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放任异性自己消化情绪,他什么都不做,那还算什么男人?虽说他并不是萝莉控。
这是绅士的礼节。
沉皿盈嘴唇微动,应该是要做出反应了。三头犬立刻屏息静气,时刻察言观色,他准备好了。
沉皿盈疑惑,关注点在另外的事情上:“昂贵项链?什么昂贵项链?在哪里?”
怎么连个项链盒子都没看见,怎么就没有合适的理由送了。
导师真没出息,随便找个日子,说着什么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的不就来了吗,大大方方的。
沉皿盈生气了,他送礼物不敢,压榨她工作的时候怎么那么自然?
“我还没来及打听,”三头犬哽了一下,好像也没完全准备好,他有点纳闷,为什么这孩子眼睛里会有不同寻常的光,“也没写昂贵啊。”
沉皿盈:“你不懂,我导师出手就没有便宜货,那个才是留给我的遗物。”
三头犬:“我再想想办法。别的呢?”
沉皿盈:“什么别的?”
三头犬:“你没有别的感想了吗?”
沉皿盈:“没。”
三头犬:“再想想呢。”
不然他有点挫败。
“硬要说的话,”沉皿盈绞尽脑汁,试探地回答,感觉好像在考试,“告白要趁早,不然指不定哪一天就惨遭暗杀..?”
总结得很好,三头犬没事了。
沉皿盈合上日记本,心情其实还不错,她决定把这东西带回去,时不时就看两眼,顺带着笑话导师真是个胆小鬼。
头罩中间那个狗脑袋正对着她,应该是在暗中观察,沉皿盈歪头回望,大概知道三头犬在想什么,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啊,倒也不是没有别的想法,问题是他死都死了,我就算想做点什么,也没机会啊。”
沉皿盈眉眼弯弯,任务期间,她暂时还不需要队友们担心。
把笔记抱在怀里,沉皿盈垂下眼帘,回忆了一会儿。
还好,没有忘,还能勾勒出导师的形象。
导师做研究时总是白大褂的打扮,但她只在外面打杂,很少接触到他们的研究现场,反倒不经常瞧见他那个模样。
他们见面的场景,更多还是正常授课,开会,邀请去餐厅,和居家办公。
导师从不过多考虑穿什么,除了白大褂,其余时间就是白衬衫和西装裤,居家时倒是随意一点,鼻梁架着金丝边眼镜,模样温和斯文,始终严谨端庄。
拉琴演奏时也是,并不张扬放肆,扎实稳健,就像大提琴音色那样低沉醇厚。
谁能想到,写的日记是那样的。
他私底下就是什么都敢想的,敢想不敢说。
她怎么就女同了?
沉皿盈内疚,自己不该说他虚,本以为导师最终的结果是英年早逝,确实逝了,但死法却是对家追杀,不是猝死。
光是这么个结局就算了,他日记的字里行间还那么有精神气,明明就健康得要死。
虽然总说他虚,但其实导师瞧着身材修长结实,应该有抽出时间锻炼健身,不然他扛不起家里的大提琴,也负担不起连轴转的工作。
偶尔也会绷不住。
有时候导师实在不想去开会,他就缩在办公室的办公桌底下,把她推到转椅上坐着,让她应对来找人的老师。
沉皿盈攥着桌子边缘不敢乱动,余光辨认他比的口型,不得不一本正经、磕巴着说“我导师说他不在。”
导师沉默了。来的老师思索了一会儿,注意到沉皿盈的脸,觉得可能是她英语没学好,礼貌地关门走了。沉皿盈也沉默了。
然后导师坐在下面就开始笑。
沉皿盈觉得他们相处得没那么糟糕,其实挺和谐,毕竟他总是请客吃饭,还喜欢找她打下手。
除了不邀请她加入研究组,反手一个退货以外都挺好。
哦,原来退货赶人不是因为嫌弃她没能耐。
沉皿盈有点生气,还有点好笑,有话为什么不能直说,现在傲娇早就不流行了。
[会被今后一百年人类骂,无法被理解]的事情,指的就是奇美拉吧。
沉皿盈莫名有点惆怅,原来导师也知道啊。
知道为什么还做?
现在好了吧,人死得透透的,日记本还被翻出来传阅,那点小心思全暴露出来了。
沉皿盈走神,说好不再去想导师的事情了,但还是没忍住。
“你导师多大?”有个声音突然问。
“好像三十多吧,”沉皿盈嘿嘿两声,苦中作乐,“其实还挺年轻的。”
“哦。那你笑什么?”
那还用问吗, [让导师哭着说她才是学术大牛]这个睡前幻想没能成真,但有了意外的新收获,怎么不算另一种意义的压过导师一头,搞得她这半年来的怨气都随之
...嗯?
沉皿盈后知后觉,眨了眨眼,刚刚是谁在她脑袋上面讲话,距离是不是有点近?
“之前的那个前男友我就不说了,又来一个导师,你外面到底有多少人,那个学弟该不会也是吧?到底怎么做到的。”
科拉肯沉默哑言,酝酿着没法立刻张嘴,但没关系,菲尼克斯会代替他的那份发言。
他们明显是跟着把日记看完了。
头顶斜后方有两道阴森森的注视,沉皿盈忽地背后一凉。
来不及细想怎么回事,甚至来不及先拉开距离,她的肩膀上就已经搭过来了两只手。
肩膀两侧,一边一个,瞬间把人按得矮下好几厘米。
沉皿盈猛然打了一个激灵,支支吾吾,没能说出来话。
不对。
三头犬终于收到了女孩儿求助的目光,但他也没有办法,不然他为什么要默默让路,那两个家伙偷看得很自然。
“抱歉,”三头犬沉声,“我以为你发现了。”
第77章
不是的, 没有的,她应该没有在世界中心大声呼唤爱。
没吧...?
她只是喜欢和不同的人相处,有点自来熟, 喜欢和他们说好话, 偶尔撒个娇,混得熟悉了一点还不自觉地讲点颜色笑话而已。
没吧?
沉皿盈慌张,顺便小怒了一下,他们俩看了多久,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长得高, 视力好, 体术强, 身经百战,真觉得自己了不起啊?
肩膀搭着的手掌愈发沉重,依稀还有枪械碰撞发出的响声,身边的家伙人高马大,想锁她喉都得把胳膊向下伸,不然够不到。
是的,了不起。
没事了哥, 又不是她的日记, 你们想看就看, 请。
但可以给她留点隐私,不要翻看她的日记吗?
沉皿盈又开始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她避着不和科拉肯他们视线交流,暗暗转着眼睛,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综合考虑他们的实力, 侦查能力,时有时无的良心,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写日记。
把真实感想埋在心里,或者互联网的角落里。
这种私人物件一定不能被发现,她导师就是个反面案例。
还好她把日记藏在了学校的其他地方,没轻易塞在女寝里面,科拉肯他们还没拿到,估计也没机会拿到。
沉皿盈松了口气,不免窃喜。
菲尼克斯挑眉:“这么高兴?还笑?”
笑一下怎么了,知道她导师背地里是怎么想的了,这么大个意外收获,还不允许人笑一下了吗。
不行,这么解释肯定会收到一声冷笑,然后遭受更大的误解。
问题是沉皿盈自己也不太能说清楚,她抱着日记究竟在这里嘿嘿乐些什么,搞得好像她也对导师有意思似的,瞬间就变得红杏出墙起来...
等一下,她怎么就出墙了,墙在哪里?
当场被抓包,沉皿盈神情正慌乱着,忽地眯起眼睛,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苗头。
他们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刺激,质问也有理有据,底气十足,分外自然,好像她真做错事了一样,沉皿盈差点就被牵着走了。
但是,菲尼克斯的身份是他自己捏的,她可从来没承认和批准过。
科拉肯终止了原本的绑匪关系,目前他们的状态处于不明不白中,严格意义来讲,也没有正式批准盖章。
大家现在的关系,唯一能肯定的,是队友。
队友凭什么这样?
无论怎么想,道理都在她这里,沉皿盈理清好了关系,不心虚了,弯下的腰板也无形中直了起来。
她暗暗嗤了一声,以理服人,她可没有做错事。
睡前妄想清单,[导师向我下跪夸我才是学术大牛]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现在就差[打得雇佣兵下跪向我求饶],估计也不远了。
日子越来越好了,加油沉皿盈,人生是旷...
女孩儿迟迟没有回应,隐约还在嗤笑,根本就没被震慑到。
菲尼克斯顺势加大了力气,沉皿盈瞬间又矮下一头,肩头沉重酸痛,好像压了座大山,离跪下只差一份助力。
两边的视线都牢牢挡着,两道阴影投下,一左一右的强壮身躯火热雄厚,沉皿盈无法动弹地被按在中间,被满满的荷尔蒙与压迫感包围。
对不起,人生是矿工。
原来两米高的墙在这里,这谁能爬得出去,怎么敢的,她有点抬不起头了。 “笑什么,你要不转过来对着我们笑呢。”
沉皿盈一个哆嗦,说不出话,瞬间就蔫了,她努力维持这个朝向,也不敢乱挥手,抱着日记本一动不动。
她又不傻,身高差摆在这里,回头会显得好危险。
“然后再讲一讲,外面到底还有多少人。”
菲尼克斯阴阳怪气,他挺想知道的,科拉肯估计也一样。
“好让我们做点心理准备,排个时间表,不然这任务时间还挺漫长,来不及准时上船离开可怎么办。”
“嗯?怎么办啊?嗯?”他尾音上挑。
这个问法,这个举动,还有这气氛。
感觉不对。
沉皿盈眼神闪躲,没敢立刻有什么反应,试图讲道理的话也憋了回去,很怕开口就不小心说错话,把自己坑进去。
以理服人。但他们好像并不讲道理,而且体型高大,手里有枪。
可是这种情况她该说点什么?
没有这种应对经验,沉皿盈暗道一声糟糕,她遇到了话术难关,有点懊悔了。
[端水]是鸭店同事们的职业技能,她一个刷盘子的,没学到,当时也没想到会有用到的机会,不然她一定认真记笔记。
沉皿盈尝试向新队友发出求救信号,眼神里写满了渴望,三头犬他善良圆滑,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三头犬清了清嗓,他是个绅士,但他觉得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并不方便管。
菲尼克斯注意到了手底下女孩儿的小动作,乐了:“我们俩正按着你呢,你这时候还能分心去看别人?”
今天菲尼克斯好咄咄逼人。
沉皿盈缩了缩肩膀,小声磕巴:“你,你怎么突然攻击性这么强...”
菲尼克斯:“哦。不好意思。我其实有一部分是在代替发言。”
沉皿盈:“?”
沉皿盈原本是想向科拉肯求助的,虽然老公哥社恐不讲话,但他可以采取行动,把她从菲尼克斯救下来。
科拉肯和菲尼克斯不一样,他就不会做这种明摆着欺负人的事情,沉稳可靠又大度,沉皿盈相信他。
现在不了。
菲尼克斯说,[我们俩],菲尼克斯说,[代替发言]。
沉皿盈有了个不妙的发现,她略微低头,向肩膀两侧瞧,一直以为的是菲尼克斯两只手都按了过来,但似乎并非如此。
两只大手,分别属于不同的主人。
科拉肯不声不响地也按着呢,他们两个动作很一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红眼苍蝇默默站着,看似可靠温和,实则默许着另一个家伙质问,等着听答案。
唯一的区别是科拉肯没使力气,手掌轻轻搭着,还算留有温情。
毕竟他如果和菲尼克斯一起施力,沉皿盈当场就得站不稳,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沉皿盈小瞧他了:“你...”
“你什么你,”菲尼克斯接话,尽职尽责地代替发言,呵了一声,暂且放过她,“以后再跟你算账,先离开这里要紧,之后办训练营,有的是时间。”
沉皿盈退缩了,想给自己再争取一下,嗫嚅道:“哥,要不我还是不要跟你们去创业了吧,我有点害怕。”
好怕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菲尼克斯:“我们有录音。”
什么录音,不是ai合成诈骗吗。
菲尼克斯:“更重要的是我们有能力把你敲晕,等你醒过来,就可以直接去他老家的游乐园玩了。”
你是怎么把这种话冠冕堂皇说出口的。
“请,请...”沉皿盈咬牙,不情不愿,还想做最后的努力,“请敲晕的时候不要扔掉这个日记本,它对我很重要!”
竟然不是请不要敲晕我吗。
三头犬疑惑,他听到了些陌生的词:“训练营?离开?”
科拉肯和菲尼克斯松开按着女孩儿的手,听三头犬声音茫然,彼此对视了一眼,也有点奇怪。
菲尼克斯稍作沉思,哦,他们还没和这个队友说计划的变动。
他们三个一起吃羊肉,开组会的那个晚上,三头犬正在政府基地做卧底,没来。
他当时怎么跟三头犬说的来着?
一起去拿重要的数据,搞清楚这一切怎么回事,顺便狠狠反击看不起人的雇主,为人权而战,你甘心就这么被当成消耗品使用吗。
只是一个晚上而已,现在变成了陪沉皿盈和朋友告别,数据拿不拿得到也就那样了,总之见势不妙就撤离,有渔船在附近等着。
回去开展丰富多彩的第二人生。
三头犬:“啊?”
那他这一晚上的努力算什么,他在政府基地不断游走、掩饰、打关系、试探口风、套取情报、寻找日记...勤勤恳恳地工作,那边怎么退路早早就安排好了?
临时组队的队友情真是不可靠。
“你不想知道真相了吗,”三头犬看向沉皿盈,那两个人已经无所谓了,他比较在意这孩子,“奇美拉怎么爆发的,你导师怎么想的,为什么明知道不对还是要做,为什么偏偏要赶你走...”
沉皿盈抿嘴,闪躲:“不,不了!我不想知道!”
三头犬:“可是我想。”
他好奇心重,而且他觉得沉皿盈肯定也想。
但沉皿盈支支吾吾的不看他,四处张望风景,明显是在逃避。
三头犬想和沈皿盈再聊聊这方面的事,但另外两个雇佣兵明显有点碍事,光是站着就扰乱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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