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出门去吃晚饭。
晚上回来,游朝和洗漱完,秦愿嫌弃她的房间里有一股墨汁味,急匆匆地拉着她走进隔壁房间。
“和和,对你死缠烂打的男同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需不需要老娘出马?”秦愿窝在沙发上,双手搓拳,一副随时准备两肋插刀的样子。
游朝和随手抱起床上一个小熊玩偶,上半身陷在床尾,自信地下巴一抬,“那个男人看起来脾气臭,实际上胆子贼小,他不会拿我怎么样!”
“行,反正从小到大能打过你的人至今还没出现。”秦愿打趣道。
而后又补充,“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
培训结束后,游朝和集中精力投入到工作中,鉴于先前没有产品设计的工作经验,很多事情要从基础做起。
周一早上,主管路越在部门群里发来一个文件,是个名叫“书心”的项目,正是她之前了解的书法疗愈软件项目,正处于前期的需求调查阶段。
游朝和一直期待这个项目,市场需求调查是项目部门的工作,但她考虑到未来有开工作室的打算,也想提前了解市场需求。此外,这对她平时的书法创作会有很大的帮助,她没有丝毫犹豫,主动请缨去做市场调研。
这项任务需要线下调查,任务重,有些同事不愿意做,游朝和的主动让路越省了不少心。
需求调查分为线上和线下,她被分配到医院的精神科做实地调查。
这天上午,游朝和迅速打印好资料外出工作。
线下调查很繁琐,需要采集足够的样本才足以证明软件开发的可行性。因此,在一天的时间里,游朝和总共跑了三家医院,但有的医生和患者不愿意接受采集,样本还不够充足,于是她又去了一家医院。
无形之中增加调查的难度。
接近下班的时间,她回到公司做调查数据分析,临近晚上九点才做完,晚上到家都已经将近十点。
秦愿愤然地认为主管故意给她使袢子,差点第二天上班要去她公司闹。
次日一早到公司,她把昨天做好的调查报告发给主管,并且做好今天继续去做调查的准备。
见路越回复说没问题,于是她又开启一天的户外办公。然而,她刚到医院,路越却发来一条足以使人暴怒的信息。
路越:【朝和,数据还有问题,下午重新改一份。】
这让游朝和百思不得其解了,开始怀疑路越是不是真如秦愿所说是在故意整她。
她没再多想,耐下性子走进一家又一家医院,只盼望今天的调查能早点结束,毕竟下午回去有两份调查要做。
筋疲力尽地回到公司,已是下午四点,她趁下班时间之前把昨天的报告重新修改一份,再发给路越。
她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便心安理得地开始做今天的数据报告。
没多久,路越发来一条信息,游朝和点开一看,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整个人血压高升。
现在已是下班时间,部门同事都已陆续回家,她转身往路越的位置上一瞧,也是空的。
都已经下班了,为什么还发一个数据重整的信息。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是在故意刁难她。
这时,钱向途吊儿郎当地拎着一件绿格纹衬衫,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几天没见,他的绿头发换成了张扬的红头发。
她淡漠地略过他的目光,坐回椅子上,双手环胸心烦地盯着电脑。
“游朝和,你要是想我就直接说,别跟我玩欲情故纵,这种把戏我见多了!”
钱向途的手撑在桌子上,张狂地挑眉,纨绔不羁地看着她。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看都没看他一眼,跟这种人说话完全是浪费口舌、对牛弹琴。
“老子跟你说话你听见没?装啥清纯?”见她不理,旁边的人生气地一吼。
游朝和彻底被激怒,眼神如刀子般看向钱向途,怒喝道:“你是听不懂人话?”随后,她讥讽一笑,狡黠地说:“哦我忘了,你是畜生,确实听不懂。”
对面的人瞬间怒目瞪眼,脸色铁青地咬着后槽牙,“游朝和,你给老子等着,到时候别给我哭,老子让你装!”
末了,他狠狠地甩着衬衫愤然离去。
这种男人真是极品,自信到这种程度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么直白的拒绝,他愣是听不懂人话。
游朝和收回厌恶的目光,视线落在不断闪烁地信息上,她点开路越刚发来的信息。
路越:【对不起朝和,是总裁让我这么做的,你多担待着点。】
路越:【你想想是不是哪里得罪于总了?】
于新暮?
她怎么得罪他了?
游朝和眉头紧蹙,心中的怒火重新燃起。
越想越生气,她啪嗒一声关上电脑,怒气填胸地去楼上总裁办公室。
她面上带着愠怒,愤怒的火焰把她的理性烧成灰烬,气冲冲地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恼羞成怒地走到办公桌旁,于新暮却气定神闲地坐在沙发上喝茶。
他淡然地捧着杯子,漫不经心地喝下最后一口茶,不经意地嘴角一勾。
“路越说我数据分析做的有问题,您要不帮我看看哪里有问题?”进去后,游朝和尽量沉下怒火,阴阳怪气地说。
“是吗?给我看看。”于新暮悠然地放下杯子,顺着游朝和的话故作不知情地说。
游朝和装不下去了,阴沉着脸直白地说:“路越应该发给你看过了,你再重新看一遍?”
于新暮神情一顿,修长的手指敲着腿,蹙起眉仔细回想一会,拖着长音说:“不太记得了,我看看。”
他起身走向办公桌,动作缓慢地坐在沙发椅上。
她觉得此时的于新暮有些滑稽,见他一本正经地查看电脑的样子,演得一定很辛苦吧。
办公室里安静无声,落地窗外的天色逐渐暗下来,隐约中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灯光。
少倾,于新暮从电脑前抬起头,有模有样地说:“第一份数据做得很好,就用第一份的。”
游朝和愕然,怒气翻涌直上,精致的眉眼染上愠怒,脸颊因怒气变得绯红,面前这个人瞬间让她感到无赖至极。
“这样耍我有意思吗?”她眉心一跳,沉着脸问。
于新暮挑眉,无所谓地耸肩,双手一摆,垂眸不说话。
自从在食堂听到钱向途说的“小女朋友”几个字,他的心脏一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对关于她的事情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总有一股无名的妒火在胸口燃烧。
她宁愿选择和钱向途一起吃饭,也不愿意拿他做挡箭牌。
于新暮彻底败下阵来。
似乎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引起游朝和的注意。
他承认现在的自己充斥着幼稚的心理,但他无法控制这种莫名情绪持续蔓延。
嫉妒心让他失去理性。
“于总,我现在只想认真地工作,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书心’项目上,不想因为其他的事情来干扰我的工作。”游朝和平复情绪,渐渐松开紧攥的拳头,心平气和地说。
“想必于总主导‘书心’也是为了让更多的心理问题患者多一个情绪缓解渠道,并能借助这个渠道帮助他们回归正常生活。不瞒您说,这也是我的初衷,所以我只想尽快做好这个项目,希望于总能放下私人恩怨,如果您对我本人有意见,请您私下指正,不要占用公司项目开发时间。”
说完一大段话,堵在胸口的怒气顺畅许多,她轻舒一口气,释然地瞥着于新暮的头顶,他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若不是于新暮坐在老板的位子上,她差点以为刚刚是她在训斥他。
游朝和心里突地忐忑,眼神逐渐变得担忧。
她咬着下唇,双手背在身后绞成一团,担心对面的人一声令下把她开除。
于新暮依旧垂眸,眉梢微微挑起,不知怎的,游朝和的话似是一剂镇定剂,听完后他燥意不止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他当然知道游朝和来公司的原因,但真正从她口中知晓,心里不经意间流入一股暖流。
他曾经也是心理问题患者,曾是她的患者。或许,他可以理解为,她想做的事情是为了治愈更多曾经像他那样的人。
片刻,于新暮停下手中动作,靠在椅子上,眸色慵懒无情绪,“希望你说到做到,而不是把精力放在谈恋爱上。”
游朝和愣住一秒,脑海里闪过于新暮在屏风旁看见钱向途要求和她一起吃饭的场面。
他不会是以为她和钱向途在谈恋爱吧?
“您放心,我目前单身,没有谈恋爱,也不会因为他人的打扰影响到工作。”
于新暮心里轻嗤。
随之,他嘴角勾起,是他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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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遇险
◎“路过。”◎
今天早上她和秦愿都起晚了,她慌慌忙忙地赶到公司,踩着点到工位。
刚坐下,谢应然好心地给她递来一块全麦面包。
游朝和感激地收下。
“嗳,钱向途还骚扰你吗?”谢应然坐在椅子上滑过来,悄声问。
“昨天我把他骂了一顿,他应该不敢找我了。”
谢应然竖起大拇指,佩服道:“干得漂亮。”
随后,她又低声说:“你知道吗?钱向途他爸要被踢出股东群了。”
游朝和咬面包的动作一顿,诧异地看着她,“什么情况?”
“懒呗,占着茅坑不拉屎。”
她培训的时候听说过公司的股东构成,培训老师特意提一嘴,占比最多和最少的股东,股东占比最少的那个,她隐约记得是姓钱。
“不过,钱向途这个人很无赖的,你小心一点。”
“放心吧,他打不过我。”
今天是她最后一次外出调查,她细致地数了一下,还有三家医院,这三家医院的距离相距较远,游朝和估摸着今天晚上要很晚才能回家。
她上网搜了一下路程图,打算按照时长最短的路程图走。
然而,时长短的路,基本上都是一些狭窄的小路。
今天医院的需求者都很配合,打印出来的问卷基本上都用完了。
晚上八点半,她按照原路返回。
最后一座医院的位置离地铁口有一段距离,需要穿过一个城中村旁的巷子,只是她不知道这段路的路灯没几个,远远望去一团漆黑,不禁感到有些害怕。
她壮着胆子加快步伐,手指紧紧抓着背包带,警惕地看着过往的零零散散的人。
快走到巷口时,她暗自舒口气,终于出来了。
倏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对面窜过来,正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对面一团漆黑,只有巷口散发着晕黄的灯光,她看不见对方的长相,隐约中能看到他也在观察着她。
游朝和吓得心脏砰的一跳。
她一动不动地观察对方的举动,机警地按下手机录音快捷键,生怕眼前的男人行不轨之事。
趁对方不注意,她猛地从右边跑出去。
然而,对方一把抓住她的书包,用力拖住她。
游朝和死死抓住墙角,惊恐地回头看,巷口朦胧的灯光映照在男人脸上。
“钱向途,你做什么?!”她大声地吼着。
“还真是你,老子跟踪你一天,终于抓到你,你平时不是挺拽吗?老子看你现在往哪里跑!!”
钱向途用力拽着她的书包,上前掰开她紧抓墙角的手。
游朝和趁他不注意,左手肘猛地用力往他胸口一戳,见他捂着胸口,她又快又恨地踢他的小腿,钱向途痛得大叫一声,趁他摊在地上抱腿之际,她快速跑出巷口。
跆拳道果然管用。
跑到一半,有些不甘心,不能就这么便宜他。
刚转身,身后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朝气。”
这里是一片即将要拆迁的老城区,周边一片破败萧寂,鲜少有人经过,路边晕黄的灯光照射在游朝和身上,在地上投下一个拉长的身影。
她的影子下方有一个被拉长的黑影缓缓靠近
她驻足回头,高大的男人背光而来,他穿着宽松的黑衬衫和黑灰色西装裤,显得庄重严肃。
游朝和微眯眼,不解问:“你怎么在这?”
“路过。”他示意停在路边的车,黑色的宾利打着双闪,游朝和看见驾驶位上的陈尘。
这又不是回家和回公司的路。
游朝和半信半疑地瞥他一眼,没再多问。
须臾,她脸色阴沉地带于新暮去巷口,她出手的力道很重,钱向途依然捂着胸口抱着腿痛得面目扭曲,死去活来。
见到钱向途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游朝和打消送他去警察局的念头,这也算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以后不敢再欺负自己。
然而,于新暮却不愿善罢甘休,坚决要把他送到警局。
游朝和以为钱向途哪里惹到他,不吭声随他捏着钱向途的脖子。
*
到了警局,做完笔录后,游朝和把自己的手机录音交出去。
警察立完案,钱向途见他们来真的,当场吓破胆,瞬间转变脸色,故作可怜地乞求,“对不起游朝和,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龌龊,对不起,饶过我吧!我不想坐牢啊!!”
游朝和冷着眼,理都没理他。
本以为昨天骂他一顿,他会有所收敛、知难而退,却没想到这人越发的猖狂。
得不到她就想毁掉。
真是个人渣。
见求她不成,又急忙转向于新暮的身边,低三下四地求了好一会。
于新暮连眼皮都没掀一下,转身倚在门边。
转瞬,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叔面带愁容地走进来。
来人是钱向途的父亲,他腿脚不便,走路时一瘸一拐。
一进来见到钱向途,怒火中烧地对他又打又骂,“混账东西,又在外面给我惹事!”
钱向途很怕他爸,被打得四处乱跳。
狠狠教训一顿儿子,钱父一脸讨好地走到于新暮面前,笑着说:“小暮啊,我家向途向来顽皮,你也是知道的,这次确实是他的错,我代他向你道歉。”
说完,毕恭毕敬地鞠躬。
“向谁?”于新暮冷眼一瞥。
钱父愣住,嘴角耷拉下来,随即恍然大悟一般,“啊对对对,还有这位姑娘。”说着,他来到游朝和面前,继续堆着笑说:“姑娘,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儿子这一次。”
自毕业后,这是她第二次来警察局,现在她才知道警察局的威慑力如此强大,能让一个敢在医院撒泼打滚的妇人、一个张扬跋扈的花花公子纷纷吓得跪地求饶。
如果仅仅是因为害怕坐牢而道歉,她宁愿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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