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绵睁开眼睛,飞快的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阿砚,有狼叫。”
时砚抚她头,吓唬道:“是啊,听起来还不止一只,这山上有很多狼群,专门吃长得漂亮又可爱的美人,你还敢乱跑吗?”
许绵头都不敢抬,瑟瑟发抖,“阿砚,我害怕,你带宝剑了吗?能打的过狼群吗?”
时砚坐在树洞里,将她抱在怀里,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宝石匕首,“绵绵不用担心,若是狼群来,孤就将它们杀了保护你。”
许绵看到宝石匕首,心里轻松了些,竖起耳朵,好似没有狼叫的声音了,松了口气道:“狼走了,这下好了。”
气氛安静下来,许绵不敢看时砚的眼睛,从他胸前起身,低眉顺眼的低头不语。
时砚凝视她,见她咬了半天唇,终于开口了,“阿砚,我怀了孩子,我必须和你说实话,这不是你的孩子。”
边说边脸颊落下珍珠大的晶莹泪水,低声啜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被批斗。
时砚轻叹一声,伸出手,温热的指腹轻轻拭去她的泪,“胡说,你怀的就是孤的孩子。”
许绵抬头,泪眼盈盈,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像小时候和他讲道理时一样,歪着脑袋,
“不是的,我没有来癸水一个多月,所以有孕是一个多月,那时我已经出宫了。”
时砚伸出修长的臂膀将她揽过来,放在腿上。
“绵绵,连女官都说你有孕两个多月了,那便是事实,明白吗?”
许绵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想包庇她,搂住他脖子,轻蹭他的脖颈,“阿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换我做不到这样。”
时砚亲吻她的额头,“绵绵,因为孤爱你,所以愿意接受这两个孩子。”
“两个?哪来的两个?”
许绵抚摸肚子,一脸震惊,更加愧疚地伏在时砚胸口,“阿砚,对不起,对不起。”
时砚搂着她,亲吻脸颊,沉声道:“绵绵,孤对你只有一个要求。”
许绵勾着他脖子,娇甜道:“我知道,我要乖乖的在阿砚身边,做一个好妻子。”
时砚点她鼻尖,“真乖。”
许绵肚子咕噜咕噜的叫,“阿砚,我饿了。”
时砚一看旁边有个果树,“等着,孤去给你摘果子吃。”
他自小是个爬树高手,很快就窜上去,摘了不少果子下来。
“哇,好红啊,阿砚,这个会不会有毒?”
时砚拿衣袍擦了一个又大又红的给许绵,“不会,孤几年前来的时候吃过。”
“好甜啊,阿砚,你也吃。”
“绵绵,雨停了,我扶你慢慢的回去。”
“阿砚,我回去还想吃糕点,真的好饿。”
“回去你就能喝到鸡汤了,明日孤去打野味给你补营养,再让他们下山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
“好呀。”
此刻,江州宅院里,时B已经昏迷整整两日,手指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噌的一下从床上下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连站都站不稳。
嬷嬷扶着太后走进来,太后心疼道:“B儿,快躺下,你还没痊愈呢!”
时B脸色惨白如纸,神情急切又焦虑。
抓住太后的手,声音颤抖恳求道:“皇祖母,请您带孙儿去灵山吧!求求您了!我一定要找到绵绵。”
第90章 我又落入深渊
“B儿,先养好伤。”太后看着时B,眼中满是心疼和怜惜。
时B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祖母,孙儿从未求过您什么,孙儿真的不能失去她,我可以不做晋王,只希望能让绵绵留在我的身边,因为她是我生命中的那一道光!”
说完,他不停地叩头,地上传来一声声沉闷的撞击声。
太后见状,急忙道:“B儿,快起来,快把晋王扶起来。”
时B抬起头来,额头已经渗出血迹,眼神坚定地看着太后,继续恳求着。
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下人连忙将他扶住,小心翼翼地扶到床榻上躺下。
太后手中的翡翠佛珠半天都捻不过去,接过湿锦帕轻轻擦拭时B额头上的血迹,语气沉重道:“孩子,这又是何苦呢……哎。”
时B闭上眼睛,眼角滑落一行泪水。
满脑子都是许绵,她的笑,她的哭,喃喃自语道:“绵绵,如果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直昏睡到半夜,时B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呆滞。
缓缓走到梳妆台前,轻轻抚摸着上面摆放的物品。
打开首饰匣,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他为许绵精心挑选的钗环首饰。
每一件首饰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他们之间的美好回忆。
“绵绵,你最喜欢这支橙花簪子,为什么没戴?”
靠着梳妆台,坐在地上。
紧抿着薄唇,泪水沿着他高挺的鼻梁滑落,最终滴落在衣襟上,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痛苦与不舍。
“绵绵,没有你,我又落入深渊,好黑好冷啊.....”
时B眼眶通红,就像是春日里被雨水打湿的桃花,孤独又凄凉。
骨节分明的手握着珠花簪子在手臂上划动,有形状的血痕不断的书写,他边哭边写着想要刻进心里的那个字----绵。
感觉不到疼,两大滴泪打在红色的‘绵’上面,血从字体上晕染开,仿佛一朵灼灼海棠花。
时B泣不成声,亲吻这个‘绵’字,“.....绵绵......”
他从未说过手腕上还有几道伤疤是他和时砚的区别,小时候有过几次绝望想要一死了之,划破手腕,可都没死成。
那时他像是被黑暗笼罩的小孩,看不到任何希望,不知道光在哪里。
识字会看书后,从书上才知道原来人世间还有亲情,有爱情,可他的家人在哪里?爱他的人在哪里啊?
初到皇宫,他只觉得许绵像个精巧的洋娃娃,可她是第一个主动抱他的人,第一个主动安慰他的人。
她的不设防,她的单纯,她的温暖,她的笑容,瓦解了他冰冷晦暗的心。
“绵绵,我做不到放手,即便卑微到尘埃.....”
时B抱头痛哭,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他的抽泣,在深夜中回响。
灵山之上,平谷山洞里。
许绵做了个可怕的梦,迷雾中她看到时B满身是血倒在地上,急得唤道:阿B,你怎么了?
时砚迷迷糊糊感觉怀里有动静,轻拍许绵。
可她的动静越来越大,还哭了起来,急忙睁开眼睛。
“绵绵?做噩梦了吗?”
许绵边哭边呓语道:“阿砚,阿B好可怜,咱们把他带回家吧.....呜呜呜.....”
时砚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将她搂紧抚头宽慰,“没事了,梦都是假的,乖。”
许绵哭了半夜,时砚哄了半夜,直到后半夜她才睡踏实。
翌日正午,许绵醒来,眼睛浮肿,时砚拿冰块给她敷眼皮。
试探问道:“绵绵,你还记得昨夜做什么噩梦了吗?”
许绵翻上眼皮,努力的回想,“想不起来了。”
时砚松了口气,“绵绵,先吃点点心,等会儿孤去射一只鹿,给你补身体好不好?”
许绵咽了一下口水,“好想宫里的蜜炙鹿肉啊,还可以做红烧鹿筋、烤鹿尾、炖鹿肉,不过寺庙不让弄怎么办?”
“咱们在后山支个火放个炉子,边吃烤鹿肉边看星星。”
“哇,阿砚,这个主意太好了,那次去皇宫,你带我去宫殿顶上看的星星特别亮。”
时砚坐到她旁边,轻捏腰,“绵绵,你还记得呢,孤还以为你早忘了。”
许绵搂他脖子,咯咯笑说,“怎么会忘?那是我第一次上那么高的地方,离月亮好近啊。”
那日中秋宫宴,许绵被接进宫里一起过节。
其实每个节日前,时砚都央求萧皇后,“母后,快让人去许府接绵绵进宫。”
萧皇后趁机道:“你把太傅教的课给母后背来听听,通过了母后就让人去接绵绵。”
“这有何难?听儿臣细细讲来。”
时砚背着小身板,口若悬河,声情并茂的讲一通,也就这几天听话,平时逮都逮不住他。
“砚儿,你若是再把太傅气跑,母后就再也不把绵绵接进宫了。”
“哎呀,儿臣知道了。”
见过许绵,他恢复成了上房揭瓦的混世魔王,再到下回的时候又表现的特别好,周而复始。
五日后,时B的伤痊愈的七八分,忽然宅院里来了圣旨。
江州府尹亲自带着圣旨来,“微臣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道:“是皇帝送来的?”
“是的,太后娘娘,是给晋王殿下的旨意。”
竹园里,时B跪地接旨,大概内容禹州水患,皇帝让他去赈灾。
“晋王殿下,陛下的意思请您即刻启程前往禹州赈灾。”
时B面色憔悴,短短几日瘦了一大圈,越发显得高挑,只是衣袍宽松了许多。
太后劝道:“B儿,去吧,好男儿当心怀天下,感情的事不急于一时。”
“是,皇祖母。”
时B有自己的盘算,既然有高手在灵山,他一时半会儿上不了山把许绵抢回来,那么就暗自积蓄力量,好一招制胜。
翌日清早,宅院门口,时B送太后上了凤辇,“皇祖母保重。”
太后拉他手,“B儿,开心点,好好去做事。”
送太后离开后,时B整理人马前去禹州赈灾。
吩咐卫鑫,“接下来不惜一切代价,招能人异士,赈灾回来本王一定要攻破灵山的阵法,把王妃抢回来。”
“是,王爷。”
凤辇之上,太后神色凝重,她担心的事还是来了,皇帝让时B去赈灾,而不是时砚,意图是为了让时B去博得声望,为日后继承皇位做准备。
第91章 阿砚我以后会补偿你
晌午时分,太后回到了灵山。
时砚带着许绵前去拜见,时舞嘴巴快,“皇祖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嫂有喜了,而且还是双胞胎。”
太后一听,手中的佛珠又捻不动了,说了些关切的话。
“时舞,你陪太子妃先回去歇息,皇祖母有话和太子说说。”
许绵起身,时砚送她到门口,见她欲言又止,一脸担心。
“绵绵,别担心,孤会搞定一切。”
温柔亲吻她的额头,两边脸蛋,“放心了吗?”
“嗯。”许绵点点头,时舞在旁边抱着胳膊,“啧啧,皇兄可太肉麻了。”
时砚朝她头上一巴掌,“好好把你皇嫂送回去。”
“皇嫂,你说说皇兄,他都把我打傻了!太烦人了!”
时舞扶着许绵往平谷山洞而去,许绵回头,时砚摆手让她放心,他知道许绵担心什么。
女医官是太后的人,而她那样睿智的一位老者,怎么可能猜不出许绵肚子里怀的孩子是谁的。
关上门,太后拉他手,问道:“砚儿,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时砚认真道:“孙儿起初很矛盾,后来很快想清楚,相比未来的困难来说,绵绵更重要。”
太后为他接下来的处境感到深深担忧,却还不到时候把皇帝是桓王的真相告诉他。
“砚儿,若是太子妃生的是女儿倒也好说,若是儿子的话,日后将成为祸患,此事非同小可,皇祖母希望你考虑清楚。毕竟现在太子妃所怀双胎才两个月,若是流产还来得及。”
“绵绵她怕疼,流产对她来说太残忍。”
太后摇头道:“若论疼痛,生产之时会更疼痛。”
时砚眸光坚定,“生产时的疼痛是为收获喜悦,可流产的疼痛是失去骨肉之痛,这不一样,绵绵一定会崩溃的。”
太后沉默许久,“砚儿,都是皇祖母的重孙子,皇祖母也不忍心,日后你继承皇位的路很艰难,你要有个心里准备,细细想想柳州的暗杀是谁做的?”
“孙儿会时刻小心,孙儿希望皇祖母能当做绵绵所怀孩子就是我的,日后回到皇宫也能如此说。”
太后无奈点头道:“只能如此了,希望晋王永远不会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他的,更希望绵绵能生一对女儿。”
又提点了许多时砚积蓄能力的话,时砚其实早有所感,有股黑暗的力量在对付他,虽然还猜不到那个人是从小疼爱他的父皇。
许绵在山洞里等的焦急,太后会不会让她堕胎?
不会的,皇祖母向来崇尚佛法,不会主张杀生的。
女医官端进来今日的汤药,原本和平日里一样,褐色的汤药冒着热气。
可送到许绵面前,她端起来手都发抖,仿佛这就是一碗堕胎药。
“皇嫂,你怎么了?”
“我不要喝!”
许绵把汤药碗放在桌上,女医官劝道:“太子妃,这是安胎药。”
“我不喝,就是不喝!”许绵几乎是吼出声来。
情绪激动的开始收拾包袱,“皇嫂,你到底怎么了?”时舞纳闷的问。
门开了,时砚进来,许绵咬着唇马上哭出声来,手里抱着一个布包袱。
“绵绵,怎么哭了?”
时砚三两步过来,心疼的给她擦眼泪。
“你们先出去。”
时舞和女医官出了山洞。
时砚抱起许绵坐到榻上,许绵趴在他胸口,抽泣道:“阿砚,皇祖母是不是说不让要这两个孩子?”
“没有,皇祖母很高兴呢,让孤好好照顾你。”
许绵停止了哭泣,泪还在往外涌,“阿砚,你不会骗我的对吗?”
时砚亲吻她的泪眼,“孤永远不会骗绵绵,会永远保护绵绵。”
“呜呜呜,阿砚,你真好。”许绵搂紧时砚,又仰起头脸颊蹭他的脖颈。
时砚低头缓缓靠近她咬的发红的唇瓣,“绵绵,别怕,孤是你的夫君,是你的保护神。”
......是灼热的,是湿糯的。
许绵勾着他的脖子,边哭边回吻着,痴缠着,诉说着。
“阿砚,对不起,我以后会给你再生两个孩子,补偿你。”
两人的额头挨在一起,时砚仔细听她说完,继续温柔的抚慰她....
“绵绵,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哦。”
天知道他多么想要属于他们俩的孩子,那会是他们爱的结晶。
一发不可收拾,时砚气息紊乱,忽然迟疑下来。
“阿砚.....”许绵娇吟着,疑惑他为什么停下来了。
时砚摩挲冰肌玉骨,“绵绵,孤问过女医官说前三个月要特别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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