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阵沉默,他并不怕她来找自己麻烦,他父母那边,也不是听之任之的人。
“我只担心,她再去找李子,她好不容易到了研三,我们都不想让她再经历这些。”
太恐怖,回想起来都觉得喘不上气。
“医闹”来的第二个月,陈书逸快崩溃了。
他们是无所不用其极,像恶鬼一样附着在他的身边,严重影响了转诊中心正常接诊。
他想到孙白松,也和医疗事故抗争过数年的老前辈。
“书逸,走吧,避开一阵,等他们觉得没指望了,自然不会再来。”
“我可以走,但是李子怎么办。”
“他们找不到李子的,不然还至于跟你在这折腾?耗了一个多月,他们不累?你走了,她妈妈自然会想其他办法对付她父亲一家,李子那边,我和俞延飞护着。”
“那我来和你养鸽子?”
“你怕她妈找不到你?你怎么不去转诊中心对面咖啡店上班呢?走就走远点,一次性让他们死心。你要相信,善恶终有报。”
陈书逸心里明白,这一个月闹下来,他一两年别想做手术了,谁敢找他啊,这名声是彻底搞臭了。
晚上陈书逸收到孙白松发的报名资料。
刘宴宁不同意,他反复告诉陈书逸,非洲动保志愿,只是曼德计划项目,没有硬性任务。
“你回总部,那边院长我找人去代着。”
陈书逸拒绝,他要确保万无一失,确保自己消失得让她一点念头没有。
“宴宁,你知道我对管理没兴趣,我的志向在临床,现在不能做手术,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刘宴宁深深叹气,他自然知道,陈书逸这么多年在集团无非是想拿着话语权去建设血液库,建设更多福利项目。
“什么时候走?”
他回孙白松联系好了,下周打完疫苗就出发。
临走之前,刘宴宁喊住他。
“为她做这么多,这么爱?”
陈书逸指指桌上那个相框。
刘宴宁笑了,相框里面是大学毕业的裴婕,那张照片是刘宴宁让他偷来的。
陈书逸望着窗外深市层层叠叠写字楼,心里说不清的感觉。
他想,这一次,让他来做那个勇敢的人。
他好像明白,看似无情不告而别的人,或许才是痛到无人言说的那个。
……
那天李子收到了费小丹的消息,她知道陈书逸已经去了纳米比亚,无比哀伤地说:“李子,转诊中心一个人也没了,我们曾经并肩奋斗的地方,现在竟然没剩下一个人。”
李子倏地陷入失落,她想起陈书逸后来在宁市的日子,他变成了转诊中心最孤独的留守者,即使往来无数新人,也无法替代那年风华正茂的他们。
时间吹散年轮印记,吹散曾经在宠物医疗一线拼命奔跑的人。
……
到非洲第一周,俞延飞发消息说转诊中心门口的人没再来过。
那时候他正在自然保护区给一匹大斑马缝针,四周是带着狩猎眼神的各色动物,它们盯着来自人类的动物医生,无声无息等待生命的愈合。
他有了更多时间思考动物医学的本质,对于动物个体、医疗企业、医生本身全方位的考量。
也有了更多时间思考回去以后,他该如何把李子留在身边,法律允许的那种。
刚到非洲的时候,陈书逸确实非常不适应。
潦草宿舍狭小闷热,信号一般,连视频沟通都成问题。
能长时间坚持的志愿者很少,陈书逸已经送走了第三批同事。
剩下几个难兄难弟围坐在一起,喝完了宿舍仅剩的一箱啤酒,为明天启程回国的人饯行。
等他回到房间,黑暗中看到手机延迟发来的一张照片。
名为给他的生日礼物。
他从未在喝完啤酒以后感到如此血脉喷张,他拨过去,听到那个带着娇羞而含糊不清的声音问他有没有更想她一点点。
他说他喝酒了,电话那头愣了愣,两人都想到那些因为酒精被无限延长的体验……
想念到达极致,他带上房门,外面还有同事们在欢呼唱歌的喧嚣。
但是他耳边只有不远万里传来的共鸣,化解他身体里被封存许久的渴望。
遥远又近在咫尺的震动和口允溪像降落在惊涛骇浪海面的蝴蝶,摇摇欲坠,随波翩然,支撑他把所有爱意裹挟热浪释放。
他握着一手滚烫问她感觉如何。
她挂了电话,发来新的照片,皱褶白色纱棉上喷溅湿意,一抹弧圆好像能触到他熟悉的甜腻气息。
正在输入的文字……
【你买的这个,尺寸不如你。】
只要一句话,他又陷入黑暗中无尽的昼夜温差。
经历狂热太阳,沙漠暴雨,动物迁徙,看盐湖表层留下大大小小脚印延伸到天际线。
攀上一面血红一面漆黑的45号金橘色沙丘,只觉得辽阔天地让人的思念聚到顶峰。
他的皮肤晒黑了很多,这是他来非洲的第四百天,他给李子发了第四百个我爱你。
奔跑在沙漠与海融合之地,这里留不住他,他要回来了。
第65章 星光凸起 番外二 遮不住……
“妹, 到了以后千万别瞎跑,在埃塞俄比亚转机可以休息两个小时,记得跟我报备。”
李子捏着登机牌, 听到天府机场广播响起。
“知道啦,我要登机了。”
“我的祖宗, 你一定记得我说的啊, 转机到温得和克落地, 马上给我发消息, 我同学会在机场等你, 万一延误,也不要担心,他住在市区, 随时跟他联系。”
俞延飞挂了电话, 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李子毕业前夕,突然决定要飞去给陈书逸惊喜。
两个月后答辩结束,签证顺利下来, 爱情保安又光荣上岗。
两人研究了几天,俞延飞严肃拒绝了李子直奔陈书逸所在野生动物保护区的决定。
“你想都别想啊, 陈书逸一直辗转在好几个野生动物保护区,我问得太细,他肯定怀疑。”
“可是我想去他工作的地方啊。”
“不, 你不想,你适合去住酒店。”
“你去问他嘛,现在在哪个区域呀, 准备待多少天啊。”
“他会让我滚,也可能会问我是不是爱上他了,总之要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
路途太远, 他实在不放心,更是不敢面对陈书逸知道以后得把他骂成啥样。
最后折中选择,把陈书逸骗到纳米比亚首都,两人见面后,他也能安心闭眼了。
真是把命悬在那儿,陪他们俩玩浪漫。
虽然温得和克治安一直不错,但是想到李子一个人,他愣是不敢耽误。
晚上八点,他收到消息,安全落地,已经送到酒店。
俞延飞已经默默选好了吃席当天的位置,主桌C位,挨着陈书逸爸妈。
远一点儿他都无法接受。
陈书逸收到俞延飞消息,大骂他脑子有问题。
俞延飞说他有个学弟要参加志愿者,但这孩子性格内向,跟人无法沟通,拜托陈书逸去接他,顺便在温得和克带他观光两天,等下一批志愿者一起来同去动物保护区。
“你有病?那么远我去陪他?我们也不认识啊,大眼瞪小眼?”
“老兄,这是我亲弟弟。”
“没听说你有亲弟弟,不去。”
……
俞延飞陷入死局,他跟李子说失败了,陈书逸不肯去。
后来还是派出刘宴宁,刘宴宁说那其实是他家亲戚的孩子,务必帮忙。
俞延飞接到陈书逸电话,还得装成自己不中用的惋惜模样,说还是宴宁在他心里有分量,语气酸溜溜的。
陈书逸收拾行李,骂他俩都头脑不好,无法沟通还来当什么志愿者,真当非洲只有狮子老虎啊?
下午陈书逸拍了张希尔顿大堂照片,问俞延飞人到了没。
【到了,出去逛了,您先入住吧,给您订了总统套房,辛苦!】
出钱出力还找骂,到底谁辛苦啊?
俞延飞无能狂怒。
紧接着看到陈书逸那张破嘴又回了。
【不是无法沟通,还能出去逛街?我看你们真是没事干,要是搞不定,明天我就回去,你们爱谁伺候谁伺候。】
俞延飞忍着一口恶气,手指戳在屏幕上。
李子收到的那条消息有十几个感叹号:
【我改主意了,我要坐陈书逸爸妈中间!】
俞延飞发完扔了手机,狗男人,我再忍你一个小时,等会见到李子我看你不得乖乖喊我一声大舅哥。
十几个小时飞行结束,李子毫无困意。
她很久没那么精神了,这座建于1890年的城市摩登而干燥。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陈书逸,她前面几个月的每一天都在闪闪发光,倒数着最期待的心动。
她盘起头发,靠在窗边沙发,晚霞把城市柔焦,一片鎏金抹在天际线……
陈书逸刷开房卡的瞬间,心尖一颤。
久违的香气,是这个狂野国度不曾触及的酸甜气息。
他推开门,眼眶热意席卷,欣喜呼啸而过。
咫尺距离,她深陷在软塌沙发,身体弯成浅浅弧线,睫毛微遮眼睛,唇边轻声呼吸带动肩膀柔软浮动。
爱意在久别重逢时最为浓烈。
那几步,是他这辈子走过最轻的脚步。
他半蹲在她身边,甚至不敢伸手,好像只要用力,眼前幻梦就会垂落成流光散尽。
他本是不擅表达的人,却只想把所有细枝末节的美好全部给予她……
李子听到浴室水声淅沥,猛地从沙发上坐起。
肩头浴袍滑落,她看见陈书逸走出来。
“啊,陈书逸,这不是我计划的久别重逢!重来!”
她哀嚎很久,为什么睡着了啊。
陈书逸忍不住要笑,李子让他不许发出声音。
她抱着他脖子,跨坐在他腿上,这么久没见,陈书逸皮肤晒成了阳光蜜色,但是线条更凸出,看起来比还硬朗许多。
“宝贝,你就是俞延飞和刘宴宁那个无法与人正常沟通的亲戚家孩子?”
李子噘着嘴点头:“是我。”
“这个烂剧本是你们谁想的?”
“本来是想说俞延飞妹妹,被大家否决了,理由是你应该不可能同意去接一个素不相识的女生,然后我们就想啊,那干脆就说是弟弟,可是你又......”
李子手舞足蹈,跟陈书逸诉说他们这个惊喜的计划。
他不想听了,他只想把她压在身下。
他伸手摘下琥珀色抓夹,松软波浪瀑布般散落在白皙肩头。
“陈书逸,有没有很想我呀。”
“你觉得呢。”
他只要轻轻一动,李子就感受到了坚定地回答,蓄势待发要把她掀入云霄。
她褪去身上浴袍,两条交叉绸带在胸口起伏,那点拉扯勾住的不只是她的浑圆,而是陈书逸的心,还有他的唇。
薄纱遮不住星光凸起。
他也不满足于掌心交织。
齿痕和淤痕才可以。
他看着李子身后那面镜子,扯掉系在腰间浴巾。
“坐上来。”
她怯生生站立,居高临下的,还没站稳,就被架在他肩膀,她再想动,脚踝被捏在他手里,挣脱两下,根本逃脱不得。
长久的分离,让她只在第一下,就颤抖不已。
她要融化了。
甘霖落下,她双月退发软,陈书逸稍稍松手,她就跌落在一片潮湿痕迹里。
“你今天一点也不温柔。”她被蒸腾耗尽,已经绵软到骨子里。
“还没进去,就说我不温柔?是不是太久没被我......”
她跪坐,堵住那两个字。
瞬间听到陈书逸那一刻的闷声喘息。
是没有任何阻挡的滑腻。
每次都要了她的魂,陈书逸的手插在她发丝间掌握节奏,镜中蝴蝶骨在受力时舒展又紧绷,腰线翻涌。
“宝贝,乖,起来。”
李子沉迷于完全真实的感受,扭着头说不好。
直到被陈书逸托起,她回头看见那面镜子,抽离时带出细密银丝雨雾……
都是她的,但是被半路拉回,戛然而止。
“等我回去,在你身边,我们可以继续,如果你愿意的话。”
陈书逸话说得平静,但是他几乎用尽了全身定力和理智,他已经在飘摇边缘,回国倒计时还没开始,他决定把这该死的谷欠望暂时压制。
李子背过身,听见陈书逸拉开拉链,她回头问:“你怎么知道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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