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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米兰达率先出声，她眼中的锐利和警惕藏在疑惑之后，面上端着疏远且礼貌的微笑，“我认识您吗，女士？”
“不，”那女人笑得很是真诚，“我想我们之前从未见过……只是方才我见您一直在打车但是无果。所以我想，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或许我可以载您一段路程。”
简直是疯了，不知道是她自己还是面前坐在车上的女人有问题。米兰达撑着笑容，内心却腹诽不断：看在上帝的份上，这里可是哥谭，那个坏蛋罪犯满地跑的城市，这个看上去明显是当地居民的女人居然邀请她上车顺路载一程。
也不怕自己是坏人，或者她就是坏人。
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一声，她下意识低头看向屏幕——尚未拨通的电话已经自动断了——布鲁斯没接她的电话。
但这并不是在一个危机四伏任何人都可能是变/态的城市坐上一位陌生人的车。
哪怕这人看上去十分柔弱且没有战斗力。更何况车后坐还带着一个一直打量自己的八岁小男孩。可事实上，无论是在电视新闻报道上看来的或是自己在BAU工作时亲眼见过以及从其他同事那里听来的案件里，心智尚未成熟的青少年控制控制成年人协同作案的案件层出不穷。
小心驶得万年船。哪怕她异能在手还是个特工，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委婉拒绝的话已经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准备说出。然而轻启红唇张口吐出的话确实欣然应允。
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兰达震惊的想着，然后便听见自己还极其柔和的同那个女人进行了自我介绍。
“我是米兰达ꔷ潘尼沃斯，”她听见自己清晰的说道，“打算去韦恩庄园找我的家人。”
好家伙，不单单是姓名，连想去的地方和目的都给说了出来。米兰达突然想起了洛基几周前在自己脑门上轻点的那一下。如果她找到了洛基，那么这个传闻中的北欧邪神就真的完蛋了。
“我叫玛丽ꔷ格丽森，后面那个小男孩是我的儿子迪克ꔷ格里森，”女人也笑着同她进行自我介绍，从微表情里并未看出了什么不对劲，甚至用着看上去十分骄傲的神色说道：“如果您对哥谭的马戏团做足了功课的话，就会知道有个叫做「飞翔的格雷森」的空中飞人表演团，我们正是这个家族其中的一员。”
话已经说出了口，除非万不得已不可更改承诺是一名绅士的品格。于是米兰达在恼怒于刚才自己不受思维控制的话语，也只能将其一码码归咎于洛基身上，忍耐当下的情绪，微微朝着玛丽一笑，然后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朝后座那个叫做迪克的男孩笑了笑，后者同样回以灿烂的笑容给她，看上去就是生长于一个极其良好的家庭环境之下。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干一架的事 。反正自己也习惯了，米兰达看着窗外闪过的景色想。
然而并没有等到她一展武力的时候。因为她刚坐上车没多久，布鲁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略微歉意的看了眼旁边认真开车的女人，玛丽在感受到她的眼神之后做了个让她随意些的动作，米兰达这才半捂着听筒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布鲁斯低沉嘶哑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还带着化不开的睡意，应该是才刚刚睡醒。按照女人对这货的了解，这会儿十有八九他还正把自己裹成一个限定款布鲁西宝贝馅的墨西哥卷饼安详的躺在被窝里。
赖床也应该是布鲁斯为数不多幼稚的一点。
“我刚到机场等了好久都等不到车，一听说我要去韦恩庄园都不载我，”米兰达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里带了些小女生似的委屈和撒娇，她仍旧以为现在的自己像平常一样硬的一批，她又看了眼玛莎，然后从后视镜又看了眼后座的迪克，“不过有个好心人愿意载我一程……”
“别告诉我说你现在在一个陌生人的车上？”布鲁斯方才还慵懒的声音一秒清醒起来，伴随着女人底气不足的一声轻嗯，他直觉越发气结，语气不受控制的重了起来，微怒道：“米兰达ꔷ潘尼沃斯，你什么时候安全意识这么低了？”
这还是二十多年以来第二次见到布鲁斯生气的样子，米兰达一时愣住，上次见他生气还是八岁那年，她把他养的小仓鼠一脚踩死的时候。
第35章 第 35 章（倒v）
虽然布鲁斯说的才真正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在哥谭不可以轻信任何一个人。但是不管怎样，既然现在自己已经坐在了玛丽ꔷ格雷森的车上，就要对她心怀感激。虽然这么想挺傻逼的， 但米兰达仍旧做出了行动——她把通话音量调小了些，然后全捂住听筒往门那边又靠了靠。
“你冷静点， 布鲁斯， ”女人叹了口气，轻声哄着那边已经紧张起来的男人， “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与那个该死的洛基在我身上种下的「花」有关系， 这才是米兰达真正想说的话。但说实在的，她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布鲁斯。否则以他的性子， 自己在确认法术完全消失之前， 是别再想出韦恩庄园了。
“还记得上次你去的公路超市吗？”那边传来窸窣疑似穿衣的声响，同时布鲁斯的话音变得小了下去， 显得有些虚无，“就上次你打了抢劫犯还被刮到脸的那一次。”
“嗯嗯。”她当然记得。
“很好，那个超市虽然没有处在城区，但是也不算特别的偏僻， 等会儿你就在那里下车，我现在过去找你。”他语速极快，迅速安排好了一切， 然后就挂了电话。
看了眼窗外景象的米兰达刚想对男人说自己才刚远离机场门前的大道， 离那个公路超市还有好几英里， 他不需要这么着急的。然而现在，她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只能无奈的撇了撇嘴， 然后收起了手机，带着略微歉意的眼神看向玛丽。
但她不能直截了当的告诉人家把自己放在去往韦恩庄园的大公路旁边的超市门口就行了，心思转了转，然后才开口道：“有些冒昧的问一下，格雷森太太，韦恩庄园位于偏僻的郊区园林之中，你是要去哪里，才会这么顺路的捎我一程。”
玛丽打了转向灯往右拐过去之后就驶向了出城的公路上，闻言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迪克，”她喊了一声后座穿着蓝色外套的小男孩，“乖宝贝儿，请拿一张后面的传单给这位小姐看看。”
迪克依言从副驾驶座套后面的置物袋里那一沓子花花绿绿的宣传单中抽出来了一张。
“给您，美丽的小姐。”迪克故作成熟的说着，将传单递给米兰达，还一边朝她抛了个眼神。后者被这个鬼灵精怪的小正太惹得发笑。
“谢谢你，亲爱的。”米兰达学着他的态度回道，并一边向后伸手接过东西，她迅速扫了眼大概，然后接着抬头认真对上他的眼神：“我想如果我有空的话，一定会前去观看你的表演，那一定是一种享受。”
小迪克这会儿不过才八岁，哪见过米兰达这么会撩的人，脸羞的通红，别过脸看窗外的风景，不理会她了。
女人笑着转过头低下认认真真的看起了传单。
没什么特别的，看上去就是普通的马戏团项目宣传单，红绿蓝黄多色交杂，力图于给人视觉上的冲击。配上夸张的艺术体文字和正常的小字简介，上面刊印着的照片上还有身边玛丽的身影。
视线逐渐下移到最下面写着的地址以及附着的小型地图上——与韦恩庄园属于同等方向，只不过需要半路转弯往西南方行驶。算是半个顺路，而且巧合的是，刚好在公路超市附近转弯。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将宣传单规整折好然后小心的塞进自己的挎包里，复尔重新抬首转头看向玛丽。
“事实上，我的朋友刚才打来电话说是会在一个公路超市门口等我，”面上带着些尴尬的笑容，看专心开车的女人没有过多表示，才继续补上一句，“就在你们要前往马戏团拐弯的途径路上。”
“我知道那个超市，但是……”玛丽友好的朝她笑笑，眼里却带了些担忧。然而在听见一声车鸣声之后便又迅速转过了头——前方几百米外的路边停靠着辆黑色跑车，她皱眉疑惑道：“奇怪，这条公路上一般没人会把车停在路边的。因为这里常有成群的抢/劫犯出现打/劫过路人的。”
米兰达顺着她视线望过去，瞳孔微微变大，她一眼认出了那是布鲁斯停放在车库里快要发霉的一辆车。
与此同时，兜里的手机也开始震动起来。看都不看，一定是那个说要来接她的男人打来的。
她有些无奈，只得开口让玛丽减缓车速并告诉她赶在这条常有劫匪出没的公路上还敢停车的人是自己的朋友。
“哇哦，”后座的迪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在前排两个座椅之间探过来了头，“那他可真够大胆的。”
语气让米兰达再一次勾起了唇角，她是真的挺喜欢这孩子的，或许她真的可以找个时间去看下格雷森家族的表演。
轿车缓缓也在路边停靠，路的另一边是黑色跑车，透过遮光性极好的车窗玻璃隐隐能看出驾驶座上有个男人的轮廓。她抬手就要拉开车门下车 ，却猝然被人喊住。
“潘尼沃斯小姐，”玛丽在她将要下车时开口喊住她，栗发女人顿住动作闻声回头看她，这位马戏团演员眼神真挚，“我不知道您是否第一次来到哥谭，但我还是想提醒您，在这里一定要小心行事。事实上我提议载你一程也是由于您走在路边打车时有几个人不太善意的打量你。”
米兰达沉默了一下，然后接受了在哥谭八百年都遇不到一次来自生人的善意。
“谢谢。”她对玛丽以及迪克由衷地感谢了一声，然后果断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走到马路那一边上了布鲁斯的车。
小迪克还趴在窗户边朝她挥手示意再见，米兰达在偏头系安全带时看见他那个可爱的样子便再次扬起了唇角，她同样朝他挥了挥手。下一秒，车子启动，他们交错而离。
“跟谁打招呼呢，这么依依不舍。”布鲁斯看上去似乎仍旧对于她随意上陌生人的车有些耿耿于怀，周身气压很低，脸色语气绝对算不上好。
米兰达也自知有错，虽然她依旧打心眼儿觉得刚才同意上车的那个态度是因为洛基的术法。但她还是认认真真低声对于布鲁斯的担心表达了抱歉和感谢。
男人抿着唇没有说话。
“啧。”见他没有反应，女人却不爽的发出了声响。诚然布鲁斯一向脾气性格都是如此，现在这幅样子再正常不过。可俗话说得好，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方才米兰达还享受着迪克小可爱的善意挥手，现在身边却坐了只只会释放压力的大蝙蝠。思及至此，她托腮看着布鲁斯又叹了口气。
布鲁斯ꔷ韦恩：什么毛病？
但蝙蝠侠终究是蝙蝠侠，他靠着自己异于常人的忍耐力忍住没有问米兰达为什么突然犯了病。
当然女人也不知道身旁看似沉静淡定的男人在想些什么，见他没有反应，反而更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他。
看的出来，布鲁斯出来接她应当是非常着急赶来的。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也许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了，星星胡茬冒出面皮，被安全带勒着的大衣之下似乎是他的暗红色睡袍。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疑问，不过没能问出口。因为布鲁斯在她之前先问她道：“带你回来的人是谁？”
米兰达被问的一愣，因为她没想到布鲁斯会主动开口。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从自己的提包中拿出先前被自己折成一个小方块的传单。
“玛丽ꔷ格雷森和迪克ꔷ格雷森，她说自己是马戏团的演员。喏，这是她儿子给我的宣传单。”她将单子递给布鲁斯，男人接过来迅速扫了一眼，在知道这位「好心人」的身份之后明显脸色好转。
“我知道他们家族，”布鲁斯说，传单被他还给女孩，双手扶着方向盘认真开车，盯着前方目不斜视道：“我今晚的约会正好是应邀去看他们表演的。”
嚯，可真够巧的，米兰达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然后扭头坐直身子窝在座椅里掏出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信息，反正是老实了下来。
说完这番话后的布鲁斯用余光瞧了眼女人的状态，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才来不急不慢的又补了一句。
“我缺个女伴，临时找不到人，你有没有空，陪我去看表演？”平平常常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被人别扭着说出口，但对于结果却不忐忑。
米兰达不会拒绝自己的邀请，他一向明白这一点。
谁知女孩看都没看他一眼，闻言头也没抬，“再说吧，看我今晚有没有空。”然后便重新沉默下去，摆弄着手机。
“……”男人顿了一下，然后才闷声道：“哦，这样啊。”
米兰达却放下手机抬眼看他，表情凝重的盯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一勾红唇道，“你也别太郁闷了，毕竟约不上本姑娘的又不止你一个。不过今天我心情好，愿意陪你去看表演。”
言外之意是，感恩戴德吧你。
不过也算在布鲁斯这扳回了一军。毕竟哈瑞曾对她说过，一味忍让不能有。她可不能一味对布鲁斯妥协。
见布鲁斯一脸无语，她性质饶好的哼起了歌，半晌，才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疑问没说。
“对了，”她偏头看他，语气十分认真，“你出来刷牙了没有？”
第36章 第 36 章（倒v）
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衬着夜色被停在游乐场门口的停车位上。一分钟后，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他们各自绕至车头前，相视一笑，然后互相半搂着对方， 相依往挂着彩灯的入场处走去。
他们今晚的穿着都比较随意，没那么正式。起先米兰达还在纠结穿什么比较合适。按理说陪同一名集团总裁出席某个场合自然是要穿正规礼服。可关键今晚要去的地方是马戏团， 一个位于郊区游乐园内的马戏团， 这种娱乐性场合自然不能穿着晚礼服去游赏，可要是穿夹克牛仔自然也不合礼数。于是她掐着时间算布鲁斯什么时候能换好衣服， 然后就去敲了门。
当时房门从里面被打开， 入眼的男人一身休闲西装，随意又不失礼数，米兰达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接着转身就走。
布鲁斯：“……”
她最终穿了一件复古小红裙配了一双马丁靴， 因为布鲁斯穿的是暗红色的休闲西装。
骚里骚气。
女人内心嘟囔着，面上笑容却明媚的紧， 感受着男人的大掌搂在自己的后腰上，她也贴近几分，学着他的样子把手伸到他背后搂住，过会儿手酸了便轻轻揪住西装外套， 看上去亲密万分。
据布鲁斯跟她解释的是，今晚在游乐园举办的是公益性娱乐晚会。不同于往日的经营模式，今天的游览顾客都是哥谭商界或政要人物。除却入园的门票费会留给游乐园园长作为维护今晚设施正常运行的耗费之外， 其余所有通过吃喝玩乐所赚取的一切收入都会通过公开透明的方式捐给儿童福利院。
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到处都是动物气球， 空中飘着爆米花的焦糖香味混着别的小食的气味， 入口处身穿玩偶服的工作人员给每一位客人分发廉价糖果的地方，会有一群身穿西装礼服的上流人士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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