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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些话，卓宴洲的内心充满了煎熬，一种无力感和锥心蚀骨的感觉侵袭着他。可他也明白，到了这种地步，如果还做不出选择，那他活该被祝溪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完，他就直接走出了私房菜。
可到了门口，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对着服务员叮嘱了几句，才肯离开。
祝溪出来的时候，卓宴洲已经开着车子走了。其实对于卓宴洲的反应，她早就猜到了。
如果他一点都不介意，那才是不正常的。毕竟他为了自己，不说上刀山下火海，但也丢了半条命。
只是那些话听在耳朵里，依旧会让她觉得心痛。可是当初的卓宴洲，只怕比现在的她还要痛上万分。
只是如今天色已晚，私房菜的位置偏僻，要打车的话有些难。如果麻烦司机过来接，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说，也是何家的司机。自己老是这样劳烦人家也不太好，一时间反倒让祝溪犯了难。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员朝着她走了过来，态度恭敬地开口。
“祝小姐，卓先生安排了接送服务，您跟我来，我送你回去。”
祝溪没想到卓宴洲还会在意这个，这已经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不免有些激动。
她看着服务员，笑着点了点头。
“好的，麻烦你了，送到这个地址就好了。”
第206章 程皓轩的不满
祝溪没发现的是，在私房菜安排的车子后面，卓宴洲的车子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靠在座椅上，有些百无聊赖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拿出手机，给程皓轩打了电话过去。
对方显然也有空，没一会儿就接起了电话，语气里带着几分散漫。
“祝溪？有进展了？”
虽然上次宴会的时候没能折腾出一个结果，但是他很确定，祝溪不可能就这样放弃去核实卓岩的身份。
不然按照祝溪这三年的作风，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答应去墨城演出。更何况那天的演出，还阴差阳错地让祝溪的舞蹈有了感情和生机。
种种迹象表明，祝溪那里应该是有结果了。
祝溪也知道，按照程皓轩的才智，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动向。他向来是运筹帷幄的人，这三年打了这么多交道，她也发现了，只怕程皓轩成名以后，唯一没有掌握住的变数就是卓宴洲出事。
听到程皓轩的问题，她也没有任何意外，只是笑了笑。
“是，他是卓宴洲，他刚才承认了。”
程皓轩之所以这么问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卓家公布了继承人的真实姓名，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卓宴洲。
只是程皓轩自己也不确定，卓宴洲到底是不是失忆了。按道理说，如果没有失忆，就算不认祝溪，也不该对他们这些朋友不闻不问。
所以听到祝溪的回答的时候，他的脸色并不算好。这个狗东西，明明记得，却要装做不认识。
哪怕他向来好脾气，在外人面前如同一只笑面虎，此时此刻也有些憋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没失忆？”
祝溪听到程皓轩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不知道卓宴洲是没有失忆过，还是刚恢复记忆。但她能确定的是，他现在记得所有事情。
她斟酌了了片刻，有些试探性地开口。
“现在没有，之前我不知道。”
毕竟她和之前的卓宴洲接触有点少，那时候根本看不出来太多问题。也许是他的演技太好了，也许是自己没看出来，但那时候他看到自己的确没什么反应。
电话那头的程皓轩听到这句话，难得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挂了电话。
“狗东西，连我也骗！”
程皓轩此刻心里莫名有种被狗骗了的感觉，大家都觉得他们四个里，他和卓宴洲的感情最虚，毕竟利益关联。
但事实上，除了搞科研那位，他和宋朝和卓宴洲的感情是差不多的。宋朝生性就是那样，话唠体质，卓宴洲虽然没什么话，但大多数时候也能忍受他。
至于他和卓宴洲之间，往往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这也是为什么卓宴洲出事以后，他就那么顺其自然地接过了自己的任务。
至于周莹，一颗棋子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便不会再让她斡旋在权力中心了。所以他上任代理总裁的第一年，就将周莹调离了总部。
从那次大家一起过年的时候开始，他其实就发现了，周莹待在这个位置上有些浪费资源。她可以去做一个小领导，但是做总部的管理层，到底局限性太大了。
只不过抱着试探的态度，也因为周莹是他和卓宴洲关键的一颗棋子，所以他之前一直不愿意将周莹踢出局。
甚至在卓宴洲提出那些事情的时候，他还会下意识反驳几句。那时候他不参与ZY的决策管理，甚至觉得卓宴洲可能情绪化了。毕竟周莹在那个位置待了好几年，不可能突然间发生那么多问题。
可能也是他的这些行为，给了周莹一种自己喜欢她的错觉。
但事实上，在大学的时候，他的确也欣赏过周莹。一个出身贫苦的女孩，成绩优异，有野心，能吃苦。那时候他也想过，直接和她投资。因为那时候的周莹，对事业专注而又认真。你光是看着她做事，你都觉得赏心悦目。
但是周莹本人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她也想技术和管理入股，得到一个不错的工作。
而且后面程皓轩也发现了，周莹魄力不够，格局也不够。如果直接自己创业当老板，这笔买卖肯定要亏。
索性，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去了卓宴洲那里。既可以隐藏了自己的存在，避免了不必要的纷争。正好自己手里头目前也没有别的适合周莹的出路，卓宴洲那里正好。
一举两得，他当时还为自己的明智而感到高兴。
很显然，祝溪没有进公司以前，卓宴洲对周莹的能力和作用还是挺认可的。偏偏周莹爱上了卓宴洲，可是了不该有的想法，一切就都有了偏差。
直到被程皓轩边缘化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当初卓宴洲其实对她手下留情了。远离了卓宴洲，她也可以静下心搞事业了。
她在分公司干得风生水起，卡里的存款不断增加，人也过得越来越滋润了。
对于这一点，程皓轩突然发现，当初卓宴洲的想法是对的。周莹的能力有限，不适合那个位置。但是她本身也是个人才，总有更适合她的位置。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在处理烂摊子，卓宴洲这个人明明被救回来了，还没有失忆，竟然都不和自己联系。
这么一想，他越想越气，直接拿起电话打给自己的助理。
“卓氏那个新继承人的联系方式，十分钟内发给我。”
他就不信了，这孙子还真失忆了。
谁家正常人失忆了还能记得祝溪？
没过一分钟，助理就将卓宴洲现在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过来。
程皓轩看了一眼，想也没想直接打电话打了过去。
与此同时，正在开车跟着祝溪的卓宴洲看到电话的时候，下意识愣了愣。这个号码有些熟悉，还是墨城的。
内心隐隐有个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程皓轩。有了这个想法，他彻底打消了要接电话的念头。
他认真开着车，任由手机铃声在那里响个不停。
而另一边，程皓轩看着打通了却没人接的电话，脸黑如锅底。
第207章 好友的质问
他现在很确定，卓宴洲现在啥都记得。不接他电话，肯定是故意的。
偏偏向来成熟稳重的程皓轩此刻像是和他杠上了一样，不死心继续打了过去。
车子停在何家那个别墅不远处，卓宴洲看着祝溪安全下了车，然后进了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等私房菜的车离开了之后，他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刚打算发动车子，回去卓家，电话毫无预兆地又响了。
他看着那个号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卓宴洲。”
电话那头的程皓轩听到这句话差点气笑了，这人是故意的吧？
卓宴洲要是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的，程皓轩觉得自己今晚的投资所有都要跌落谷底。
“卓宴洲，还记得我是谁吗？”
程皓轩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卓宴洲自然知道他是知道了什么。有一个和自己很像的朋友，有时候真的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毕竟你做出一些举动的时候，他就能猜到这些举动背后的意思是什么。
他对着电话那头的程皓轩放低了姿态，说话的时候难得带了几分笑意。
“祝溪告诉你的？”
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答案卓宴洲自己心里很清楚。毕竟程皓轩在外面的势力，大概率也查不到卓岩这个名字的履历。
而且他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间太短了，程皓轩就算再快，也不可能查到。所以知道他的身份，那就是祝溪说的。
程皓轩听到他的话，冷冷一笑。
“嗯。你既然还记得，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程皓轩心底的愤怒如同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所有人都只看到了卓宴洲出事以后，他出面有条不紊地解决了ZY的危局。可是只有他知道，那两天里，他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他们这类人，薄情至极，对所有人和事都一副漠然的态度。可是如果将某个人放在心上，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会认死理。
对于他来说，卓宴洲是他的知己，也是最好的朋友。卓宴洲出事的时候，无疑给了他沉重一击。
这三年，他没少派人继续寻找卓宴洲的下落。但无疑卓家在整个墨城的地位和能力都是没有人能够撼动的，这三年竟然将卓宴洲的消息捂的死死的。
他知道这里面有卓老爷子的意思，也有卓宴洲自己的意念。他就是觉得心痛，多年朋友，他们一伙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为了一个祝溪，卓宴洲竟然真的愿意彻底斩断过往，将他们这些好朋友抛诸脑后。
程皓轩心里的怨气，如同当年哭倒长城的孟姜女一般。
卓宴洲听到他的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这三年的时间里，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回到桐城。
他进入卓氏之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可是好不容易能休息的时候，他还是会想到祝溪，想到那些过往。
哪怕时光如水一般流逝，那些记忆却不曾消减半分。可是越是深刻而又清晰的记忆，就越发锥心蚀骨。
所以对于桐城，就如同禁忌一般，被他彻底封存。
他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歉疚和茫然。
“抱歉，我不想让祝溪知道我还活着，就没有告诉你们。”
闻言，程皓轩停顿了许久。
不想让祝溪知道他还活着，但是祝溪却是第一个知道的。
他有些无奈，心里何尝不明白卓宴洲这一个跟头栽的有多厉害。
似乎是感叹好友这几年的遭遇，又或者是也不是真正的生气，程皓轩的愤怒没一会儿就冰雪消融了。
他看着电话，语气平静地建议。
“明天晚上聚一下吧，我和你，还有宋朝和许唐。你不知道这三年，宋朝话都少了许多，越来越像一个老中医了，沉稳得不行。还有许唐，每天绷着一张脸，看到祝溪就恨不得把她扔下桐河。偏偏她那条命是你拼了命救回来的，许唐根本下不了手。”
说到这些年他们的心路历程，程皓轩不免觉得心酸。
因为卓宴洲的不知所踪，好像他们所有人都失去了快乐。如今他还活着，无论为了什么，总要让在意他的人知道他还活着啊！
“不管你和祝溪如何，我们其他人，总还是……”
后面的话程皓轩没说出来，他觉得卓宴洲能懂，这些话说出来就太肉麻了。
卓宴洲安静地听着程皓轩的话，其实他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虽然他从来不问，但是老爷子怕他心里挂念，过一段时间就让人来查一次。
所以他知道祝溪一日又一日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也知道她的舞蹈没有了灵魂。他其实能在这些事情里看到她的爱意和悔恨，只是他没办法再面对她了。
如果带着夹杂着恨意的爱意站在她身边，终有一日，他们之间，还是要形同陌路。可如果没有任何恨意，那他根本做不到。
掏心掏肺的付出，最后只得到了祝溪的报复。那些事情，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让他痛的无法呼吸。
他也知道，他不应该因为祝溪，摒弃了过去的所有。可是有些事情，总是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对于程皓轩的提议，他最终还是答应了。
“把大家都一起叫上吧，三年了，也该聚一聚了。”
闻言，程皓轩愣了愣。
这个大家，其实很广泛，但他知道具体是那些人。只不过要聚在一起，还是要考虑所有人的时间，他又重新提议道。
“那就周末聚吧，刚好三天后。我们别的倒是没关系，就是国外那位，你也知道你总要给他请假和回来的时间。”
卓宴洲对于这些自然没有异议，最后按照程皓轩的决定办了。
挂断电话之后，他看着车窗外的夜色，不由得呼了一口气。
三年了，很多事情应该过去了。
很多人和事，也该彻底清算了。
他将手机扔在一旁，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握住方向盘，脚下踩下油门，车子驶入夜色中，彻底离开了别墅区。
第208章 那个人是周钰斯
孙宁当天晚上就查到了那天仓库的幕后真凶是谁，卓宴洲一回到卓家，就知道了消息。
他坐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孙宁，语气平淡。
“查到是谁了吗？”
孙宁和许唐相比，他只是一个纯粹的助理，所以在处理工作的时候，他更多的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助理。
所以对于查到的真相，他丝毫没有觉得为难或者其他。
“查到了，是周钰斯。他这些年用同样的手段，折腾了不少人。只不过都处理得干净而且最后都得手了，所以没查出来什么。这次歪打正着，卓氏的仓库都有通风口，祝小姐和您有了一线生机。”
听到周钰斯的名字，卓宴洲下意识愣了愣。这几年，他已经没怎么听到这个名字了。毕竟陈氏虽然有些实力，但是作为一个即将成为赘婿的人，他们其实并不太关注。
只不过之前的几次打交道，他也知道周钰斯不是什么善茬。想来是那天晚宴的时候，祝溪说了什么，让他有了危机感。所以这次他也想像之前除掉别人一样除掉祝溪，以保证自己高枕无忧。
可是显然周钰斯还是太天真了，他如今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高枕无忧。
陈婧茗前几年也许还对他有些感情，有些恋爱脑上头，想要给他机会。可是如今她已经是陈氏的掌舵人了，风风雨雨三年，她哪里看不出来周钰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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