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嘉看着他,心中的悔恨再次升起,如果早知道易允是这样的人,她说什么也不会主动靠近他。
“还想挨罚?”他不满蓝嘉在犹豫。
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喜欢他、爱他,难道不好吗?
只要她乖乖地听话,他不会亏待她,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光是易太的名头,就有数不尽的好处。
蓝嘉摸着手腕上的指痕,违心道:“我爱你。”
易允知道她言不由衷,但没关心,听起来很舒服,他将人打横抱起,又亲了她一口,笑意更暖:“肚子饿不饿?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蓝嘉僵在他怀里,憋屈地点头。
易允‘教训’了蓝嘉,效果不错,接下来都乖乖的,他说什么,她都应,相处的气氛很和谐,晚上躺在同一张床上,男人搂着她,捏着女孩细嫩的脸蛋。
“明天抽完血,带你去试婚纱。”
蓝嘉游神了两秒才回过神:“抽血?”
易允不喜欢她这心不在焉的反应,“好好听我说话,不许想别的。”
“……嗯。”
男人抱着她,和女孩交颈,“你的基因病很罕见,需要临床研究。”
“嗯。”
蓝嘉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阿爹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建立一个私人研究所,聘请全球最顶尖的基因学家和生物学家,花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请动,但后续的一系列研究开销却是以秒计费,数字庞大得触目惊心,这项计划只维系了不到半年就被迫终结。
蓝家倾家荡产也做不到,蓝嘉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拖累。
后来,她尝试了很多药,一开始,那些药苦得根本难以下咽,后来时间一久,味觉都快麻木了,她也渐渐习惯。
只是开始吃药后,一切都靠天意。
“别怕,你一定会长命百岁。”易允亲了亲她的耳垂,和她十指紧扣,“然后和我百年好合。”
长命百岁,百年好合。
蓝嘉光是想想,就觉得是不见天日的噩梦。
如果真的注定了,她宁可早点死。
她昏昏沉沉地合上眼睛。
易允计划好后面的行程,却没料到蓝嘉又发烧了,而且这次烧得比之前还要严重。
接下来又是反复折腾。
直到半个月后,蓝嘉才彻底恢复,只是这通生病把她折磨得有些消瘦,任谁看了都会皱眉。
易允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他要的是一个鲜活的蓝嘉,而不是要死不活的木偶。
研究所的人过来给她抽血,拿走好几管,完事后,男人拿着医用棉签摁住皮肤上的针孔。
“许你一个愿望,好不好?”他哄蓝嘉。
蓝嘉听了,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但她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要许她一个愿望。
易允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表情,有反应就好。
他笑道:“想要什么?”
皮肤表面已经没有血珠了,男人丢掉棉签,转而摸了摸她的脑袋。
蓝嘉想回家,她想阿爹阿姐阿糖他们了,但她知道,易允不会答应,说出来反而会惹他生气。
她退而求其次:“剧团开工了,我想回去。”
只要别把她囚禁在这里。
易允皱眉,想也没想拒绝:“不行!”
她可以向他讨要出去散心,那么他会抽空,带她满世界玩。
她也可以索要各种稀奇古怪的孤品,那他会想方设法弄来。
可以说,他能满足她一切物质需求,但自由上,她必须听他的。
蓝嘉已经不想和他争执了,没有意义,她淡淡道:“没有了。”
最终,愿望被搁浅。
易允带蓝嘉上了私人飞机,去国外试婚纱。
早在那天蓝家一遇,易允就下定决定一定要得到蓝嘉。
为此,他甚至让人马不停蹄地筹备婚礼。
尽管那时,蓝嘉还不认识他。
如今一切都按照易允的掌控进行,只要他们领了证办了婚礼,蓝嘉这辈子就都是他的。
蓝嘉望着机舱外厚厚的云层,她不知道具体会到哪,也不关心所谓的试穿婚纱。
她疲懒地闭上眼睛,一直保持昏睡状态。
易允处理完事情过来,看到她窝在沙发里,娇瘦的一团,看起来单薄极了。
男人忽然蹙眉,在想现在消瘦的蓝嘉,是否还能穿上适合她的婚纱。
蓝嘉这一睡就是很久,等醒来时已经下飞机了,而她正趴在易允的腿上睡觉,男人一只手搭在腰间,另一只手若有似无地摸着她的脸。
“醒了?”
她迷茫的神色逐渐恢复,嗯了声,坐起来,搭在身上的西装外套滑落到腿边。
蓝嘉看了眼,是易允的。
“还有几分钟就到了。”他把人拉过来,搂在怀里。
蓝嘉被迫贴着他的胸口。
易允重新给她披上,摸了摸女孩的太阳穴,“脑袋晕不晕?”
他又恢复温柔的样子,但蓝嘉知道,这是需要她付出同等的回应,不然等待她的就是易允的翻脸无情。
就像他说的别不识好歹。
蓝嘉不想说话,轻轻摇头。
鼻翼间全是易允身上清冽的气息,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几分钟后,蓝嘉看到车窗外是陌生宁静的优美环境,古树交相辉映间露出宽敞的白金门,值守的保镖戴着耳返,腰间别着枪支,看到驶来的车辆,门自动打开。
易允垂眸,摸着她的脸,见她一直望着外面,笑道:“这也是我们的家,待会你就在家里试婚纱。”
她不用去挤什么破店,自有全球最顶尖的设计师为她服务。
蓝嘉的眼神无动于衷,心头只是在想,她这是从一座牢笼,暂时来到另一座牢笼。
这些笼子都很华丽。
何扬把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
保镖上前开门,护住车顶,供蓝小姐下车。
易允走到她跟前,去牵她的手,“走,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蓝嘉被他带进去。
易允在国外的庄园也很大,里面依旧有独立的别墅,每一栋各有用处,就像他们现在进来的这栋,专门用来放婚纱,水晶灯璀璨的光芒落下,像星星一样细碎的光洒在婚纱上,每一套都灼灼生辉,不管是设计还是风格,都是蓝嘉喜欢的。
蓝嘉看到这些漂亮的婚纱,非但没觉得开心,反而在想,真是难为易允了,居然比她还要了解她。
“易先生,您吩咐的都备齐了。”十几名设计师带着各自的得意助手站在两人面前。
易允拍了拍蓝嘉的后腰,在她看过来时,微抬下巴,笑道:“去试试。”
她们欲给蓝嘉介绍,蓝嘉看着眼花缭乱的婚纱,兴致缺缺,“这么多吗?”
易允搂着说:“时间再充裕会,还会有。”
蓝嘉却不想试这么多,“太多了,试不过来。”
易允都随她,“那就挑你最喜欢的试。”
蓝嘉站起身,设计师们拥簇着她,挨个给她介绍。
每个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得到她的青睐。
易允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蓝家置身其中,为他们的婚礼忙碌。
一个小时后,蓝嘉从众多婚纱里挑了最简单的一条。
接着,她被拥簇着带进试衣间。
与此同时,有人送来婚纱图册,正是蓝嘉挑的那件。
易允看着,点评:“还不错。”
他忽然想看看蓝嘉穿上会是什么样,这么想,他也这么做了。
男人起身,朝试衣间走去。
蓝嘉挑了件最简单的婚纱,也至少需要五个人帮她试穿。
试衣间的四周都是镜墙,可以全方面无死角的观看穿戴效果。
蓝嘉看见自己的头发被一根黑色木簪暂时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脸庞和后颈,繁复的婚纱束缚着她的身体,像是由此套上沉重的枷锁,只是一场试穿而已,她们却要她拿出最好的状态和面貌。
“蓝小姐,您觉得怎么样?会不会不舒服?”负责她月匈口的一位外国女士,看着眼前的镜子问蓝嘉。
这套婚纱需要露整个肩颈,也没有遮挡,在胸部和腰身两个方面设计得很好,极大地凸显玲珑妙曼的身躯,因此,传统的贴身衣物肯定不行,她为蓝嘉挑选了合适的无痕聚拢月匈贴。
蓝嘉看着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有些恍惚,也有些怔愣。
她也曾幻想过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肯定很漂亮,这方面她一向很自信,甚至她还有自己的一些小巧思,想象中在试穿过程中跟设计师提一提,当然,如果能得到认可,那她会很骄傲自豪的。
毕竟这是她人生剧本里浓墨重彩的一笔,她需要有参与感。
但是现在……
蓝嘉淡笑,“挺好的。”
对方看着镜中笑得勉强的女孩,不知为何,有些沉默了。
她服务过很多有权有势的家族,蓝嘉是她遇到过最不期待婚纱的准新娘,就好像这一场浪漫与她无关,她只是为了完成一桩任务。
易允掀开白丝绒幕帘进来时,蓝嘉的婚纱已经穿好了。
试衣间其余五位女士见他来了,自觉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蓝嘉也通过镜子,看到身后一步步走来的男人。
她站着没有动,平静地问他:“换好了,你觉得怎么样?”
这场婚礼,是易允期待的,不是蓝嘉希望的。
她的意见并不重要。
易允看着镜中不施粉黛却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闻言,轻笑道:“你喜欢才重要。”
不管蓝嘉穿哪套婚纱,他都喜欢。
现在是看她,她要是喜欢,这出婚礼才有意思。
蓝嘉垂下眼帘,顺着他的话,避免自讨苦吃:“那我喜欢。”
易允走到她身后,近距离观赏,他滚烫宽大的掌心落在女孩的腰侧,蓝嘉下意识绷紧身子,抬头看着镜子。
男人的手握着纤细的腰肢,忽然凑近,在蓝嘉光洁的后颈落下轻柔的一吻,“这就是我的新娘吗?”
他掀起眼皮,盯着镜中人的眼睛,笑意蔓延眼底,夸赞道。
“真美。”
易允满意地看着蓝嘉,就像看一件精心挑选后被打包得精美的玩具。
第22章 22办婚礼 新娘蓝嘉,你将爱他、对他……
蓝家大厅, 蓝毓看到蓝堂海打帘进来,急忙走过去问:“阿爸,怎么样了?”
蓝堂海一脸颓丧, 摇了摇头。
其余人皆是面色严肃。
蓝堂海最近忙得脚不沾地, 为了‘救’回自己的女儿,已经拉下脸求了很多人。
商人讲究利益置换, 能帮得上忙的人,心底一衡量, 不愿意得罪易允;交情好的人跟着想办法,靠人脉牵桥搭线,但往往到最后都石沉大海。阶层的壁垒,比想象中更高不可攀。
阿糖最近都忧心得瘦了七八斤,“好久都没见到嘉嘉了, 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万一易允那个变态对她做些什么该怎么办?”
蓝毓:“阿爸, 你找沈肄南了吗?他怎么说?”
这人是谢家背后的实际掌权人, 弘兴商会现任两大会长之一,在东珠和易允齐名,两人一个名声顶好, 被叫做沈大善人,另一个声名狼藉, 为达目的, 可以不择手段。
蓝堂海和沈肄南交情尚可,如果找他, 说不定还有用。
提起沈肄南, 蓝堂海有些头疼:“找了,人在国外陪自己的弟妹度蜜月,没用。”
沈生这个人确实不错, 但也不是善茬,就算两家有交情,也比不过话事人之间的利益捆绑。
可以说易允就是条疯狗,大家都不愿沾上他,自讨苦吃。
就在众人愁眉苦展时,钟伯拿着一封殷红鎏金的请帖急匆匆跑进来,“大事不好了,易家已经在广派婚宴请帖了。”
蓝毓夺过,打开一看,脸色铁青地咬牙切齿:“我就没见过这么卑鄙无耻的人!”
他们都是阿嘉的亲人,可现在易允直接无视他们,甚至把他们当作外人,一手操控了蓝嘉的婚姻。
蓝堂海拿着婚贴,气得手发抖,“跟我去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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