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扬起几缕发丝,黎晚澄轻轻挑起女人的下颌,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阿初,我真的有些好奇……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女人红唇翁动,好似诱。惑:“想知道吗,你求一求我,我就考虑告诉你。”
明明是处于下位的那个,洛初却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黎晚澄稍稍偏头,与她拉开些距离:“对了,那时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想起那刻的细节,她心下便有些怨恼,恐怕早在一开始洛初便认出了她,还将她耍的团团转。
当时没来得及深想的疑惑在此刻浮出水面,为何洛初偏偏在那个时机出现?而且,那么大的隐雾林,她是如何准确找到自己的?
空气静默了两秒,洛初抬起指尖,轻轻点在黎晚澄后肩的位置,凑在她耳边轻语:“我在你身上留了印记无论天涯海角都能将你找回来。”
黎晚澄一愣,那晚……她模模糊糊记得,这人好像确实是在她肩上咬了一口。
“阿澄,对不起。”指尖轻按在那处印记上,虽然隔着层布料,却还是能感受到那抹滚烫。
洛初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我把你送我的白纱弄坏了。”
紧张了半天,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黎晚澄松了口气,转而轻笑道:“那我再为你做一条便是。”顿了顿,“还有,其实我很早就想说了。”
黎晚澄抬起她的下巴,微微倾身,轻轻吻过她的眼皮。
“你的眼睛很好看。”
所以,可以不用蒙着白纱的。
眼皮传来的暖意真切,洛初感觉自己快要烧着了,心脏也跳的厉害,好像脱了僵的野马。
她颤栗着:“你是……第一个夸它好看的人。”
其实如今洛初的眼睛是她施的幻术,不过真正的样子,她也不想让黎晚澄看到。
她希望爱人眼里的她,是美丽的、强大的,而不是当初那个弱小丑陋的自己。
洛初抑不住心里的悸动,揽着身上人的腰肢把她拉入自己怀里,“那你呢?当初为什么编谎话诓我?”
黎晚澄绕着她的发丝,悠悠道:“我想着你那么憎恨仙族,倘若知道我也是仙门的人,会直接取了我的性命。”
洛初挑了挑眉,许是没想到她当初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隐瞒了身份,沉吟道:“出身从来都不是决定一个人好坏的标准,仙族不见得人人都好,同样,有些人其实并不坏。”
黎晚澄失笑,指尖戳着她打趣道:“你确定,这难道不是在夸你自己吗?”
“算是吧。”她轻笑。
指尖倏地被攥住,腰肢被掌心扣着贴近,柔软的吻随之落下,印在额间,缓慢滑至唇角,洛初似是想将这几个月空缺下来的温情尽数补回来,吻的愈发深重。
太激烈了……黎晚澄抵住她的肩,从火热的唇舌中逃离出来,微微喘着气,眸子也因为刚才的接吻蕴着水色:“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
洛初对她这一连串的疑问也不恼,只是懒懒的嗯了一声,尾音轻扬。
“你如今多大年龄?”黎晚澄还是没忍住好奇问出了口。
资料中只是讲述了上一世洛初原本的经历,未曾提及她的年龄,不过……洛初曾经救下过重掌门,而且连师父都要尊称她一声前辈。
黎晚澄垂眸沉思,莫非她已活了上千年?
“大概几百岁?记不太清了。”似是想到什么,洛初突然眯了眯眸子,“怎么,你这是嫌弃我老了?”
实力到达大乘后期,已经可以自由控制外表的形态,也就是说,只要洛初想,她便可以一直保持如今的容颜。
果然年龄无论放在哪个女人身上都是禁忌的话题,连魔尊也不例外,黎晚澄凑过去亲亲她的唇角:“没有嫌弃你。”
“不过,那日你为何会受那么重的伤?”以洛初的实力,如今世间应该没有能轻易伤到她的人。
女人沉默片刻,启唇道:“当时我内力紊乱,心绪不稳,险些走火入魔,所以才去寻清心草稳固心脉。只不过清心草由上古神兽凤凰守护,我不小心被它的神火伤到,然后就中了玄雷宗那些人的埋伏。”
洛初隐瞒了自己身上魔丹的存在,纵然知晓黎晚澄与那些虚伪的仙门人不同,但是魔尊的身份还是太过敏感。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或者说,她在害怕,害怕如果有一日真相暴露,黎晚澄会厌恶她,甚至仇恨她,然后弃之如敝屣。
黎晚澄抓住重点:“你的意思是,玄雷宗的人也想要清心草?”
第53章 仙魔殊途亦同归
洛初点头,轻轻嗯了一声,“那日打斗时我发现萧景凛身上也有魔气,而且他体内的魔气看起来有些暴动,想来,他大概也想是借这清心草,防止魔气反噬心脉。”
只是,后来那株清心草被她摘走,也不知道萧景凛是用了什么法子阻止魔气反噬。
黎晚澄蹙眉思索,这样看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如果萧景凛身上也有魔气,那萧振恐怕是和他的便宜爹一样,修习了魔族秘术。
可这魔族秘术又是从何处来的?按理说,早在数百年前的仙魔大战时,魔族的典籍和书卷都已被尽数烧毁。
莫非当年还有漏网之鱼?
系统方才又去查看了一遍故事线,淡淡提醒道:“你之前看的那本通幽秘法就是上一代魔尊写的。”
上一代魔尊,也就是洛初的生父,黎晚澄愣了一瞬。到头来,她居然用的是老魔尊创造的秘法,去为洛初重铸双目。
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而且,通幽秘法的前半部分在玄空的藏宝阁里中,难道说,剩下的另一半其实就在萧景凛的手里?
不知何时,唇瓣又被人含住细细碾。磨,黎晚澄不得不分出些心思来迎合她,垂眸盯着洛初因为接吻紧闭的眸子,睫羽如蝶翼般微微颤抖。
十指紧扣,齿关被攻破,软滑的舌尖被勾着缠绵,黎晚澄被迫承接着她欲壑难平的情意,暗想这人莫不是上了瘾,怎么跟亲不够似的。
洛初发现怀里人的不专心,轻轻阖齿,略带惩罚的在她的唇瓣留下些印记:“阿澄,在想什么?”
她咬的不重,比起那抹轻微的刺痛更多的反倒是酥麻,黎晚澄嘶了声,眸子漾出点破碎的水光,心下却想,通幽秘法一事还是暂且不要告诉她的好。
怀里的人儿蹙着眉头,似是有些苦恼:“师父说让我在仙门大比结束后去弥修洞面壁思过,我在想能不能偷摸带只灵宠进去。”
她记得,以前二师兄打碎了玄空珍藏许久的花瓶,玄空便罚他去弥修洞思过。后来据二师兄说,弥修洞是百年前一位不知名的前辈打造的,洞内设有禁制,进入后体内的仙力便会被压制,与普通人无异。
也就是说,一旦进了洞,除了打坐冥想根本无事可做。
让她干坐着冥想一个月,人都要憋的生出蘑菇了。
黎晚澄皱着眉,一副蔫蔫儿的模样,洛初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捏捏她的指尖,轻笑道:“我陪着你便是。”
正好,这弥修洞她也是许久未去了。
三日后,玄空刚从极寒之地回来,寻了一圈也没寻见小徒弟的踪迹,便来了白千帆的小院。
甫一进门,他便急匆匆地问:“晚澄那丫头去哪了?”
白千帆彼时正在给药田中的药草浇水,见玄空进来,他抬抬指尖,悬在空中的水壶也随之掉了头。
他疑惑问:“不是师父你说,让她在大比结束后去弥修洞面壁思过的吗?”
玄空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真是年纪大了,差点忘了,他好像确实说过这话来着。
只不过,他当时以为按黎晚澄的性子必然不会乖乖听话,谁知她这次倒是听话了一回。
空中划过一道金光,而后缓慢落在玄空面前,变做了几行金色的字符,片刻后消散。
他看完后神色肃下几分,而后将琉璃草从袖子中拿了出来,“为师还有事要处理,你正好帮我去送个东西。”
琉璃草通体呈冰蓝色,年限愈高的根茎的部位颜色愈深,而这棵琉璃草的根茎部位已经接近墨蓝色,足矣看出其品质不凡。
白千帆接过琉璃草,眯着眼细细端详后问道:“所以师父你前两日说外出有事,是去取这琉璃草了?”
他挑眉,看这品相,应该是株千年的,若是拿去拍卖,至少能卖到两万灵石。
玄空瞥了他一眼:“问那么多作甚,你去弥修洞一趟,将这琉璃草给你师妹。”
白千帆:“……”
果然只有师妹才是亲生的徒弟,他和二师弟都是野草丛里捡来的。
弥修洞位于栖云山北部,入口处布有特殊的幻术,在平常人看来只是一片树林。
白千帆走到林子前,抬指在虚空画了道符,下一秒,面前的树林晃了晃,缓缓向两侧移动,露出了掩藏其中的洞穴。
他抬脚走入,“小师妹,师父让我将这琉璃草给……你。”
话猛然间顿在一半,那个“你”字的尾音都带着颤,白千帆看着里面的情景,惊的连手里的琉璃草都没拿稳。
洞中的石台上,两道倩影交叠,黎晚澄被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压在身下,因为背对着,他匆匆一瞥只来得及看清女子及腰的墨发。
听到声音,洛初迅速扯过一旁脱下的衣袍,将身下的女人遮挡严实。
她眉心紧蹙,方才太过入迷,竟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人靠近。
白千帆愣在了原地,拿着那株琉璃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觉得脑子都要烧着了。方才,他只听到了几声细碎的嘤咛,是小师妹的声音。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顷刻之间,一道无形的威压倏地压了过来,白千帆膝盖一软,差点直直跪下去。
这威压他再熟悉不过。
“滚。”冷漠至极的声音直冲天灵盖。
白千帆心脏猛跳,他毫不夸张,若是再晚一秒,这威压能生生将他的筋骨碾碎。
冷汗霎时间爬了满背,他干脆利落的将琉璃草往洞里一扔,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当我没来过,你们继续,继续……”
待回到房中,白千帆的脑海中还在反复回放刚才的那一幕,心思可谓十分复杂。
虽然他没有看清女人的脸,但是那道威压他绝对不会认错。
那女人肯定就是几个月前小师妹救下的人。只是,她们在山下胡闹便算了,如今竟然还闹到了宗门中来!?
若是让师父发现……不行,他得护住小师妹的名誉。
酥麻感从脊椎一路攀升,石台的寒和身上人的暖仿佛冰火两重天,枝头的雪化了,落在眉间,变作了一滴滴泪珠滑下。
那些掩藏在坚冰之下的热烈,在此刻缓慢融化,一点点将她的思绪吞噬。
“他看到你了吗?”黎晚澄心倏地一紧,嗓音含颤,扣着女人的肩也用了分力。
白千帆之前在山下见过洛初,她怕他认出洛初的身份。
“没有,”洛初俯低身子,缓慢吻着安抚她,“阿澄,放松点……你咬的太紧了。”
――
“你是疯了吗!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下使用秘术!”萧景凛怒道。
萧振吊着断了的两条胳膊,丝毫不以为然:“爹,有这秘法在,仙门那群饭桶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怕他们做什么。”
“愚蠢!”萧景凛指着他,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仙门的那帮人自然不足为惧,若是魔尊知晓我们手里握有秘法,你觉得她会容许我们拥有这些吗?”
萧振往床上一躺,悠悠道:“爹,你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些,魔尊都销声匿迹那么久了,说不定早就被人挫骨扬灰了。”
萧景凛气的嘴唇不住颤抖,而后袖子一挥,直接在门前布了道结界:“你这段时间不要离开宗门了!”
“爹!”他小声嘟囔,“不让我出去,小爷我偏要出去。”
“出去?你打算去哪?”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笑,女人的嗓音媚中带着几分妖,像是深海中回旋的危险歌调。
他转过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银色面具时,吓的魂儿都快飞出来,抖着身体往角落缩。
“你……你从哪出来的!”
若不是被洛初废了两条胳膊,他也不会成了如今这般废物的模样。
那日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萧振盯着缓缓走近的女人,吓到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他刚想开口喊人,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实点。”洛初直接掐住他的脖子,杀意尽露,“萧景凛呢?”
萧振这种人是典型的欺软怕硬,眼见着刀架到自己脖子上,毫不犹豫就将自己的爹卖了:“我说我说,女侠别杀我!”
“后山西行二十步,右侧凸起的石壁上有一个机关,转动后就能看到密道,我爹应该就在那里。”
洛初嗤笑一声,而后手腕翻转,宛若扔垃圾一般将他丢了下去。
密室内,靠墙的木架上绑着几个昏迷的人,穿的都是粗布衣服,身上还有做农活时沾染的泥土。
萧景凛背手站在中央,宛若看死物一般慢慢扫视过那几个凡人,下一秒,他的瞳孔突然变成赤红色,身上也开始冒出魔气。
与萧振身上丝丝缕缕的魔气不同,萧景凛身上的魔气要更为浓重,几乎在转瞬之间就将他整个人裹在了黑雾之中。
他慢慢抬起手,那团魔气便随着他的动作延伸,顺着其中一个人的七窍钻入,凡人的身体撑不住如此汹涌的魔气,不过片刻之间就已经七窍流血。
因为凡人的体质无法吸收转化魔气,那些魔气便在人的体内不断膨胀冲撞,像吹皮球般一点点将皮肤撑的圆滑平展。
萧景凛从始至终都无比淡漠的盯着那个男人,听着他因为极致痛苦发出的惨叫,看着他慢慢胀大,最后“嘭――”的一声炸开,血肉模糊,四肢都无法拼接完整。
身后传来一阵寒风,萧景凛谨慎地回过头。
“谁?”
女人站在离他咫尺的地方,白衣墨发,银色面具将整张脸遮盖完全,仅仅露出双眼。
是她?萧景凛眯了眯眸子,他记得,仙门大比那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害的振儿暴露了魔气。
洛初眸子冰冷,近乎压抑不住怒意,“来取你命的人。”
刚刚顺着密道一路走来,这数十米的密道两侧,她摸到了密密麻麻堆积着的无数白骨,甚至还有带着鲜血的肢体和头颅。
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到场面的惨烈。
直到走到中央的房间,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感应到那股暴虐肆杀的魔气,洛初心底的猜想才渐渐落实。
原来如此,怪不得没有清心草他还能不受魔气反噬。
萧景凛在体内魔气暴动的时候,将魔气强行灌入凡人体内,以这种残忍手段避免魔气的反噬。
“残害无辜,你配不上你的这身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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