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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又做梦了，梦里，我成为受人敬仰的首徒大师兄，成为修仙界令人赞叹的人。梦醒后，我便觉得四经八脉好像都被打开一般，没几天，就突破化神。”
三言两语中，便明白了事情经过。
白洛川不过是想要变强，才被钻了空子。
怪不得他体内神魂如此顽强，并且查探不出，原是经历过两次。
“原来都是假的。”白洛川双眼终于有了焦距，他望向自己双手，喃喃道。
“假的？”叶盏萤忽然开口，“难不成你忘了当初彻夜挥剑，练习剑招的时候了？还是忘了每次练得满身是伤，第二天还忍着痛到修炼场继续？更或者说，你忘了当初立誓要修至玄天明仙，才有能力去保护所有人？”
掷地有声，叶盏萤一字一句逼问着。
“可是，我连元婴都修不到。”白洛川依旧是那副失了神的模样。
“白洛川，别忘了你被人钻空子之前本就在努力突破，若没有这一档子事发生，你难道就不打算继续修炼，不打算突破了吗？”
白洛川好似想到了什么，数次张嘴后，才缓缓吐出几个字，“自然不会。”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重来一次，靠自己走出真正属于自己的路罢了。”
栖迟第一次感觉到叶盏萤如此情绪起伏，那一瞬间只想眼睛立刻痊愈，看一看叶盏萤和白洛川当时的表情。
渡苍只告诉她，叶盏萤当时把白洛川说得一愣一愣的，眼里逐渐亮起了光。
她不知道白洛川要如何同山主解释修为一事，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如何。
只因秋存再次找上门，同她说要回秋家了。
栖迟抱着小白，在渡苍和宋期声的陪同下，一起登上了秋家的飞舟。
去往东北方，更是去往被埋藏的三年前。
第42章 秋家
雾外山距离秋家很远，需要飞三日才能到达。
秋家给他们三人都提供了单独的客房，好吃好喝也都一应俱全。秋存在刚上飞舟时，带着秋寒来过一次，之后便也没再出现。
渡苍住在栖迟隔壁，除了晚上歇息时，他都会陪在栖迟旁边。
“宋师兄好像一直没从房间里出来。”渡苍抱着小白，替它梳毛。
平日里栖迟就经常将此事扔给他，更别提现下还看不见。
小白舒服得发出咕噜咕噜声，露出肚子。
他是第二次看到栖迟带小白下山，平日里她都极少让小白出重山。
“可能是因为晕船吧。”栖迟随意道，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
她记得宋期声和虹归是同一年进入雾外山，也就是说，流述也是那年来的雾外山。
和渡苍出门可真好，事事准备周全，连躺椅都备好了。
“渡苍，你有没有听说昆墟人喜欢吃冰？就连冬日也会来上几碗。”
“孤征确实提过，不过他觉得有些甜腻，吃得较少。”
“好想试试啊，听闻和外面的都不一样。”栖迟开始暗示渡苍，“好不容易去趟北方，不会吃不到吧。”
渡苍无奈地笑，“吃得到的，我答应你。”
栖迟这才满意地哼着小曲。
三天的时间，说快也快，栖迟跟着秋家人下飞舟时，听到了许多人的声音。
“秋家众人出来迎接秋家主了。”渡苍附耳道。
跟着乌泱泱一群人走进去，便有管家上前带他们到客舍。
“有小猫！”一道稚嫩的童声在不远处响起。
“秋仪，过来！”接着便是秋寒的声音。
小女孩不情不愿地走向秋寒。
“那应该是秋寒的妹妹。”宋期声望了一眼，便猜到是谁，“今年，五岁了吧。”
渡苍倒是不知道宋期声这么了解秋家情况，可想到他们都同为世家，便也觉得正常。
管家贴心地将他们三人安排在一个院子里，安静却不算偏远。
栖迟坐在院里，等渡苍给她收拾屋子。
“不是什么都有，还需要收拾什么？”宋期声只是简单看了一眼房间，便走出来。
“他觉得还差了些。”栖迟解释道。
“之前出门的时候，也没看到你讲究这些。”
“那是因为渡苍不在。”
宋期声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话题，“你觉得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们？”
“今晚？”
“今晚？这么快吗……不过也是，都如此着急赶回秋家了。”
“他们今晚不会叫我们去吃饭吗？”栖迟疑惑。
“……会。”宋期声感觉自己像个猴。
栖迟哈哈笑出声，“你别那么紧张，都到这一步了。”
宋期声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扇，喃喃道：“对啊，都到这了。”
他手中的这把折扇，一眼看去，算不上精致，用料似乎也一般，可面上光润亮泽，想来是经常被拿出来把玩。
没多久，秋家便来人叫他们了，只不过没想到来的是秋寒。
秋寒进入院子，面色不虞，“父亲让我来叫你们过去。”
“那可真是麻烦秋寒师妹了。”宋期声笑道。
四人在这偌大的院落中穿梭，所遇仆人都纷纷低着头向外让开，再跪下等几人走过。
宋期声瞧见这幅做派，倒是十足世家样。
栖迟他们来到一座极为气派的小阁前，里面不断传来舞乐声。
“来来来，快进来。”秋存乐呵呵将几人迎进去，“住所可还满意？”
“自是满意的。”渡苍修为最高，且又是仙尊之徒，自然而然便接下与秋存寒暄一事。
秋存准备了许多北方特色菜肴，让栖迟他们品尝。
有渡苍在，这一顿饭倒是吃得宾主尽欢。
秋存拉着渡苍聊修炼一事，栖迟便和宋期声出来透透气。
两人登上阁顶，整个秋家尽收眼前。
华灯初上，柔和的灯火仿佛绵延至天边，看不到尽头。
“真大啊。”宋期声感叹。
“宋家不是如此？”栖迟有些好奇。
“差不多吧，只不过宋家里边有几座山，将家里分成了好几片。不像秋家，皆是平原，一眼广阔无际。”
世家如今虽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底蕴深厚怕是绝大部分宗门都无法比及。明面上是一个家族，可其规模已堪比一座大城。
“秋家，是不是还未曾立少主？”栖迟问。
“嗯，主家这一辈里，都是姑娘。”
“这样啊，旁支呢？”
“旁支的情况并不清楚，但今日下飞舟时并未看到有适龄少年郎。”宋期声思索了一瞬，也并未想到有听闻秋家这一代有哪位男子，“明明女子也可当家，也就那些老古董，还固守着那一套。”
栖迟“嗯”了一声，感受寒风打在脸上。
“渡苍，你打算告诉他吗？”宋期声试探性问道。
“明天他会去昆墟。”栖迟回道。
“但昆墟与秋家，来回不过一日。”
“会有人拖住他。”
翌日一早，栖迟便闹着要吃昆墟的冰。
“不行，我得陪着你。”秋存已答应今日便让栖迟用极寒冰玉床，渡苍打算陪着她一块去。
“可是我要在那待一天，你总不能就也陪我一天吧？”
“这几日不都是如此？”
“不一样，现在已经到秋家了。况且，昆墟距离秋家那么近，以你脚程，来回都不需一日，正好能赶在我结束今日治疗之前回来。”
见渡苍还是无动于衷，栖迟抬手扯上他的衣袍，“我真的好想吃冰，听闻他们会用雪莲蜜浇在上面，别的地方都吃不到。”
语气越来越委屈。
“吃不到冰，我就不治眼睛了！”栖迟开始胡闹。
渡苍见她一副吃不到冰誓不罢休的样子，还是妥协了，“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传信于我。”
说完，他将三道符交到栖迟手里，“这里存有我的三道剑气，你且收好。”
上次使用秘术，事后遭到了栖迟强烈反对，不然他还是会选择那个办法。
栖迟将符收进怀里，“去吧去吧，我等你回来。”
渡苍立即御剑飞向昆墟，速度之快，宋期声眨眼便看不到其身影。
他走进屋里，“能确保他今日回不来？他如今可是合体期。”
“嗯，安排好了，雪山会困住他。”
在茫茫大雪中，很容易忽视时间变化。
“今日就会动手吗？”宋期声问，想到忍了三年，他双手控制不住颤抖着。
“嗯，昨晚我的饭菜里被下了药。”
“下药？那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何不适？”
“无事，不过是些让人无力反抗的药罢了，他不敢害我。”栖迟晃了晃左手上的银镯。
正说着，秋寒来了，还是那句话，“父亲让我来叫你们过去。”
“这些事交给仆人便好，秋寒师妹已经来寻了我们两次，可是有事要说？”栖迟在宋期声的搀扶下，走出院子。
秋寒脸色变得很奇怪，“没有。”
这次他们走了很久，远远离开秋家本家，穿过重重街道，像是来到了最边缘处。
“就是这了。”秋寒指着眼前的地下通道，“你去吧，这地方不让随便进入。”
宋期声扶着栖迟往下走，却被秋寒拦下，她道：“只能她一个人下去。”
“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下去？”宋期声怒道，“她现下都看不到。”
栖迟拉住宋期声，“无事，我自己去吧，下边可有岔路？”
“不知，我未曾去过，父亲只说让你一人去。”秋寒如实道。
栖迟也不介意，在宋期声的帮助下，摸到墙壁后就沿着往前走。
没有台阶，全程都是坡度很小的坡。栖迟感觉走了许久，周身空气也越来越凉，到最后已经有些冰冷刺骨。
“栖迟小友来了。”终于，秋存的声音响起，寒意也在瞬间被驱逐，“真是抱歉，因为涉及我秋家机密，才不便他人进入。”
“无妨，家主愿意借出极寒冰玉床，我已万分感谢。”栖迟道。
“来，小友先喝杯姜茶暖暖身子，不然贸然使用冰床，怕是会被冻伤。”秋存拿起放在桌上已久的杯子。
栖迟接过杯子将姜茶一饮而尽，“多谢家主，现在是否可以使用了？”
“不急不急，等你的身子暖和起来。”秋存道。
此时已没有墙壁，栖迟伸手向前，摸索着，在秋存的指挥下，触碰到了桌椅。
椅子不知用的什么材质，在这个寒冷的空间里，却能保持温暖。
秋存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栖迟聊天，她也就一一应和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亦或是更久，栖迟再次开口问道：“秋家主，可以使用冰床了吗？”
“这，小友现下身体觉得如何？”
“自是温暖得很。”
秋存眉头皱在一块，他死死盯着栖迟，却见对方并没有任何要晕倒的迹象，“小友不如再喝一杯姜茶，若是没事，便可以使用冰床了。”
栖迟却是忽然笑了，“秋家主，就算你让我将那一壶给喝了，都没用的。”
“你，小友这是在说什么？”秋存压着心中不快，努力挤出点笑意。
“我是在说，秋家主可真是胆小啊，竟还要让我晕倒，才敢取血。”
这话让秋存心里猛地一沉，他蓦地站起来，“你是谁？”
“我？我是栖迟啊，家主莫不是年纪大了，忘性大？”栖迟抬手搭在桌子上，撑着下巴，面向秋存，好似正透过绷带看着对方，“那我便再好心替您回忆一下，三年前，蓬海湾，秋夏。”
秋存面上和蔼尽数消失，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瞬间出现无数冰刃，齐齐指向栖迟。
第43章 交战
最近的冰刃距离栖迟不过几寸，其寒气已刺得肌肤发疼。
“秋家主怎么不继续了，方才不是还谨小慎微？”栖迟讥笑道，“您现下如此，就不怕我师尊知道吗？”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那件事？”
一时竟分不清是这满屋冰刃可怕，还是秋存的脸色更可怕。
“原来杀了自己女儿这件事，更能激起秋家主情绪。”栖迟说着，嘴角向上勾，但眼睛被挡住，分辨不出具体神情。
“看来你是不愿说了。”秋存抬起右手，“那就别怪我无情。”
所有冰刃齐齐飞向栖迟。
一时之间，光芒大盛，眨眼间一成人高的白色巨兽立于栖迟面前，所有冰刃在碰到它的那一刻都被挡下，瞬时碎成无数个碎片。
“你到底是谁？”秋存怒道。
他早早做好了准备，打算在暗地里悄无声息完成今日之事，再加上渡苍忽然离去，更是让他觉得十拿九稳。
可看到这一幕，他不可能还不明白，眼前之人早早做好准备，专门为自己而来。
“重山，栖迟，今日心情好，来取你性命。”栖迟声音淡淡的，“不过，也不会让你死得那么快，毕竟，有些事还需要秋家主指教一二。”
“就凭你？”一股寒气自秋存身旁席卷开，这小小的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撞向墙壁。
栖迟站在小白身后，倒是没受到任何影响。
小白觉得此处空间过于狭小，偏头望了一眼栖迟。
栖迟心领神会，翻身坐上它后背。
小白身子向后一压，一道白色残影狠狠撞向秋存。
秋存抬手便形成一堵冰墙，他虽不知这是何兽，但见它轻而易举就打碎那些冰刃，就知晓此兽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完全不一样，随即认真对待。
白影被冰墙挡住，随后直直往上，冲破层层土壤，于上方撞破天际，将耀眼的日光送进这昏暗寒冷的地下室。
此时已能清楚地看到，屋里哪有什么极寒冰床。
小白沐浴在阳光下，洁白的毛发被镀上一层光。它伸展着四肢，甩了甩头。
栖迟抬手揉了揉那有一个手掌大的尖耳，“憋坏了吧。”
小白之前藏于她袖中，因担心被秋存发现，一直忍着没动。
秋存仍然身处暗处，以他为中心，温度骤降，空气似乎都被冻结。他抬头望向上空，“神兽。”
“家主好眼力。”
“这么说，你果然是星流一族。”
“谁知道呢。”栖迟俯视着秋存，“是不是后悔，没有果断出手？害怕自己弄错，从而引得我师尊不快，才试图下药，偷偷验证后再下手。可是，就算是又如何，就不怕我师尊前来寻仇了？”
秋存仰天大笑，“若夺得星流之力，区区北辰，又有何惧？”
栖迟摇摇头，“你们到底从何而来的这些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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