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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取奈月悄悄瞄了一眼交替的手，却恰巧与少年苍蓝色的眼瞳遇上。
她眨眨眼，瞬时移开了目光。
……
电影放映结束后，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屋外已经入夜，几缕微弱的芒星在漆黑的夜幕中闪着光亮，薄薄的云雾萦绕在月亮周围，宛如神女的面纱。
竹取奈月觉得坐的有点腰酸背痛，她一边往外走着，一边伸展腰肢。
“要是电影院可以躺下来就好了。”竹取奈月随口抱怨道。
“那要等到好久以后了吧。”五条悟回答道，“等到那时候，人人都可以在家看电影了。”
“也是。”竹取奈月歪了歪头，肯定道。
就在他们慢步行走之时，一片飘飘摇摇的雪花就那么落到了少女如鸦羽般浓密的睫羽之上。
“这是什么？”竹取奈月眨眨眼，将睫毛上沾染的东西拿了下来，“……雪？”
只见洁白的雪花在她炽热的体温下融化为雪水。
她瞪大了眼睛，望向天际。
紧接着，无数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而降，像是在下一场盛大的白色花雨一般。
“悟，是雪G！”她抓着身旁人的手，有些兴奋地说道。
“……嗯，是雪。”五条悟注视少女因为看见雪而高兴不已的面孔，轻声回应道。
此时此刻，她的脸仿佛和去年她第一次见到雪的面容重合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那是第一次，也是生命的唯二次见到雪。
五条悟抬起头，望向天边皎洁的月亮，良久，他出声道：“竹取。”
“嗯？”竹取奈月回过头，看向五条悟，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吗？”
“今晚的月色，很美。”耳边传来少年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若情人低语。
竹取奈月心一跳，她抬起头，那双苍蓝色的眼瞳顿时映入眼帘，美丽的，宛如流淌的海洋，里面，装着一整个她。
“……悟？”她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的少年没有回应，而是打开手中的丝绒礼盒，里面赫然装着一条精美的项链。
“我可以为你带上吗？”他轻声询问道。
竹取奈月莞尔一笑：“当然。”
随着少年的动作，微凉的吊坠垂在了她锁骨间。
她抬起头，看向站在她身前的五条悟。
少年注视着她，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安静而温柔。
他微微弯下腰，竹取奈月下意识闭起眼睛，却感觉到一道温热的触感停留在自己的额头上。
“……喜欢你。”
少年的嗓音像是轻飘飘的棉絮，静谧的消融在雪花之中。
“悟？你说什么？”少女似乎听见了那道喃喃低语，抬起头似有所感地问道。
“没什么。”一个动作轻柔的脑袋崩敲在她脑袋上，“走了，笨蛋奈月。”
“喂！你说谁是笨蛋？”竹取奈月不满地跳脚。
“谁应就是谁，笨、蛋――”
“可恶！笨蛋悟！”
……
吵吵闹闹的背景音逐渐走远，只留下雪花静静地停在原地，等待温暖的阳光将它湮灭。
第46章 咒回高专篇
通过透明的玻璃窗, 竹取奈月能看见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飘摇着落下，晶莹而美丽，像是一场盛大的白色花雨, 瞬时覆盖了整片大地。
地上堆积着柔软而洁白的雪，没过人的小腿，在深绿色的树叶上, 雪花静静地躺着，等到树叶承受不住了就倾泻而下。
桌上的水晶球里大雪纷飞, 响着轻快的圣诞曲, 宛如窗外的景象。
这是硝子送给她的圣诞节礼物。
竹取奈月爱不释手地将水晶球握在手中，手中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 有些冷。
“奈月，你冷不冷？要不要多穿点？”耳边传来少女关切的问候, 竹取奈月回过头, 茶色短发少女那张有些担忧的面孔映入眼帘。
竹取奈月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不用啦硝子，开着暖气呢，没关系的。”
“冷的话要说哦。”看着坐在窗旁身着单薄毛衣的黑发少女, 家入硝子不放心地轻声嘱咐道。
“知道啦, 硝子。”少女乖巧地回应道，只是她的眼睛依旧注视着窗外的雪景, 目不转睛。
真是喜欢雪啊。
家入硝子轻轻摇了摇头, 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黑发少女静静倚靠在窗旁，那双鎏金色的眼瞳注视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段时间以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明明刚刚从床上醒来，大脑却又泛起困意。
她的时间恐怕快到了。
她有些恋恋不舍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缓缓吐出一口气，最后停在了茶色短发少女的身上。
……好舍不得硝子他们啊。
茶色短发少女似乎在煮着什么东西，袅袅升起的白雾模糊了她的面容。
似乎是感知到少女的视线，下一秒硝子抬起眼，看向注视着她的黑发少女，眉眼柔和地问道：“怎么了吗？奈月？”
“没什么，只是感觉怎么看硝子都看不够。”黑发少女歪着脑袋，手里的水晶球响着轻快的音乐，她微笑着说道。
“……油嘴滑舌。”茶色短发少女舒了口气，轻声说道，“去洗手吧，关东煮快好了。”
“好～”竹取奈月站起身来，久坐的大脑却不由自主地眩晕起来。
她晃了几下，堪堪稳住了身体。
“没事吧？奈月？”家入硝子皱起眉头，看向步伐不稳的黑发少女。
“没事没事，硝子别担心。”竹取奈月对着神色紧张的茶色短发少女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马上就好。”
说着，少女迈开步伐，走向洗手间的方向。
“……”家入硝子轻轻皱起眉头，注视着少女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气。
“咳咳、咳咳咳咳！”
刚刚走进洗手间，合上门，喉咙就措不及防地蹿上来一股痒意，竹取奈月下意识看向门口的方向，整个人脱力般靠在洗手台上。
生怕惊扰到外面的人，她压低了咳嗽声，从口鼻处不断溢出的鲜血顺着重力落下，滴落到洁白的洗手台上。
……啊，麻烦了。
黑发少女看着洗手台里的血液，不由得烦恼地皱起眉头，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拧开了水龙头。
下一秒，清晰的水流声便倾泻而出，稀释、洗刷掉所有血液。
简单的清理完血迹，确认看不出异常后，竹取奈月才放心地拧开门把手。
刚一打开门，一道熟悉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雪色的发丝，霜色的睫羽，蓝色的眼睛，樱色的唇瓣，随着她出现，情不自禁投来的目光，像是窗外洁净的雪景，过分美丽。
她瞪大了眼睛：“……悟？！”
“嗯。”不远处的少年轻声应道，而她仍然一脸懵圈，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色，她追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可是圣诞节啊。”一只宽大的手掌轻轻摸上她乌黑的发丝，“笨蛋奈月。”
“G，我哪里笨蛋了。”竹取奈月不满地说道，转而又看向白发少年身后，张望了一下，“……那杰呢？”
“杰还有一个任务没完成。”五条悟眨眨眼，如此回应道。
“那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竹取奈月奇怪地问道。
白发少年露出一个张扬的微笑，那双苍蓝色的眼睛流光溢彩：“――因为我把任务推给别人了，老子聪明吧？”
“把任务推给别人还说得这么自豪，笨蛋悟。”竹取奈月睁着半月眼，有些无语地说道
“我可都是为了见你，笨蛋奈月。”五条悟也不甘落后地反驳道。
……见她？
竹取奈月心一跳，下意识看向白发少年，只见他专注地注视着她，霜色的睫羽垂下，目光沉稳而安静。
“什么嘛。”她嘟囔一句，脸颊有些后知后觉地燥热起来。
两人的氛围之间一时寂静，只剩沉默的心跳声。
“喂，你们两个。”家入硝子看着不远处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叉着腰有些好笑地说道，“关东煮好了哦？”
“来啦来啦！”竹取奈月捕捉到关键词，顿时眼睛一亮，欢快地小跑向硝子的方向。
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小号的锅里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看起来很美味的丸子与豆腐浮在清汤里，等待人们来将它吃掉。
“要吃哪个？”家入硝子看向在旁边观察着锅内丸子的少女，轻声询问道。
“嗯……哪个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都想试试。”竹取奈月思考道，转而她看了一眼慢慢踱步跟上来的五条悟，提议道，“我们要不要等等杰？感觉缺了一个人不太对。”
“好，听你的。”家入硝子放下勺子，温声说道，“那我把锅设置成保温模式吧。”
“好！”黑发少女欢快地应道，转而思索了一下，眼睛亮晶晶地说道，“硝子硝子，我们出去堆雪人好不好？”
“好。”茶色短发少女应道，“不过你要多穿点衣服哦？”
“是，硝子大人！”
说着，少女就跑进了卧室里，开始全副武装起来。
正当她穿上保暖的靴子，欢快地准备跑出门之时，身后传来了家入硝子的声音。
“等等，奈月。”
“怎么了吗？硝子？”竹取奈月有些艰难地回过头，不解地问道。
“带上这个。”迎着少女懵懂的目光，家入硝子将一条厚实的羊绒围巾系在了她脖颈间，将脖子围的严严实实，一丝风都灌不进来。
“谢谢硝子。”竹取奈月眨眨眼，努力将半张埋进围巾里的脸抬出来。
“哈哈哈哈，好像一个饭团哦。”一旁看着她们动作的五条悟笑道，说着，他掏出手机，对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女一阵乱拍。
“臭悟！”竹取奈月瞪了不远处的人一眼。
“你也是，悟。”帮助少女系好了围巾的家入硝子面色平淡地说道，“多穿点，感冒了我可不负责。”
“嗨嗨。”白发少年看着手机内鼓着脸颊的饭团少女，散漫地回应道。
而竹取奈月在系完围巾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房门，迈着小碎步冲了出去。
寒风凛冽，无数洁白的雪花从天而降，落到少女乌黑的发上，如鸦羽般浓密的睫羽上，以及厚实的衣襟上。
竹取奈月伸出手，几片薄薄的雪花落到了她的掌心，在她的注视下，逐渐融化为雪水。
“悟，你知道吗？”少女看着飘摇的雪花，轻声说道，“听说，每一片雪花都是不一样的，都有自己独特的形状。”
“……是吗？”五条悟抬起头，在他的视线中，无数从天而降的雪花都无处遁形。
他轻声回应道：“确实不一样。”
而少女握紧手心，静默了几秒，又回过头元气满满地说道：“我们来比赛堆雪人吧！”
“你确定要和我比？”五条悟挑了挑眉，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竹取奈月自信地说道，她伸出食指，“在这方面我可是行家，小悟你就等着被我打败吧！”
“唉，一个第二次见到雪的也敢说自己是行家？”五条悟嗤笑一声，“等会输了可别哭鼻子。”
“谁会哭鼻子！”竹取奈月瞪了他一眼，气势昂昂地说道，“来吧，小悟！”
“来就来。”
真有活力啊。
一旁看着的家入硝子这么想道。
说干就干，黑发少女与白发少年都开始了滚雪球，勤勤恳恳地耕耘着。
不过显而易见的是，悟刻意放慢了速度，让少女领先一步。
而堆着雪球，哼着小曲的少女却在此时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她显然是怕他们听到，刻意压低了声音，躲在雪球之后，家入硝子明显看见鲜艳的血色染到了雪球之上，而一旁的悟动作也稍微顿了一下。
少女下意识地朝着身旁的悟和她看来，似乎是怕他们发现。
家入硝子连忙别开目光，看向白发少年的方向，余光中看见少女松了一口气之时，一种难言的酸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啪嗒。
一滴水珠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家入硝子抹去眼角的湿润，害怕少女看见伤心。
而此时的两位同期也已经堆好了雪人。
“我赢了，小悟！”黑发少女活泼地笑道，脸上满是赢了的开心。
“嗯。”少年的声音轻如羽毛，像是在祝贺这个已知的事情，“你赢了。”
“哈哈哈，快叫我竹取大人！”少女神气昂昂地说道，“臣服吧，小悟。”
“我说你，可别得寸进尺。”五条悟隐藏在墨镜后的的蓝色眼睛注视着少女苍白的面容，伸出手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脸。
被掐的少女不满地伸出手捶打身前的少年：“什么嘛，笨蛋悟！”
……
玩闹了一段时间后后，不远处的少女的动作渐渐迟缓。
她长呼出一口气，白雾飘向空中，拖着沉重的脚步靠近，黑发和睫羽上落满了雪花。
她在茶色短发少女身旁坐下，将脑袋靠在她身上。
“累了吗？”家入硝子轻声问道。
“……嗯。”少女轻声回应道，“稍微，想睡一下。”
家入硝子感觉到少女揽住她的手，脑袋就那么倚靠着她，声音眷恋：“……好舍不得你们啊，硝子。”
“……好喜欢你们，硝子。”
“……嗯。”家入硝子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眶又难以抑制地发热起来。
她咬着牙，死死攥住手臂，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哽咽:“……我们也，最喜欢你了。”
“真的吗？”少女轻轻在她肩侧蹭蹭，像只离巢的小鸟，声音轻轻的，“那说好了，要一直最喜欢我哦，不可以忘了我。”
“……不会的。”怎么可能忘得掉。
“有点可惜，杰还没有回来，还没一起吃关东煮，说不定都凉了……说起来，新开的那家甜品店我也没有尝试过……”
少女絮絮叨叨地诉说着，像是要将所有的烦恼都倾诉出来。
她望着天上飘飘洒洒的雪花，宛若那只水晶球里的场景，美丽而纯净。
竹取奈月艰难地呼出一口气，她的身体在渐渐失去控制，是要离开的前兆。
指尖泛起凉意，雪花消融在发丝上。
难以抑制的困意袭来，她眼皮挣扎几下，撑不住似地合上眼皮，呼吸逐渐变得微弱。
雪花依旧在不知疲倦地飘着，耳边少女细微的、夹杂着些小情绪的声音却渐渐消弭。
家入硝子回过头，她静静地倚靠在她的肩上，面容安静，仿佛真的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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