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来了一个让李曼意想不到的客户。
那是一位三十几岁的女士,身材矮瘦,风大一点都能把她吹跑的感觉,站的时候微微驼背,佝偻着自己,明显不自信。
她一到“岛屿”就指名想要上李曼的课,李曼耐心问她原因,女人好一会儿才说,因为李曼两年前替她骂过她前夫和儿子——李曼在上个拳馆最后起冲突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前夫。
李曼也想起来了,孩子的母亲当时来过拳馆,她一直劝着丈夫不要追究了,结果被丈夫厉声吼骂。
女人说,男人常对她动手动脚,她懦弱得很,又总洗脑要为了孩子,每次都选择原谅。
让她死心的是,有一次她儿子也对她踢了一脚。
她费了很大的劲离开了那个家庭,舍弃全部,包括那个她怀胎十月的孩子。
但尽管离了婚,她也对这个世界没抱任何希望,最近总有轻生的念头,直到在网上看到了李曼的视频。
李曼收了她做学生,私教课并不便宜,李曼只收她三分之一的费用做肖屿的场地租金,至于她自己的教学费用她直接免除。
二月底,陈沐冉陪陈高阳和张茜回家,一路从北到南,景色从白到绿。
休整两天后,她第一件事便是约李曼吃饭,那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刚好那天杜蕊也在市区跑业务,陈沐冉问了杨荏和李曼的意见,两人都没问题,她便喊了杜蕊一起来饮茶。
水滚,焗一壶陈沐冉喜欢的陈皮白茶。
鲍汁凤爪虾饺王,老式蛋挞热煎堆,是杨荏必点。
杜蕊喜欢吃肉,李曼饭量大,陈沐冉多点了烧鹅跟干炒牛河。
茶点百样千款,永恒不变的是其中的烟火气。
圆桌旁的四位女士,样貌不同,性格迥异,家庭环境、成长经历、待人处事都不一样,但一壶靓茶,两笼点心,就能让大家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饭后,杨荏默念的四个人的名字,突然灵机一动。
她拿筷子蘸茶水,在白桌布上把名字一个接一个写了出来。
陈沐冉给她斟茶,笑她:“杨荏你是 baby 吗?拿茶水在桌布上画画。”
“我有惊天大发现!”她又蘸茶水,往桌上画了几个圈,“你看,我们的名字里都有‘木’耶!”
杜蕊凑过来一看:“欸,真的,‘沐’、‘杨’、我的‘杜’,还有李教练的‘李’字,都有‘木’。”
李曼吃撑了,一手揉着硬邦邦的小腹,一手高举拳头:“这代表什么?这代表我们凑在一起就能成为一片森林,我们都要长成通天高的大树!”
杨荏又像小学生提问那样举手,软绵绵的问:“请问,我能做小花吗?”
李曼恨铁不成钢:“杨小公主!”
杨荏嘴巴翘得好似茶壶:“因为我觉得不用一直要求女生去长成大树啊,她可以是山,可以是水,可以是石头,可以是蚂蚁,可以是小鸟或月亮,也可以好像我是一朵人见人爱的小花。
“不过,也可能我过段时间又会想变大树、变山、变水、变太阳、变彩虹。”
李曼听完,眼珠子转了转:“你说的也有道理。”
杜蕊是个好学生,举手举一反三:“我家种兰花的,我现在想做剑兰,但也喜欢做蝴蝶兰!”
杨荏竖大拇哥:“对,就是这个道理!”
陈沐冉知道杨荏有时说话总能一针见血,她笑着给另外两人也添上热茶,举起自己的杯子,说:“行,我以茶代酒,祝大家都能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
48/48 首页 上一页 46 47 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