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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煎熬。
太宰治第一次冒出来这种想法。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无语凝噎。
第59章 文野.过往
夜晚。
在带了一天孩子外加打工的竹取奈月终于闲了下来, 细致地洗了个澡之后，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准备进行舒适的深度睡眠。
就在她吹干头发, 准备躺上温暖的被窝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闷的敲门声。
“叩叩叩。”
竹取奈月侧过头，看向门口。
应该是乱步吧？这么晚了, 乱步找她有什么事情？
怀抱着疑问的黑发少女放下手中的毛巾，慢悠悠地走向门口。
“乱步？”竹取奈月拧开门把手, 栗发少年那张稚嫩的面孔映入眼帘, 她有些疑惑，“这么晚了, 有什么事吗？”
“……”站在门口的乱步沉默不语，只是用那双碧绿色的眼眸盯着她,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半响,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勇气一般说道：“我可以和小姐一起睡吗？”
“乱步。”竹取奈月面色平静，她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你已经十四岁了, 要学会独立，不能在和女孩子一起睡了。”
“……”抱着枕头的黑发少年似乎有些失落, 他攥紧了手中的布料, 沉默不语。
僵持了几分钟，见他没有要离开的想法，竹取奈月叹了口气，放轻了声音问道：“你怎么了？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我、我睡不着。”听见她的话语, 像是燃起某种希望，栗色头发的孩子小声嘟囔着, “我一躺下，眼前总会浮现起爸爸妈妈的样子。”
“那为什么想和我一起睡呢？”竹取奈月有些不解地问道。
乱步仰起脸，那张稚嫩而又精致的面孔充满依赖：“因为，小姐让我觉得很安心。”
“只要呆在小姐身边，就好像回到了爸爸妈妈身边一样。”
……依赖么？
看着他充满信任的眼瞳，竹取奈月眨眨眼，心里大概明白了他的想法。
大概是一种先入为主的仰赖，就像是上个世界社长对于那个江户川乱步的意义一样，他把她当成了可以信赖和倚靠的对象，并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她。
……她看起来，像是什么很善良正直的人吗？
竹取奈月叹了口气。
“一起睡，不行。”黑发少女笑眯眯地伸出一根食指，鎏金色的眼瞳像是流淌的蜜糖。
听见她的话语，站在她跟前的乱步神色明显沮丧下去，像是被雨淋湿的可怜黑猫。
“但是，”她话锋一转，“我可以给你讲故事，直到你睡着为止。”
“……真的吗？”
“真的。”竹取奈月弯起唇角，“比珍珠还真。”
转而，她有些好奇地问道：“话说，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会答应？”
毕竟，这个世界对于乱步来说，是透明的不是吗？
“才不是。”他反驳道，“小姐在想什么，我才不会刻意去猜测。”
“是吗？”竹取奈月眨眨眼，拉长了声音不太相信的样子。
“真的！”他仰着脸，伸手扯住黑发少女的衣角，“乱步大人没有这么做！”
“好好好，你没有。”竹取奈月轻笑一声，伸手牵住他的手，“那走吧？”
“……嗯。”盯着少女平淡的面容看了一会，乱步有些沉闷地应答道。
说罢，竹取奈月就牵着他的手前往另一间卧室。
“话说，太宰呢？”竹取奈月打开房间内的灯，望着不大的房间内空空如也的景象，不由得疑惑地问道。
“他啊，应该是在冰箱那里吃螃蟹吧。”江户川乱步随口应答到，转而又拉着她的手说道，“小姐就别关心他的事情了，来给乱步大人讲故事吧。”
“嗨嗨。”竹取奈月淡声回应道。
等乱步躺回床上后，竹取奈月移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上去，交叠起双腿，回忆起幼儿时期她所听过的故事慢条斯理地讲了起来。
少女的声音轻柔而缓慢，宛若潺潺流动的溪水，流入人的耳廓内，温润细腻。
只是讲的故事，有那么一丝惊悚。
“……最后，她锯下的双腿依旧穿着她曾经爱不释手的那双红舞鞋越跳越快，逐渐跳进了郁郁葱葱的森林之中。”
随着黑发少女话语声的落下，躺在柔软床铺上的黑发小少年也陷入了睡眠之中，他闭着眼，呼吸逐渐平稳。
终于睡着了。
竹取奈月打了个困倦的哈欠，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这应该算是工伤吧？她思考着，一定要薅系统的羊毛。
这么想着，脑海中忽然传来熟悉的滋滋电流声，伴随而来的是针扎般的刺痛感，竹取奈月捂着脑袋，扶着墙根稳住了身体。
［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脑袋里就传来系统咋咋呼呼的声音。
［……我说你，能不能每次出来都这么突然，我脑壳很痛的好不好？］竹取奈月睁着半月眼，有些无语地说道。
［啊，抱歉宿主亲亲，］系统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真的大事不好啦！］
［什么大事不好了？］竹取奈月揉了揉发痛的额头，问道。
［主要剧情人物之一的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正在被围攻，还发着三十八度的高烧！］系统急急忙忙地说道。
［那还好啊，至少没有三十九度。］竹取奈月走到桌子旁，抓着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语调散漫地说道，［而且芥川龙之介的异能不是强攻类型的吗？］
［宿主亲亲，要重视起来啊！主要剧情人物死亡我们就回不去了啊！］系统咋咋呼呼地说道。
［……那你还不赶紧把我传过去？］竹取奈月忍无可忍地说道。
［是、是哦。］系统气瞬间矮了一半，弱弱地说道，［不好意思哈，宿主亲亲，太着急了……］
［……］竹取奈月无语凝噎。
在她无语的瞬间，她眼前的场景瞬间一变，整个人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场地，而她还拎着手上的水杯不放。
竹取奈月扫视了一圈周围，头顶上惨白的月光和四周破败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耳边传来风拂过树叶沙哑的声音。
在狭隘的楼梯间，竹取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械斗声音，以及刀具刺入血肉粘腻的声音和痛苦的哀嚎声。
她放轻了脚步，只见在前方的不远处几个人围堵着一个身形瘦小的、护着身后更弱小身体的发尾发白的男孩。
而发尾发白的男孩像是受到威胁的动物一般，他咳嗽了几下，眼瞳紧紧盯着眼前的人，衣衫褴褛的衣角构成的凶兽狰狞地朝着面前的几个人哈着气。
“快点把你们的偷来的东西交出来！”表情凶恶的黑发男孩握着刀具，将锋利的刀尖对准面前的兄妹二人。
“快交出来，小偷兄妹，恶心死了！”粉发少女注视着面前的人，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浓厚的恶意。
“就是！”一旁的人也跟着附和道。
“我们没有偷！你们所说的东西根本不在我们……”芥川银咬紧下唇，皱着眉头解释道。
“少狡辩了，玉子他们说是看见你们干的，肯定就是你们干的！”粉发少女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强撑着表情打断她的话说道。
“就是，肯定就是你们干的，小偷兄妹，别狡辩了，快把东西交出来！”一旁的黑发少年也握紧刀具，附和道。
“银。”发尾发白的男孩沉声道，“别跟他们废话。”
“哥哥……”芥川银望着脸色发白的兄长，温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眼前不肯善罢甘休的一干人等，喉咙处涌上一股痒意的芥川龙之介只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像是被人用银针刺入大脑皮层，疼痛不已。
他捂住唇咳嗽了几下，身上的衣物早就在争斗中染上点点血迹，但他不能退让，他身后还有需要保护的人。
他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大脑清醒。
“……银。”他发出一声气音，引来女孩的侧目。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又咳嗽几声，继续说道：“等会我转移开他们视线，你赶紧跑。”
“可是，哥哥……”芥川银还想说些什么，被发尾发白的男孩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失语：“……我明白了，哥哥。”
说话间，围堵着他们两个的几人好像得知了他们的意图，包围状地渐渐逼近。
芥川龙之介捂着胀痛的脑袋，强撑着精神发动异能力，攻向面前的几人。
可他的衣服在战斗中损毁不少，战斗力也大打折扣。
“银，快走！”他咬紧牙关，不顾疼痛难忍的大脑继续发动异能力，沉声说道。
“……”芥川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咬牙向外冲去。
“不能让她跑了，快抓住她！”粉发少女看见她的动作，立马出声道。
闻言，围在粉发少女身旁的几个人瞬间奔向向外跑去的黑发女孩。
芥川银拼命向前跑去，穿梭在狭窄的建筑物中，用力喘息着。
不能停、不能……
几个人跟在她身后，几乎是步步紧逼，只要她稍稍一停就会立即抓住她。
“啊！”忽然，脚下传来一股阻力，锋利的石头顺着力道割开她的脚，巨大的疼痛感传来，她整个人跌倒在地。
芥川银恐惧地看着面前的人举起的刀尖，远处好像传来哥哥撕心裂肺的呼唤声，她惊惧地闭上眼，等待命运的审判。
“哐当――”一道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到来，她迟疑地睁开眼睛。
只见一柄金色的镰刀抵住把柄刀尖，少女纤细的背影站在她身前。
她回过头，那双鎏金色的眼瞳在漆黑的夜幕中显得格外耀眼。
美丽的，炽热的，像是流动的金色太阳。
……啊。
她不由得愣了神。
第60章 文野.过往
“你没事吧？”解决了追着芥川银的那几个人之后, 竹取奈月朝着地上的黑发女孩伸出手，轻声询问道。
“……没事。”看着伸至眼前的莹白手掌，芥川银犹豫一下, 又看向自己沾满泥迹的手掌，不知道要不要把手放上去。
竹取奈月弯了一下唇角，抓住女孩小小的掌心, 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对上她有些错愕的目光，竹取奈月温声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去解决另外几个……”
话音未落, 竹取奈月就猛然感知到身后一道凛冽的攻击。
她顿时眉头一皱，侧身避开那道攻击。
身后发尾发白的男孩捂着唇咳嗽着, 那双浅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不远处地上躺着鲜血横流的几个少年。
……已经解决了么？
竹取奈月微微挑了挑眉头。
不愧是芥川龙之介啊。
她在内心中没什么感情地棒读道。
“等等, 哥哥……”芥川银明显感知到现在的情况不对劲, 急忙出声制止道。
“咳、咳咳咳。”发尾发白的黑发男孩咳嗽几声，依旧戒备地盯着竹取奈月，“银, 快过来。”
说着, 他不顾疼痛的几乎要炸裂的脑袋继续强行发动攻击：“罗生门！”
随着男孩的话语声落下，由衣角构成的白色凶兽狰狞地张着一张巨大的血盆大口向她袭来。
但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黑发少女站在原地, 甚至连闪避都没有。
她面色平淡, 在凶兽靠近的一瞬间握着那柄金色的镰刀砍断了凶兽的头颅。
他猛然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损坏的衣角。
“我承认，”面前的黑发少女勾起唇角，但眼底显然没什么笑意, “你的异能确实很厉害。但是，即使是我, 救了人还要被当成敌人攻击，也是会不高兴的哦？”
她语调轻慢：“况且，你的年龄太小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你的异能甚至发挥不出百分之三十的威力。”
“所以，还是算了吧？”
“……你！”芥川龙之介蹙起眉头，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笑意盈盈的黑发少女，又咳嗽了几声，身形明显有些不稳。
“哥哥，你没事吧？”芥川银有些慌张地扶住发尾发白的黑发男孩，小声道，“她不是坏人，哥哥，她刚刚救了我。”
“就是。”竹取奈月点点头，附和道，“对于你妹妹的救命恩人，你难道就是这个态度吗？”
她伸出一根食指，轻声说道:“至少，要道个谢吧？”
“……”芥川龙之介看了她一眼，显然不太乐意。
“哥哥……”芥川银拉着他的衣角，在他身旁小声地呼唤着他。
发尾发白的男孩沉默了半响，然后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说道:“谢谢。”
“什么？”竹取奈月将手呈喇叭状地放在耳朵旁，“你说什么？”
“咳咳、咳咳。”他面色冷凝，语调有些冷漠地说道，“在下不会重复第二遍，听不到就算了。”
“G？真是冷漠啊。”竹取奈月拉长了声音，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
她耸耸肩:“好吧好吧，那你……”
话音未落，发尾发白的黑发男孩身体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哥哥？！”芥川银面色慌乱地接住芥川龙之介倒下的身躯，难以自抑地惊呼出声。
“……哎呀，这可就难办了。”竹取奈月眨眨眼，帮身形瘦小的女孩扶住芥川龙之介。
才怪。
她唇角浮现一个笑容。
……
［话说，系统，关于我上次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坐在病床前，竹取奈月拿起床头柜放着的果篮里的苹果，握着小刀慢条斯理地开始剥皮。
［……］脑海中一旁寂静。
［别装死，我知道你在。］竹取奈月注视着用小刀剥去外皮露出的金黄内里，轻轻吹了吹手上的残渣。
［那个，宿主亲亲……］系统苦哈哈地说道，［这个条件要的能量也太多了吧……］
［很多是多少？20％，30％？］竹取奈月慢悠悠地说道，［拜托，我们可是要合作很长一段时间的合作伙伴，你不会连这点小钱都不舍得吧？］
［连开头这点能量都不舍得，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系统沉默了，半响，它才支支吾吾地附和道，［好、好像也对。］
［对吧？］竹取奈月放下手中的小刀，咬了一口苹果，酸酸甜甜的感觉瞬间在舌尖上蔓延开来。
［所以，至少给我搞出一套房子，往后不知道还要收养谁呢，你也不想被我收养的孩子连间屋子都住不起吧？］
［……好吧。］系统有些焉了吧唧地说道，［那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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