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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去想这件事。
顾聿衍买了四张头等舱，数小时的飞机，姜佑宁除了吃午饭，其余时候，基本都是睡过去的。
她也担心顾文婷，只是，她不想让自己清醒的面对身边的顾聿衍。
然而，飞机遇上气流的时候很多，一直颠簸，就算是头等舱，也只是座位宽敞，她睡不太沉。
睡不太沉的结果就是，有多少女人过来跟顾聿衍搭讪，她都知道，数得清清楚楚。
就连空姐，对顾聿衍也是热情得不得了。
姜佑宁知道，顾聿衍的那张脸，就是招桃花的。
他身边女人多，自然不稀奇。
飞机安全落地，姜佑宁打开手机，穆振南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登机的时候，穆振南就打过一次电话来，约她一块儿吃午饭，说是刚好要在顾氏集团附近办事。
被她拒绝了，理由是，她马上要去机场。
这会儿，才刚落地，穆振南又打电话来，饶是姜佑宁好脾气，也有点不耐烦了。
他们不过是见了一次面，还什么都没说好呢，姜佑宁感觉，对方似乎已经端上了，好像是她男朋友了一样。
“穆律师。”姜佑宁接了电话，眉心轻皱，克制着自己的坏情绪，口气平缓的叫了对方一声。
“宁宁，别这么见外呗，叫我振南，或者南南，都行。”穆振南纠正着姜佑宁的称呼。
姜佑宁听得浑身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南南？
这么恶心的称呼，她是真叫不出口。
“您……还有事？”姜佑宁没听，非但没听，还把‘你’改成了‘您’，疏远的意思很明显。
昨天见过面后，姜佑宁对他其实还有点好感，毕竟是她父亲替她把关挑选的。
可是，他接二连三的打电话过来，还未经过她的允许就叫她‘宁宁’，她感觉不适，也不喜。
她跟顾聿衍，最亲密的关系都发生了，在那个时候，顾聿衍都没叫她宁宁，宁宁这么亲昵的称呼，目前就她爸一直在叫。
换个人这么叫她，姜佑宁只觉得恶心。
“没事，就是算着时间，你应该落地了，所以，打电话来问问。”
“……”
算的这么精准？
姜佑宁没有觉得感动，反而觉得害怕。
果然是做律师的。
之后，姜佑宁心不在焉的敷衍了穆振南几句话，把电话给挂了。
身边的某人，周身散发着不可忽视的冷冽的低气压，姜佑宁又不是感觉神经出了问题，早早的就感觉到某人的不对劲。
之前在去机场的路上，某人因为意外自投罗网的小盒子事件而心情不错，还故意逗弄了她一番，她都知道。
只是，不想配合。
然后，穆振南的电话打来后，他的情绪就受到了波及，再之后，就摆出一副谁欠了他几百万没有还一样的表情。
姜佑宁没有解释。
没心情，也没必要。
他是她三哥，是他老板，她跟谁谈恋爱，以后跟谁结婚，她不需要顾忌他的态度跟心情。
他订婚，全港城，她怕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姜佑宁有时候挺气自己的迟钝。
那件事过后，她仔细回想那些片段时，她才发现，处处都有提示，而她压根一个提示都没放在心上。
活该她那么狼狈的仓促逃离。
下机，出机场，顾文婷带去的助理陈莉莉过来接他们。
“顾总，姜组长。”顾文婷的助理也在集团的员工群，她已经知道集团发生的事情了。
顾文婷是昨天下午出的事，她这边一直在请当地的民警帮忙找人，然而，一个晚上过去了，能派下水底的蛙人都去了，一整夜，没有结果。
当她试图联系顾廷烨的时候，才发现手机都打不通了，打到办公室，是林浅接的电话，她才得知顾总突发车祸，周一，新顾总上任。
“陈秘书，现在怎么样？”顾聿衍冷声，公事公办的口吻。
来的路上，顾聿衍一直没告诉姜佑宁，顾文婷到底出了啥事。
陈莉莉跟顾聿衍一问一答中，姜佑宁才知道，顾文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公事处理完后，她跟陈莉莉去郊区玩，谁知道，赶上了人家泄洪，就这样发生了意外。
当时出意外的，不止顾文婷一个人。
如今，失联的，就只有顾文婷。
说完后，陈莉莉就很自责，“当时也怪我，顾部说她口渴，我没准备足够的水，不然，也不会……”
话都没说完，陈莉莉情绪不受控制的啜泣起来。
“跟你没关系，先去附近找个酒店，然后去警方那边看看，再等两天看看，要是没消息我们就都先回去。”顾聿衍情绪平稳的说。
“……”
第19章 是座炼狱
陈莉莉带他们去了她跟顾文婷入住的酒店。
姜佑宁主动提出，她可以住顾文婷先前住过的房间，就不用单独再帮她开了。
顾聿衍跟顾霄还有沈庭三人又在同一楼层开了两间房，一间大床房，一间标间。
姜佑宁回房间后，快速洗了个澡，然后换了身衣服。
海市地处南方城市，这个月份，天气炎热无比。
就从空调车下来，走进酒店那么短短几步路，就能把人热一身的汗。
姜佑宁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换上顾文婷带过来的，她跟顾文婷的身材差不多，顾文婷比她高，顾文婷能穿的码数，她都能穿。
很快，房间门就让陈莉莉敲响了。
“姜小姐。”
“请进。”
姜佑宁侧身让陈莉莉进来。
“陈助理，文婷姐她失联前后，你能详细的再跟我说一遍吗？”姜佑宁关上门，然后坐在陈莉莉的对面说。
“姜小姐，这是顾部长让我转交给您的，有什么问题，你先看完这个，我们再聊。”
“……好。”
姜佑宁拆开陈莉莉递过来的信封。
“佑宁：
你能读到这封信，说明我计划成功了，而你，不远千里的来找我了，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请别难过，我没死，我只是离开顾家那座炼狱，去追寻我想要的自由跟幸福。
佑宁，在顾家，你比我还可怜，文婷姐之前很懦弱，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从来没有站出来替你发声，在这里，真心诚意的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佑宁，你不姓顾，也不是真正的顾家人，你不需要像我一样，必须通过这种‘诈死’或者失联的方式离开，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顾家，文婷姐希望，这通往幸福跟自由的那一天，你很快就能拥有。
祝福你。
顾文婷”
姜佑宁看完信后，不敢置信的抬头朝陈莉莉看过去，陈莉莉带来了信，也带来了打火机，她轻轻的说，“文婷交代，看完这封信就烧了。”
姜佑宁明白了，陈莉莉不光是文婷姐的助理，更是文婷姐的好朋友。
陈莉莉是不是知道文婷姐现在很安全？
“陈助理，你是不是……”
“我不知道，因为还没到时候。”姜佑宁的问题还没问完，陈莉莉似乎就知道她要问什么，率先开口打断她。
姜佑宁把信交给她，陈莉莉打开打火机，点燃，烧毁。
“姜小姐，文婷说，在顾家，你们俩的命运最贴近，她很后悔，以前性子懦弱，一直不曾帮助过你，但是你从港城回到京城的这三个多月，她尽心尽力教你很多事情。”
“你进步大，晋升也快，文婷的意思就是，以后的路，让你自己选，离开还是留下，都由你自己决定。”
“我一会儿会给新总裁递交辞呈。”
“……”
姜佑宁沉默着，顾文婷的选择，给了她很大的触动，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她理解，顾文婷为什么会选择离开。
顾文婷长大了，顾家的女儿，吃了顾家的饭，就要为顾家做贡献。
所谓贡献，不外乎就是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以联姻的方式，巩固顾家在京圈屹立不倒的龙头位置。
老爷子今天早上在车上跟她说的那些残忍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顾文婷说顾家是座炼狱，真的没说错。
外人眼里的豪门，在她跟顾文婷的眼里，真的没有那么好。
如果顾廷烨没有出车祸的话，或许，她会做出跟顾文婷一样的选择。
不做顾家人，只孝顺顾廷烨。
屋内烧纸，烟味太大了，还好火苗不是很大，没有触动房间内的火警阀门。
姜佑宁去开窗，散气。
没多久，顾聿衍就过来敲门了。
姜佑宁开门，顾聿衍刚想说什么，发现陈莉莉也在，他看了姜佑宁一眼，“陈助理也在？”
“是啊，顾总，我过来是想跟姜组长聊一下我的想法。”陈莉莉淡定又直接。
“嗯？什么想法？”顾聿衍不明所以。
“顾总，我想辞职，留在海市，继续等顾部长的消息，我刚才跟姜组长说好了，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要我收到了，我就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当然，我不是顾部的家属，警方那边要是有消息，到时候可定也是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我希望姜组长要是比我先有顾部的消息，也请她第一时间告诉我。”
“只有这件事有了结果，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我都接受，我才能重新开始属于我的生活。”
“……”
顾聿衍倒是没想到，这个陈莉莉对顾文婷如此的忠心耿耿。
也挺动容的。
应该是顾文婷平时在公司里，对陈莉莉就很关照。
所以，真心是能换来真心的。
“好，我批了。”顾聿衍松口答应。
陈莉莉激动不已，“谢……感谢顾总的成全。”
“我们该去警局那边了。”顾聿衍对姜佑宁说。
“好，我拿个包。”
姜佑宁语气松快，替陈莉莉高兴。
此去警局，除了留下他们的联络方式坐好登记之外，也没有获得什么大进展。
这次突然泄洪造成游客被冲走，目前的损伤就是没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应该是被洪水冲走后，额头撞到了坚硬的石头导致。
再来就是顾文婷失联。
还有几个游客轻伤，比如逃跑的时候拐了脚，摔到了地上，磨损了皮肤啥的。
从警局出来，顾聿衍就接到了老爷子的电话，他带姜佑宁来海市这件事，来之前就跟老爷子通过气了。
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不是多关心顾文婷，而是再次提醒顾聿衍，让他控制时间，最多在海市那边待两天就要回去。
“嗯，知道了，爷爷。”
“文婷要是还活着，她除非是失忆了，肯定会回家的，如果……，不管什么结果，交给警察，他们有消息会电话通知我们。”
“……嗯。”
出租车内，姜佑宁跟顾聿衍坐在后座，陈莉莉坐副驾驶。
老爷子嗓门大，姜佑宁就在顾聿衍的旁边，所以，听得很清楚。
姜佑宁抿了抿嘴角，老爷子这回说错了，文婷姐除非是失忆了，忘记了顾家是座炼狱，才有可能回去。
否则，她就是在外面粗茶淡饭，大概率也是不想回到顾家这座金笼子里去的。
其实，她也想离开。
可是，她不能，至少，现在不能。
第20章 干脆利落
顾聿衍特批了陈莉莉的辞职报告，打电话回去让人事部赶紧办手续。
陈莉莉届时还需要回一趟京城，有些流程，是必须要她签字的。
陈莉莉答应了。
离开海市的时候，姜佑宁羡慕陈莉莉，也羡慕顾文婷。
因为她们都获得了她也渴望的自由。
“莉莉姐，回京城那天，我请你吃饭。”分别的时候，姜佑宁笑着跟陈莉莉说。
“好啊，京城见，佑宁。”
“京城见。”
返程的路上，姜佑宁脸上便再没出现过笑容了。
她的情绪很低落，低落到顾聿衍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然而，顾聿衍什么都没说。
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一路无话到了机场。
排队过安检的时候，姜佑宁又接到穆振南的电话，她无奈，但还是接了。
只是，她还没喂出声，她电话就让顾聿衍给抢了过去。
“三哥，你干嘛？”姜佑宁不解。
只见，顾聿衍直接翻开通讯录，将穆振南的电话给删掉，还把通话记录的那串号码给拉黑，之后，穆振南就这样在姜佑宁的手机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
姜佑宁也是很无语，不过，她倒是没有觉得可惜什么的。
她也是没想到，才一次见面之后，穆振南就能如此越界，天天打电话烦她。
她也就是脾气好，烦不胜烦的情况下，也没能像顾聿衍这样，做出一系列干脆利落的举动来。
她希望别人可以自觉，也希望穆振南能够自己意识到，他这么天天打电话过来，其实是打扰到她了。
“学会了吗？”顾聿衍把手机还回去的时候，还反问了一句。
“那我是不是可以对每个我讨厌的人都这样？”姜佑宁眨了眨眼睛，试探的问。
“……”
顾聿衍瞬间明白了她这话是啥意思。
“拉黑我，你还想不想升职了？”顾聿衍挑眉威胁。
“升职？”姜佑宁内心惊叹，他怎么那么厉害，她都没直接说，他居然都能猜到她想拉黑他？
但是，升职又是啥意思？
“你们公关部部长一职空缺下来，我了解了下，你的工作能力不错，尤其，你帮公司旗下的艺人处理的那些绯闻，都挺好的。”
“公司艺人对你的工作方式很满意，公司也一样，所以，虽然你入职时间不长，但是你的工作能力，大家都认可。”
“直接晋升你当部长，我对你有信心，就是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信心。”
“有是有，只是这种越级晋升，如果有人不服的话，三哥，你不好交代的。”姜佑宁想的是这件事。
顾文婷走了，部长一职空缺，按照公司的流程，如果集团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那么，他们公关部内部直接晋升的话，应该是副部长许柔直接升到部长一职。
至于副部长，可以在他们三个组长中挑选。
而不是像顾聿衍现在说的那样，直接就晋升她了。
“只要你有信心，日后把工作做好，我就没什么不好交代的，姜佑宁，你想让人压一头，还是你压人一头，想好了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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