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会来吗?
我下意识的就想说会。但我看着旁边的秦伊终于想起我才回国半月。
原来才半个月啊,我以为半年了呢。
我看着秦伊,好在秦伊点头了,我应该知道她会同意的。秦伊哪怕不想见我也不会让五月伤心的。
我在运动会前一天晚上到的,五月秦伊就让我带着了,五月太高兴,跟我讲了好多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我们俩都忘记要练习一下明天运动会的项目了。
我没有把幼儿园举行的运动会放在眼里的,能有什么难度呢,如果要比赛抱着孩子跑,我保准夹着五月跑的比谁都快。如果是乌龟赛跑,我也能驮着她跑第一。
以前在公司的时候,有不少亲子活动,我跟五月都能拿不少奖品的。
我跟五月说放心宝贝。五月当然无条件相信我,高兴的不得了,说拿了奖给妈妈,我说好。
我没有问她秦伊的事情,我自己已经看到了,秦伊很好,眼神明亮,气色很好,笑容都是从容的,面对我的时候不再是以往那种客气疏离,倒真的像朋友了。
我不得不承认,秦伊离开我过的很好,她是一个人都能过的很好的人。
我该放心了啊,秦伊没有我过的很好的,霍明钦,你放手的对。
我看着自己的手,我昨天上飞机前,才把戒指摘下来的,手指上还有痕迹,我使劲搓了下,可痕迹太久了,段时间消不去了。
秦伊,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你看到,请不要多想,我带着婚戒只是留个念想。
我尽量的不展示我的手,只是第二天运动会的时候,五月看着别人的爸爸妈妈都手拉着手,她便把秦伊的手放在了我掌心里。
我看了一眼秦伊,秦伊正看着五月,眼里微微闪过怜惜,她是对不能完成五月心思的怜惜,所以她并没有当着五月的面就把手拿走。
我让五月去拿旗帜后,她才把手收回去了。
对上我的时候神情平常,问了家里人的情况。她大嫂快要生了,她是比较关心的,毕竟是大龄孕妇。
我跟她说家里挺好,让她不用担心,等要生的时候她可以回家探望的。我跟秦家说的是我会照拂秦家,无论秦伊是不是我妻子,秦霍两家的商业联合永远稳固。
因为我爱秦伊,愿学习大爱。
秦伊笑着说谢谢。
五月要过来了,我蹲下身给秦伊系鞋带,这就不算是违背五月的话了吧?
系完鞋带起身的时候,看秦伊盯着我头发看,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我有根白头发了。
她的有些神情有奇怪,手缓慢的收回来,大约是想给我拔出来。
我起初也有些怅然,原来思念会让人生白发是真的。
但看着秦伊这种表情,我跟她道,我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有白头发也没什么。
运动会很快就开始了。
幼儿园运动会的项目如我预料的那样简单顺利,都是为了逗孩子玩的,提高他们的运动天赋,与父母的亲子关系及与他人合作的能力,这些我跟五月练过很多了,所以理所当然的拿了很多奖品,我们有望冲第一。
只是没有想到运动会最后一项是父母双方都要上,是考验爸爸妈妈默契度的。
这一项我跟秦伊做的不好。
我跟秦伊已经离婚了。
我们两个这些年好像也没有默契。
所以看着双方各一条腿被绑的五花大绑的样子,都知道不好走了。
这一路磕磕绊绊,慢了不行,快了也不行,秦伊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我把她接住了,虽然背蹭了很大的伤,但秦伊没摔着就好。
秦伊惊疑不定的看着我,问怎么能这么倒下,我也不知道,本能的反应我也控制不了。
回国后,我并没有因为见了她们两人面而有所缓解,我发现思念是无法缓解的,那一次见面更像是饮鸩止渴。
我在梦里一次次的梦见她们俩,刚开始还是欢乐的梦,后面就不是了。
我这天晚上又做了一个梦,梦见在跟五月踢球,五月一下就把球踢到外星球了,我去给她取。
临行前,我跟秦伊告别,说我一定会回来的,让她们俩等着我,秦伊说好,会好好的跟五月等着我,无论我去多久都会等着我。
我接着使命出发了,到了外星球,却没有怎么也无法返回了。
我检查了所有设备,想了所有回来的方法,都均告失败。
怎么办呢?秦伊跟五月还在等我呢,她们要是等不到我,一定会着急的。
我想着在地球上等着我的秦伊跟五月,一着急醒来过来,醒来后才发现这就是现实。
我被发配回国了。
我在床上怎么也躺不住了,尽管我的卧室里一直保持着秦伊在时的样子,她用过的所有东西都继续保持着。
她的枕头我抱着,她的照片我看着。
她穿着婚纱轻轻的靠在我的肩上,笑容温婉如月,天上的月,现在她离我遥远。
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住了。我再也无法在这个到处都有秦伊影子的房间里待不住了。
我没有想过我会这么没用。
是自我结婚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待这么久过,我从来没有这么久没有看见秦伊过。
所以我受不了了。
我睡不着就格外的想念她,想念五月。
我开始半夜半夜的醒来,我想当年秦伊半夜醒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孤单?
她想念小瑾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痛苦?
秦伊我知道你当时的滋味了。
思念是如此的痛苦。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不敢坐在卧室,我坐在给五月准备的房间里,我给五月准备了一个跟法国家里一模一样的房间。
今天公司出一个新的玩具,我就会带一个回来,渐渐的这个房间里堆满了。
五月你什么时候会来看一看?
你看不到没有关系,爸爸拆给你玩,你看这个玩具是这样组装的,先把轮子装上,再把房子盖上,房子上还有翅膀,这样它就可以海陆空都可以去,可以带着宝贝你遨游...
周管家,你半夜也睡不着吗?半夜睡不着就躺着好好闭目养神,不用管我,不用站在门口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看我那是什么眼神?
我沦落到今日孤家寡人的地步是我咎由自取,不用可怜我。
我就是在晚上睡不着,白天我就是那个冷血无情的霍家继承人了。
日子一日日的缓慢的过,我的心如冰做的城墙,它起初还能故作高傲的撑着,可随着时间的转移它一点点儿的开始化,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塌了,维持它不塌太难了。
秦伊,怎么办呢?
五月,怎么办呢?
好在很快,这种状况就结束了。
上一次秦伊惊异的看着我,因为我垫在她身下的行为不合常理,我那时也不知道,这一次我知道原因了。
那年深秋,马场惊变,我扑在了秦伊身上,那一刻我知道原因了。
我是一个独占欲太强烈的人,没有人可以从我这里夺走秦伊,马儿都不行,老天爷都不行。
马踏在我的身上,在疼到骨头里的那一刻,我用尽力气把秦伊使劲的抱在了怀里。
秦伊别怕,我在呢。
秦伊眼里满是惊慌,眼泪霎那间就下来了,她近乎凄厉的喊我:“霍明钦!霍明钦!”
我跟秦伊笑了下,想跟她说我没事,别怕,
可我说不出来了,鲜血喷在她眼前,她的瞳孔放大,表情是片刻的空白,仿佛神志都没了。
秦伊,别怕,别怕啊,我不想吓你的。
我想摸下她的脸,但摸不到了,眼前黑了。
秦伊我很想你,每天都在想你,可我答应了要放手,放手太痛苦了。
现在终于可以彻底的放手了。
秦伊,你别怪自己,是我还是自私,独占欲太强,我老想着去找你,所以大概老天也看不过去了吧。
秦伊,我不想你伤心,不想看你跟雪山上一样痛苦绝望,可我还是让你难过了,对不起。
秦伊,如果我醒不过来也好,我可以把你托付给陈淮安了。
如果我活着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跟他在一起生活的,我说不定哪一刻就会来搞破坏了。我是那么自私又强势的人。
所以现在停在这里也好,别醒过来了。
第55章 HE结局(上)
1、霍明钦视角
但我还是醒过来了,还是先醒的,因为医生跟我说秦伊受了巨大的刺激昏厥过去了,陷进自我保护机制中,还没有醒。
我就是她的心结。
她怕醒来看不见我了。
我看着那边的安安静静躺着的秦伊有好大一会儿才缓过心跳来,它疼的让我喘不上气来。
是我把秦伊吓成这样了。
她这一生善良心软,如果我这么死在她面前,她永远都不会好受的。
这是客观的原因,可我心里还冒出来另一个我更想听的答案。
秦伊你是爱我了吗,我在你心里终于跟陈淮安一样的位置了吗?
秦伊安安静静的躺着,面容恬静。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她是爱我的。
她那么心软的人,怎么会不爱我呢?
是我一次次独断专行让她失望,把她一步步推远,她便也干脆的把对我的感情深埋起来了。
我是一个与其让她深爱,不如忘记的人。
是我明白的太晚。
不把思念切成碎片插在身上时是不懂这个的。
秦伊我都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了,所以秦伊你睁开眼看看我。
我不会有事的,我现在没事了,秦伊,你醒过来吧。
我在这里等着你呢。
2、秦伊视角
我在黑夜里走了很久,很久,那条路一直走不到头,我累了,不想走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么黑的路上走?为什么呢?
有一个声音响起来。
“走错路了,往回走,有人还在等你呢。”
谁在等我?
我重新调整路线往回走,这次确实好像是走回来,前面有光亮,越来越亮,我也看清楚站着的人影了。
是霍明钦在等着我。
我想起来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霍明钦被马踩了!他...他...没事吗?
我朝他跑过去,眼看就在前面了,我却扑了一个空,心口骤然一重,神志一下子回来了。
原来是梦,都是假的,没有霍明钦,他没有等我。
病房里太安静了,像是所有人都在默哀。
我不想睁眼,我怕我睁开眼医生告诉我,让我节哀。
马匹踏伤踩死人几乎是没有救的,更何况那么多的血,就在我脖颈间。
我闭着眼睛,泪流满面。
“霍明钦。”我轻轻的喊他。
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回应我了,但他回应我了。
我缓慢的扭头去看他。
霍明钦还活着,他没有死。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以前上的香管用了,我以前上香、抄经时说的是为家人祈福,祝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他是我的家人。
霍明钦福大命大。
马蹄踏在了他的肩胛骨上,偏移一点儿就是脖子了,医生都说太幸运了。
我昏迷了一天,反倒是比他动完手术包扎好后用的时间还长。
医生说我过度惊厥,陷入自我保护模式里。
这是好听的话,不好听的就是我逃避现实,不想醒来听噩耗。
而霍明钦把我移到了他的病房里,在等着我醒。
我从病床上下来去看他,霍明钦还在跟我说:“先穿上鞋子,地上凉。”
我站在他床前,还有些不敢置信,我都不敢去摸他。我怕他跟我梦里一样,是虚幻的影子。
霍明钦看着我笑:“摸一下,没关系的,不是做梦。”
我摸着他温热的脸了,手颤颤的又收回来了。我怕是假的,梦境也是会骗人的。
“秦伊,别哭,我没事,真的没事。”
我听不清他说什么了,也看不清他说什么了,我控制不住我的眼泪,我控制不住身体发抖,我蹲在地上开始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病房里好像涌进来不少的人,白衣服的摁着霍明钦不让他起来,而我好像被扶着坐起来了。
艾玛太太宽厚的手掌在我背后一下下的顺着,我渐渐的听清她说话了:“伊林,没事了,没事了,霍先生他没事呢,对,没事呢?不哭了,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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