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身子一颤,闭上了眼睛。
似水温柔在唇上辗转,热气轰然蒸腾,她白嫩的耳根忽然红了。
“阿荷。”
“嗯?”
“躺下来。”
陆淮鹤低哑的声线在苏荷耳廓边回响,她迷迷糊糊的,像个听话的布娃娃。
一旁的瑞兽金炉薄烟袅袅,满室生香。
红帐之内,衣衫半解。
炙热的抚触游过每一寸。
陆淮鹤灼热的鼻息倾洒在苏荷的耳侧,膝盖顶进腿心,手掌顺着腰际往下滑落。
苏荷眸光水润,身子一软,搂着男人的脖颈呼吸微促。
“阿荷?”
她囫囵着嗯了一声。
“在你面前,我不要做君子。”
粗重的呼吸声匿在颈窝,痒的苏荷面红耳热,心跳如鼓。
陆淮鹤摩挲着寻到她的手,十指交叉,予取予求。
衣物散落一地,室内热火缠绵。
裴夏敲门端水洗漱时,已经东方露白。
苏荷记不得时辰了,醒来时身子仍被紧紧箍着,陆淮鹤趴在她肩头还睡着。
想到今日要去见长公主,她怕耽搁了时辰,轻轻推醒陆淮鹤。
“天亮了?”
“嗯,裴夏她们该伺候洗漱了。”
他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手指抚进发间,细细摩挲道:“昨夜累着了,晚点去没事。”
苏荷仔细一想有违规矩,她才刚刚进门,好印象都没有树立起来,要是因为起床晚了让长公主不喜欢,实在是不值。
“我陪你去。”
看出了她的犹豫,陆淮鹤起身穿衣,将裴夏唤进来伺候。
长公主府。
郦园的马车一抵达,小厮立即进府禀告。
唐嬷嬷笑容满面的出来迎接,看到苏荷容光焕发,不由得掩嘴笑了笑。
“昨儿个新婚之夜,奴婢瞧着少夫人眼底有些眼圈,想来是累着了。”
苏荷登时面颊一红。
昨夜折腾一宿,的确没有休息好。
“献音郡主也在,同为女眷,少夫人正好一起说说话。”唐嬷嬷道。
苏荷回答好。
行在后面的陆淮鹤问:“郡主这几日都在母亲身边住吗?”
“是的。长公主没有女儿,还好有献音郡主在身边说说话。现在好了,有了少夫人,定也是不愁找人说话的。”
苏荷见陆淮鹤眼底似有些忧虑,眨眼间又消失了。她递过去一个关心的眼神,陆淮鹤温和的笑了笑。
远远就听见献音在与长公主说笑,乐的声音都传了出来。
苏荷和陆淮鹤进入厅内后行晚辈礼。
“母亲。”
唐嬷嬷差人呈上热茶,新妇过门,是要敬茶的。
苏荷双手捧着茶杯,微微垂着眼递过去。
昭阳瞥眼,见到她脖颈处没有遮掩完全的红痕时,瞪了陆淮鹤一眼。
“你与陆渊结为夫妻,日后望谨记妇德,夫妇一体,不得有违。”
她的声音自带威严,更有一种天家的贵气。
苏荷应下:“儿媳谨遵教诲。”
昭阳这才接过茶水,小小抿了一口后放在旁边。
“这位是献音郡主,之前见过的。她唤陆渊为兄长,你便道一声妹妹。”
“献音妹妹。”
苏荷展目看向献音,她妆容素淡,正嘴角含笑凝着自己。听到昭阳介绍,献音轻笑一声看着陆淮鹤:“我可不承认他是我的兄长。”
这话实在有些惹人遐想。
陆淮鹤道:“不承认我没关系,但嫂嫂你得认。”
献音莞尔一笑,并没有回答。
不知为何,苏荷从她寡淡的妆容上看出一丝无力,就像是明明情绪不好,却偏偏要强撑着身子笑的灿烂。
前世苏荷死的早,并未与陆淮鹤有过多接触,关于献音也就知道的更少,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可能让长公主心甘情愿收养的女子……
陆淮鹤见她一直观察着献音,以为是某句话惹得她不愉快。从前厅出来后,刚刚走过假山石群,就拉住苏荷的手要解释。
“献音与我并无其他关系。”
“母亲说你们是兄妹?”
陆淮鹤认真回答:“算是。”
苏荷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呢?”
“我怕你觉得母亲收养献音有私心。”
“难道不是吗?”
“是,也不是,至少那份私心不是为了我。”
瞧着陆淮鹤认真回答的模样,苏荷粲然一笑,原来他以为自己将献音当做情敌了?
“献音郡主芙蓉之姿,更是皇室后裔,绝不会甘愿存于小小的院落之中。我若拿自己跟她做比较,便是我小气了。”
“你怎么……”他讶然。
自母亲将献音带回京城,很多人猜想过她的身份,但也大多认为是母亲的私生女,毕竟母亲深居简出,若是在府上生了孩子也没人知晓。
没有一个人能猜到她的真实身份。
就连陆淮鹤自己,也是在后来才知晓的。
苏荷怎么猜到了献音的身份?
“正值桃李年华,却身世凄苦,无父无母,又在江南一带被找回……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当年晋王满门被灭,家仆们也难逃一死,可任有胆大之人为了求得一条生路,一路往南逃离,躲过了厮杀,对吗?”
献音便是在逃亡过程中苟活下去的人。
第79章 金雀楼会见柳惊雷
“她是晋王的小女儿,百里瑶。灭门之时,大约只有十岁。”
晋王百里御风与当今圣上是亲兄弟,因为被传出与容贵妃的私情,害的满门被除,血流成河!
提起当年事件,苏荷内心唏嘘。
其实她也没有想到献音就是百里瑶,可长公主平时不谙世事,闭门不出,忽然动身南下,还带回来一位孤女认作义女,多少惹人思虑。
长公主与晋王也同为手足,灭门之时虽进言相劝,可始终无法更改圣意。好不容易得到有晋王血脉存活于世的消息,怎可狠心看着她流落在外?
“母亲想要弥补圣上犯下的过错,所以想要将她认作义女,留在身边。”
左右都是亲兄弟,长公主夹在中间,很难。
“十多年前的宫闱之乱,改变了他们的一切。”
百里枫与百里瑶,还有那些往死的家仆们,都是受害者。
“皇权之下,如何美满?”
有人一手遮天,有人苟且偷生。
如果献音没有被找到,作为晋王唯一的女儿,只能流落在外,隐姓埋名。
苏荷抬眸,依稀能看见前厅内,献音侍奉在昭阳左右,毕恭毕敬,小心翼翼。
在长公主府没待多久,陆淮鹤借口大理寺有事带着苏荷离开了。事实是圣上口谕,传他进宫。
两人分道扬镳后,苏荷先回郦园女扮男装,随身带了些银票,与裴夏一同去了金雀楼。
今日柳惊雷在场子里。
前几场他欠了些钱,想来是还上了,看起来心情不错。
苏荷与裴夏打扮的老套,隐入人群里根本认不出来。
赌场内人山人海,还有人抽大烟,乌烟瘴气的。苏荷尽力忍着,好不容易挤到柳惊雷附近,看见他面前摆着一堆碎银子,正犹豫不决做着选择。
“到底是买大还是买小?赢就赢,输就输,里嗦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苛官手中的骰子都停住好一会儿,见柳惊雷始终没有做出选择,忍不住抱怨几句。
柳惊雷眼神落在骰盅上,手指紧紧扣在桌沿边,嘴唇启动刚要选择,被苏荷阻止,低声提醒几个字:“选小。”
小?可是他准备选大。
苛官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柳惊雷心里一慌,脱口而出道:“我选小!”
“开!”
“小!是小!”
赢了。
一堆碎银子被推到柳惊雷面前。
他喜笑颜开,将银子围在面前包裹好,才有闲心看向身旁提醒的小弟兄。
“这位兄台,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苏荷镇定自若:“与我相似的人多了去,说不定你看花眼了。”
乔装时,为了不让柳惊雷看出来,她贴了假胡子,还在鼻尖沾了颗痣,肤色也扮的比较黝黑。
柳惊雷心里只想着赢钱,根本没将苏荷放在心上,看着面前小山般高的银钱,他搓搓手沾沾自喜:“今儿运气好,一把没输过!”
说着扭头看向苏荷,笑呵呵问:“小兄弟,下把我听你的,选大还是选小?”
她回答:“不急,等出了再说。”
柳惊雷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方才他要是选了大,那可就是输了,看来这小兄弟说话挺准。
苛官手中继续摇晃骰子,身边的赌徒纷纷将钱扔出去买大买小,柳惊雷盯着骰盅半晌,见苏荷沉默着没有吭声,于是决定买小。
“小!”
苛官开盅,大家定睛一看,竟然是大!
柳惊雷将三分之二的钱都用来投小,这一把将全部赢得几乎都输了出去。
他懊恼的将桌子捶了几拳,嘴里咒骂一句。
苏荷靠近他低声道:“别着急,我带你赢回来。”
柳惊雷不信她能有这么厉害,不过眼看着输掉那么多,他确实有些心急。
“你当真?”
苏荷将随身携带的钱袋子取下放在桌子上,胸有成竹道:“你若再输,我就将自己的钱全部给你。而你要是赢了,咱们得六四分,如何?”
没捞着点好处,柳惊雷不会同意。
同理,苏荷若不是为了点好处,没必要帮助他。
“六四……”柳惊雷短暂思忖几秒,答应了。
接下来苛官继续摇骰子,各位赌徒买大买小。
柳惊雷刚要准备将所有钱往前面一推,被苏荷阻止了,示意看看其他人买大还是买小?
“这几场都是大小交叉,我觉得应该是小。”
“有可能!”
“我们选小!”
身旁一群人纷纷将银子往前面扔过去,或多或少,等到买小的人多了,银钱自然也堆的高。
看着他们果断做了决策,柳惊雷按耐住挠痒般的心,偷偷看向苏荷。
苏荷凝着骰盅,见到苛官跟身边的人交换了个眼神,两人会心一笑,似乎很有把握。
她将柳惊雷的全部身家递出去,望着苛官笑脸盈盈道:“我们买大!”
“大家都买小,她一个人买大?”
“该不会输的精光吧?”
“……”
旁人这么一说,柳惊雷也有些发急,最重要的是那已经是他身上所有的钱,而妹妹柳萋萋那里也吐不出来银子,他来金雀楼,就是想着能小赚一笔改善伙食,可真要是都输了……
“小兄弟依我看还是保守点,买小吧……”
苏荷非但不听,还将钱袋子里的银子全部抖落出来,一锭一锭的放在了台面上。
“全部,买大。”
苛官觉得这人眼生,以往在金雀楼也没见过这样的小兄弟,加之最近金雀楼因赌钱犯事儿的也不少,在没弄清她的身份之前,不敢贸然行动,于是只好笑呵呵的问:“小兄弟,你的钱全拿出来了,待会可别输的只剩条裤衩啊哈哈哈哈!”
苏荷脸上一红,扬声道:“你只管开骰盅。”
柳惊雷内心一阵肉疼,可钱已经被拿出来,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磨磨唧唧的反悔?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能赢。
苛官见苏荷果断选择,丝毫不改口,脸上的笑容敛了,将骰盅打开,五五六,是大!
场上一片怨声连天。
苏荷赢了!
柳惊雷闭着眼睛不敢看,听到唏嘘声,瞬间高兴的跳起来,抓着苏荷的手腕大叫道:“赢了我们赢了!”
数不清的铜板银钱扔在他面前。
苛官脸上很不好看。
柳惊雷笑的合不拢嘴,随手抓了一把银钱交到苏荷手里,“小兄弟,你的报酬。”
第80章 没误伤你吧
苏荷将钱装在袋子里,桌面上苛官看不惯柳惊雷赢了这么多钱,身边的人再次使眼色,着手准备下一场。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上场?”柳惊雷问。
苏荷无奈一笑:“实在是家中严妻管的紧,我要是敢在外面乱花钱,保准吃不了兜着走!还是大哥你好,日日在金雀楼没人管。”
“你羡慕我?小兄弟我瞧着你不错,以后每日跟我来这里会面,赢了钱咱们就分!可行?”
“好。”
苏荷应下。
场内光线较暗,她看着柳惊雷,恨意滔天。
若不是怕被查出来,真想在这里将他一刀了结。
可死的太痛快,未免也太让柳萋萋好过。
她至亲的人,当然要痛苦些才好!
苛官吆喝着准备开场,柳惊雷询问苏荷:“咱们买什么?”
苏荷嘴唇微动,刚要说话,金雀楼门口忽然传来一声令下:“大理寺查案!所有人不准乱动,留下问话!”
唰唰的声音响起,不少官差跑了进来。
场内人瞬间沸腾,但大门已经被围住,没人能逃得出去。
就法律来说,赌博并不违法,那么大理寺差人来是要做什么?
苏荷个子娇小,隐没在一群大男人中不细查根本发现不了。
但过分的是,不知是谁身上传来半年没洗澡的恶臭!
要命!
柳惊雷摸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小心护着,嘴上道:“场子里总有手脚不干净的,你可得把钱捂紧了。”
苏荷捂着鼻子回答:“没事,我家夫人有钱。”
柳惊雷见她个子小小,身板薄弱,心里还奇怪,这样瘦弱的男人竟也有人嫁?
“听闻有一伙盗贼潜入京城,在金雀楼安了家,大理寺只是奉命办案,大家不要惊慌!”为首的人正是青云,他换下了私服,穿上官服的样子还有点让人不习惯。
苏荷怕被他认出,微微侧过身子。
还好裴夏听了她的话,一直候在对面的茶馆,否则她们俩合体,一定会被青云看出端倪。
人群里有人低声议论。
“盗贼跑来了金雀楼?莫不是他们也想来赌钱?”
“我看是偷钱吧?”
“听说是一群盗贼团伙,当年还抢劫过长公主的嫁妆……”
青云提着剑在一楼赌场内来回踱步,等下属们将金雀楼上上下下查看了遍,没有发现任何的可疑之人。
他扫视人群一圈,吩咐下去:“所有人登记在册,姓名住址,一一核实。若有说谎者,带回去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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