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带被勒紧,直到能把他套牢。
薛祈安没听过这样的话。
一时拿不准她的用意,好奇打量她。
虞菀菀也不在乎他答没答,把他手抬高到眼底,正对蝴蝶结。
她一弯眉眼问:“像蝴蝶吗?”
“嗯。钉死了的。”
少年也笑,眼眸像两弯滚滚春江,噙着熠熠朗日也噙着她。
虞菀菀忍不住就问:“那下次我可以摸你的尾巴吗?”
这话题跳跃太快了。
“……嗯?”
虞菀菀松开他的手,嘿嘿一笑说:“因为漂亮,我以前也没见过。好奇,想摸。”
其实不单是如此。
另一本同样权威的妖谱里称,龙角只有极亲近之人才能触碰。
龙尾次之。
所以那日她碰龙角,薛祈安才会是那样的反应。龙尾呢?会不会允许她碰?
虞菀菀要权衡一下他们的关系。
薛祈安倒不太在意:“下次它再出现你就摸呗,但发生什么我可就不管了。”
他连尾巴想缠绕住她都无法控制。
忽然。
【叮~系统升级完成。】
【好感度日志:等级不足,暂不开放查询。
好感度:60
黑化值:不详。】
【注:大多数人对普通陌生人好感度为50-55。】
虞菀菀一愣。
……所以,她在他那,和陌生人的区别根本就不大啊?
连系统都咂舌:【我还以为你两已经到了热恋小情侣的阶段呢。】
虞菀菀忽然不大高兴,抿抿唇不欲再说话。
转身没一秒,又立刻转回来。
算了,干嘛和漂亮的脸过不去呢。
她来例假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更是雪上加霜,身体莫名燥意更甚。
虞菀菀倏地伸手,趁他不注意在他腰腹揉了一把。
少年惊愕望来,面颊依旧一片红。
“师姐心情不大好?”他却并没有把她的手拿开,轻轻问。
“嗯。”虞菀菀恹恹应。
开始胡说八道:“来例假,腹肌瘾犯了,要摸。”
可惜他今日束腰封,手感并不如以往清晰。虞菀菀差点就想扒了他腰封。
“……那摸摸能好呢?”
“能吧。”
刚说完,虞菀菀又铿锵有力:“能!”
薛祈安神色复杂垂眸。
他以为她是在胡说八道,但灵力交互过,他现在又……情况特殊。
会对她的情绪变化感知特别明显。
她竟然真高兴了。
腹肌瘾,什么东西?
……她又是个什么东西啊?
薛祈安揉揉眉心,无力反驳:“随你吧。”
虞菀菀愣住。
忽然想起他在发.情期。
干嘛奖励他?
她忍痛收手:“摸够了。”
薛祈安:“……师姐开心就行。”
忽然,门被用力一撞,整间屋子都剧烈颤动。
“虞菀菀是吧?你出来。”
是个很刁蛮娇俏的嗓音:“听说沈玉那日就是要找你双修?”
虞菀菀从窗户望去,看见个粉衣姑娘,墨发高绾,簪满浅粉珠玉绢花。
她迈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个木头人偶,人偶削成很俊俏的青年模样,除面上绘着古怪花纹,几乎与人无异。
薛祈安附耳和她解释:“这是合欢宗的傀儡术。人偶与某人灵海绑定,实力同那人无甚区别,却可供制人偶者差使。”
他背在身后的掌心凝聚一团银光,妖气也无声息漫开,俨然要动手的模样。
虞菀菀却在这时开门,按捺火气和那姑娘说:“我和沈玉没关系,你找错人了。”
薛祈安观察她神情一瞬,看出她无意起冲突,垂眸,掌心里银光也无声暗去,也扮演个乖顺师弟站在她身侧。
虞菀菀看到她胸前那朵六瓣合欢花,才决定开门的。
都是合欢宗弟子,抬头不见低头见。
“谁在乎一个男人啊?”那姑娘却说。
她带着傀儡站到她面前,下颌一扬:“锦川涂氏,涂郦。”
她语气轻蔑:“我只是不服气,凭什么我找他双修他就不答应?要找你?”
锦川涂氏,薛家以外最大的仙门世家。而涂郦是锦川涂氏的大小姐。
怪不得。
虞菀菀不想挑事,顺她脾气说:“因为涂大小姐您容貌皎皎,堪与日月争辉,使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涂郦霎时神情转晴,傲慢说:“那好吧。”
她抬脚就往虞菀菀屋里迈。
门却当着她的面“嗙”地关上。
少年微笑:“生人勿进。”
涂郦面色一变。
虞菀菀也不懂她怎么忽然要进屋,但确实不熟。她没说话,默许薛祈安的行为。
等了会儿,涂郦没等来虞菀菀对他的斥责,拧眉轻蔑一哼:
“这待客之道,果然是小门小户的上不得台面,连请人用茶的礼数都不懂。”
涂郦尤其拧眉多看她身侧少年,忽然抬手,傀儡从怀里掏出张信封递过来。
虞菀菀看着,心念一动。
也许她也可以搞个傀儡呢?
还有期末大论文,她想写龙的研究报告,干脆串起来一起?
涂郦:“这是邬绮长老让我交由你的,半月后浮屠秘境的邀请函。”
信封上残留灵力的红印,确实是邬绮长老的独家印没错。
虞菀菀接过:“谢谢。”
浮屠秘境,那是各门派弟子试炼的秘境。机缘无数,十年才开一次。参与人数不限,由各大宗门财力决定带多少人去。
因为秘境会在外层筛选进入的人,好东西却都在内层,并非去了就能有所获。
涂郦高傲仰起脸:“现在,我可以用茶了吧?”
一副挑事姿态。
可对方替邬绮长老办事。
虞菀菀再不好推脱,只能收下信封扯扯嘴角:“请。”
涂郦像主人一样,大摇大摆在椅子落座。傀儡如最忠诚的侍卫,石头般沉默屹立她身后。
她打量四周,轻蔑勾唇:“这种地方你是怎么住得下的?”
“灯,我全以纯金打制。”
“桌,千年古木才勉强可用。”
“床,非天山寒玉我不睡,冬暖夏凉最合适。”
涂郦轻蔑评论:“这处破地我家狗不屑住,哪像你这穷酸样!”
傀儡忽然折断椅背,她更夸张捂唇:“这种质量的椅子你也能坐?”
虞菀菀冷漠:“哦。”
这么有钱又不分她,全当放屁。
她起身要给涂郦倒茶,巴不得她喝完赶紧滚蛋,手却被轻轻摁住。
“师姐,我来吧。”
少年温声和她说:“师姐肚子不是不舒服么?坐着。”
不晓得怎么知道她来例假会腹胀痛经的。灵力交互吗?
虞菀菀攥了下裙摆,忽然有些无所适从,垂眸轻轻的:“喔。”
涂郦却一直在找事。
“水温高了。”
“这茶都没烫熟。”
“茶水过七分满,我不喝。”
涂郦一扬下颌:“虞菀菀,你待客之道就这样啊?”
“你知道我这傀儡什么身份么?千年梧桐木,至少化神期修为,不单修为远胜你们,待客礼数更是比你和你那师弟有过之无不及。”
她指着傀儡又是呵呵一笑:“还以为你有哪胜过我才能得沈玉青眼呢,不过如此,连我的傀儡都不如。”
虞菀菀想给她一巴掌,强行忍住。
薛祈安面上却不见喜怒,依旧好脾气模样,微笑着重新上茶。
一来一回数次反复。
虞菀菀看不得他受委屈。
何况如果不是他,现在被折腾得就 是她了。
“涂大小姐——”
你适可而止了。
她忍了又忍,终于要拍桌怒起,手却被轻轻摁住。
茶水从身侧汩汩滴落,少年垂首,微带热气的呼吸从耳尖拂过。
“师姐不用因为我和旁人起冲突。我并不是太在意。”
少年笑意很温和,慢条斯理重新烧茶。动作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茶白衣袖也似云般翻卷。
“说过了,我只在乎师姐。所以师姐也稍微对我说过的话上心一点,可以吗?”
他将牛奶兑入烫好的茶水里递给她,浅棕色液体盛在白釉瓷器内,煞是好看。还没喝便已闻到阵阵香气。
这是虞菀菀昨日说想喝的奶茶。
本来只是随便一提,怎么真记住了呀?她揪紧膝上衣摆,不太自在垂眸。
薛祈安也将新泡的茶递给涂郦。
这回,折腾十来回,涂郦总算不再找事,抿口茶轻哼:“算你们识相。”
“那您现在满意了?”
却听少年含笑问。
涂郦以为他们都怕了,扬起下颌:“尚可——”
话音未落,一阵疾风刮过耳畔。
她惊愕瞪大眼,身后“咚”一声巨响,傀儡人在她身后猛猛撞在地面。
屋子剧烈晃动,几乎很响一声木头破裂的咔嚓声响。
“满意就行,我师姐的待客之道也差不多了吧?”
少年捏着傀儡人头颅,将它头地面提起来,侧目看她。
乌发被风吹卷,半遮半掩那点红痣,衬得人有股倔傲的轻狂。
他散漫笑:“然后就该到我清算了。我实在是,忍得很不耐烦。”
在他面前,向他师姐撒野。
还说他师姐连这等死物都不如。
那只几乎战无不胜的傀儡在他手里脆弱如纸片。
嗙!嗙!嗙!
门被猛地撞开。乌发染灰的粉裙姑娘抱着一堆木碎片仓皇出逃。
“等会儿。”虞菀菀却拦住她,飞速塞一张纸给她说,“这是你方才的账单。”
涂郦扫了眼,瞳孔剧缩:“一杯茶十天品灵石,我用了二十杯,人工费五百天品灵石?”
虞菀菀点头:“是啊,大小姐你这么有钱,不会欠钱不还吧?”
茶共两千人民币,人工费五千。
合理啊,薛祈安多漂亮的脸给她倒茶。收五千她都替他委屈。
虞菀菀眨巴眨巴眼:“不会吧不会吧?大小姐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涂郦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你等着!”
抱着傀儡碎片霎时跑没影了。
薛祈安习惯性地走到她身侧。
虞菀菀却忽然往旁边迈了一大步,划清界限的姿态昭然若现。
什么时候见过她这样?
薛祈安好奇望去。
虞菀菀也意识到躲人姿势明显,梗着脖子解释:“我只是有点急事——”
……不是错觉。
她竟然从薛祈安身上,闻到种很诱人的气息。
像要碰一碰他。
太奇怪了。
虞菀菀后退半步,想神不知鬼不觉溜回去,路却忽然被堵死。
少年劲实手臂横过她身侧。
“师姐在躲我吗?”话语被打断。
薛祈安俯首缩短两人空间,轻轻问:“为什么要用完我就丢?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他长而浓密的乌睫轻轻一颤,掩住眸中意趣盎然,仍是最人畜无害的乖顺。
干嘛、干嘛这么说话啊?搞得好像她对他做什么了似的。
虞菀菀有瞬不自在,想往旁走,路却被封得严实。
他的存在像根羽毛一样挠着她。
一时无声。
薛祈安也并不着急,手慢条斯理一勾。
咔哒。
门在他们身边落锁。
薛祈安亲昵拨了拨她的碎发,并不是拨齐,弄得更凌乱遮住她眉眼。
“师姐慢慢想。”
他嗓音如春日晴风,忍不住笑意:“编好理由了告诉我。”
谎言够有趣的话。
加上是她,他也不会太在意的。
“你照过镜子没?”却听她问。
薛祈安乐得配合,温声答:“梳发和正衣冠时有,怎么了?”
“那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躲吗?”
她竟然把问题抛回来给他,薛祈安些微一愣。
她抓住他发怔的一瞬,泥鳅似地,从他手臂缝隙间钻出去。
“你不要凑我这么近说话,我想亲你难道是一天两天的事吗?我是怕你再靠近点,我会把你亲哭。”
薛祈安:……?
“你这么漂亮,又说话这么歧义,谁把持得住?在你心中,我原来是这么高尚的形象吗?”
她站在桌后边,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看他:“我这是为你好,谨防我对你犯罪。你不要不识好歹哈,不然有你哭的。”
“……”
怎么这么有意思啊。
她要说的话他一个字也猜不中。
薛祈安忍不住笑:“我果然也挺喜欢师姐的。”
就像她喜欢他一样。
她是最最独特的。
谁都比不上她。
少年眉眼弯弯,落着皓皓日光,嗓音却没染上半点暖意。
不像在说喜欢,更像在宣告要和她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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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涂郦刚抱着废木到家。
她从飞舟一跃而下,将化成核桃大小的法器藏于囊中,气冲冲砸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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