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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霍斯打电话。”
霍达伸手拦她，“你还想当着我的面勾引我哥？！”
姬音忍无可忍，“我就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他弟弟今晚变身！”
“我刚才给他打过电话了。”霍斯收回手，接着给兔子翻面，“他马上要去学校，听说姬珏看到了今晚会有人死。”
“他怎么看到的？”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巫师吗？你问我干什么。”他撕下一块兔子肉，咬了一口，又烫又难吃，他龇牙咧嘴的嫌弃，“下回上山的时候带点调味的过来，这太难吃了。”
“你不吃不就得了？”还挑三拣四的。
霍达大口吃肉，样子活像个还没投胎的饿死鬼，他破天荒的没跟姬音吼，“我现在不吃，一会儿吃的会更多，变身是需要很大能量的，懂？”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云层渐渐消散，圆月很快就要显现。霍达开始脱.衣服，脱到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内裤。
姬音赶紧制止他，“你不会还要脱吧？我可没有看人裸奔的喜好。”
霍达睨她一眼，“你想得美。”
他的尊贵的裸.体是她这种冷血怪物能看的？
脱完衣服以后，他让姬音给他绑在树上，“绑完了你就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那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你在这儿太危险，你的气味只会让我想撕了你，外一你出什么事，我几张嘴都说不清楚。”
姬音觉得很欣慰，霍达虽然脾气不好，还幼稚，但关键时刻还是挺有担当的。他嘴上说烦她，讨厌她，恨不得想撕了她，但实际上他还是有什么事情都先想着她。
“你那什么表情？”霍达一脸嫌弃，“你别在这儿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让霍斯操心。”
最后一层浓云也消散，剔透的圆月完全暴露在空中。
霍达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痛苦，脊骨弯曲着突出。他四肢变形跪倒在地，手指微弓，长长的指甲在地上留下了尖细的划痕。
“啊！！！”他忍不住疼痛低吼，“快走！”
姬音不敢再耽搁，瞬移消失，找了一个能准确观察到他情况的壮树站上去。
“嗷呜~”
纯黑色的狼仰脖嚎叫，一双眼睛在月光下幽幽的冒着绿光。
确定他没什么事，姬音在树上坐下，脸对着霍达的方向，以便时刻观察他的动向。
人一静下来，就容易故意乱想。她和霍达离开周明家这么长时间，都没人找她们，这种感觉很不好，好像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想看看周明是否加入了她的位置共享，但是手机黑屏，按了开锁键也没反应。
没电了。
手机没电了，她又不放心霍达一个人在这儿，外一他真的冲破了链子，跑下山，伤了人就麻烦了。
姬音盘腿坐在树上，拄着脑袋，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花看看草......
好无聊啊！
——————
姬珏和霍斯是没有通过毒液查到另一只吸血鬼的行踪，但是这几天他们轮流呆在停尸间里，试图通过死者生前的最后记忆看清楚凶手是男是女，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但是这只吸血鬼很狡猾，三个死者的记忆里，它都是一身黑袍，用口罩遮着脸，也不说话，上来就咬。
这几个死者生前并不认识，也没有任何共同点，凶手就是随机杀人。但是它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洛河的学生，那个郊区的工人，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谭玲是姬音班里的，陈文是霍家兄弟班里的，虽然他们一再强调没有认识的吸血鬼，但周明就觉得凶手是奔他们来的，谭玲和陈文，就是给他们的警告。
大概是今晚的月亮格外亮，周明在车里忍不住困意睡着了。同事们看他这几天这么辛苦，也没叫醒他，帮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想让他多睡会儿。
世间有很多事情都是巧合，也有很多是阴差阳错。姬音给周明打电话打不通，姬珏和霍斯也一样。
他们从陈文的意识里感受到了它的下一个目标，即使它行动的速度很快，但他们还是看见，在选择陈文之前，它的头偏向某一个方向，停了一下。
霍斯调了学校周围所有的监控，捋清了那天晚自习放学时陈文所走的路线以及凶手的偏头方位，它盯上陈文的时候是在后巷，而那时候从那里经过的———
是罗莹莹家的车。
第15章 袭击
霍达嚎了几声就消停了，姬音坐了一会儿，把她出门时特意带着的毒液瓶子拿出来。手心已经不麻了，她想试试能不能看见什么。
树皮凹凸不平，摸起来很粗糙，这次她借助的是自然的力量，不知道能力会不会有所突破。山里气氛幽谧，她能听到叶动虫鸣，源源不断的能量从掌心传入，眼前的黑暗渐渐变成了白光。
在这白光之中，有一小团黑色的圆圈，这圆圈不断放大、拉长，末尾是方形的角，像极了某块破碎的布料。
不过三秒，这黑色的不明物就被光芒覆盖。姬音双手用力下按汲取能量，希望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又是一团黑色，还在向前移动，这团黑色表面光滑锃亮，跟刚才那块衣角完全不同，倒像是某种材质的金属。
手掌越来越痛，火烧火燎的疼，精神力开始涣散，咒语被迫终止。额头上有汗滴落，姬音喘息着，体力透支。
一块黑色的衣料，还有一块不知道干什么的黑色金属......姬音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凶手不会是个穿了衣服的机器人吧？
霍斯确定了凶手的目标后，立刻给罗莹莹打电话。罗莹莹那边有些吵，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在哪儿？”
接到霍斯的电话，罗莹莹十分激动，声音里全是高兴，“我在广场！今晚有抽奖活动，你要来吗？”
“你在广场哪个位置，我去找你。”霍斯出门，去楼门口开车。
“什么？”罗莹莹没听清，电话里嗞啦嗞啦的，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重新接电话。
“喂？霍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找个人多的地方等我，不要落单，我马上过去。”
“为什么是人多的地方呀？”罗莹莹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我从广场出来了，在高塔东边的公园，我就在这儿等你吧......”
霍斯把手机扔在副驾驶上，按下免提，“你先回去，我马上去找你。”
“为什么呀？你好不容易找我一次，我不想和她们在一起，我想就我们两个人，我们可以......”她突然没了声音，然后是一句疑问的，“姬音？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姬音的名字，霍斯愣了一秒，罗莹莹那头倏地把电话挂了。
罗莹莹是主动挂断电话的，她不想让姬音知道霍斯要来找她。
“你来这儿干什么？”她握紧了手机，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姿态，完全没有那天上体育课时和她对话的恬淡温柔。
“我来找你啊......”姬音声音很淡。
“找我干什么？”罗莹莹的语气里充满了戒备，“你不会是听见了霍斯要来找我，来刷存在感的吧？”
“怎么会呢......”
姬音笑着，眼里却没有喜悦，“他来找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
“你没事吧？”她怎么感觉姬音看起来怪怪的。
姬音不说话，只是对着她笑。
“姬音，你......”
“嘘。”姬音冰凉的手指覆在罗莹莹的唇上，眼睛里带着不赞同，“接下来，你会怪怪听我的，不会尖叫。”
她浅棕色的瞳孔深邃迷眩，罗莹莹一时看直了眼。
“你不会感到任何疼痛，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
“都是我自愿的......”罗莹莹重复。
“对......真是一个乖女孩。”
姬音笑着，双瞳发红，额上眼下青筋暴起，獠牙深深地刺入罗莹莹的脖颈。
罗莹莹痛苦的皱眉，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快就失去了意识。但是在她倒下的前一刻，她看见了她朝思暮想的，霍斯。
霍斯还是来晚了，黑袍人已经对罗莹莹下了手。他伸出手去探她的呼吸，虽然弱，但还有救。周围没什么可以用的，没办法，他只能把她抗走。
姬珏喂了点姬音的血给她，罗莹莹很快就恢复了，只是她醒来以后记忆混乱，一直重复着：“我自愿的......”
她现在这种情况没办法窥探她的记忆，姬珏只能施个沉睡咒让她先休息。
“看到人了吗？”姬珏问。
霍斯沉吟，“她看见了姬音。”
“姬音？”姬珏不解，“她不是在周明家吗？”
“我给她打个电话。”说着，他掏出手机。
给姬音打，关机。给霍达打，不在服务区。给周明打，无人接听。
“不是，这仨人的手机怎么回事？摆设吗？”
霍斯看了眼时间，“霍达应该在山上。”
“那姬音呢？”姬珏怎么想怎么不放心，“我去周家看看。”
......
姬音体力透支，倒在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一觉她睡得很沉，好像又回到了简祁深初三时陪他熬夜复习的时候。
简祁深贪玩，初一初二的时候不好好学习，基础不牢，初三刷题的时候短板很多。那时候姬音高一，简祁深为了能和她上一个学校，天天拉着姬音让她监督他学习。
姬音从小到大都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在学习这方面，就没熬过夜，简祁深初三那一年可把她给坑惨了。
“姐，别睡了快起来！”
“姐！快起来！”
简祁深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梦里，面色和语气都带着焦急。姬音猛地睁眼，林叶间穿透的阳光刺的她两眼发黑。
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霍达怎么样了。
往崖边瞅了一眼，没看见人，姬音从树上跳下来，往那边走。
链子断了，衣服还在，霍达挣脱了铁链……姬音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耳边骤有风声，她惊觉地回头，一头黑狼呲着牙朝她身上扑，姬音迅速闪身，他扑了个空。
“霍达，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太阳都出来了他还这个样子？
霍达现在六亲不认，只知道有吸血鬼就得撕。姬音没练过什么武术，也没练过什么闪避技能，只知道跑。后山的路她又不熟悉，跑了好久都是在周围打转，霍达紧追不舍，离她最近的一次，呼出来的气息都喷到了她的脖子。
被他咬一口可是会死的！
姬音极度恐惧，大脑一片空白，想用定身咒，但是借不到能量，精神也没办法集中。
身子突然失重，她跑到崖边没刹住车——踩空了。
“啊！”姬音尖叫着坠入悬崖，霍达被这叫声刺.激的加快了速度，它蓄力前扑，唾液成丝的獠牙直奔她纤细的脖子。
一狼一鬼在崖顶消失，日光明媚，鸟啼叫着争鸣。
......
周明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早上，起来以后精神是放松了，人却暴躁了。前排两个新来的警员任由他骂，骂完了以后他又请他们吃早餐。
“以后不要自作主张，人命关天，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
“我们也是看你这几天太累了，想让你多睡会儿。”
“别生气了周队，我们俩盯着呢。”
周明也没再跟她们计较，一边啃包子，一边打开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看得他眉心一跳，吃进嘴里包子都忘了嚼，生咽。
姬音给他打了六个，姬珏打了六个，霍斯打了三个，微信里还有姬音给他发的消息，他挨条点进去听。
“霍达出去了，在后山，今天是月圆之夜，我怕他出什么事儿。”
“我出门了，跟你共享位置，你要是看见了，记得点一下。”
“我坐上车了，车牌号是xxxxxx”
“我到后山了。”
周明往上滑，找到位置共享，结果发现早都结束了。周明把手里的包子塞进嘴里，拿起车钥匙就走，他得赶紧回家看看。
家里安静的不行，姬音施咒的地图还摆在地上，黑白拼色的沙发上沾了许多黑色的毛......周明看着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客厅，心情一言难尽。
正郁闷着，手机响了，老朋友姬珏。
“喂？”
“你在哪儿呢？电话不接，家也不回，你能耐了是吧？”
“睡着了。”周明抹了一把脸，试图再清醒一下，“我现在在家呢，你们来吧。”
姬珏和霍斯还没走远，接完电话，立刻往回赶。姬珏一边开车，一边跟霍斯数落周明，“你说他啥时候睡不好，非得昨天晚上睡。”
霍斯解开袖口，右手手腕和姬音的同款“文身”微微发热。
没听见回答，姬珏往他那边瞅了一眼，“不是，你什么时候跟我外甥女整了个情侣纹身？”
“......”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骚呢？”
“......”
“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稍微理一下我？”
一分钟的沉默后，霍斯理他了，“我最近状态很差。”
听到这话，姬珏难得正经，“怎么？封印要封不住了？”
等红灯的时候，他瞅了一眼霍斯的脸，“兄弟你面色苍白，眼眶发青，这是虚浮之相啊！”
虚字被他咬的特别重。
“不行呢，你就趁早退出，别害了我外甥女一生的幸福。”
霍斯没看他，声音极冷，“我说了她只能跟我。”
“她讨厌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听到他的不耐烦，姬珏乐了，“要我说，你就赶紧露出你的真面目，没准她现在喜欢的就是你这一款呢？”
“哦对了，她前几天跟我提过一个什么劳斯来着......”姬珏使劲回想，“克劳斯？”
“好像是这么个名儿。”他肯定道，“听说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抢人家女朋友的霸道总裁。”
说着说着，“......等会儿，这不就是你吗？”
无恶不作，还跟他素未谋面的外甥女婿抢他外甥女，这不就是霍斯现在的人设吗？
姬珏一个人在旁边唠唠叨叨，霍斯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他五官端正轮廓立体，眼窝深邃睫毛卷长，举手投足皆带着一股贵气，神圣不可侵犯，像极了中世纪里冷傲又孤寂的王子。
只是这王子面色苍白，像姬珏说的，虚浮。
周明刚冲了个澡从卫生间出来，姬珏和霍斯就到了。三人会面后，第一个问题都是：“姬音呢？”
姬珏：“她不是在你家吗？”
周明：“她没去找你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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