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胆,谁是龙胆?"
"我。"
秋山扭头,看到旁边的丸子头背着手高冷地应了一声。
"那你是京治?"教练把视线从灰谷龙胆身上移开,看向秋山。
秋山把头转回来,点了点头。
就这样,由于年龄相仿身高相当,加上他们小时候的丸子头和朵拉头成分太过复杂,她和灰谷龙胆被分配到了一组,成了固定互殴的搭档。
这种不太友善的关系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
前面骑车的灰谷兰为了不跟秋山拉开太远的距离主动降速。
"呦,哥哥,我们好像把小秋惹生气了,这怎么办啊~"龙胆撮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回头,向秋山露出脸上的嘲笑。
"要不然你下车?我回去把小秋的小男友带过来,这样她肯定会开心的。"骑着摩托的灰谷兰在前面笑得明媚。
秋山一向很佩服他这种打击起弟弟毫不手软的刻薄。
"……”龙胆听到兰的话沉默,“哥哥,咱们俩不是统一战线的吗?"
秋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想到龙胆这家伙前几天才被吊销了驾照,出门要靠哥哥带,即使自己被诽谤了秋山都忍不住嘲笑。
秋山刚想讽刺几句,一抬头看到前面的路口就笑不出来了。
小巷前方不远处正停着一辆警车,警车的旁边一位警察向他们打出了"停车"的手势。
秋山:"……"
灰谷兄弟:"……"
……
夜晚,微风,警察先生翻开了秋山的证件,仔细地对照着她的脸。
秋山顶着刚从头盔里解放天性的头发,站在自己的摩托车旁边,双手抱着头盔,在五月份夜晚的寒风料峭中像只没褪干净毛的鹌鹑。
“女士,请说一下自己的姓名。”警察严肃地询问。
“秋山京治。”秋山僵硬着脸干巴巴地回答。
“啊哈哈哈哈哈!”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秋山一下就恼羞成怒了:“笑个屁,等一下就轮到你们了!”
警察听到秋山不优雅的言语皱起了眉头,又看了一眼秋山旁边长得像不良少年的灰谷兰和灰谷龙胆。
他合上秋山的驾照还给她,语重心长。
“京治,几分钟前从这过去的带人没戴头盔的那个人是你吧,你知道规矩,明天来警察局一趟。太晚回家秋山警视监会担心的。”警察叹了口气,又瞥了灰谷兰和灰谷龙胆一眼。
被余光扫到的灰谷兰淡淡微笑。
秋山面无表情。
真倒霉。谁能想到她骑摩托车跟旁边这俩人溜达能正好碰上她爸爸刚下班的下属,还正好是交通部的,这跟直接告诉她爸她想挨骂了有什么区别。
而且......秋山扭头,心里迅速给身后俩人打上标签。
灰谷兰——恶劣阴郁的病娇麻花辫,灰谷龙胆——脾气暴躁的眼镜黄毛狗。
这两人果然是走在路上会被警察当成威胁人收人保护费的不良。虽然他们本来就是。秋山总结。
果然警察开口了。
“还有你们两个!就算是不良,骑车也不能不带头盔!等明天收到短信别忘了去警察局交罚款。”
警察翻看灰谷兰的驾照,没什么问题,把驾照还给了他,顺便问了句,“你们爸妈呢,不管吗?”
“他们爸妈去世了。”秋山在一边幽幽地说。
灰谷龙胆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表示肯定。
“......”警察递给灰谷兰驾照的动作顿了一下,十分愧疚,“抱歉。”
“没关系的,我们已经习惯了,爸爸妈妈很早就离开了我们,没有人在乎我们晚上回不回家。在外面为了不受欺负打扮得坏一点,还会被人怀疑,真的,都习惯了……”灰谷兰失落地垂下长长的眼睫,眼尾下垂的眼睛低落时显得格外可怜。
我的天呐,都快哭了,演技这么好的吗?
秋山看着灰谷兰的表演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灰谷龙胆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警察显然没看出来表演成分,反而十分吃这一套,愧疚得一塌糊涂,拍着灰谷兰的肩膀,结结巴巴说了好几遍,"好孩子,叔叔向你道歉,你很好,是叔叔的错。”
灰谷兰在警察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朝秋山眨了眨眼睛。
秋山:"……"
秋山向他竖起了她的大拇指。
心里把给灰谷兰换成了:"恶劣阴郁的病娇麻花辫,绿茶精"。
警察终于带着满心的愧疚走了。
秋山微笑着挥手看着警车远去,在警车拐过拐角的瞬间她的脸就耷拉下来。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秋山皱眉,有点不太高兴。
"什么?"灰谷兰无辜眼睛地看着她。
"……今天晚上为什么跟着我。"
"谁跟着你?"灰谷龙胆嗤笑一声,斜睨着她,"我们只是恰好路过,只是某些人啊,心虚,看什么都有鬼~"
秋山盯着灰谷龙胆,他理直气壮地跟她对视。
秋山有些动摇,他们不会真的是路过的吧。
"那你们去哪?"秋山问。
灰谷龙胆警惕:"你问这个干嘛。"
"我们要去参加俱乐部的聚会,"灰谷兰倒是不隐瞒,恶劣地笑起来,"不带你玩哦~"
"谁想去。”秋山压下心里的嫉妒,嘴硬道,“我还要找mikey帮我养小雨呢。"
聚会啊……肯定很有趣,兰和龙胆这俩人最会玩了。好嫉妒。
灰谷龙胆看了一眼鸟笼子里的小雨,收回视线。
秋山走到哪都带着的那只猫头鹰。
他一直不明白秋山养的这只这么大的猫头鹰怎么叫小雨,无论怎么看都得叫大雨才对。
"我捡到它的时候,它还是小雨呢!"秋山有点气愤地解释。龙胆这才发现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算了,谁管你们,我找Mikey去了。"秋山翻身上了摩托车,踩下油门,没打招呼就走了。
秋山生气地鼓起脸,她才不要跟他们打招呼,这群人排挤她!
……
秋山路过真一郎的摩托车店,发现已经关了门,秋山骑着车了转一圈,后窗也没开灯。
秋山叹气。说是让Mikey帮她养,实际上她瞄上的是真一郎。
Mikey帮她养鸟说不定会给她养秃了,比起Mikey,真一郎靠谱的可不止一点。
这个点果然是下班了。都怪灰谷他们,真浪费时间。秋山鼓起脸。
没见到真一郎的秋山骑着车去了佐野家,摁了门铃却没人开门。
秋山皱起了眉头。不会吧?不在家?
刚准备骑车走,一个小石子扔下来砸到她旁边。
“谁?”秋山皱着眉一抬头,差点没把她吓得从车上蹦下来。
墙上蹲了个人,黑灯瞎火的,像只大蝙蝠挂在墙上。
"蝙蝠"看到被吓了一跳的秋山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一郎哥,你吓死人了。”秋山听声音认出了"蝙蝠",惊魂未定地摘下头盔,提着鸟和鸟笼子从摩托车上下来,"为什么在翻墙啊?好奇怪。"
把人吓一跳的真一郎从墙上跳下来,笑完秋山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从店里忘带手机和钥匙,刚刚想翻墙进去,吓到你了吧。"
"是有点……”秋山收起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我刚刚摁门铃没有人,是大家都出去了吗?"
"是家里门铃坏了,大家应该在屋里没有听到。"真一郎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进去坐坐?我给你开门。"真一郎跃跃欲试准备翻墙。
"……不了,我还要回家呢,小绫还在家里等我吃饭。"秋山把鸟笼递给真一郎,"那真一郎哥能帮我养一段时间小雨吗?妈妈要回来了,她不喜欢鸟。"
真一郎愣了愣接过了鸟,微笑着答应道,"好,什么时候来接小雨都行。"
……
秋山从离开真一郎家以后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心梗。
今晚这都什么事啊。不顺利,有点生气。
……
另一边早就回到家的赤苇正在写“木兔前辈的观察日记”。
在记录完今天的最后一条,"出了小糗之后会失魂落魄,具体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有待观察"后,赤苇伸了个懒腰。
赤苇放下笔,合上本子,他想了想,又拿出另一个崭新的笔记本。
上面写上了标题"同桌同学的观察日记"。
翻开写上第一条:"看上去很酷很成熟的小朋友。"
【📢作者有话说】
emmm这一章算是日常?进度真的很慢,剧情推进真的好慢(绝望躺倒jpg.)
第16章 时间线:16岁
◎这是行为艺术吗?◎
真一郎走到院子里,五月的庭树已郁郁葱葱,发现客厅没有开灯,檐廊下也没有万次郎和伊佐那的鞋子。
"大哥,你回来了?"卧室里的艾玛听到了响声,揉着惺忪的睡眼出门打开了客厅的灯,看到了门口提着鸟笼出神的真一郎。
真一郎回过神走进屋子里摸了摸艾玛的头,笑着问,"还没睡啊?"
"没有,”艾玛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Mikey原本在等小秋过来送小雨,但是小秋又迟到了,他着急去东万集会,就让我在家等她。”
艾玛接过真一郎手里的鸟笼,伸出手摸了摸小雨后背的羽毛,看着猫头鹰抖翅膀,艾玛微笑起来,“看起来大哥你在路上碰到她了。"
真一郎换下外套,想了想问道,"万次郎有什么话转告我吗?"
"欸?好像是有一句。"艾玛想了想,"他原本说要我告诉你‘不要告诉小秋’,但是后面又说不用了。不要告诉什么呢?"
"……”真一郎沉默了一下,“不要告诉她东万的集会。"
"欸?为什么?"
真一郎心里叹气。他到底是知道为什么的。
因为小秋毕竟是个彻头彻尾的乖孩子。
……
对赤苇来说平平无奇的一个周末过去后,周一的早上他早早来到教室。
来收作业。
赤苇在收完除了秋山外最后一份作业后,秋山还是没有来。
赤苇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还有五分钟上课。
赤苇抱着刚在桌子上杵整齐的作业,准备去办公室交给老师。
他下了楼,走在走廊上,走廊的窗户没关,风吹进来拂到他的脸上,赤苇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往窗外看去。
这时,透过枝叶繁茂的五月份的树的叶子,他居然看到了秋山。
秋山今天居然没迟到?真是难得一见。赤苇脚步一顿。
此时的秋山正背着书包步伐沉重,跟在一个看上去很严肃的中年男人后面。
前面那个看起像秋山的父亲,赤苇想。
他想起了前几天班主任说要跟秋山的家长聊一聊。
原本以为班主任只会打电话委婉的提醒一下秋山的家长,结果是直接请家长过来吗?赤苇脚步重新迈开,又抱着作业继续往办公室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门开着,班主任正坐着擦着汗,看起来有些紧张,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转头定睛一看是赤苇又勉强平静下来。
赤苇好像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神态自若地把作业放到办公桌上,抬起头对班主任说:"老师,这是周末作业,已经收齐了。"
班主任显然没有心情纠结作业,向赤苇点点头,就把作业推到一边。
"好,辛苦你了,回去吧。"
班主任又擦了擦汗。
赤苇看了一眼被班主任推到一旁的作业,出门回教室。
赤苇刚出门往回走,迎面走来两个人,正是刚才看到的中年男人和秋山。
赤苇这才看到那个中年男人胳膊下夹着帽子,身上穿的是警服。从他身边走过去,眼神掠过他时,锐利得像一台冰冷的机器。
身后的秋山抬头偷看了他一眼,又赶快低下头。
"京治,见到认识的同学为什么不打招呼。"
秋山不情不愿,"……早上好。"
"早上好。"赤苇点点头。
赤苇回头,发现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回头正看着他们两个。
赤苇向他鞠了一躬,目送他带着秋山进了班主任办公室。
秋山的爸爸吗?
赤苇看着他们的背影,又回头向教室走去。
赤苇回到教室像往常一样打开书,准备上课。
打铃,老师进来,班长喊起立,赤苇跟大家齐声说完"老师好",隔壁秋山的位置还是空的。
第一节 上课上到一半,秋山回来敲了敲门打断了老师激情四射的讲课。
老师看了一眼秋山没说什么,让她进来回到座位上。
顶着全班人的目光,秋山面无表情地坐下,赤苇侧过脸,发现面无表情的秋山实际上像个被霜打过的垂头丧气的小白菜。
……
这件过后不久就是六月份,东京迈入了梅雨季节。
自那以后秋山再没有迟到过,也没有在上课时间偷偷跑出去,不过秋山明显不像以前那样开心了。
但这是件好事,赤苇想。起码她开始交作业了。
今早有些下雨。
赤苇准备坐公交车去上学,他等车站等车。赤苇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还很早。这时,公交车缓缓地停在他面前。
赤苇上了车,走到窗边的座位。
车窗外的雨淅淅沥沥,雨帘下的建筑如同浸于雾中般朦胧。
红绿灯路口公交车车慢慢停下,路旁人行道上人来人往,从公交车旁路过,赤苇看到了一把把五颜六色的伞。
这时,赤苇看到在伞的中央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她穿着透明的雨衣,带着帽子,看不清脸,脚下踢踏着亮黄色的水鞋,一路上走得不紧不慢,仿佛十分享受雨中漫步。路上的行人纷纷向她侧目给她让路——因为她手里举着一把比排球大不了多少、还一边旋转一边闪光还一边放着《海女》主题曲的小黄伞。
这是行为艺术吗?赤苇不禁微笑,因为下雨有些阴郁的心情都晴朗起来。
雨忽然下大了,红绿灯也变成绿,私家车中间的公交车缓缓向前,渐渐地跑远。
车窗被雨冲刷,伴随着雨点激烈地敲打着的声音,雨水一股一股地顺着玻璃流落下来,彻底晕染了车窗外面的人影。
赤苇收回视线,他下一站就要下车了。
今天是IH预选赛开始的日子。
……
穿着透明雨衣,带着旋转会唱歌的小黄伞的秋山走到了校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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