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穿越前存活的二十五年里,前十二年在孤儿院。
被检测出精神力后送入王都的白塔内学习如何辅助哨兵猎杀污染后,后面的十年一直在前线服役。
也就是说,占据她人生一半的时间,都在学习并实践如何猎杀那些千奇百怪,能给人带来巨大精神冲击的污染物们。
她就曾亲手杀死过不下几十位,曾为战友,但被污染物入侵同化成异形的污染物。
她所在的星球点亮了如此高的科技树,都仍被诡秘的污染们打得节节败退,不断收缩领土。
在她濒死前,甚至有三只顶级污染物入侵进了王都。
单依靠蓝星这点儿科技实力,乃至咒术师这种神秘力量,无异于蜉蝣撼树。
她想,系统一次一次将世界线重启,并不会给她这样一个死局。
如果没有解决的办法,迟早都要面对污染物的入侵,又何必让她去攻略主要角色?
她所看到的‘未来’,可没有丝毫污染物的影子。
所以,杀掉羂索、两面宿傩都不是阻止灭世的重点。
系统是在不断提醒她,得从这一系列的线索中,找到可以阻止污染物入侵的手段!
【滴——检测到玩家勘破灭世危机根源,现确认阻止灭世任务进程40%,请玩家继续努力】
刚一触发,任务完成度就飙到了40%这么高?
或许……这意味着,她已经具有了部分可以封闭污染物入侵的条件。
槐凉站在饮料机前,一边选择想要喝的饮料口味,一边在脑子里询问系统:
【具体条件可以告知吗?如果不行,那我猜,两面宿傩的手指是一项重要指标,对吗?】
【滴——没错】
槐凉顿时来了精神,没想到这次竟然得到了回应,她立刻抓住机会,继续补充:
【那么……我是否需要集齐两面宿傩的手指于一身?羂索手中是否存在可以阻止两个世界融合的关键物件?】
【滴——没错】
嚯!今天的系统简直大方得不像话!竟然一连回答了两个重要问题。
在得到第一个问题答复的瞬间,槐凉便暗自算了一遍,两面宿傩的手指一共有二十根。
如果只单纯以收集手指来计入完成度,她手中明明只有三根两面宿傩的手指,3比20,远远达不到40%任务进程的高度。
所以,她身上一定还有更为重要的,可以促成此事的东西存在。
【天元也算其中一环吗?】
【滴——没错】
三次肯定的答复,大大助长了槐凉的信心,她趁热打铁道:
【可以告诉我阻止污染物入侵的具体实施办法吗?】
【滴——超出系统权限,请玩家自行摸索】
行吧,好运气总不能一直持续,系统今日已经比往常尤为给面子了,槐凉见好就收。
随着“哐当”一声轻响,槐凉半蹲下身,从饮料机下方的出货口,拿出了购买成功的一罐冰可乐。
由于刚才的撞击,她将可乐拿在手中稍稍静置,免得被喷发的气泡液体沾一手。
校内小道的路灯已经泛起了暖黄的光亮,槐凉朝着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心中却思虑不断。
为什么她老家的污染物,会跟着出现,并入侵这颗星球,这个世界?
为什么上周目里的五条悟、夏油杰,乃至伏黑甚尔都一并回想起了前几周目的记忆?
第263章 最讨厌金鱼了
槐凉冷静地想,或许她存在的本身,就是阻止污染物入侵的一环。
为什么她在濒死之际,偏偏系统将她送到的是蓝星?而蓝星又为何偏偏会被她老家的污染物入侵?
一落地就给她派发了拯救世界的任务,这说明蓝星和她老家所在星球原本就存在某种程度上的联系。
现如今蓝星上已经出现了污染物的虚影,随着时间的流逝——
总有一日它们会变得越来越清晰,离蓝星越来越近,最终‘降临’,大肆屠杀或同化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灵。
结合夏油杰、五条悟、伏黑甚尔身上关于记忆苏醒的异样,在她的心中,逐渐形成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或许,这两颗星球所存在的位面之间原本就存在某种奇妙的牵引力,随着漫长时光的流淌,正在逐渐合二为一。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三个‘主要人物’会想起有关她的一切,她本就不是蓝星的人,但由于她原本所在的世界和他们的世界不断融合,他们的记忆与情感也在随之融合。
她若是想要完成任务,就得想办法通过‘提示’,斩断两个世界间不断融合的‘牵引力’。
槐凉心烦意乱地将易拉罐的拉环打开,随着‘嗤’的一道轻响,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可乐。
都说可乐的第一口是最好喝的,又或许是充盈的甜份刺激了多巴胺的产生,她感觉躁动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
等等,她虽然在上周目结束后,使用了在伏黑甚尔哪儿刷到满分好感度的‘大礼包’清洗掉了那三个人的记忆——
但那或许并非‘包终身’的服务?
因为她所在的这个位面,还是在不断和她老家的位面不断融合中啊!
怪不得夏油杰今天看到她的反应那么大,难不成这周目,是他先开始‘融合’记忆了?
不不不,上周目她并没有欺骗对方的感情,甚至还帮他一块儿去夺取天元,就算回忆起了二周目时她的欺骗——
她都‘死’过一次,又帮过他一次了,怎么着也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了,至少不会再阻止她完成任务。
而伏黑甚尔,为她都送了一条命……从始至终他都是她‘帮手’的存在,从未对她的救世大业产生过阻碍。
即便对她产生了一点友谊之外的别样心思,但也很好地克制住了自身的行为,并未给她带来太大困扰。
最要命的是五条悟。
如今回想起来,他的‘不对劲’从一周目就开始了,二周目想要‘小三’上位,各种寻找并利用她的bug促成答应和他在一起的结果。
三周目就更不得了,原本对她威逼利诱是他有过在先,但坏就坏在她没能忍住对方的美色勾引,以及刷满好感度拿到‘大礼包’的诱惑——
把他给睡了!
还睡了不止一次!
虽说他也没什么好吃亏的……但上周目的最后不是也摆了他一道,把人支开自顾自去干大事了吗?
以这么多年来对他的了解,一旦这家伙有了过往的记忆,百分百会来找她的麻烦。
虽说那方面的体验感很不错,但她真不想再跟对方纠缠到一起了,她的良心真的会痛。
要知道,此间事了,系统承诺可以将她投去另外一个安定和平的位面里生活,安稳度过余下的几十年。
再把他当作垃圾一样抛弃的话……似乎有点过分了?
话说,能看在她成功救世的份上,让往事也随风而去,不再执着于她吗?
“嘿,凉酱。”
“咳咳咳——”
突然起来的熟悉的男声,让刚好仰头喝可乐的槐凉呼吸一错,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不是,这人怎么跟个鬼一样,大晚上地在外面晃悠,一点先兆动静都没有的啊!
温热的手掌轻拍着后背,待喉咙中的痒意稍缓,槐凉抬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走进了高专的一处水榭回廊里。
皎洁的月色下,夏日里满池的荷叶随风摇曳,虫豸的叫响此起彼伏的交织着,粉白相间的荷花散发出阵阵悠远的清香。
“抱歉,我没想到会吓到你。”
槐凉一惊,这家伙竟然还会道歉?
这会儿她也顾不得喉咙里的不适,声音里带着微弱的哑意:“五条老师是在看风景吗?”
木质廊檐下悬挂着一盏盏山水花鸟纹的灯笼,正散发着暖色的光,落到他如月色般皎白的侧脸上,竟削弱了几分危险的侵略感。
“没,我在喂鱼。”
说到这儿,他用无下限的停滞力量,隔空将搁在回廊木栏上的鱼食投进了池塘里。
刹那间,一尾尾红色的金鱼争先恐后地聚拢到一处,争抢着从天而降的‘礼物’。
水声飞溅间,涌动而出的层层水纹,将池水中倒映的一轮圆月推搡成一块块晃荡的碎片。
“那我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先回宿舍——”
“其实凉酱可以打扰的。”
五条悟倚靠着一旁的栅栏,他的姿态轻松写意,眉目间也透着几分懒散,“随便打扰。”
这话说的,她怎么听不懂?
槐凉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她顺势打了个哈欠,准备敷衍过去:“主要是有些困了来着,现在都10点了,明天还要准备惠他们的早餐。”
“噢?我本来想说如果有凉酱在,我们可以一起赏月呢。”
五条悟眨了眨如小扇般的睫毛,朦胧的月华,扑簌簌的在他的眼睑留下一小块阴影。
又似直直地落进了,那汪碧蓝的眼眸里。
“我总觉得,在这样美丽的月色下,应该和凉酱一起……不是也喜欢喂金鱼吗?”
槐凉的脑子里顿时拉起了警报,但很快又强制镇定下来,安慰自己,就算是记忆融合,应当也没有那么快。
毕竟上周目据她观察,夏油杰和五条悟都花了至少数月的时间,才慢慢认知到‘梦境’即是过往的现实。
没道理,她这周目才开启近两月,就全都回想起了吧?
槐凉清了清嗓,声音里透着冷清:“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而且,我最讨厌的动物,就是金鱼。”
第264章 晚风吻尽荷花叶
“那讨厌我吗?”
槐凉没弄懂对方的逻辑,可能脑子又抽了,莫名其妙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你是金鱼?”
“凉酱似乎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避之不及,视我于洪水猛兽的样子。”
五条悟听闻对方不喜金鱼,便停下了喂食的动作,“明明跟杰才见第一面,就主动上去查看他的情况……你喜欢他那样的?”
此话一出,槐凉便明了对方还未恢复记忆,至少没有想起过往那些理不清的纠葛。
不过很快,她又因对方‘僭越’的话语感到了几分不适,先不提以他俩只是点头之交的关系,她的感情生活与他又有何干系?
再者,她只是怕夏油杰的身体出了问题,被羂索趁虚而入罢了,又哪里称得上喜欢他?
“五条老师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觉得过于冒昧了吗?”
槐凉斜睨了对方一眼,“我听惠说起近日练马区那边异象频发,五条老师何必把心思放到这些细枝末节上?”
五条悟看着面前似乎被踩到了痛脚的女人,叹了口气,然后发觉,近日自己叹气的次数似乎变多了不少。
“噢,那个啊,已经派人去看了。”
顿了顿,他将目光又投向池塘中一株株随风摇曳的荷盘,“凉酱的事情怎么会是不相干的‘细枝末节’?”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困惑,想请教一下凉酱。”
槐凉将可乐易拉罐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双手抱臂,做足了一副防御满满的姿态,稍稍抬了下下巴:“什么事?”
五条悟轻笑了声,神情柔和,吐出来的字却锋利无比:“为什么我每次靠近你,都会感到痛苦?”
槐凉:???
她花了几秒钟咀嚼了一番对方的话语,确定自己没有耳误,顿时露出了迷惑的神情:“靠近我……痛苦?”
真是每个字单独拎出来她都听得懂,怎么组成了一个句子,她就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了?
不是,夏油杰一看见她就晕倒了,这家伙又跳出来说每次靠近她都感觉到痛苦?
这算讹人吧?专门讹她来的吧?
五条悟颔首,语气却透着股病态般的轻快:“虽然不知道源自什么缘故,但是我想……”
“可能,我可以‘享受’这种痛苦。”
或许是今夜的月色过于朦胧,五条悟又难得没有表现出平日里具有强烈侵略性的一面,他的神情舒朗,倚靠着木杆的姿态也分外闲散,连看向她的目光——
没有探究,没有兴味,更没有狂热的掠夺。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任凭夜风将他的发丝吹乱,湛蓝的眼眸里只余平和。
这令槐凉放松,也是她愿意停在这里的原因……如果他没有说最后一句话的话。
这人又开始发癫了。
“那您请自便。”
槐凉打了个两声哈哈,不欲再与对方纠缠,“只要不怪我就行,毕竟腿长在你身上,我也阻止不了你的行为。”
“一定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凉酱真是好狠的心。”
五条悟站直了身体,往前迈了一步,他的背部宽阔,身材颀长,略微一动就遮住了槐凉身前的月光。
槐凉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在变慢,对方缓缓张开了双臂,下一秒,身体便被一片温暖的柔软所包裹,鼻端也萦绕着似有若无的清甜的香气。
“我想成为凉酱的男朋友,有什么需要满足的条件吗?”
槐凉并未推拒,她总感觉今夜的五条悟不太对劲。
如果是粗暴的抢夺,亦或不顾她意愿的强制行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反抗。
可眼前五条悟的行为,与往日里大相径庭。
像丢了壳子的蜗牛,又好似露出柔软肚皮的刺猬……一下便抓住了她的‘弱处’。
她一向吃软不吃硬。
面对这般小心又温柔的询问,即便是拒绝,她也说不出太难听的话:“我不考虑谈朋友。”
槐凉没有顾左右而言他,也没有说出‘为什么喜欢我,我马上改’之类的话。
对方以放低姿态的样子询问她,她也报之以诚恳的态度拒绝。
“我不想陷入麻烦,事实上,我打算近几日就向校方提交辞呈。”
“为什么?”
五条悟将人揽在怀中,弓着脊背,将脑袋轻轻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因为觉得我危险?会给你带来麻烦?”
虽然没到这种程度,但大致方向也差不多,她要回收二十根两面宿傩的手指,却又无法将系统下发的任务和盘托出——
怎么看她的行为都充满了嫌疑,又如何能说服他帮她?
更何况……一切了结后,她会离开这个世界,又何必再与他人做无故的纠缠?
槐凉决定顺水推舟,坐实对方所想的方向:“没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连咒术师都算不上,五条老师不是前些日子还专门提醒过?”
“我决定听从你的建议,离开咒术界的纷扰,越远越好。”
“如果我说可以解决掉所有的动乱与麻烦呢?”
槐凉打了个突,仍温和且坚定的拒绝:“那就等到时候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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