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盛夏星光——攸莳【完结+番外】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我的学业？或是为了你口中兄妹应该拥有的荣耀。”鹿兮序还是说出了那句。

　　“兮兮，这都是一样的，我们会给你时间考虑的。”鹿辞衍从来不会哄人，也没哄过人。

　　“所以，能告诉我是什么事了吗？”鹿兮序像是预料到了什么。

　　“回去说吧，爸妈在家里等。”鹿辞衍听出了鹿兮序的不愿意。

　　“那爸妈的意思呢？”

　　“听你的，让你考虑考虑，或许以后你就愿意了。”

　　“是吗？”一个问句，鹿兮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之后，他们没再说过话，车里没有任何声音，连手机消息也被鹿辞衍开了免打扰。

　　一路上是无数的转弯口和红绿灯，数不清。

　　是跟他走，还是跟……他走？到底还是背后有什么事瞒着我，然后说出来让我不得不跟他走。

　　鹿辞衍加快了油门，确保了他们在8点25分到了家。

　　鹿兮序，鹿辞衍一前一后换了拖鞋进了家。

　　一进两三步就看见了鹿父鹿母安安分分地坐在椅子上，头低着，手放在桌子上，手不停扡揉搓，汗也浸满了手心，脸色也不太好，鹿父皱着眉头，鹿母眼角早己泛红，桌上还有一沓文件。

　　看到鹿兮序回来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像是什么堵住了嘴。

　　依旧是鹿父先说的，“兮兮回来了。”

　　鹿兮序就站在桌子前的三步远，就一脸无助，似乎是想哭，但哭不出来。

　　只是弱弱说了句，“爸，妈。”

　　“回来就好，别站着，坐下来说。”鹿母开口了，一脸担心。

　　“好。”

　　鹿辞衍拉开靠椅，示意鹿兮序先坐，现在的她，是出于本意的乖，还是浮于表面的伪装。

　　恐怕连自己也分不清，一走，不告而别，总归是要离开几年，或是永远不回来，她没有想过。

　　她是否有什么留恋的？

　　是整个H市，还是他呢？

　　鹿兮序靠在椅，低着头，鹿辞衍也坐了下来，脱了西服外套，解开了笫一个扣子，松了一口气。

　　刚坐下的几分钟，没人说话，都只是看鹿兮序的眼色，开始传眼色，还是鹿辞衍开的口。

　　鹿辞衍：“兮兮，我今天回来呢，是想把你带走。”

　　鹿辞衍看鹿兮序没什么表情，又继续说了下去。

　　鹿辞衍：“一，是为了培养你，二，是因为外公。”

　　听到外公，鹿兮序抬起了头，看着鹿辞衍，眼尾泛红，“外公怎么了？”是软弱背后的强有力。

　　鹿辞衍没见过鹿兮序哭，也绝不会让她哭。

　　鹿父鹿母也怔了。

　　鹿兮序的外公叫鹿林松，是一位中医，当然鹿家也是中医世家，这几年，虽说鹿辞衍是学金融，但他也会学着管理一点，只是外公近几年的光景不太好，还在接受治疗，外婆也在照顾，外婆身体要好一点，外公外姿今年都86岁了，人老了，什么也抵不住了。

　　“兮兮，你先别着急，哥哥，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外公还在接受治疗，我请了国外名医，医生说了只要愿意，就还有一线生机。”鹿辞衍坦然解释道。

　　“难道，就只有一线生机吗？”鹿兮序瘫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说了句，开始向一蹶不振发展。

　　鹿母心里听了绞痛，小声地哭了起来，鹿父听见了，抚了抚鹿母的背。

　　“兮兮，外公想看看你，想和你说说话。”鹿辞衍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鹿兮序一直在听，一动不动。

　　“爸妈也会去，妈也辞了工作，爸手里还有工作要交接，会把公司先引发到俄罗斯，一周之后，等爸工作交接了差不多就走。”鹿辞衍看了一眼鹿父鹿母。

　　“所以，兮兮，不是逼你，是形势紧张，爸爸和妈妈也会给你点时间考虑。”鹿父小声说道。

　　“那还回来吗？马上要查分数了。6月27号填志愿了，我想去A市的A大上学。”鹿兮序低着头。

　　鹿辞衍顿了顿，“我是这么打算的，你先去莫斯科国立大学，这是俄罗斯最好的大学，只要你愿意，我会向学院开始交接，如果你想回国，我们可以每年回来一次，当然，也要看情况，两三年也是有可能的，兮兮，你要做好准备，不是我们逼你，哥哥，都明白。”鹿辞衍把桌上的那份文件移动鹿兮序面前。

　　答案很明确，鹿兮序并没有看，还是一动不动。

　　鹿辞衍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慰鹿兮序。

　　鹿兮序没说话，一动不动，外公身体不好，自己为什么要犹豫，到底是怎么了，是舍不得，还是只是舍不得他。

　　过了几十秒，鹿兮序开口了，“爸，妈，哥哥，我想在考虑考虑，我会给答复的。”鹿兮序实在坚持不住了，终于在这一刻得到前所未有的松懈——哭了。

　　“好”

　　“好”

　　“好”

　　三人见鹿兮序哭得太烈，只留下了一句。

　　鹿兮序擦掉了眼泪，安抚好自己的情绪，“爸妈，哥哥，我明天还要参加一次国际性英语论文比赛。”

　　“好，我明天开车送你。”鹿辞衍留下了一句。

　　“你们早点睡，注意身体，我先去睡了。”鹿兮序留下了一句话，就回了房间。

　　光看她的背影就知道她一定在哭。

　　鹿兮序一个人躺在床，看着天花板。

　　我为什么要犹豫，是他更重要，还是外公更重要，答案显而易见。

　　窗外是繁星点点，今天的窗帘没拉。

　　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眼角依旧挂着一行泪，从未消散，成了一行泪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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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病重，是不应该犹豫，鹿兮序心里已经同意了，只是明天想和他们说一声，至于几年回来一次，求鹿辞衍就行。

第9章 Chapter9

　　Chapter9

　　6：30。

　　鹿兮序醒来的时候，窗帘是拉起来的，偌大的房间里，床头柜上的台灯是开着的，鹿兮序怕黑是常事。

　　鹿兮序下了楼，洗澡，洗漱一套行程下来，7：30。

　　客厅内，鹿辞衍在烤吐司，“醒了，刚准备叫你。”

　　鹿兮序：“嗯”

　　鹿辞衍手中从来没有停过，土司机旁的手机响个不停。

　　鹿兮序朝那儿瞥了一眼，“哥，手机在响，不用看吗？”

　　“嗯，坐下来吃早餐。”鹿辞衍拉开了一张椅子，让鹿兮序坐下。

　　鹿辞衍咬了口司：“今天去比赛，要穿正装吧，一会儿吃完，换衣服，我送你。”

　　鹿兮序在鹿辞衍说话之际，撕了一点吐司送到嘴里，“嗯，好。”

　　“哥，爸妈呢？”

　　“最近公司有点忙，都去公司了。”

　　“知道了。”

　　鹿兮序吃了两口就放下了，揩了揩手，“哥，我吃好了，先上去换衣服了。”

　　“不再吃点？”

　　“不了。”

　　鹿兮序上了楼，鹿辞衍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这次和往常不一样，鹿兮序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所以要比上一次穿得还要正式。

　　一套黑色宽松版西服，里面依旧是白衬衫，配着一条紧身鲨鱼阔腿裤。

　　披散着头发，发到背部中间偏下一点点的位置，头发有些微微的波浪卷，头发上夹着一个小发夹，简约却又不违和，戴着黑色圆边框眼镜，一切都恰到好处。

　　鹿辞衍今天开了一辆奥迪A6，对于他来说，极为普通，而对于临沂高中的学生来说，却很奢侈。

　　鹿兮序一路上很安静，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有时，只是拿手机看看时间，其余都在发呆。

　　外公真的只有一线生机吗？

　　那我怎么办？

　　外婆怎么办？

　　鹿兮序闭上了眼睛，抬起了头，推了推眼镜。

　　鹿辞衍开得很平稳。

　　国青国际集团总部在A市，离H市还挺远的，H市到A市之间隔着B市，活动是9：50开始。

　　他们是7：50出去的。

　　鹿兮序，鹿辞衍是8：50到集团总部的。

　　“到了。”鹿辞衍停好车，看着鹿兮序。

　　鹿兮序睡着了，脸瞥到窗户的一边，些许头发丝蒙在脸上，永远挡不住哭红的眼睛。

　　鹿辞衍摘下眼镜，叹了口气。

　　莫约十分钟，鹿兮序缓缓睁开眼，打探了眼前的画面，总感觉眼尾湿湿的。

　　打开车上的镜子才知道，眼睛已经泛红了。

　　只能用湿巾擦擦眼角。

　　“醒了？”一声矜贵的声音传入鹿兮序的耳朵里。

　　回头一看，是鹿辞衍，是哥哥。

　　“嗯，走了。”鹿兮序声音很小。

　　今天鹿兮序擦了点唇釉，很漂亮的。

　　“我在这儿等你。”

　　“好”

　　鹿兮序背着帆布包，里面有一份文件夹和电脑，还有手机，一个简约笔袋。

　　鹿兮序走进总部大门，抬起头，现在走起来很自信。

　　从前厅服务生小姐姐口中得知比赛在2楼，鹿兮序坐了电梯才能平安到达二楼。

　　鹿兮序是从后门进的，前门暂时不让进。

　　鹿兮序进去的时候，时当归已经到了，在睡觉，旁边还有一个人。

　　是顾佳，是上次高考演讲的主持人她也喜欢时当归，她怎么来了？刘老师不是只推荐了两个人吗？还和时当归在一起，他们是什么关系？

　　时当归在睡觉，顾佳在拍照，摆着各种pose，还拍了时当归。

　　大概是时当归认地儿，听见有人开门就起来，眉眼微微皱起，没带眼睛，人看了有些瘆人。

　　鹿兮序同学没有看时当归，自然也没有看顾佳，顾佳看见时当归向后门看去，也跟着看了过去，一脸茫然地看着鹿兮序，鹿兮序直接略过了他们所做的第二排，坐在了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帆布包放在了桌子的抽屉里，打开了电脑，昨天晚上完成的PPT在页面上呈现，很详细。鹿兮序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戴上了蓝牙耳机，耳机里循环播放着【Catch my Beath】

　　鹿兮序检查着PPT是否有什么需要改的。

　　“课代表，这么认真的？”眼不见之际，时当归就坐在了鹿兮序的左手边。

　　………………

　　鹿兮序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哼，成，清高自傲，你配的上。”时当归靠在靠椅上，双手叉在胸前，翘着二郎腿，眼眸微抬，难得见有男生能把西装穿得那么三分慵懒，七分矜贵，恰到好处。

　　“时当归同学，这里不是你的座位。”鹿兮序手里敲着键盘，打着英文，时不时还要推一推眼镜。

　　“你管我？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告诉我，你身边的位置，不属于我？”时当归闭上了眼睛，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有那么一些不正经。

　　鹿兮序瞟一眼时当归，再也没有说话。

　　鹿兮序关了音乐，靠在靠椅上。眯了十分钟，十分钟后，鹿兮序看了看周围，其他选手也来得差不多了，时当归也没再坐在鹿兮序旁边。

　　鹿兮序没在打字，一直盯着亮着的屏幕，英文字母密密麻麻，看得眼睛有些刺痛感。

　　“鹿傻逼？”一声清纯的男高音传入鹿兮序耳中，熟悉的却又很陌生，像很久很久之前在哪里听到过。

　　时当归闻声听到，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有点像是居高临下的，呼出了口长气。

　　鹿兮序微微睁开眼，头转到时当归坐的位置，看了一眼那双纯净无污的眼睛。

　　“沈归荑，你有病吧。”鹿兮序微微皱了皱眉。

　　沈归荑，今天也很特别，西装穿得和时当归一样不规矩，敞着怀，衣袖挽到了手腕下方一点点的位置，还打了领带。有人夫感，又有点从未消散的男高精神，对于沈归荑来说只有一个字，就是：帅。

　　时当归也一样，两人也许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吧，一样不要脸。

　　沈归荑：“鹿兮序，这么多年了，变得更尖酸刻薄了。”

　　鹿兮序：“我尖酸刻薄，你就是薄情寡义，没良心。”

　　沈归荑：“……行，我让着你。”他小声道。鹿兮序朝沈归荑翻了个白眼：“沈归荑……”

　　沈归荑打断了鹿兮序的话，一脸傲娇：“别说了，本学霸，知道你要说我很帅，低调低调，毕竞伟大领袖毛爷爷说过“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但是，我已经没有进步的空间了，这句话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沈归荑看了一眼鹿兮序，像是透着一句话。

　　“有一句话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没有进步的空间，但是有一句话大错特错，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沈归荑，你死。”　鹿兮序也不顾及沈归荑的面子。

　　行行行，鹿兮序，你给我等着。

　　鹿兮序也习惯性地翘二郎腿。

　　“把你PPT给我看看，我参谋参谋。”沈归荑手叉在胸前，用下巴示意鹿兮序看她自己的电脑。

　　“你没长手吗？”鹿兮序就这么盯着她。

　　沈归荑：“呦，我怎么觉着，你眼睛有点……”

　　鹿兮序：“有点什么？”

　　“有点泛红，哭了？”沈归荑凑到鹿兮序耳边说道，有些暧昧，但又好像没有。

　　“屁，你才哭了。”鹿兮序也小声地一字一顿地说出来。

　　“哎，大胆兮兮，说出来，小爷帮你报仇。”沈归荑有些二逼。

　　鹿兮序反问：“真想听？”

　　沈归荑：“嗯”

　　鹿兮序回了头，又是低着头，“活动结束，出去了我告诉你，有些家事。”

　　鹿兮序说得很小声，只有左手旁的沈归荑听得清清楚楚。

　　连第二排的时当归也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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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2厅内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由于还没有到比赛时间，参赛选手们只能在2厅内准备。

　　位置都快坐满了。

　　鹿兮序朝后门看了几眼，像是在找什么。

　　说话声也不小，鹿兮序切换了耳机里的音乐——汪苏泷的《我想念》

　　“尽量把话说的简短些

　　记忆如秋千反复在脑海盘旋

　　想念你一切

　　我想念那个不太热的夏天

　　我想念两人牵着手的大街

　　我想念你说过的那种永远”

　　离比赛还有15分钟，鹿兮序也没闲着，还在默默念稿。

　　旁边的沈归荑竟然在研究数学，堂堂英语竞赛，他倒好在看数学竞赛，岂不是大逆不道？？

　　六。

　　鹿兮序轻拍了拍沈归荑的手臂，看了看周围，“荑哥，这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