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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与清水知府王义勾结的，其实是殷乾。”在殷怀震惊的目光中，他缓缓开口。
永昌帝的的眉毛拧成一团。
“你所言可真？”他有点不相信地质问殷绥。
“而成所言，，句句真实。”他一字一句信誓凿凿，铿锵有力。
殷怀不知道他为何又改变计划，一只手颤抖指着他道：“不可能，皇帝，母妃与王义来往的信件还在你那儿，你快拿出来给父皇瞧瞧。”
他此时的状态有些像疯子，似乎是被人抽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殷绥摇摇头，叹了口气，将萧贵妃交给自己的那封信掏了出来，给永昌帝过目。
一个一个清洗的字映入自己的眼帘，这字迹是乾儿没错。
他忽然觉得没那么愤怒了。
殷乾虽是长子，可这几月以来也做出了不少荒唐事，勾结地方官员，私吞赈灾银两，倒真是像他能干出来的事。
他脸色缓和了几分，眉目舒展开来。
这幕后之人是殷乾也好。
总好过对十多年来的枕边人失去希望。
接着，他的目光又转向了站在面前的殷怀，他看上去情绪很激动的样子。
永昌帝将那封信甩在了殷怀面前。
“怀儿，现在你还想污蔑你母妃吗？”永昌帝神色严肃，声色低沉。
殷怀连忙捡起被扔在地上的信件，将它打开。
他的手是抖的，因为这新件确确实实将贪污之人指向了殷乾。
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
“皇弟，你把信件换了对不对？”
他情绪激动。
殷绥叹了一口气，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皇弟，你执念太深了，可也不能因执念迷了心智，将过错推到你母妃身上。”
第397章 转机
“父皇，我念着手足情深，这才与皇兄商量好，将过错推到殷乾身上。”
他为自己之前在朝堂上公然指认萧贵妃贪污一事作出解释。
他一双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身子伏着，恭恭敬敬。
“儿臣自知有错，甘愿领罚。”
他装出一副态度诚恳的样子，想让永昌帝消了疑心。
永昌帝摇摇头，叹了口气道：“朕乏了，不想操心了，你自罚半年俸禄吧。”
殷绥领旨谢恩，便要退下。
他迈着步子经过殷绥身边，稍微停顿了一会儿。
殷怀瘫坐在地上，目光无神。
他也没有资格怨恨殷绥，毕竟这是自己选择的路。
“皇兄，你与云意的事，不必过多担忧，只不过往后的路，你恐怕得自己走了。”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殷怀急忙起身看向他，却只能看到他匆忙离去的背影。
永昌帝此时双目紧闭，思索着殷怀绥刚才那番为自己辩解的话有几分是真的。
片刻之后，他又睁开眼睛，看向殷怀，若有所思。
“怀儿，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母妃可真是这贪污赈灾之银之人？”
他紧紧盯住殷怀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来什么。
“儿臣万分肯定，绝没有半句假话。”他目光坚定。
永昌帝叹了口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不论如何，他现在已经没办法信任萧贵妃了。
此时的萧贵妃已在殿外等候多时，见到殷绥出来后，便进了长寿殿。
刚好看见眼前这一幕。
“皇上，是臣妾没有教导好怀儿让他失了心。”
她主动跪下，眼里含着泪珠。
见到她来，殷怀此刻像是失了声一般，沉默不语。
永昌帝抬眼，目光漠然。
“朕乏了，怀儿就由你带回去训吧。”
萧贵妃顿时愕然，总觉得永昌帝的反应有些不对劲，明明自己已经清白了，他却仍然对自己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是好好与殷怀谈谈心。
她将殷怀带回自己的宫里。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母子之间似乎有一堵厚厚的墙一样，将他们两隔开。
“怀儿，你可铁了心想迎娶尚云意？”萧贵妃殷切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关切。
听到萧贵妃这样问自己，殷怀立马抬眼，眸子亮了几分。
“儿臣，此生非云意不娶。”他声音洪亮且坚定。
面对他的回答，萧贵妃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之情，但很快便将这情绪埋了下去。
她淡淡地笑着，一只手放在了殷怀的手背上：“母妃不逼你了，宛霜那边，我亲自去道歉。”
殷怀几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捏了一下自己的肉，确定是眼前情景是真实的。
下一秒，他便紧紧抱住萧贵妃。
“今日是我的不对，母妃，我不应该用如此偏激的办法逼迫您。”
毕竟是从小被萧贵妃养大的，殷怀对萧贵妃的恨意很容易便消减了。
萧贵妃轻轻拍拍他的背，陷入沉思。
第398章 新的婚约
她的眼神由柔和转为狠辣，心里对尚云意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仅仅是能求取尚云意，就能让他跨越母子之间的隔阂，
尚云意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日后得想个办法慢慢将这个贱蹄子从他身边剥开才行。
次日早朝。
永昌帝拖着一副疲惫的身子出现，他的脸上毫无血色。
昨日殷怀与殷绥走后，他将殷乾叫到跟前来，革去了他在朝中的职位，又废掉了他的皇子之位，将他贬为了庶人。
他的脑海中仍然依稀浮现着殷乾当时惊恐地面庞，自己甚至都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今日他看到殷怀，只觉得心情不佳。
“今日若无事启奏，诸位便都早些回去歇息。”
永昌帝缓缓开口，看上去非常吃力。
此时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
他直言道：“陛下每日忧虑过多，面色都惨淡了几分。”
“不如早日立储，好让太子为您分忧啊。”
这位大臣一字一句说的恳切，可在永昌帝听来却很刺耳。
像是一根刺刺进了他的心里。
又有一位大臣站了出来，说自己支持殷怀。
“二皇子经江南一行，颇有成长，定能为陛下分忧。”
殷绥沉默不语，他看向了自己往日拉拢的那些人，此刻全都低着头。
他嘲讽似地笑了一声，知道现在朝堂之上的凤向全都倒向殷怀那边了。
便也不想再与他相争。
自己要对付的，是萧贵妃，以后有的是机会。
永昌帝此时睁开眼睛，看见朝堂中央一堆伏着身子支持殷怀的大臣。
便知道这又是萧贵妃的手笔。
他眉目微蹙，心中像有一团怒火在燃烧。
可眼下确实该考虑立储的人选了，自己的身子也越来越差。
“那依你们之间，就立怀儿为储君吧。”
说完这句话，他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下了早朝后，大成门议论纷纷，说皇上恐怕没几年光景了，现在巴结殷怀才能为以后铺路。
尚烬偶然之间路过他们听到了这些议论，眉头拧成一条线。
这些话是没有传到皇上耳朵里，不然他们是要掉脑袋的。
他警醒他们，要谨慎说话。
现在还不是巴结殷怀的时候。
当天下午，他就被自己说的话打了脸。
皇上口谕，萧府嫡女萧宛霜温柔恬静，却与二皇子之间没有情愫，因此赐尚家嫡女尚云意与殷怀婚配。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哗然。
很快便有人上门恭贺尚烬。
白天被尚烬听见说闲话的人此刻微眯着眼睛，嘴里含着笑道：“尚相不是不稀罕巴结二皇子吗？”
被他这话堵着，尚烬面色难看，却也不知怎么反驳回去。
这时候尚卿雪穿着一身明晃晃的衣服出现，一下子吸引了眼前人的目光。
“我阿姊与二皇子情投意合，谈不上巴结与不巴结，这位客人，还请您自重。”
她语气平淡，却也带着一种威胁的意味。
眼前的人只好马上闭嘴，装作哑巴。
尚烬的眉目舒展开来，感叹着有尚云意和尚卿雪两个好女儿。
第399章 决裂
长寿殿。
永昌帝独自一人听着最爱的小曲儿，又有小宫女捏肩捶背。
直到此刻，他才感受到自己放松了几分。
“皇上，萧贵妃求见。”门外的小太监进来通报。
“让他进来吧。”永昌帝用冷漠的语气回答。
萧贵妃端着食盒进来，便对上了永昌帝那冰冷的眼神。
他已经好几日没唤她侍寝了。
见永昌帝身边有小宫女伺候，她主动让那小宫女退开，自己亲手给永昌帝捏肩。
“皇上，您不是总念叨我给您捏肩是最放松的吗？”
她走上前去，唤那宫女退下。
可她却丝毫不动。
就在萧贵妃想发作的时候，永昌帝缓缓开了口。
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贵妃不必亲自劳烦了，朕觉着这小宫女按的也挺不错。”
萧贵妃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便走开了。
她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难道永昌帝不相信自己是清白的？
“皇上，，臣妾给您备了药膳，您多少喝一点。”她将食盒打开。
一股中药的味道飘出来，永昌帝忍不住捂住鼻子。
“贵妃，你的心意朕领了，朕今日头疼，你也早些回宫休息吧。”
永昌帝没有想留下她的意思。
萧贵妃是个反应快的人，立马跪在永昌帝面前，眼里含着泪。
“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疏远臣妾？”
她拿出袖子里的帕子抹着眼泪，一副可怜的模样。
永昌帝给了下人们一个眼神，他们便都识相地退下。
诺大一个宫殿，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做错了什么？贵妃心理恐怕比我更清楚。”
永昌帝面色严肃，丝毫不给萧贵妃一点面子。
他没有让萧贵妃起身，，而是让她一直那样跪着。
萧贵妃摇头否认，不论如何。
在面对这种质问，她也只能否认。
可永昌帝已经不再信任她了。
他长叹一声，走到萧贵妃面前，将她的脸托起。
萧贵妃仰着头望着他居高临下的样子。
“你记住，朕可以将你抬到这个位置，自然也可以让你落下。”他语气冰冷，面色严肃。
萧贵妃的目光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可怜兮兮，目光变得冷咧。
她撇了撇嘴：“皇上不信我，臣妾也没办法。”
她挣脱开永昌帝的手，将头侧过去。
平日里永昌帝绝对不会这样对她。
他这是对他完全无情无义了。
永昌帝冷笑了一声道：“你已经不愿意装了吗？”
随后，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萧贵妃。
“皇上，臣妾也倦了，就不在你面前扰你心烦了。”
她主动请退。
永昌帝没有拦着她，而是让她走出了长寿殿。
二人今日算是决裂。
萧贵妃回宫后便计划着永昌帝的死期。
“这个老东西，本宫念着与他往日的情分，想多留他几日。”
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他自顾自的说着。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扶持殷怀上位。
今日你居高临下又如何，明日我便可以让你永远闭眼。
她露出得意的笑容。
第400章 对镜贴花黄
九月初九，小重阳，尚云意和殷怀特地挑的好日子。
越是临近大婚之日，殷怀越是紧张，生怕中间出了什么纰漏。
不过给尚云意写的信倒是一封没有落下。
一直以来有的规矩就是新婚夫妻在吉日前不能见面，所以他只能写信和尚云意交流。
这些信萧贵妃倒是没有拦着，不过越发的恨起尚云意来。
其他都还好说，但尚云意和尚卿雪走得近，尚卿雪又和殷绥有一层道不清说不出的关系。
难保殷怀到时候昏了头，做出什么事情来。
萧贵妃冷冷的哼了一声，吩咐手下的人婚事一切从简。
殷怀知道后伤心了一阵子，但还是偷偷的吩咐自己的人，把府里置办的更漂亮喜庆一点。
这是他和云意的婚宴，一定要最好。
大婚当天，尚云意睡不着，很早就醒了，坐在铜镜面前对镜梳妆。
尚卿雪傍晚陪着她一起，她觉浅，听到一些小动静，揉了揉睡眼蒙松的眼睛，瞧见尚云意的背影后，轻声笑了笑。
“阿姊，还没到时辰呢。”
闻言，尚云意连忙转身。
“卿雪，是不是吵到你了，你再睡会，我过会儿喊你起来。”
尚卿雪轻轻摇头。
毕竟女子结婚，一辈子可能只有一次的事情，还是和自己最喜欢的男人，任谁都会紧张睡不着觉。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尚卿雪睡意散的差不多，在尚云意身旁坐下。
梳妆台上胭脂眉笔一应俱全，她拿起细长的眉笔，便开始替尚云意上妆。
“阿姊，我不困，我给你描眉。”
“你今天嫁了人，怕是不能常回来，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以后还有多少个。”
这话说的莫名有点伤感，尚卿雪意识到后，立马拍了拍脑袋。
“瞧我这……”她轻笑几声:“阿姊如果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真好，我高兴还来不及。”
尚云意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鼻子忽然酸涩几分，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顺着她的话道:“就算阿姊嫁人，我们姐妹俩也要常相聚。”
两人对视无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等上完妆，天差不多亮了，后面开始有了动静，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阿姊，你今天真美。”
打完最后的腮红后，尚卿雪发出感叹。
对着镜子，尚云意看了好半天，眼神中透着满意。
桌上放着这几日来的书信，她抚摸着信封上殷怀二字，低声笑了笑。
“卿雪，帮我把盖头拿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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