶润喉。
缓了口气,蓝采华笑容可掬的问:「文成侯府的事先放下,我们来讨论另外一件事― ―师傅已经将你禁足了,为何还可以四处乱跑?」
傅明烟顿时舌头打结,怎麽没有糊弄成功?
「你以为三言两语就可以教为师忘了正事吗?」
「师傅,文成侯府才是正事,徒儿禁足是小事。」
蓝采华举起手,往她脑袋瓜敲了一下,「若你听为师的命令安分待在庄子,文成侯府 绝对动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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