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时砚看她绣花鞋上全是泥泞,吩咐道:“把太子妃的鞋子拿去清洗,明早去山下买几双回来。”
“是,殿下。”
“绵绵,上来。”
许绵指了指旁边铺着虎皮的长椅,“阿砚,你有伤口,我睡觉不老实,会碰疼你,我去椅子上睡。”
时砚伸出臂膀将她搂腰捞了上去,“有你在身边,孤的伤口才能好的快,我都多久没有抱着你睡觉了,好想搂着绵绵睡个安稳觉。”
许绵拉过锦被盖在他腰间,又把枕头摆好,“阿砚,那睡吧,你若是半夜想喝水叫我。”
时砚把她的枕头拿开,搂她躺下,“孤的胳膊就是绵绵的枕头。”
他的上身伤口很多,为了伤口愈合的快,没有穿衣袍,许绵怕碰到往边上移动。
“阿砚,你快睡吧,睡觉可以养精神养伤。”
时砚将她侧身强制搂在怀中,“绵绵,像做梦一样,你知孤在宫里知道你不见了,心里有多着急,一路上只恨为何我没有一双翅膀飞到你的身边。”
许绵轻抚他胸口那个不同于鞭子印的伤口,“阿砚,这里是怎么受伤的?”
“是在柳州密林里遭到伏击,中了毒镖,若是不中毒镖,孤可以早半个月到江州找你。”
许绵思索伏击时砚的人会是时B吗?
轻轻吹拂已经愈合的红色伤痕,“阿砚,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时砚抚摸她的脸颊,“不是受苦,是孤爱你的印记,绵绵,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许绵伸手勾住他脖子,抬眸泪光盈盈,“阿砚,我日后会做你的好妻子。”
“绵绵真乖。”时砚低头亲吻她的脸,“让孤亲一下。”
许绵往上窜了窜,闭上眼睛,时砚甚至不舍得亲下去,仿佛做梦一般,她终于回到了他身边。
“绵绵,我爱你,想要细吻你到天荒地老....”
灼热的气息在二人间交织,“绵绵,咱们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好。”
他想将她整个柔入体内,“绵绵,我爱你,你也爱我的对吗?”
许绵轻启迷离的雾水眸子,低吟应承,忽然一声呜咽,头靠在时砚的胸口,“阿砚,我今天心里难受....呜呜呜....”
时砚亲吻玉肩,轻抚光滑的脊背,“绵绵不难过,忘了便好。”
许绵抵在健硕的胸肌处,呢喃道:“阿砚,到底什么是爱?”
时砚搂紧她,“爱是可以为对方改变,爱是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爱是牵挂,爱是舍不得....”
许绵陷入深思,那她爱的到底是谁?这两种感觉对时砚和时B她都有啊。
“绵绵,你是孤的太子妃吗?”
“是的。”
“你在江州这一路想孤吗?”
“想的。”
“你看到孤受伤担心着急吗?”
“很着急。”
许绵想到裴煜那日的话,你难道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因为同一张脸?心虚的不敢看时砚,伏在他胸口偷偷琢磨,人真的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吗?这可太罪恶了,一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翌日,时砚还在睡,许绵悄悄起来,打开门,看到时舞拎着一个食盒往这边走。
“皇嫂,醒的挺早啊。”
许绵打开食盒一看,都是素斋,“公主,我想给阿砚补补身体,这里的山上有野鸡吗?”
时舞一听很兴奋,“有啊,皇嫂你想去抓吗?”
“你帮我一起吧?”
“没问题,我知道一个地方是野鸡出没的地方,带你去。”
两个人去了后山,守株待兔等野鸡,手里各拿一个弹弓,许绵笑说:“很久没玩这个东西,今日就靠它了。”
“有声音。”
果然从树丛里出现一只黑红毛的野鸡,许绵和时舞拿着石子弹了好几下,野鸡被砸伤后逃窜,两个人追着抓。
“抓住了!”
许绵抱住野鸡,“红毛鸡,就靠你给阿砚补身子了。时舞,你会拔鸡毛吗?”
时舞摇手道:“这么恶心的事,我可不会干。”
“没关系,我来,我在府里见嬷嬷干过,第一步是拔哪儿的毛呢?”
一揪鸡毛,野鸡挣扎逃窜出她的怀中,“别让它跑了,快抓!”
两个人追过去,见裴煜拎起野鸡走过来,“裴煜!”时舞兴奋的喊。
许绵笑说:“裴煜哥哥,你没事就太好了....你会杀鸡拔鸡毛吗?”
裴煜点头道:“绵绵,你们先去厨房,我等下就把鸡送过去。”
“裴煜哥哥好厉害。”
二人往灵云寺的厨房走去,走了没几步,许绵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88章 太子妃有喜了
“皇嫂!”时舞着急地大声呼喊着。
裴煜闻声立刻飞奔过来,“绵绵?”
毫不犹豫地抱起许绵,快速跑回平谷山洞。
此时,时砚刚刚醒来,正四处寻找许绵的身影。
突然,看到裴煜抱着许绵走进来,心急如焚地问:“太子妃怎么了?”
裴煜将许绵轻轻地放在床榻上,气喘吁吁:“殿下,我去叫女官来。”
时砚紧紧握着许绵的手,轻轻摇晃她,唤道:“绵绵?绵绵?”
转头看向时舞,“你皇嫂为什么会晕倒?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舞吓得赶紧躲到远处,一边摆手一边解释:“我可什么都没做啊,皇嫂说要抓野鸡给你煮鸡汤,野鸡我们已经抓到了。但是,她没走几步路就突然晕倒了。”
时砚眉头紧皱,摸了摸许绵的额头,又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喃喃自语:“好像有点发热,难道是热伤风了?可是她的手却是正常温度。”
就在这时,女医官匆匆赶到,慌忙跪在地上,仔细地为许绵诊断脉象。
时砚心急如焚,焦急地问道:“太子妃为什么会晕倒?”
女医官又仔细确诊了一下,“禀殿下,太子妃这是有喜了。”
简短一句话,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了时砚身上,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抚着许绵头发的手也停下了动作。
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像是失去了光彩一样变得无神,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片刻后,时砚忽然回过神来,大声命令道:“你们出去!”
裴煜拉着时舞出了门,轻轻把门关上。
时舞想要趴在门上偷听,被裴煜强行拽走。
“怎么了,皇兄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有喜不应该是高兴的事吗?”时舞不解地问道。
裴煜的脸上同样沉重的表情,时舞恍然大悟道:“难道皇嫂怀的不是皇兄的孩子,而是晋王哥哥的?”
裴煜急忙捂住她的嘴,“公主别胡说,不许破坏绵绵的清誉。”
时舞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心有余悸地说道:“皇嫂完了,竟敢给皇兄戴绿帽子,皇兄肯定会狠狠地收拾她。”
裴煜忍不住吼道:“你别胡说!”
随后便转身朝着厨房走去,赶去处理那只野鸡。
平谷山洞里,时砚问道:“太子妃有孕多久了?”
女官禀告道:“大约一个半月左右。”
时砚听后,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沉默片刻之后,强调道:“太子妃是有孕两个多月。”
许绵被带出宫,和他分开的时间是两个多月,所以许绵腹中的孩子必须有两个多月大。
女医官立刻明白了时砚的意图,惶恐地回答道:“是,微臣也诊断出太子妃已有身孕两个多月了。”
时砚接着说道:“孤要你对外一律这样说,明白孤的意思吗?”
女医官连忙点头称是,表示自己明白。
“另外,太子妃所怀是双胎,她的身字本就比较孱弱,怀孕初期三个月需要特别注意。微臣会煮好保胎汤药,每天按时送过来。”
“双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医官如实回答:“现在还无法诊断出来。双胎可能是龙凤胎,当然也有可能是同性别的。”
时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情愈发沉重。
如果是女孩还好,但如果是男孩,那将会给未来带来很多麻烦。
因为这意味着时B手中将多一把夺取皇权的利刃。
“你下去煮汤药吧。”
“是,殿下。”
屋门轻轻合上,时砚细心地为许绵掖好被子,“绵绵,孤的心里真的很难受、很沉重。”
他缓缓走出房门,心中只想着找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好好静一静,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山顶之上,时砚静静地坐着,遥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他紧紧攥着拳头,用力地砸向地上的石砾。
嘴唇微微抽搐,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
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因为内心的痛苦而变得弯曲,眼角泛红,泪水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
在这个僻静的地方,没有人会看到尊贵太子伤心难过的样子。
回想当初,时砚曾经在柳州中了毒镖后愤怒地吼道:“孤再不赶去,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没想到如今却一语成谶。
山洞里,许绵悠悠转醒,看到时舞正坐在一旁打瞌睡。
“公主?”
时舞闻声连忙起身,“皇嫂,快把这碗汤药喝了吧。”
许绵端起碗,尝了一小口,“好苦啊,我怎么会突然晕倒?女医官来过看过了吗?”
“皇嫂,你有喜了!”
有喜了?许绵手忽然一抖,汤药洒在了被子上。
心一下子提上去,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该不会是有了时B的孩子?
一想,癸水没来一个多月了,那就是说有孕一个多月?
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浑身都在发抖,磕巴道:“阿………砚呢?”
时舞道:“皇兄让我照顾你,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不过皇兄看起来很吓人,皇嫂你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吗?”
许绵脸上又羞又臊,下了床,一声不吭出了门。
时舞追出来,见她往一条山路走去,“皇嫂!你干什么去?”
许绵低着头走,眼泪簌簌沥沥往下滚,阿砚一定气急了,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将心比心,若是另一个女人说有了他的孩子,我一定会气死的,再也不要理他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许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懊悔。
觉得自己对不起时砚,辜负了他的深情厚意。
而现在,还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感到无地自容。
自作孽不可活,是我同意嫁给时B,就该想到这个结果。
许绵越想越伤心,脚步越来越快,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仿佛要逃离这个令她羞愧的地方。
只觉得脸已经没了,耳边好似能听到父亲许晟骂她的话,你是太子妃,应该言行端正,品德高雅,如此不知检点,真是丢了我和你母亲的脸!
山顶上,裴煜提了两壶酒走到时砚身边,递给他一壶。
二人默不作声的喝酒,裴煜说:“真没想到殿下对绵绵的爱也不过如此,那又何必追到江州来,让她和晋王在一起不好吗?”
时砚拿起酒壶咕咚咕咚倒进嘴里,“爽快。”
将喝完的酒壶抛向远处,问道:“裴煜,你喜欢绵绵什么?”
裴煜喝的慢,如同他的性格,娓娓道来,
第89章 你怀的就是孤的孩子
“绵绵从小就喜欢笑,笑起来连唇边的两个小梨涡都耀眼极了,九岁那年出了那件事,她一整年都没有笑过。我想尽各种办法逗她哄她,她的样子吓人极了,眼神充满恐惧和无助。我那时夜里都害怕她会突然想不开,甚至脸皮很厚的在许家赖着住了半年。”
时砚眼眶湿热,他不知道这些,没有帮到许绵,只会问萧皇后,绵绵怎么没有进宫?绵绵到底什么时候进宫?
萧皇后哄说,绵绵去外地玩了。
他在皇宫每天盼着许绵回到京城......
“裴煜,谢谢你。”
“殿下不用介怀,我一直知道绵绵是要成为太子妃的,所以从未逾矩过半分感情,只当她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妹妹。”
时舞跑来,喊道:“皇兄,不好了!”
时砚急忙起身,“怎么了?”
“皇嫂跑了!”
时砚一听,急得从石子路上往下跑,“裴煜,孤去找绵绵,你去喊侍卫们分头去找。”
“时舞,你去喊山上其他人也散开去找。”
天下起雨,许绵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走的实在累了,看到一边山坳上有个树洞,钻了进去。
刚坐在树洞里,窜出一只兔子,许绵伸手唤道:“小兔兔,进来一起躲雨吧?”
小兔子没有跑,跳到她面前,许绵把它抱在怀里。
抱了一会儿,很小心的把兔子放在边上,“兔兔,不好意思,我不能抱你,我怕会压到宝宝。”
许绵也不知道小宝宝到底在什么位置发育,手放在肚脐眼的位置,“大肚子的妇人摸得是这个位置没错了,现在宝宝多大了呢?
抚摸小腹,平平的,那应该还很小吧?
刚才低落的心情过去了一大半,开始琢磨,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说起孩子就想起时B,心情又难受起来,在宅院的时候,时B不止一次期盼想要有个孩子。
可如今有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别想他了,我都答应阿砚做他的好妻子,不能再见异思迁,可是阿砚还会要我吗?
许绵开始琢磨,怎么保住孩子还能活下来。
首先不能下山去找时B,其次,若是阿砚生气不理我,我就和时舞一起吃饭,一起睡。
对了,这世上有一个人肯定不会介意我怀的宝宝是时B的,那就是皇祖母,左右都是她的重孙子。
只要坚持到皇祖母回到灵山,我就去陪她,她一定会保我和宝宝平安的。
此刻,时砚疯了一样的漫山遍野的找许绵,“绵绵!绵绵你在哪儿!”
雨越下越大,他担心许绵会摔跤,心急如焚到处寻找。
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久,看到前面一棵百年大树下有个粉色的鞋子在晃动。
绵绵!他跑到树后面,努力平静气喘的呼吸,手放在嘴边学起了狼叫。
许绵在树洞里怎么听到动物的叫声,“嗷呜......嗷嗷”,此起彼伏。
就连兔子都吓得躲在她怀里,许绵蜷起来,低语道:“这该不会是狼的声音吧?怎么办?救命。”
时砚又叫了几声,才缓缓从树后面走到树洞面前。
见许绵吓得五官都挤到了一起,唤道:“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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