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的确很平常嘛,不过是亲亲抱抱,又不是搞了什么过分的。
陈焕又羞又不安:“主动……是多主动?”
怪不得第二天起来身上酸软得比以往都厉害,他还以为是醉醺醺磕的呢。
“奴才不会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吧?”
“怎么又胡思乱想了,真没什么。”枫黎怕他又开始一个人想来想去地跟自己较真,一五一十道,“不过是你在浴桶中睡着了,我把你抱出来帮你擦净了身子,你还问我……好看吗?”
一股热气直愣愣往上涌,陈焕瞬间红了脸。
他怎么可能问那种恬不知耻的话?
他否认:“怎、怎么可能!郡主可不要以为奴才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乱说了!”
“有什么可乱说的。”枫黎反问,“胡说有什么好处吗?”
“……”
陈焕羞得转了个身,背对枫黎。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似乎十分难以启齿。
心脏早就跳得咚咚响。
过去那段时间他的确纠结于郡主每次都熄灯这事儿,一直隐隐地自卑。
隐晦地问问挺正常的,可……他喝醉了就那么没脸没皮了吗?
“好啦,这真没什么。”
枫黎双臂圈住他的腰,出言安抚。
她哄道:“就是怕你乱猜才实话告诉你的,你别因此多想。”
“唔。”
陈焕低低地应了一声,偷偷牵住枫黎的手指。
“所以……”
他停顿了好一阵,耳朵更烫了。
最终,声音闷闷地开了口。
“好看吗?”
第六十一章 他要永远做郡主的奴才。……
-
“呵……”
枫黎没忍住笑声。
这下陈焕更臊得慌了, 轻轻打在她身上:“别笑!”
“好好好,不笑,陈公公真是……”枫黎吻他的耳廓, 在陈焕略显紧张的神情中笑道,“可爱。”
“……”
究竟有什么可爱的啊。
听郡主这么说他很多次了, 可每每听见,还是觉得害臊。
他怎么说也跟这么个词不搭边嘛。
陈焕脸颊发烫:“郡主还未答奴才的问题呢。”
“我的表现还不明显么?”
枫黎始终握着他的手掌,一刻也不曾松开。
她缓慢而清晰地说:“我看陈公公, 自是哪哪都觉得好。”
陈焕抿抿唇, 忍下了窃喜。
他往枫黎那边靠去, 自肩膀碰上她开始,一点点软下身子。
依赖而顺从地靠在了枫黎的怀里。
他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对了,下月便是总督寿辰, 我得前去赴宴, 你也一并前去, 如何?”
枫黎笑着开口, 语气寻常轻松, 像是在说“今日天气如何”。
陈焕一愣。
撑起身子, 看着枫黎,欲言又止。
郡主领他去沈府, 必定不是以奴才身份带他过去。
可如今他的身份无人不知,总督会怎么看待郡主的行为, 其他宾客又会心思如何?
谁会愿意与一个太监同席呢?
何况郡主与总督之间, 还有沈知乐这么个情况。
想必官宦同僚间有不少人都能看出沈知乐对郡主的心思, 郡主把他带过去……
岂不是明晃晃打了他们的脸?
如今定北王府名存实亡,郡主孤身一人在北地,没有靠山, 只有自己。
而郡主与他在一起,如果真能如他所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不可能有子嗣,身为将军年轻有力势头正盛还好说,待日渐年迈之时,又该拿什么来阻挡觊觎之人的狼虎野心?
郡主风光无两,暗地里嫉恨的小人怕是数都数不过来吧。
若不多与人交好,来日遭人报复又该如何?
“郡主,事有轻重缓急,有些事不必把奴才放在最前面。”
他是妒夫,是常常拈酸吃醋,可到这种大事面前,他更希望郡主能一生安好。
于是思索良多,他开始劝道:“如今郡主势大,无人胆敢出言不逊,但没人愿意与一个阉人同席而坐的,郡主已经为奴才付出很多了,应当多为自己日后考虑,多多与人交好才是。”
两人如胶似漆相处许多时日,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枫黎就知他所想。
她温声安慰道:“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用太担心,瑞王妃寄来书信说女儿想拜入我门下为徒,已得了皇上应允,明年就会奔赴北地,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到我这儿便是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你若愿意……”
她停顿片刻,轻笑说:“这话于王妃来说有些僭越了,但王妃不是那般扒高踩低的迂腐之人,况且,谁叫小王女是我的徒弟、你又是我的人呢?便将她当女儿一样照看也是合情合理。”
这么说的确很僭越。
可他陈焕都爬过郡主的床了,更僭越的事都做过。
师徒某种意义上讲,是比血缘更稳固的关系。
若王女能坚持下来学成出师,倒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那郡主日后岂不是会比现在更忙?”陈焕声音降低,“整日教养王女,更没空陪奴才了。”
枫黎笑话他:“陈公公不会连个小女孩的醋都要吃吧。”
“吃醋怎么了?在乎郡主才会吃醋。”
陈焕哼声,只是习武还好,可王女要是时时刻刻围在郡主身边腻着……
他还真受不了。
他会嫉妒一切黏在郡主身边的人。
小女孩怎么了?
小女孩就能抢走郡主对他的关注吗?
小女孩就能挤走他黏在郡主身边吗?
他撇撇唇:“等奴才哪日不吃醋了有郡主哭的。”
手指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枫黎的衣角。
枫黎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不由得逗他:“那我争取让陈公公每日都吃醋。”
“……?”
陈焕气笑,眉头一敛,骂声蓄势待发。
没等他开口,枫黎连忙把人往怀里抱。
她哄道:“开玩笑的嘛,陈公公不要生气,你知道我离不开你。”
什么嘛,分明是他离不开郡主才是。
陈焕又被一句话哄好了。
他故作不悦地哼哼两声:“量你也不敢欺负奴才。”
说完,自己偷偷地笑了起来。
“只要郡主不嫌弃,奴才永远陪着郡主。”
-
北地天寒,枫黎没少叮嘱,陈焕自己也时刻添衣,而气温骤降之时,还是没躲过风寒。
申时天便黑透了,晚间气温太低,路面上泼水都能结成冰,他为了将庄子里的账都对完,耽搁了一个时辰,回去就发了高热。
这对陈焕自己来说倒不算什么,过去在宫里当奴才,顶着大小病症当值是常有的事。
他照常吩咐厨房为枫黎准备晚膳,寻思今日大降温,郡主从军营回府路程不近,必定要被冻上一路,便让人加了黄芪、党参等药材炖了鸡汤,亲自在灶边看着火候。
枫黎回来时,陈焕已经得到消息,刚刚把鸡汤出锅端到桌边。
“郡主,快喝点儿汤暖暖身子。”他细细盛了一碗端过来,“今日回来的比平时晚些,怕是又辛劳了一整天吧。”
枫黎一眼就看出他跟平时不太一样,,面上有几丝不正常的红。
她接过鸡汤放在桌上,抬手就覆上了陈焕的额头。
不出所料,烫得她直皱眉头。
“病了怎么不知道好好休息?”
她语气不太好。
说完她忽然想到,在宫里时陈焕就是这样,明明身上的刀伤还没好透,就爬起来忙左忙右的,弄得伤口反复挣开出血,好长时间好不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知道在乎自己的身体。”
她恨铁不成钢地叹气,拉着陈焕的手腕就往卧房走。
临走前,又顿住脚步,端起微烫的鸡汤扬头直接喝了个干净。
“这样你就放心了吧?”
陈焕见她喝了自己悉心准备的鸡汤,不自觉露出笑意。
他说:“奴才没事,以前在宫里早就习惯了……”
“你要是想每次生病都拖着反反复复不好把自己的身子拖垮了往后放我自由……那请便。”
“……”
陈焕闭嘴了。
他可不能把身子拖垮了。
他得好好活着,盯着郡主,不让她找旁人。
更重要的是,他想多陪着郡主。
最好一直到老。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郡主担心奴才,但也不用发火啊。”
枫黎挑眉刀他一眼,又对他生不起气,笑了一声。
真是拿他没办法。
她麻利地动手,将陈焕的衣裳给扒了,把他推到床上。
又从柜子里抱了最厚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她吩咐:“你先好好地躺着,我差人请大夫来看看。”
陈焕见她这么在乎自己,心里甜丝丝的。
他点点头:“郡主快点儿回来,有郡主陪着奴才奴才就觉得好多了。”
“今日嘴怎么这么甜?”
枫黎摸摸他的头,离开了房间。
大夫很快就到了,把了脉,抓了几副药。
枫黎在旁看着,被陈焕给逗乐了——
大夫在时,他虽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他们关系亲密,但他的表情显然十分淡定稳重,薄唇轻抿,眉宇微敛,举手投足间总有种若有似无的气势在,仿佛还在宫里边手里管着数千宫女太监,让人没法小觑。
而大夫一走,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就靠到了她身边,额头轻轻抵在她的腿上。
那些气势荡然无存,脸上因病变得潮红,看上去叫人很是心疼。
“郡主,奴才身上酸疼的厉害。”
枫黎正在床头坐着,笑道:“是现在在撒谎,还是刚才故意装得淡定?”
“太腻乎多给郡主丢人。”陈焕怎么说都有道理,“再说,偶尔让外人知晓知晓奴才在府里很有地位,郡主都哄着奴才听奴才的,日后奴才在外人面前岂不是更有地位。”
“是,你说的都对。”
枫黎将手巾泡了冷水,拧干叠好,搭在他的额头上。
她往床边一靠,手掌刚好落在陈焕脸旁。
陈焕往那边凑了凑,把发烫的脸颊贴上她的掌心。
他说:“郡主就知道哄奴才。”
枫黎埋汰:“哄你你还挑,哄别人吧,你又不乐意。”
她抚了抚陈焕的脸,还故意在他唇上蹭了蹭。
“都哪不舒服?”
陈焕动了动身子,说:“膝盖冻得发疼,太湿冷了不舒服,头也疼。”
他的声音闷闷的模糊不清,显然带着病气。
这种时候,即便不是故意的,也显得软乎乎的十分粘人。
“我已经叫人拿草药煎了,一会儿用布包裹起来趁热搭在膝盖上,能缓解一些,以后日日敷一敷,应该可以改善改善你这毛病的。”枫黎扶他起身一点儿,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给你揉揉。”
说着,手指穿过发丝按在头皮上,照着大夫说的穴位轻轻地揉。
陈焕觉得舒服,往她身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坦的姿势。
身上又热又酸软,唇角却止不住地往上翘。
“郡主可曾这么对待过旁人?”
枫黎掐掐他的耳朵:“明知道没有,还问。”
“奴才想听郡主亲口说,何错之有?”
陈焕心中轻哼,明知他知道,不还是老老实实答了?
郡主就是这么宠他。
“没错,陈公公怎么可能有错?”枫黎见他病着就全顺着他说,“要错也是我的错。”
陈焕却推了推她的腿。
他嘟哝:“别说了。”
“怎么,我顺着你说还不对了?”
陈焕面色更红了,颇为忸怩地咬了下嘴唇。
他说:“奴才……”
“奴才会想亲郡主的。”
说完,更不好意思了,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真是把脑子烧糊涂了,这种话多害臊。
枫黎愉悦地笑了起来,低头在他唇畔啄了啄。
她笑道:“知道你怕把病气过给我,但这样亲一下不是问题。”
她垂眼,就能瞧见靠在自己腿上的人脸上漾起止不住的笑意。
有点儿赧然,但更多的是一种显而易见的欢喜。
“郡主,药煮好了。”
房间外响起绪白的声音。
枫黎牵起被角往陈焕身上掖了掖,给他盖严实。
陈焕一直很忌讳在衣衫不整时被人进了卧房,只会在穿好衣裳后才叫人进屋。
73/74 首页 上一页 71 72 73 7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