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彻底没了睡意:也不顾现在是巴黎时间凌晨两点,絮絮叨叨地吐槽:
“我说你啊,真不再考虑一下你说你现在在国外是多好的发展形势啊,一幅画卖出去五千万,彻底在巴黎艺术圈打响名号,这可是多少年轻画家都做不到的事啊。你倒好,不趁着热度公开露面,反而直接放弃这一切,跑国内发展去了。”
经纪人越说越是痛心疾首。
林知睿轻轻笑了笑:“一方面我还是想要多陪陪外公,而另一方面我始终觉得在巴黎终归是异地他乡,还是想要落叶归根,找到归属感。”
这也是她选择回国的考量之一。
听林知睿这么说,经纪人也只能叹气:“行了,我这边私事快解决了,很快就过去了。”
和经纪人挂断电话后,点开了“whatsup”。
与Ethan先生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半个多月前:她将回国消息告知对方。
林知睿十七岁那年卖出了人生中第一幅油画,而卖主正是Ethan先生。
当时她虽身为谢家大小姐,但却狼狈落魄到油画颜料都买不起。
直至后来,她求助于京北市内一家三流画廊,委托其代为销售一幅油画。本来她也没有奢望能卖出高价,只求所得收益能够勉强购买油画所需材料。
不成想,机缘巧合下,一位来华的外国绅士看中了她的油画,以十万的价格买下它。
这事之后,林知睿特地给Ethan先生的助理发了一封邮件,感谢Ethan先生资助她这个连油画颜料都买不起的穷画家。
没想到Ethan先生会直接和她邮件联系,更是在每年的固定时间送她专属的顶级油画颜料,作为对于优秀画家的资助。
此后,林知睿在外公帮助下逃出谢家,前去巴黎留学。
渐渐地有更多的人注意到她的画,成为油画的买家。
但对她的画作最专情的买家,只有Ethan先生。
后来,林知睿深知对方是位日理万机的大人物,虽有他的联系方式,但不会将生活中的琐事与对方说。只是见对方喜欢她的画作,便偶尔会将自己的草稿、成品发给他看。
对方点评,短短几句,却彰显出极高的艺术涵养。
只不过近期林知睿被琐事缠身,画得作品也总是少了点味道,也不好意思发给对方看。
小鸢尾:【Ethan先生,我收到了您的颜料,十分感谢您!】
林知睿本以为这个点了,对方已经睡下了,没想到对方秒回,显然是还未入睡:
Ethan:【在国内怎样】
小鸢尾:【还不错了。】
Ethan:【近期没有新作】
有,但都不是很好……
不……倒是有一幅油画,很有感觉。
林知睿看着面前的画作,想了想,还是将画作拍下,发了过去。
小鸢尾:【这是新作,但只是私人收藏,不卖也不展出。】
她特地强调这点。
毕竟当事人还不知道她私下里偷偷画了这样一幅作品。
而且她也不想让对方知道……
没过多久,Ethan先生发来消息:【这人是】
林知睿想了想:【《我尊敬的叔叔》】
“林知睿,你有没有想过,只和我谈四天,就任凭我予取予求,有多亏?”
她在黑暗中,往他身下瞥了眼,意有所指道:“我刚才感受了一下,应该不亏。”
光是隔着衣物磨,就能让她有那么棒的体验,要是来真的,无论从生理还是心理上,她不知道自己会有多么满足。
余明远无奈,“亏不亏不是这么算的。”
“那要怎么算?”林知睿伸出手臂,勾住他脖子,借着点力撑起身体,仰起脸亲他,边亲边虚心求教,“你教我吧,哥,我从小到大的数学都是你教……”
余明远的气息骤然乱套,伸手捂住她嘴巴,将她压回床上,声音沉得可怕,“别说小时候,一个字也别说。”
林知睿哪里会听他的话。
她拉下他捂自己嘴的手,缓缓向下移动,蜿蜒曲折地滑过纤细脖颈,清晰的锁骨,起伏的山峦,平坦的小腹……
“哥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偷穿你衣服吗?为了留作纪念,你的高中校服没扔,挂在你衣橱里,我有一次偷了你高中的校服衬衫,你知道我除了贴身穿过,还拿它做什么了吗?”
“林知睿……”他闭了闭眼睛,理智告诉他不能再让她说下去,可他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来阻止她。
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么渴望听她说这些。
她终于把他的手带到了终点。
指下的丝绸早已湿透,勾勒出山峦叠翠,曲径幽深的美好。
“就像这样……”她双月退并拢,绞紧着哥哥修长指关的同时,忍不住仰起脖子,眸光散落,满足又难.耐地轻叹着,“夹过哥哥的校服衬衫……”
第58章 很直接
林知睿的眼型很漂亮,眼珠子漆亮,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总是透着熠熠的光。
这双眼睛,轻易就能从里面找到自己。
沉迷的,放纵的,堕落的自己。
十六岁跟着邹诚入赘到林家的余明远,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十多年后,自己会把当做妹妹疼爱的人在床上弄哭。
虽然弄哭也是因为他太想要疼爱她。
余明远正面抱着林知睿,在感觉到她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后,抬手捋了捋她鬓角汗津津的发丝,亲了亲她耳朵,轻声问:“去洗洗?”
真丝睡衣半褪,松垮地挂在林知睿手肘,她毫无缝隙地贴在他纯棉白T上,他的黑色运动裤衬得她两条白生生的腿,在灯光下如玉酯凝露一般光滑。
车子在雨中穿行,一路向费拉特角半岛的半山腰上开去、进入Chemin de Saint-Hospie豪宅区,最终驶入在一栋通体皆白的别墅庭院中,在别墅大门口停下。
前座的两名外籍保镖下车,为男人和林知睿拉开车门。
林知睿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将自己带进豪宅区最奢华的地段。
但她也没有多问,毕竟论两个人的关系她还没有这个资格。
一进主厅,便有白人管家和仆佣上前,管家中文流利,“先生,您回来了。”
别墅的主厅宽敞奢华,地板上铺着波斯地毯,墙上的壁画与装饰精美、家具典雅,昭示着别墅主人的财气与不俗的品位。
林知睿沉默地换下鞋子,脸颊绯红,心中情绪微妙。
毕竟她真的只是一时的上头,跟着男人来了这里。
在此之前,她还从未做过这样大胆的决定……
一时间不免有些紧张。为了照顾这位华人先生的胃,那位法国厨子特地同时准备了中餐和西餐。精致小量地摆盘在瓷器中,瓷器旁是新鲜采摘的蓝色鸢尾花。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极具有氛围感。
林知睿切了一块牛排细细咀嚼,余光扫过男人。
餐厅内十分安静,只有餐叉碰撞的声音。
男人漫不经心地品着佐餐酒的,握着红酒杯的手指修长而干净,落着层红色酒光,好看得像是艺术品。
林知睿下意识地盯着他的手看。
“想尝?”男人察觉到林知睿的目光,开口打破了一室寂静。
林知睿轻声:“可以吗?”
“到喝酒年纪了吗?”男人揶揄。
林知睿杏眼瞪圆,腮帮子鼓起来,表情生动鲜活,“我已经大学毕业了。”
“看来是我误会了。”余明远喉间溢出了声低笑,眼尾微微上扬,整个人倏然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带着几分缱绻。
像是被烫到了般,林知睿面颊发热。
她看着他站起身,端着酒杯,不紧不慢地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红酒杯送到她的唇边,嗓音低沉惑人:“向你赔罪。”
林知睿伸手去接,但男人却避开她的动作,重新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林知睿呼吸一滞,心脏跳得飞快。
这是要让她就这他的手喝的意思?
可她从未和异性这般亲密过……
空气很燥、很热。
似是有什么若有似无的东西被点燃,连带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莫名地燥了起来。
少女低垂着眼睫,耳尖凝聚着动人的酡红。
她垂着细细的颈,就着男人的手,小口小口地去尝那杯中的红酒,红唇在红酒的滋润下越来越水润,像是沾了水露的玫瑰花瓣,看得男人的目光越发深邃。
林知睿浅浅地尝了几下男人杯中的酒,一抬头,对上男人灼人的目光。
“我,不想喝了。”林知睿摇摇头。
就见男人端着那酒,唇附上她的唇印,仰头,喉结轻滚间,那杯红酒见了底。
轰!
林知睿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她慌张地站起身,后退一步,拉开了与男人之间的距离。
“我吃饱了。”林知睿说。
可话虽这么说,她并未抬腿上楼,而是犹豫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无形的暧昧在沉默中发酵着。
对方并未回复,目光幽邃,如有实质地锁在她身上。
林知睿只感觉脸上掀起滚滚热浪,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小声开口:“你……不回房间吗?”
她的酒量一贯不好,才喝了几口,脑袋里就有些晕晕乎乎的,此刻看向余明远的杏眼也带着一种湿润的朦胧感。
余明远眸色渐沉,眼底敛着浓浓的晦暗。
他朝着她走去,将距离再度缩减到暧昧旖旎的范围。
余明远慢条斯理地笑起,声线低沉,带着细微的颗粒感,听得人耳根发热。
“这要看你的想法。”
她偷眼去瞧男人。飞机抵达尼斯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五点。
刚下飞机脱离了空调,热浪便滚滚而来。
和巴黎的温和不同,南法的温度炽热得像是一团旺盛的火。
经纪人打来电话的时候,林知睿刚下飞机。
“Iris,我可算打通你电话了,你现在在哪?”
“埃文,”林知睿回复:“我正在毕业旅行呢。”
前不久,她刚刚结束自己的留学生涯。
“你知道你的《蓝鸢尾》在国际艺术拍卖会上卖了多少?五千万!”电话那端传来经纪人的尖叫,“买你画的那位买家指明了要见见你,就是你一直想见面的那位Ethan先生!”
听经纪人提到Ethan先生,林知睿一个激灵,“是他要见我吗?”
早知道Ethan先生会要见她,她也不会这么匆匆离开巴黎。
她懊恼地咬着唇,“可是事已至此,我也不能马上返回巴黎。”
“哎,只能算了,反正日后这样的机会还有很多。”经纪人痛心疾首道。
在结束和经纪人的通话后,林知睿点开“whatsApp”,看着置顶的聊天头像,咬了下唇。
她在通话栏输入――
小鸢尾:【Ethan先生,我的经纪人说,您又买下我的画了。】
没过几分钟,对方回复:
Ethan先生:【嗯。】
小鸢尾:【Ethan先生很抱歉,我目前在毕业旅行,这次不能与你见面了。】
发过这条短信后,林知睿想了想,斟字酌句地在聊天框里输入:【等我回巴黎,我们再见面如何?】
但很快她又将这些话一一删除。
就在林知睿犹豫时,对方的消息再次发来。
Ethan先生:【你去哪里?】
林知睿眨眨眼,不太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问,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复了。
小鸢尾:【圣让卡普费拉。】
Ethan先生:【我知道了。小朋友,毕业旅行快乐。】
林知睿有些害羞,只感觉“小朋友”这个称呼过于宠溺。
小鸢尾:【谢谢Ethan先生。】
简单地几句聊天过后,对方再也未曾回复什么,应该在忙吧……
林知睿叹了口气,心中不禁有些失落。
她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发给这位一直在照顾她的老绅士,她的忘年交。
哎,好不容易能有与他见面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而男人正慢条斯理地脱着外套,他下颌微抬,食指勾着领带松了松。
动作从容,带着几分散漫松弛。
莫名地更欲了些……
见她傻乎乎地盯着他看,男人微微勾唇:“在检查有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林知睿回过神,脸又不争气地热了起来。
她眨了眨眼,转移话题:“不是……我是在想该怎么称呼你。”
“余明远,我的名字,”他顿了顿:“那公平起见,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林知睿犹豫了下,“我叫……林睿。”
“林睿。”余明远缓缓地念出口,一字一顿、字正腔圆。虽然只是个假名字,却听得林知睿耳尖发烫。
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锁定在她脸上,眼神意味深长。
被他这么看着,林知睿突然有种说谎话被拆穿的感觉。
奇怪明明他又不认识她,她心虚什么劲?
林知睿揉了揉耳朵,冲他腼腆笑了下,声音中却带了一丝试探:“对了,余先生,我今晚住哪里?”
余明远笑容温雅:“这里房间很多,你住哪间都可以。”
他这般客气绅士,似是真的只是好心将她带回家,并无其他的念头。
林知睿垂下眼:“那你看着安排吧。”
不,自己更虚伪,更恶心。
林知睿看着他,目光里有震惊,也有激动。
余明远太过震惊的言论,反让她觉得,自己离他更近了。
她想,这才是一个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敏感的青春期在毫无血缘关系的家庭长大的人,真正的心理层面。
得不到时疯狂想要,得到了又患得患失。
唯一能留住她的方法,除了关起来就只剩下死亡。
她相信他是爱她的,可把“光明正大地爱她”和“失去父母妹妹”,放在同一天平上,孰轻孰重,他没有第二种选择。
“你是畜生,那我是什么?”林知睿迎着他的目光,眨了下眼睛,认真道,“小畜生吗?”
他是很坏,道貌岸然,劣迹斑斑。
但他同样也很可怜。
可怜到她想尽一切办法和努力去安慰他。
“哥,”林知睿捧住他的脸,“你是不是觉得你说这些话我就会害怕?”
妹妹此刻的反应让余明远始料未及,他沉默又紧张地看着她。
“我初三时你想拐走我,而我高三时想睡你,”林知睿笑着说,“我们一丘之貉,谁也不比谁高尚,也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审判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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