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允无往不利,他不会白白付出而不计较所得。拿最近的蓝嘉来举例子,他爱她,心甘情愿为她付出,哪怕现在只得到一具身体、得不到她的心。
易允不知道蓝嘉想要自由吗?他当然知道,可他不会给。他永远不会离婚,永远不会放她离开。
哪怕当时在清迈的寺庙里,白龙王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您要是想得到易太的喜欢,就应该放手。
呵,放手?
他要是真的听了,放走蓝嘉,以蓝嘉的性格,扭头就能和他划清界限,她会因为他放手就爱上他吗?
答案肯定不会。
他赌不起,所以他绝不放手。
“好了,阿嘉,与其谈这些,不如我们来谈点别的?那两个孩子我看你也挺喜欢,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养,年前得回去,我还要带你去参加弘兴商会的年会,留给我们呆在这的时间并不多了。”
易允也不是事事依她,生意是生意,他自有一套运行准则,更何况没有好处的行好事,委实不是他的作风,他也懒得去装。
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现在头疼蓝嘉什么时候会答应。
蓝嘉看着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她改变不了他,也没那个能力改变他。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衡量,利益和回报永远是心中的一把尺。
“一定要收养吗?”
“他们不会影响到你。”
两人各执己见态度坚决,倾泄的暖光在他俩身上流淌,气氛一度陷入沉默。
良久,蓝嘉深吸气,“好,我答应你。”
既然他不肯说,那她只好以退为进了。
易允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执拗的妻子居然同意了,但他生性多疑,平静沉稳的目光上下打量女孩一番,最后捏了捏她的脸蛋。
“阿嘉,你能想通,我很高兴。”
…
既然蓝嘉答应了,那后续所有事都不成问题。易允连夜让何扬去安排手续,将艾梭和艾敏纳在他和蓝嘉名下。
何扬深知这件事对易允来说很重要,非同小可。他亲自去办,等第二天一早,便把所有证件交到易允手中。
蓝嘉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东西,她知道易允对收养的事很急,但没想到居然急成这样。
他越不说,她越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夫人,药熬好了。”
这时,女佣端着药过来,敲了敲门。
蓝嘉收回目光,转身过去。
何扬看了眼她走远的背影,压低声音询问:“允哥,现在要把佛牌戴到他俩身上吗?”
白龙王说过,一旦收养了,三天内必须戴上。
易允合上证件本,看了眼站在门口喝药的妻子,“这俩天先不着急。”
他怕蓝嘉在诈他。
蓝嘉虽然好欺负,但真被她知道这件事,还不得闹翻天。
“送回东珠的时候再戴,随便丢在一处房子里,再安排几个人照顾和盯着,不要让蓝嘉看见。”
“是。”
蓝嘉喝完药,没过多久,艾梭和艾敏就过来了,显然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被人耳提面命过,在见到蓝嘉和易允时也支支吾吾地改了口。
“妈妈。”
声音轻轻。
“爸爸。”
声音忐忑。
蓝嘉扬起淡淡的笑,摸着他们的脑袋。易允扫了眼兄妹俩,又看向身材纤细、年纪轻轻的妻子。她的笑容,细看之下有几分牵强。
蓝嘉对上男人的视线,抿唇,牵着两个孩子出去。
易允单手插兜,指尖夹着一根烟,站在走廊目送一大两小出去闲逛的身影。
难受也就这一阵子,等把人送走就好了。
*
后面两天,他们依旧住在矿区。
一来,易允想给两天时间打消疑心,营造自己没有别有居心的意思。
二来,他还要再处理矿区关于稀有金属的事。
临行前一晚,易允在床上抱住蓝嘉,一边吻她的耳垂和颈侧,一边说:“阿嘉,明天下午我们回东珠。”
蓝嘉身上好重,动弹不得。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感受到利索的短发时不时戳过她的脸颊和红唇。
她每一次呼吸,起伏的胸口都会碰到易允炽热的身体,“那两个孩子呢?”
“我已经让何扬安排明天早上先把人送回去,怎么样?”
已经走了。蓝嘉眸光微敛,感受到易允的吻逐渐往下,指尖不由得掐进手心,“他们不和我们一起吗?”
“我早说过他们不会影响你。”易允去剥她的衣服,笑道:“你依旧像以前一样生活。”
蓝嘉自知阻止不了他,润泽轻晃的眼神落到男人脸上,“易生,我看不透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男人抱起她调换位置,换蓝嘉马奇在他身上,笑着挠了挠女孩的下巴,“你不需要看透我,我看透你就行了。”
他小心翼翼给她撑开,抱住女孩单薄的肩膀,让她趴在怀里,方便自己和她接吻。
他的动作很温柔,频率也中规中矩,给足她适应的机会。
蓝嘉感觉自己像颠簸的小船,前十九年里一番顺遂,就算有波折也都过去了,直到去年二十岁遇到这个男人。
她像一头扎进波涛汹涌的大海,风平浪静时,四周黑漆漆,辽阔无垠,怎么也逃不开,靠不了岸;海浪四起时,只觉得风雨飘摇,随时可能被吞没,永远葬在海里。
易允今晚兴致不错,先是让蓝嘉脐橙,浇了他不少水,但男人并不在意,拂开女孩散在脸侧的发丝,剥出那张染着红晕的脸蛋。
蓝嘉的身体素质很一般,他已经习惯她到后面晕乎乎又任他摆布的模样。
这是他的妻子,是他喜欢的姑娘,她现在的模样可真乖,随便他怎么做都可以。
易允心情极好,亲了她一口,“阿嘉。”
他知道她不会回应他,小心翼翼抱着女孩调换位置。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因为兴奋蓄起蓬勃的青筋,热乎乎,像炙热的铁块,隐隐掺着渗出的薄汗。
无需费力就能轻轻捞起,他很喜欢面对面观赏妻子的模样。
“阿嘉。”
他又唤了蓝嘉一声,极尽温柔和痴迷,像中毒一样深深爱着她,为她沉沦。
蓝嘉的脑袋已经很晕了,浑身更是没什么力气,她隐隐听见易允喊她阿嘉,一声又一声,可她没力气了,一抽一抽像打摆的筛子。
后面的事,她已经没有印象了。
…
好在易允没有闹得太狠,就床上两次结束后,揽着蓝嘉温存了会,然后抱起已经睡着的女孩进了浴室,细致温柔地清洗,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
弄完这一切已经凌晨两点,易允搂着妻子入睡。
翌日,男人穿戴整齐,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纯黑色的西装裤和红衬衫,是扎眼的英俊。
蓝嘉心中一直念着一件事,所以这次醒得比以往做完那件事后都早,只是她一睁眼,就看到眼前这幕,顿时有些恍惚。
她还记得很久以前,当时正和易允谈恋爱,那天晚上演出结束,她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的表演服——明明那条醒目的红裙子。
她跑去见他,那会易允似乎也刚赶回来,也是穿了件红衬衣,风流痞气。
当时她就在想,他们真是心有灵犀,站在一块扎眼又般配。
底下的酸胀感适时袭来,蓝嘉回过神,撑着身子坐起来。
易允系好扣子,一回头,发现蓝嘉居然醒了。
“下午才走,多睡会。”
“睡不着。”她看着站在床尾的男人,他应该还不知道。
易允一听,走到她那边坐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了?”
蓝嘉意外地没有躲开,“我饿了。”
男人没想到会是这样,挑眉,“我让佣人给你送进来,吃了再睡会好不好?”
餍足过后,他很温柔。
“你要忙吗?”
“还剩点事。”易允笑道:“怎么,要我陪你吃饭?”
蓝嘉没有点头也没有回答,但男人却莫名心情愉悦。
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女孩的嘴角,“那就陪一陪我的阿嘉。”
蓝嘉还是起床洗漱了,顺便换了身衣服,只不过她没有化淡妆,披着发,显得脸色苍白,近乎瓷白剔透的肤色里,连血管的颜色都很淡。
易允见多她化妆的样子,而这才是本色。
这样虚弱又随时可能离他而去的妻子,让男人微微皱了皱眉。
这一刻,他生出一丝妄念和信念动摇,如果这世上真的可以借命就好了。
蓝嘉吃东西很慢,今天更是,但易允耐着性子陪她,还让她多吃点。
终于在快吃撑的时候,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那是易允的。
蓝嘉的手一顿,几乎是闻声的刹那,迫不及待去抓。然而,男人比她更快,已经摁住女孩的手背。
“啪”地一声,两只交叠的手搭在手机上。
“阿嘉,你在等什么?”易允淡笑着凝望她,游刃有余地扫了眼来电显示,上面存号备注是【阿嘉】。
可是,阿嘉本人,他的妻子就在眼前,那么拿着她的手机给他打电话的人又是谁呢?
易允猜到了。
蓝嘉也跟他想一块了。
“我想知道原因。”
她悄悄把自己的手机给了艾梭,趁易允不在的时候,教会他使用手机,拨打电话。
那时她就跟兄妹俩明说了,她可以当姐姐,但不想当妈妈。
艾梭和艾敏很乖,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什么都没有,长得也不漂亮可爱,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收养呢?
于是,他们三个拉勾勾达成条件,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用蓝嘉的手机给易允打电话,虽然有赌//博的成分,但万一就发现蛛丝马迹了?
“你想知道什么原因?”易允难得严肃着一张脸,“没有原因。”
说罢,就要夺走手机。蓝嘉急了,死活不肯松手,又怕时间一长自然挂断。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易生,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蓝嘉只是想小小地迷惑他一下,哪怕骗到一小会也行。
可她太低估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也太低估这句话对易允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手机。
这是话剧都写不出的桥段,滑稽又荒诞,充满戏剧性,偏偏就发生了。
易允怔在原地,按在妻子手背上的那只手像是卸去所有力气,瞬间失去掠夺的本能。
他只能惶恐又惊喜地乖乖坐在那,心脏狂跳,深邃的瞳孔震颤,久久不能平息。
蓝嘉已经跑到几米开外迅速接了电话,那边穿来艾敏的哭声和艾梭被吓坏又着急的稚嫩声音:
“——姐姐,是佛牌,刚刚有个大哥哥给了我和妹妹一人一块佛牌,很吓人,妹妹——”
“嘟嘟——”
电话像是被外力强行挂断,蓝嘉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询问。
她如遭雷劈的立在原地,脑海中的记忆犹如草灰蛇线串联在一块。
[他们说,我和哥哥是龙凤胎孤儿。]
[他们还说,正正好。]
收养孩子、佛牌、清迈、白龙王……
[算完了?]
[我又不信命,算什么。]
[那你还在里面待几个小时。]
蓝嘉抬头,震惊地看着易允。
几乎是刹那间,她知道背后的真相。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蓝嘉从未像现在这样生气,眼眶几乎瞬间红了,手机被她捏得很紧,手腕上的青筋都凸起来。
易允想要碰她:“阿嘉。”
蓝嘉往后退,手机砸他怀里,逼他:“立马让何扬把人送回来,关系解除,我就是死也不会收养任何孩子,易允,你明知道——”
“你叫我什么?”
男人却只在乎自己愿意听到的。
“易允,我说你叫易允!”蓝嘉觉得他就是疯了,气得不轻,讥诮道:“你明知道我信佛,也忌讳这些事情,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怎么,你的命就金贵,那两个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易允盯着她的眼睛,双眼猩红:“我希望你好有什么错?!”
“我不需要!”蓝嘉斩钉截铁道:“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恶毒的方法来为我好,哪怕我现在就是死了,那也是我的事!”
“之前,哪怕我再讨厌你,我也不愿意叫你的名字,因为我觉得就是不吉利!我希望你好,也希望你能长命百岁,可是现在——”
她一口气说太多话,用气过猛,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蓝嘉抚着脑袋,胸口剧烈起伏。
“你立马让他们回来,让何扬去办解除关系的手续,快去!”
“不可能,那两个孩子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易家!”
漆黑的晕眩瞬间袭来,蓝嘉险些站不稳。易允见她脸色不对劲,冲过去抱住她。
“阿嘉!”
“你给我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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