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秦伊对陈淮安念念不忘了?我这已经把画飞快的撤下来了。
明筱就看着我:“大哥,都到这份上了,你也不用瞒着了,你放心,家里只有我跟大嫂知道,外面人不会知道的,应该说只有画界的人知道,不关注这个的不会去深想的,咱们三个现在是关上门商量对策。”
我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说。
明筱又清了下嗓音,我就知道她又要说什么开放的话了。
果然她说:“陈淮安教授给我大嫂的爱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不掺杂任何欲望,原原本本。这是一个女人最无法忘记的初恋。
真真切切的白月光。”
我捏紧了茶杯,明筱跟没有看见似的还在剖析我:“大哥,你要是想赢过陈教授,你就得学他,因为你没有他的品质对吧?你不仅没有他的品质,也许还做了过分的事情是吧?”
明筱不知道我对秦伊做了什么,她只是用惯常的思维去分析,以为我跟秦伊离婚是我犯了什么错。
她不知道我是个强·暴·犯。
我把茶杯‘啪’的放在了桌上,没控制住变了脸色。
二弟妹连忙把还要说的明筱拉住了,跟我笑道:“大哥,你别介意,明筱不是那意思,哪对夫妻没有个拌嘴的时候呢?明筱的意思其实就是说我们女人都很单纯,是说我们女人想的跟你们男人不一样,我们对物质要求、夫妻生活啊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我们更喜欢情感上的慰藉。
我想秦伊也是这么想的,她思念的是那个当初被你们拆散的纯粹的爱人,别无他意,对吧,明筱?”
刚开始不是我拆散的!可我反驳不出来,后面是我拆散的,我拆散了两次。
明筱跟看不见我脸色一样,还点头:“是啊,最惨的是,我大嫂之前的初恋被家里拆散,而现在又被你亲手破坏了。
于是我大嫂会更加思念他,与你完全相反的陈教授。”
我沉沉的盯着明筱,不得不承认我都被她们俩说中了。
秦伊喜欢的人是温柔的。
我知道,我应该早就知道的。
原生家庭对每个人的影响力都很大,我成了这样的人,而秦家对秦伊严苛的教育让她自小便喜欢温柔的人。
她喜欢那种温和细腻,有说有笑的家庭生活,喜欢能跟她商量、有共同爱好、共同语言的人,比如陈淮安。
我是完全相反的那个。
明筱最后落下了结论:“我大嫂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要的是纯粹的爱而不是纯粹的欲望。”
我张口想说什么,被她伸手止住:“大哥,
你先别着急辩驳,就算你说你对我大嫂是爱意,可我大嫂不会信的,就你平日里独裁霸道、说一不二的那些作风,谁信啊!你以自我为中心,以为自己做的那些就是为人家好,从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久而久之就固化了。我大嫂她不信任你了,信任都没有,又怎么谈爱?!”
明筱不知道是给自己出气还是替秦伊出气,说的非常刻薄,越说越多,一点儿都不顾及我的面子,我想狠狠的呵斥她一番,有这么对大哥说话的吗?!
可我愣是一个词都没有说出来,
明筱的话深深戳中了我的痛处。
一针见血。
我确实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不可轻易被人忤逆,更何况是被人揭伤疤了。
我脸色铁青,不想承认。
我对秦伊有非同一般的占有欲,含着很多的欲望,我知道那不纯粹是夫妻间正常关系,我掺杂了自己的欲望。
我其实是一个独占欲极为强烈的人。哪怕我表面上淡漠理性。
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我所受的这种教育是杀伐决断,说一不二,对统筹管理家业有好处,但有一个弊端,那就是独断专行,我不允许有事情违反我的规定。
秦伊不爱我,于是我的手段便直截了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达成目的。
我没有跟秦伊商量过事情。秦伊也没有跟我商量过。
秦伊对我太顺从。
我们从一开始关系就特殊。
她很少跟我分享她的事情,从不对我敞开心扉,哪怕我晚上要跟她做脱敏训练,她不解抵触,可她从不问我为什么。
哪怕我对她做的再过分,她第二天早上都会恢复原来的样子,跟一个标准的好妻子一样对我。
对我不提要求,也没有要求。
她平平淡淡的像是在走流程。
我久而久之就习惯了,成了一言堂。
我做的决定只要不过分她没有反驳过。唯一一次反驳就是为小瑾的教育问题。而我那时怎么弄的呢?
我好好的想了想,我如往常那样陈述我的观点,希望秦伊认同,秦伊后面对我无话可说了。
我闭上了眼,这就是我跟秦伊的婚姻现状,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内里从来没有一致过。
我承认是我的错,我习惯了这么处理事情,
明明上次我想着要去改的,可是每当到关键时刻又成这样了。
我看着二弟妹那恨不得要替我上的眼神咬了下牙。
我没有办法,哪怕我清楚的知道我的问题在哪儿,我清楚的知道秦伊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我也不能全然的有大爱的去放手。
我站起身来,不用再分析了。
我做不到。
二弟妹看我要走了,剁了下脚:“大哥,你也别这么沮丧,咱们今天来不是打击你的,这样,你也别听我们两个狗头军师的话了,你就照着你自己的想法来吧。”
我走出门口了,听见明筱跟她说:“二嫂,你让我大哥照着以前来的,怎么可能呢?他不就是被甩了吗?我大嫂现在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待见他啊,我怕他越弄越无法收场啊。”
二弟妹咳了声:“小点儿声,你也知道你大哥那脾气,他不是你软包子脾气的二哥,他不听话啊,不能用咱们俩这种激将法,万一再激将过头就不好了,还是让他顺其自然吧,他过往是怎么留住秦伊的就继续吧,你大哥有城府,阴险又腹黑、用手段也行,就是让他不要再去想着跟那个陈淮安比了。”
明筱说:“也是,他一看就做不到陈教授那样的纯爱,弄不好还弄巧成拙,惹我大嫂讨厌。”
我再也不想听她们俩说话了,我这几个月真是病急乱投医,让她们俩看笑话了。
我此后没有再请教过她们俩,只看了一些二弟妹给的育儿书。
秦伊月份越来越大,十月底是预产期,我提前跟家里说了,这些日子就不回国了。
我没有告诉秦伊我一直在她身边,单等着她生产,我怕她烦,导致心情不好。
我想跟她说,不用怕,不管她什么时候生,我都会赶来的。
秦伊比预产期还提早生产了,管家跟我说的时候,我便赶往了医院,准时的出现她面前。
第49章
我知道生孩子痛苦,但因著我是個男人,我沒有親身體會,我想不出來有多疼。
秦伊疼的满头大汗,这几年医学好了,无痛针开始普及,但无痛针打了她还是很疼。
我不知道秦伊对这种麻醉药剂不敏感,医生说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对麻醉药的敏感度不一样,太太是顺产,不能全麻,只能一点点儿来......
我不知道她对无痛针麻醉剂不感冒。
我为什么不知道呢?
秦伊从没动过手术,第一胎的时候没有打无痛针,所以我不知道。
可这不知道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一点儿都不合格。我是在医生说了之后才知道,才知道自己自以为是带来的是给秦伊这么大痛苦,才知道后悔这么疼。
可这疼不及秦伊的万分之一。
她疼的一次次从床上起来,我给她顺着腰都安抚不住她。
她在地上站起又蹲下来,我不让她在地上走了,我抱着她走。
她要去洗手间我就抱着她去。
我想替她疼。我是心冷心硬的人,不怕疼,转到我身上好了。
我第一次体会到时间过的这么漫长,我身上都被汗浸透了,秦伊就更不用说了,我给她换了一身又一身睡袍。
她已经不再推我出去了,顾不上跟我生分了。她闭着眼睛虚汗布满了额头。
我把她往上抱了下,抵着她额头说:“对不起,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生小瑾的时候,秦伊也这么痛过,只是那时候我初为人父,跟秦伊一样期待孩子出生,抱着孩子的喜悦激动,冲淡了对痛苦的记忆。
呵呵,现在想来是我太心狠,我终于肯承认我是一个心狠的人,我是一个被霍家制度培养出来的冷血动物,所以我以为女人生孩子是理所当然的。
呵呵。
我是怎么想着让秦伊再生个孩子是给她的惊喜呢?
如果不是今天知道她不能用无痛针,我也许还是那个冷血动物,站在自己角度里考虑的冷血动物。
我再也不会要孩子了。
我不会再让秦伊受这么大的痛苦了。
这就是最后一个孩子了。
开完骨缝,秦伊都快没有力气了,她不疼了,可她依旧生的艰难,一个多小时候她没有劲了,药水一滴滴注射在她静脉里的时候,她握着我的手要交代遗言。
她让我把孩子抱回家,是不想她到秦家,让我不要让我们的孩子去联姻,要让她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握着秦伊的手极力的克制,却依旧无法克制住手抖,那些懊恨将此刻秦伊的痛渲染到了极点。
秦伊最痛苦的事就是联姻,是嫁给我。
我是她最痛苦的根源。我清晰的知道了。
我握着她的手在心里发誓,只要她好好的,她想要怎么样都行,我让她自由……我不跟她抢孩子……
我发誓,我以后只在旁边看着就好,我只在旁边看着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
秦伊,我求求你再坚持下,我不能没有你。
没有人知道我当时的恐慌,无痛针对秦伊不管用的事情深刻的击穿了我,我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慌。
都忘了我要相信医生,医生是请的最好的,有他们在旁边,秦伊一定不会有事的。
秦伊生下孩子的那片刻,我抱着她笑,但笑着笑着发现医生面容模糊时才意识到是哭。
有个人说,哭跟笑本是一体,乐极生悲,笑极便是哭。
是这么多年我早已经不知道哭是什么滋味了。
眼泪不属于霍家继承人。
不属于冷血动物。
我不想在秦伊面前失态,我也没有脸失态,我的眼泪在此刻跟鳄鱼的眼泪没什么区别。
我把她抱在怀里,不让她看我。
幸好秦伊竭力生的女儿哭声响亮,吸引了秦伊的注意力。
我抱着她给秦伊看,秦伊眼里闪出了泪花,我给她擦掉,坐月子不能哭。
秦伊累极了,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途中我给她擦身上她都没有醒,我伸手去试下她体温,也很正常,医生大约是觉得我给她试温度太频繁,跟我说她没事,就是需要休息。
我知道,我知道她累极了。
我就是在一遍遍的自己确认而已,毕竟我是那么顽固不化又独占欲强的人。
我是在安抚我自己恐慌的心而已。毕竟我是那样冷血的人。
我不打扰秦伊休息了,抱着孩子去外面。
以后我会做一个好父亲,好好哄孩子,不会让秦伊累着。
女儿洗干净后抱到了我怀里,我已经提前练习抱孩子了,我以前是准备挽回秦伊的,特意学的,学的很好,抱的不比王妈差,王妈嘴巴撇了几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也让我抱了。
我还给孩子起了很多的名字。
亨利叔,艾玛太太等人都来了,我跟他们讨论孩子的名字。
但所有的名字等秦伊醒来的时候都被否决了,她看着开的正好的鸢尾花说叫【秦鸢】,
好,就叫这个名字,好听。
我说过只要秦伊好好的,她做什么都好。
秦伊醒来就不让我多待了,我抱孩子在房间里踱步,走一步她就盯一步,她是怕我把孩子抢走了。
我知道孩子现在就是她的眼珠子,她跟老虎一样虎视眈眈。
我把孩子放她床边让她看着,我说我不会抢她,让她放心,再睡会儿。
秦伊让我回国,照顾病人。
她说经历生孩子鬼门关这一趟,知道生命有多难。
她一如既往的善良,当了母亲后尤其心软,我与她相比,没有可比性。我是一个冷血的人啊。
我默默的看着秦伊,我把她喜欢的人逼走了,她却希望我回国照顾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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