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山居悠闲日常》作者:两朵小花【完结】
晋江VIP2024-12-2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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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阿桃这辈子过的艰难,打小被卖进府里做丫头,好容易长到十八岁,却险些被府里荒诞无数的纨绔玷污。
偏偏主母说是她勾引。
攒的赎身银子还藏在洞里头没取,人就被打了板子当街发卖。
高大威武的男人路过,眼里莫名露出几分恻隐。
于是几张上等皮子换来了阿桃。
管事的婆子喜笑颜开拎着那张皮子走了,阿桃心想,这吃人的年月,人命比不上一张皮毛。
常平安把身契递给阿桃,阿桃接了,人却没走,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她身无长物,已经无处可去,若是回家,已经长到这个年纪,免不了再次被卖的命运。
逃离那囚笼般的深宅以后,她才发现原来这天地可以如此辽阔。
大有可为!简直是大有可为啊!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种田文 甜文 市井生活 经营
主角视角:阿桃 常平安
一句话简介:世间万事,小满则安
立意:世间万事,小满则安
第1章 落雪
如今已至年关,观南县也早入寒冬节气。一早起来天就泛着青灰色,今年到现在一场雪都还没落,瞧这天色只怕头一场雪就要下了。
达官显贵多在观南县西街,西街之上要说最有权势的莫过于永安伯府。
虽说是遭先帝厌弃撵到观南,但外人并不知晓其中道道,城内大小官员皆小心翼翼吹捧着,因此这永安伯府从被撵出皇城到如今,已在在观南城内舒舒服服度过了十几载,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一大早这伯府里头就闹腾开了,大夫人摔碎了几个茶盏,廊下几个伺候的丫头身体肃直屏息凝神,平常交头接耳说小话的今儿一个也不见了。
宋妈妈听到信只盘了个髻,连洗漱都顾不上就步履匆匆往东院赶。
此时东跨院内吵吵囔囔,几个粗壮妇人拽着一个丫头,将她死死按在地上,另有个婆子则是抡巴掌要打,场面混乱不堪。
被这一群仆妇围在中央的是个年岁不大面容姣好的丫头,一身衣裳叫人撕扯的乱七八糟,冬袄领口的系扣已叫扯开了,漏出白皙的脖颈,发间银绞丝梅花簪也不知被谁趁乱摸了去。
饶是如此狼狈,阿桃依旧垂着眼,不作一句争辩,僵着身子作一副坚硬神色。
房门咯吱一声轻轻推开,大夫人身边管事赵妈妈侧身出来,这群仆妇愈发卯足了劲儿表现,身后那婆子一脚踢在她腿窝,两边婆子则将阿桃按在地上,粗粝的手掌如同铁钳紧紧箍住阿桃手腕。
站在阿桃身前的是钱婆子,见赵妈妈出来了,落下去的巴掌更脆了些。
阿桃到底面皮薄,没一会脸上就被打的红肿一片,额上还挂着血,这便是一早大夫人拿茶盏砸的,瞧着分外可怜。
赵妈妈咳了一声,底下人立即有眼色的停了手中动作,“夫人有话,既是心思不正的,咱们伯府也留不得,如今年下也不好干些晦气的事儿,便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去吧。”
伯府是个五进的大宅,宋妈妈从听到消息到现在才赶过来,先喘匀了气,理了理鬓间掉下来碎发,方才走到赵妈妈身前,满脸堆笑退下手上实心银镯悄悄递给赵妈妈,“当初是我将这丫头领进来的,如今没办好差事不说,反生事叫夫人不喜,现下我便再把她卖出去,保管卖个好价儿。”
“宋妈妈你也是府里老人了,今日我也劝你一句,少给自个儿揽事。”赵妈妈声音冷了冷,将宋妈妈递过来的银镯子推开,“大夫人有话,既然这丫头这般不要面皮勾搭主子,就将她剥了衣裳,拎到大街上当街卖了。”
此话一出,不光是宋妈妈,底下几个仆妇连带着一群鸦雀无声看热闹的小丫头都抽了一大口气。
赵妈妈继续扬声说道,“大公子开春便要考试,中间再有不安分的,便不是当街发卖这般简单了,你们一个个皮子都紧着些。”
话说完,赵妈妈便指使底下方才那扇巴掌的钱婆子,叫她盯好等板子打完就将人拎到街上。
阿桃一颗心愈发痛苦,其实她早已不是原来的阿桃了。
原主打小艰难,原是陕南人,家中为了给她爹还赌债,没的商量直接将她卖给人牙子。那人牙子见她年纪虽小,但能看出几分姿色,本是要把她卖到那等脏污地方去的,原主得知后吓得魂飞魄散,高烧几日不退,那人牙子还没赚到钱,自然不肯贴本给她医治,原主苦熬了几日人夜里咽了气儿。
等再醒来就成了阿桃,她现在都都不大记得那几日如何熬过来的,前世今生一直脑海里翻滚,半梦半醒嘴里念叨了几日的自由平等,有时睁眼看到发黄破烂的墙壁,心里便怀疑那些高楼林立灯红酒绿也不知是不是幻境。
而人牙子听她胡言乱语,只怕是鬼上身,还是花了几文钱请了仙姑驱了邪,兴许是换了芯子,一番请神驱邪过后高烧竟渐渐也退了。
退了烧她尝试过跑,可没一炷香就被抓回来了,只因巷子里到处都是那人牙子的眼线,人牙子阴森森地在她耳边说,
“你如今身契都在官府过过明路了,即便跑得了,也是个没户籍的人,若叫拐子拐了,卖到脏污地,或是直接杀了,这世上少你一个可没人给你申冤。”
这之后便将窗户钉死,门牢牢锁住,除了两餐饭从门缝里递进来,再不会放她出去一步,连吃喝拉撒都在那狭小逼仄的柴房里头解决,活的像个牲口。
阿桃也渐渐死了心,至于死她是没想过的,她还是想给自己挣活路。
打买下阿桃以后她出的事最多,这人牙子也觉的晦气,到观南县时,她总算彻底养好了身子,人牙子生怕路上再出了什么毛病,也不敢再带阿桃去南边,想着再耽搁下去只怕要彻底将人砸手里。
索性这观南县也算富庶,不如就在这儿将人脱手,再换几个合适的丫头带到府城去卖。这一来还是有的赚的,只是她先去春楼打听了,知道这般年纪小的丫头只能先去服侍花娘,卖不上高价。
阿桃得知后也想着博上一博,恰好永安伯府在买丫头,阿桃说动那人牙子将她卖到富贵人家的府里当丫头,这等高门大户年年都要买人的,回头搭上线也算长久的买卖。
人牙子颇觉有理,且她这门生意有时也信邪,几次三番下来折腾人,本就是折寿的买卖,又恰逢她儿媳有孕,只当积德了,便将人搓洗一番送到伯府来了,虽没原先料想的赚的多,好歹也没砸手里。
阿桃初进伯府时便是那位宋妈妈领进来的,她有眼色,端茶倒水人勤快嘴也甜,月钱也肯买东西孝敬宋妈妈,几个进来的丫头之中宋妈妈偏疼她些。
分差事时便将她分到大夫人院里做个末等丫头,担的不是累人的差事,府里有喜事还常能得赏,前年升了大夫人院里负责点灯洒扫的三等粗使,也就是这回变动坏了事。
阿桃打进府就小心翼翼的,连向上爬当个高一阶丫头的心思都没有,封建社会不比新时代,人命微如草芥。
譬如同一批进府的小丫头,手脚不干净偷了个玉制的鼻烟壶,月底管事的盘库便查到了,大张旗鼓搜了一通,狠打了一通板子,打完就撂回自个儿床铺上了。
进来的小丫头拢共六个,都睡一屋,那丫头也不过八九岁上下,几板子下去都熬不住何况是存着要命的心思打的板子呢。阿桃只记得那日小丫头在床上苦喊,阿桃帮她清了伤口,不过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当天夜里人就咽了气儿。
阿桃是眼睁睁看着她被草席子裹着抬出府的,苍白的手毫无生气的垂下来,管事的又召了她们这一群外头买来的丫头训话。
其余人或是年岁还小懵懵懂懂,唯独阿桃知道,这是在杀鸡儆猴呢。
她八岁被卖到府上,如今也有十个年头了,府里丫头心思各异,不过大多都不想走,毕竟吃穿不愁,过的比有些富户家里的小姐还体面,有人想往上爬,也有想在主子面前挣脸面的,唯独阿桃没有这些心思,自打见识过这吃人的大院,她便悄悄攒银子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脱籍出府。
可年纪一大,样貌也长开了,又在大夫人院里伺候,府里大公子常来请安,目光便落到了角落里的她身上,几次三番骚扰惹得阿桃敢怒不敢言,后来脸涂黑些又躲得更远些才堪堪叫那畜生忘记她这么个人。
今儿一早阿桃过来熄灯,因天太早便没用草药涂黄脸,谁成想这大公子晨起要效仿古人出府寻友踏雪寻梅,途径大夫人院子便想着来问安顺便知会一声,没成想二人又撞了个正着。
这位大公子相貌油腻,大腹便便,一双眼眯起来,笑着便想拉阿桃的手,“我前几日才说母亲院里有个相貌俊俏的小丫头好久不见了,想不到今儿又碰上了。”
阿桃想到那几乎喷在脖子上的热气便狠狠抖了两下,曾经的自由平等似乎离她越来越远,她如今只不过是个任人揉捏的蝼蚁。
阿桃浑身颤抖,不知是惧的还是气的,拉她出去要打的婆子只当她是怕了,恶狠狠拽着她往外头拖。
她一头发髻散乱,两边脸颊红肿,被几个婆子按在凳子上,根本反抗不过,先时打她巴掌的婆子在一边看着,几个家生的小子举着板子来打,阿桃至始至终都没再吭一声,她本就生的单薄,外衫已经叫钱婆子扒了,只着中衣,几板子下去后背也很快就渗出血迹来。
宋妈妈露出担忧的神色,可她不敢往前,怕叫阿桃更遭罪。余下丫头婆子战战兢兢很快就散了,一场闹剧快的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就结束了。
板子一歇,钱婆子就扯着阿桃上街。
从后门跨出伯府的瞬间,阿桃心里竟莫名松快了不少,回头看一眼伯府,只感觉它能吃人。只是想到前路晦暗,心里不觉又混沌起来。
第2章 进山
这会时辰还早,大街上稀稀拉拉几个人,看这样子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往外卖丫头,也不知道这丫头犯的是什么事儿,故而一个二个只好奇的回头看,不曾有人上来问。
冬天本就冷,天又开始飘雪,这婆子便愈发鼻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阿桃伤重已经直不起身,半伏在地上,婆子叫她跪着,她依旧僵直着身子不动,脸上一如既往的露出几分坚硬神色,这婆子见状倒也没再扯着她硬叫她跪,毕竟也算这丫头倒霉,府里如今多事之秋,谁叫这丫头正撞着了。
钱婆子不知从哪摸出个小杌子只管一屁股坐住了,又往她头上插了根草标。
阿桃垂着眼,屈辱与愤慨满腔不敢发作。大夫人说的二十两银子,普通人家买丫头,即便是手里有本事,譬如绣花掌勺,都值不得二十两银子。说定要卖二十两银子,分明是想叫钱婆子拉她在街上折辱一番,再卖去乱七八糟的去处。
她其实偷偷藏了钱。这些年的月钱,再有年节赏赐,外加平日里绣花打络子,总加起来也不过才十余两,都是她这么多年苦苦攒下的,高门大户出门都难,又从哪里再去弄银子来。这十几两银子都悄摸塞进洞里藏住了,现下遭难,自然没法子回去拿。
这婆子吊着一双三角眼四处看,没有半分着急的样子,赵妈妈发了话,给二十两银子就能将这丫头卖了,她说不得还能从中占些便宜。
阿桃心里百转千回,除了这二十两卖身银子,她少说要再多给二十两这婆子说不定才会放她一条生路。
而她私藏的那笔银子不过十余两,就算都给了钱婆子求她放一马,她必定不会答应,说些好话求去卖给清白人家继续当丫头倒还有几分可能。
想了想只能苦笑,这婆子惯会溜须拍马,人也精明滑头,只怕她前脚说了藏银子的地方,后脚就要将她随便塞给乱七八糟的地方好快些回去找银子,哪会管她死活。且如今这观南县无论是哪户人家,即便府里再缺人,听到是伯府犯事的丫头更退避三舍,在那等人家都要犯事,买回去定要将自家也搅的乱七八糟。
袄子叫那些人扒走了,阿桃被冻的瑟瑟发抖,这一早只有围着看热闹的,并没有人真的来问。
正想着,只感觉眼前笼罩了一片黑影,阿桃旋即抬头,铁塔般的男人停在二人面前,手中是几张完好无损的上等紫貂皮,皮子没有一丝杂色,且已经硝的非常干净。
这几张皮子在城中随便找家铺子卖了也不止二十两银子,别说钱婆子,即便府里见多识广的大夫人看到了恐怕都会惊叹。
“换不换?”
男人开口,阿桃抬头,视线相对,这汉子立即移开眼神,但阿桃还是看出男人眼里的恻隐。
“换!换换换!”钱婆子喜不自胜,她先想着捞个一星半点的油水就算占便宜了,不成想这会倒要发笔横财了,她打眼一看有五张皮子,外头铺子里这等成色恐怕要卖到十余两银子一张,回头归三张到库里,送赵妈妈一张,她自己还能从里头扣一张下来。
想着她愈发高兴,“这丫头是我们永安伯府调理出来的,做活自是一把好手,因一早犯了错叫撵出来来了……”
常平安没等她说完,几张皮毛连同包袱皮一把塞给了钱婆子,一张薄薄的身契也落到男人手里。
钱婆子欢天喜地拎着包袱走了,竟也不再回头看一眼。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大夫人定还夸她会办事。
这年月普通老百姓生活也困苦,但一条命多少还在自己手里,而奴隶却是底层中的底层。熊掌一般的大手将身契递到阿桃面前,阿桃颤抖着接过来,就是这一张纸,困住了她十年。
见她接了,男人转身便走。阿桃起身,一瘸一拐跟上去
如今被赶出府,又带着一身伤,身无长物,实在无路可走。更不能回家,从前原主年纪小都能准备将她卖到烟花柳巷,如今到了年纪,更能卖上一笔银子,谁知道家中吃人的父母又能将人卖去哪里。
她甚至都没看清男人的相貌,就笃定跟在他后头或许能先找一条生路。
男人很敏锐,察觉到阿桃依旧跟在后面,鹰隼般锐利的眸子不悦蹙起,开口声音粗粝凶狠,“你别跟着我。”
“求恩人收留几日,待身上伤好了我就离开。”阿桃如今真是无路可走了,寒冬腊月下她挨了板子受了伤,若是没有住的地方,只怕一夜过去就冻死街头了,“洗衣做饭我都会,只当还你今日救我的恩情。”
男人叹了口气,“我住深山老林里头,你跟着我熬不过去。”
阿桃泪眼盈盈,背后中衣泅出越来越多的血,疼得她面色发白,“我都不怕的,自小什么苦都吃过来的。”
男人没再说话,只不过脚步却放缓了,阿桃一瘸一拐勉强能跟上。
她看着男人买了盐巴买了碗筷又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才往城外去,城门口有个买包子的小贩,又这儿买了十来个肉包子然后才的出城,天上雪倒是越落越大了。
脊背伤口痛的阿桃瑟缩,然她依旧死死跟在这男人身后,一早滴水未进,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子衬得唇色更加惨白。
常平安回头就看到她这副模样,原本准备收到怀里的油纸包又打开了,捡了两个包子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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