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自高处一跃而下,轻快地笑道:“你掌控火遁的技术要比以前精进多了呢。”
斑将镰刀收起――这次战斗看来是用不上了,有些嫌弃地望着遍地呻、吟的忍者:太弱了,完全不堪一击。
这让斑多少有些兴味索然,懒洋洋地回复胞弟:“是啊,现在稍微能控制一下不要一下子把他们都弄死了――唔,姑且把这个也称之为掌控火遁吧。”
泉奈熟练地捡尸、咳,是熟练地将这些半死不活的忍者都聚集到一起,挨个往他们身上植入符咒。
“不过是些聚集在一起的浪忍,实力也就这样吧,嘛,反正用来当苦力肯定是够了。”
两人对话间,躺在地上的忍者蜂须极力忍耐着身上被灼烧的剧痛。
作为一个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界的老油子浪忍,蜂须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最佳的逃脱时机。
如果只是单纯的比自己强大的对手,蜂须或许会铤而走险鼓舞大家与对方拼死一战。
但面对着这样超规格的敌人,蜂须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的勇气:面对着人数众多的他们,对方直接起手一招秒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蜂须只希望于自己能逃脱目前的困境。
毕竟他不觉得自己心脏被植入符咒,沦落为这两人口中的“苦力”是个好结局。
至于他的同伙……都到这份上了,兄弟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而且,他明明还有……决不能就折戟于此!
蜂须做出出奄奄一息的模样。
宇智波斑,这个在忍界有着赫赫凶名的修罗他是惹不起,但好消息是,因为他们太弱了导致一招秒了他们的宇智波斑此时兴致缺缺,根本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这群手下败将上。
这无疑是自己的生机。蜂须想。
至于那个跟着宇智波斑的黑发忍者――模样看上去倒是很像个宇智波,但蜂须对于他并无印象――要知道对于他们这些在外到处浪的浪忍来说,认识当世的强大忍者是基本功,方便他们避开这些强者,增加自己的存活率。
这意味着对方的战斗力在忍界排不上什么名号。
何况那人长得也像个小白脸,身形又消瘦,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战斗力的样子。
蜂须稍微放下心。
于是在宇智波斑向另一个方向看去、而那个陌生的小白脸忍者捏着符咒向他靠来时,蜂须悍然发动攻击,他打算趁着由自己攻击带来的混乱时刻飞速遁逃――
也许是那个被称作忍界修罗的男人太过大意,而那个小白脸忍者实在是太脆皮了,蜂须的出逃之路无比顺畅。
逃!逃!逃!
风声在他耳边呼啸,飙升的肾上腺素将他的速度提升到最顶点,他将风远远甩在最后……
跑到哪里去呢?
他下意识地想。
得罪了忍界修罗,要想逃脱对方的追杀就必须到一个远离人群、绝对安全的地方。
那个地方是,那个地方是……对了!是他替雾隐村搜集血继限界孩子的地方!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地点。
绝对安全!不会被找到!
他脸上狂喜的表情蓦然被凝固住,痛楚从每一寸肌肉、每一个毛孔爆开。
蜂须睁着眼睛,身体逐渐变冷,最后的视界里那个被他所轻视的小白脸忍者温柔微笑着,眼睛如血艳丽,黑色的勾玉浮现其中。
他明明逃脱了……
哈,是幻术啊。
蜂须的胸膛不再起伏。
他死了。
“泉奈,”斑沉下脸,“都说了你不能再用写轮眼了!”
自从泉奈复活以后,宇智波斑看护这个胞弟比看护自己的眼珠子都上心。
他和泉奈都曾跌入过黑暗的深渊,深刻地明白那对于他们这种以眼睛为力量来源的宇智波是怎样一种绝望的地狱。
斑不愿意泉奈再使用写轮眼。
――如今已经有木叶的存在了,泉奈本就不需要再像从前战国时期那样,为了获得胜利不得不耗尽光明。
“刚刚只是二勾玉,”泉奈眨眨眼,艳丽的写轮眼在那一眨中换成了纯黑温润的眼珠,“消耗不大,滴两滴眼药水就好了。”
他微微仰着脸看着兄长,轻声道:“哥哥,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宇智波斑当然知道这一点。
勾玉眼的消耗不大,如果保养得当,即使用到老也不会失明――真正消耗大的是万花筒写轮眼,越强大的力量,便越是要付出沉重代价。
但这并不妨碍他忧虑这个死而复d的胞弟:“泉奈,不要太依赖写轮眼的力量。刚刚那个忍者……”
“哥哥是想说刚刚那个忍者没必要动用写轮眼是吗?”泉奈接过话茬,“的确,他太弱了,即使不用写轮眼我也可以结束掉他的性命。但是我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所以就试了试……他的记忆还算有点价值。”
相对于有着强大力量、承担暴力输出位置的兄长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的幻术更为精湛。
斑一向更偏爱大开大合、拳拳到肉的正面战斗,他的天赋也让他在这一道路上走得更远。
但对于幻术,作为宇智波的斑当然也十分得心应手,但真要说将宇智波家的幻术玩得最出神入化的,是他的兄弟宇智波泉奈。
泉奈的幻术不止于战场,身为与斑共同掌管宇智波一族的二把手,他的许多幻术技能是用于刑讯、心理暗示、探查记忆等方面的。
所以泉奈在发现了明显心中有鬼的蜂须时,便忍不住老毛病犯了想试试自己曾经的技能有没有生疏。
“……嘛,那个地方倒是不远,不过隐蔽倒是隐蔽,如果事先不知道,那的确很容易错过。”
宇智波泉奈望着前方道。
“是收集的有血继限界的孩子么?”
“是的,似乎是雾隐村那边的要求。”泉奈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在很多地方,血继限界本身便被视为灾难,是战争的象征――颠倒因果,正是有了一批贵族掀起战争才有另一批贵族雇佣强大的血继限界忍者应战。不过这也是那些贵族转移仇恨的老办法了――总之都是忍者的错,他们贵族清清白白。”
“这批孩子本身便是被普通人排挤、甚至迫害的对象,雾隐村那边暗中雇佣浪忍收集这些孩子――可能也是想要这些血继限界吧,至于是将他们收为旗下忍者还是用作某种实验,就要看这些孩子的运气了。”
同为有着血继限界的忍族出身,泉奈有些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别看宇智波一族现在没有被觊觎血继限界这种情况,但以前还真不少。
毕竟是最强的血继限界之一,想要得到写轮眼的崽种的确很多。
试图偷孩子的、将落单的宇智波族人挖眼研究的……被骚扰得够呛还有同为瞳术一族的日向,日向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笼中鸟,以分家天赋被限制、被奴役的代价让那些觊觎者无法得到白眼。
但宇智波是绝不可能采取这种方式的――以情感激烈闻名的宇智波如果也使用类似笼中鸟,那根本不用外人,自己内部就会因为这个狗屎笼中鸟发疯打成一锅粥。
宇智波的解决方式是绝不姑息――任何敢于觊觎写轮眼者都会遭到宇智波的疯狂报复。
你敢有偷写轮眼的念头宇智波就敢灭你全族,大不了我们一起同归于尽――这种不大稳定、纯纯发疯的精神病态度也是宇智波在忍界风评不大好的原因之一。
况且写轮眼实在耗蓝,如果不是宇智波血脉,那即使偷走了也很有可能被写轮眼耗死,实力得不到质的提升还要被拖累,再加上被忍界豪族宇智波倾族追杀,稍微能衡量利弊的忍者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但不是所有血继限界者都有如此幸运。
更多时候他们既没有没有一个随时发疯乱杀的忍界豪族做后盾,又没有委曲求全的“笼中鸟”保护,大多数血继限界拥有者的命运是极其悲惨的。
“那就一同带回去吧。”
宇智波斑微微颔首,态度和带只小猫小狗回家没什么区别。
符咒植入完毕,泉奈给还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忍者们下达了在规定时间回木叶去的命令,随后同宇智波斑一同走向蜂须苦心隐藏起来的秘密基地。
走到半途,斑忽然道:“那些小孩倒可以先不用符咒控制。”
泉奈也赞同点头:“毕竟是命运坎坷的小孩子呢――对于这些受过伤害和排挤、警惕性很强的孩子,强制性控制的手段不一定有用,更可能适得其反,招致反感。”
他顿了顿,唇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然而只要稍微让他们感受点爱与温暖,给他们安全感,这群孩子就会比狗还要忠诚。哥哥果然看得很长远呢!”
斑:“……”
其实他没想这么多。
或者说他其实想得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作为曾经亲手将一个小崽子拉扯大的忍界修罗,奶爸宇智波斑面对小孩子时多少会想起自己的女儿瞳。
想起女儿,斑来了兴致:“说起来,泉奈,你觉得小瞳和那个野小子……?”
但泉奈只是撇了撇嘴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哥哥明明也看出来了吧,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主导者是一直是小瞳。”
泉奈挑了挑眉,想起花神祭典比赛那个吻,虽然他当时气得要命,恨不得一口火遁糊在那个叫五条悟的野小子脸上。
但仔细沉下心来想想,泉奈发现那个吻起身很耐人寻味:是宇智波瞳为了获取胜利主动干的,反而是五条悟被动承受。
以及主动者宇智波瞳本身宛如木头,丝毫不觉得这个吻哪里暧昧,坦坦荡荡;反而是被吻的五条悟面红耳赤,无所适从。
五条悟这野小子乍一看野心勃勃,花样繁多,实则就是个样子货。
面对着自家小侄女时基本都是被瞳牵引着情绪,即使他将求偶的信号发射得震天响,而小侄女瞳届不到就是届不到。
宇智波瞳根本就是挚友教资深教徒,无情的朋友卡本卡。
如此一来,泉奈基本可以确定,五条悟肯定追不到自家小侄女。
基于此,宇智波泉奈自信断言。
“呵,他俩绝对不会发展出什么暧昧关系!”
*
五条悟觉得宇智波瞳最近有点不对劲。
好像自从破解了那个封印术,宇智波瞳就隐约有点异常,时常躲着他。
非常担心的五条猫猫于是直截了当地拦住了宇智波瞳:“瞳,你最近怎么了?”
“抱歉,悟,最近我的情绪可能不太稳定,”瞳苦恼地蹙起眉毛,“所以不太想要和你见面,毕竟你要走了,我不想在最后的时刻里对你做不好的事情。”
“是因为那个封印?”五条悟追问。
瞳于是将封印内发生的事情大致总结后告诉了他,期间她努力地避免直视五条悟的脸。
鸡掰猫若有所思:“所以说封印内的是一周目的你保存下来的一段记忆形成的AI,而真正的你进入了这个周目?还要付出什么所谓的代价?”
瞳点点头,但仍然没有看他,目光投降旁边训练场的靶子:“我融合了封印内上周目大部分记忆,所以目前情绪挺混乱的,对你有点……”她努力地找着形容词,“会对你有点不好的想法。”
五条悟于是严肃起来:“瞳,不要憋着这些糟糕的情绪,对身体健康很不好。我们毕竟是,毕竟是,”他卡壳了一瞬,不甘不愿地继续道,“……最好的朋友,即使你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也没关系,我不在乎。你还是发泄出来会更好。”
大不了是瞳想揍他一顿――那就揍吧,反正他和瞳打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瞳终于看向他,眨眨眼:“无论怎么样也没关系吗?”
五条悟摆出义不容辞的表情,中气十足:“当然!”
瞳看着他,面容纯洁又无辜。
“我想睡你。”
“当然可……”
五条悟大义凛然、不假思索的话语戛然而止。
“??”
“!!!”
第122章
很久很久以后, 白发的咒术师依然清清楚楚、纤悉无遗地记得那天下午的所发生的一切。
在那个生活着许多奇怪红发忍者的小岛屿,这个遥远、陌生、充斥着蛮荒浪漫气息的异域国度所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夏日午后充满倦意睡去后所做的一个美妙炽热的梦境。
这个梦境中,只要抽抽鼻子就能嗅到森林与泥土的蓊郁气息, 只要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光与风是如何绚烂涌动――
无论何时, 无论何地,也无论他的意愿,六眼的禀赋总是会让白发的少年咒术师的视野更为清楚广阔,这个世界于他而言是清晰透明到可以说一览无遗的。
但是至少那一刻他只看得见她, 只能看得见她, 这个世界只剩下她。
阳光正好, 柔和的金光透过森林里层层交错的旁边的训练场有两个红头发的小崽子正凑在一起热热闹闹地比赛着彼此稀烂的手里剑术,又笑又闹,又蹦又跳。然而那声音此时却很遥远了,同这时候的森林里升起来的鸟鸣、隐约着的溪流潺潺声一起成为影片演到精彩处时用来作配、烘托气氛的BGM。
伴随着这样热闹欢快的背景音乐, 故事中的美丽少女看着他,清澈透亮、黑白分明的眼睛纯洁得宛如森林中的小鹿。
纯洁的小鹿说:
“我想睡你。”
他不假思索。
“当然可……”
?
!!!
啊?
白发的少年咒术师脑子陷入空白。
空白――这样的形容或许不够准确。
最初的感觉的确是无限接近于空白这个形容, 连自出生起六眼带来的庞大繁杂信息量仿佛都消失隐匿了――但也仅仅是接近而已,那感觉更接近于一切诞生之前的奇点, 是辉煌绚烂爆炸后膨胀涌现出的一整个浩瀚磅礴的宇宙,是无数光焰万丈的恒星爆炸坍缩后又归于寂无的黑洞。
总是高速运转的大脑在仍然试图在巨大的惯性下思考分析其中含义, 然而却在庞大的信息量面前不得不陷入高热宕机。
人的身体总是比大脑的反应更为诚实与直接。
当宕机的大脑还在混乱努力地分析这句简单得不能更简单的话中的主谓宾成分,试图力证这也许是他的错误理解或者干脆就是幻听时;他的身体已然先一步理解并符合了那句直白的话语:体温升高, 心脏剧烈跳动,多巴胺分泌,肾上腺素飙升……
五条悟戛然而止的话语以及震惊到一片空白的表情显然给了若无其事发表炸裂言论的宇智波少女错误的暗示。
之前轻飘飘撂下虎狼之词的宇智波瞳此刻的表情凝重得宛如向神父忏悔, 声音沉痛。
她抬起头,郑重道:“不过悟你不必担心, 这种念头仅仅只是我吸收上周目记忆时所带来的短时间负面影响,我绝不会对你做这种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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