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严炔心中又堵了起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偷偷住下,他应该第一时间传她为自己诊治!但他没有。
这般做的原因,一是因为严炔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怯意,越靠近她,忽然有些不敢露面了,她会不户让他从蜀王府离开?
二般,也是因为他若好了,往后还有何借口靠近……
但或许人家根本就不会在意呢?她会不会根本不愿给自己诊治?!
各种胡乱的猜想浮出严炔的脑海中,他根本没心思睡觉了。
起身踱步到了门外,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出了竹林。
长贵说,花间阁就在南边,他的脚已经丝毫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遇到这么个女人,严炔觉得累得慌。
身体累,心更累。
这疲累一直到他踱步到花间阁门口时忽然消失,他抬眸,目光被这里深深的吸引……
这里便是她的闺房……
四周种满了牡丹、海棠、栀子,难怪如此取名……
早就晓得她在蜀州娇生惯养,却不料环境相差如此之大,蜀王是当真将她捧在手心里娇养,这般,程皎皎十五岁的性格也就不足为奇。
严炔早就想明白了,若他将来有个女儿,怕是会比蜀王更加过分!别说是金银珠宝六马车,只要她开口要天上的星星,严炔也会绞尽脑汁去摘下来……
当初,的确是自己委屈了她。
严炔望着她的闺房迟迟挪动不了半分,忽然,那原本黑漆漆的房子有一间亮起了灯。
严炔心口倏然一跳。
接着,一个熟悉的倩影出现在了窗户上。
严炔的心已经跳得要爆炸了。
此时此刻的程皎皎却不好受。
她反应了过来。
糟糕,白日太忙,竟然忘记吃小师弟给的药。
今夜月圆之夜,蛊毒犯了……
程皎皎下地,口干舌燥,趿拉着鞋子都来不及穿好,胡乱点了灯便在桌上找了起来。
药呢……
这蛊毒一旦发作,只会一次比一次更猛,她清楚这点。
现下竟然有些压制不下去了。
程皎皎眼眶都泛了水意,找不到药,摇铃准备去叫金果银果时竟然直接把铃铛给扯断了……
桌上的东西散乱了一地。
就在程皎皎准备踉踉跄跄要出门时,木门忽然开了。
她错愕回头,竟看到了一个绝无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程皎皎杏眼猛然睁大,幻觉吧……
而严炔也愣了一瞬。
他发誓,他是看见那窗户上的人影慌乱不对劲才走了进来。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她、她竟没有穿什么衣服……
第43章 意外
程皎皎睡前嫌热, 本就只穿了一件烟粉色的罗裙,那罗裙齐胸吊带, 方才早就在凌乱之间有些散乱,露出雪白圆润香肩,甚至那一片浑圆也若隐若现。
她便这般呆呆站在桌前瞧着面前人,门口那身影也一样呆如木鸡。
还是程皎皎先反应了过来,但反应地着实也算不上清醒。
那情丝蛊的劲儿比上回厉害得多,她的眼睛都有些赤红了。
“你……”
两人竟然异口同声开了口, 程皎皎在听到严炔的声音后忽然就大步走了过去,一阵香风,严炔脑袋还在缓慢僵硬地转动着,便看见那小小的身影扑进了自己的怀中。接着, 他的耳朵便被咬住了。
严炔:“……”
“关门。”
程皎皎忽然哼唧一声,略有些不满地看了眼他身后。
鬼使神差, 堂堂帝王脑袋现下一片空白, 并不怎么受控制的将门关上了。
那厚重的木门发出咯吱一声响动, 严炔被这声响彻底唤回了理智。
门一关, 有些东西就变了。
他并不是不清楚程皎皎这反应是因为什么, 但他好像又被什么东西钉住了一般, 只能任人摆布。
任身上的人摆布。
“你怎么来了……?”程皎皎呵气如兰, 完全不大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但心里倒是有个念头, 他来得可真是时候……
严炔嗓音有些破碎和暗哑,身后也出了一层汗意:“昨日便到了……”
“嗯?”程皎皎听得不大真切,只是脑子还在转:“昨日……啊……那贵客是你!你住我家了……?!”
“嗯……”
严炔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面色无甚改变,耳根却是通红。
“好啊……你偷偷来要做什么?”
严炔答不上来。
只是见人尚且还算清醒, 他捉住了程皎皎游移的小手。
“怎么回事,不是说蛊毒解了?”
程皎皎极其缓慢的眨了眨眼:“没有……”
严炔皱眉:“为何?”
程皎皎没说话了。
她体内的火烧得越来越热,也顾不上回答他了。
她好热……严炔身上却很冰,是那种和冰块截然不同的冰凉感,靠近些……再靠近些,这会让她很舒服的……
她被这该死的蛊毒折磨得有些难受,他身上还有好闻的香樟木的味道,令她感到越发依恋……
这依恋让她有些不想撒手。还孩子气般往严炔身上蹭。
啧……
衣服好碍事。
脱掉……
程皎皎像个小孩,抱住了心爱的玩具不肯撒手,她其实对那事并没有过经验和体会,只是意乱/.情/.迷被她当成了依恋和渴望,这般混乱中,上回马车里的记忆忽然就浮现出来了。
那种感觉……
涓涓仙液,打湿了马车的软塌。
这个骗子!!!
程皎皎睁大了眼,抬头看向严炔,想控诉来着……却忽然变成了实际行动。
她扑上去狠狠咬住了严炔的唇,用了些力气,简直是要咬掉一样,严炔眉头却都没皱一下,眼底的一团火却是再也压制不住了,他浑身的血液都像是逆流了一样,他也决计不再忍耐了。
忽然打横抱起了面前人,虽然也有一丝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但自从进了这房间,他好似也被这蛊毒缠住一般,细细密密,不能呼吸。
拔木床发出轻微一声咯吱,严炔抱着人倒了下去,在压住人的那一瞬间,严炔还是顿了片刻。却不料,身下那娇小的身躯,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她忽然翻身,骑了上去。
在严炔错愕的眼神中便动手扯起了他的衣襟。
严炔没有动,心脏却要跳出了喉咙。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程皎皎眨了眨眼,她肌肤原本雪白,此刻却泛上了一层粉红,美得惊心动人,摄人魂魄。
严炔问完这话,程皎皎还顿了顿,然后——
“啰嗦~”
她娇滴滴趴在这严炔胸口,忽然张嘴咬住了他下巴,尖尖的牙好像鱼钩一样,细细摩挲在他的皮肉上,也似乎勾动他的心口。
两人的衣裳早就乱了,褶皱的被褥也不知道何时滑了下去,靴子七零八落竖在床头……她还咬着严炔下巴不松开,下头的人无奈道:“麦麦……
她不满地松开。
严炔喉结上下滚动。
双手抚了抚她脸蛋。
“不后悔?”
他连自己的声音也找不到了。
程皎皎哼哼唧唧不得章法,急得有些想哭了。
“我不会……”她无奈地窝在严炔脖颈。
“你动一动呀~”
娇娇软软的声音刚一出口,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严炔忍无可忍,也不想再忍了。
床幔被他一把打了下来,他猛然亲上了程皎皎的唇,不同于她那猫儿一般的浅尝辄止,是更强势的进攻。
程皎皎都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
夜已深,花间阁内格外的安静,但两人的心跳声仿佛要吵醒所有的人……
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在那蛊毒的作用下,程皎皎没有半点儿难受,那阵混沌过后,身体里的躁动全然褪去。
便是在这个时候,严炔也停了下来。
帐内的凌乱和晃动戛然而止,程皎皎弯弯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泪珠,但她终于停下了哼哼唧唧,窝在严炔怀里乖巧的睡了。
已不能直视。
严炔没动,垂眸看了他好久,他的胳膊上,脖子上都有被程皎皎抓出来的痕迹。
他抱着人翻了个身,眼神却是片刻没挪开,良久,在程皎皎额头印了一吻。
“麦麦,你是我的。”
……
程皎皎醒来的时候,帐内还有一股挥之不散的味道。不过身旁已经没了人。
她探了探,脑袋瞬间就清明了过来,等她慢慢悠悠坐起身。
昨晚的回忆就瞬间涌入脑海了。
程皎皎:“……”
好嘛。
不仅是昨晚。
还有上回在马车上。
骗子!严炔这个骗子!!
程皎皎浑身像被车轱辘碾过一样,还有好些见不得人的痕迹,她脸颊通红,又气,又带着一丝心虚。
“金果。”她开口摇铃喊人,嗓音还有些沙哑……
完蛋了,今天怎么办呐。
很快,金果银果便走了进来。
两人的神色有些微妙:“郡主……”
“快伺候我洗漱穿衣。”程皎皎脑袋乱哄哄的,只想先把自己收拾整齐来再说。
金果银果掀开床帐走了进来。
“我……”程皎皎原本想解释一下,毕竟帐中这样,是个人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但程皎皎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金果和银果耳朵都红红的,甚至没看抬头看她。
分明是……已经知道了。
程皎皎抿唇,看向院子里。
“他在外头?”
金果睫毛颤了颤:“是……”
程皎皎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了。
“先服侍我穿衣吧。”
银果去整理床榻,动作也怔愣了一瞬,“郡、郡主……”
程皎皎回头,那被岑上沾了些自己的落红。
她扶额:“快撤下去。”
银果慌乱应下。
程皎皎的花间阁这会儿特别安静,时间还很早,她心里默默祈祷父王还没起,然后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开了房门。
严炔果然立在院中。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他原本正站在树下赏花,此时才慢悠悠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
程皎皎觉得有些尴尬。
“咳……”
她轻咳一阵,掩盖了过去。
算了!
睡了便睡了!有什么大不了!
况且师弟也说过要解情丝蛊必也先破元阴,否则严炔也解不了。
只是她没想明白这人为何一大早站在她院子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呢!
她飞快朝严炔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他手:“你和我来!”
严炔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当着所有花间阁下人的面被拉进了书房。
大家全都面面相觑,根本不晓得这个一早从郡主房间走出来的“神秘贵客”,到底和郡主是什么关系呀……
-
“你做什么!”程皎皎关上门忽然转头气急败坏问。
她明艳动人的小脸粉红粉红,这让严炔想起了院外的桃花。
男人竟然毫无波澜地耸了耸肩:“你拉我过来的。”
程皎皎:“……”
她按了按眉心,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我不晓得你怎么忽然南下,怎么忽然来了我家,又怎么忽然去找我……但是昨晚的一切都是意外……你明白么,是情丝蛊。”
程皎皎觉得自己的这番言论像极了一些话本子里的“陈世美”,但是她说的是事实啊……
果然,她说完之后,严炔的神色就淡了下来。
怕他听不懂,程皎皎补充道:“昨晚,月圆,你中蛊了,我也发作了,上回在柳城我师弟就说那蛊毒还没发完全清除,所以这事发生了也好……这样我们就能根除这蛊毒了……我知道你大概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不需要明白!总之……总之你清楚一点就好,昨晚真的是个意外罢了……”
程皎皎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面前男人的脸色好像已经要杀人了。
“意、外?”
严炔咬牙问了一句。
程皎皎咽了咽口水:“……是。”
本就是意外啊,他难道还想怎么样么!
且不论两人如今身份悬殊,就是传出去……
她害怕她父王也要当场晕厥过去了。
程皎皎心虚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严炔倏然气笑,忽然上前将人一把揽入怀中,力道大的程皎皎觉得自己腰肢都要被掐断。
他粗糙的拇指忽然抚上程皎皎的唇,重重碾压了一下。
“郡主……说得倒是轻巧。”
严炔眼底的情愫和暗沉程皎皎看不懂,只觉得他的面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睁大了眼。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主子爷,有十万火急的要事!”
是楚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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